第一百十四章--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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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金山的名胜金门大桥下那片朦胧的静海,已然沉浸在晚霞的拥抱里。.
夕阳依然半沉在海平线上,将漫天的云霞染成燃烧的朱红色。平静的海平线上,一排排海潮翻涌起少许波澜,映照在浪峰上的霞光,映会将眼睛闪花的深红。
它们简直就像一片片跳动的火焰,闪烁一瞬,随即消失。而后面跟上的一排,又闪烁一瞬,滚动着朝慢慢下沉的残阳涌过去,消失在不可见的海平线里。
宽阔海面上倒映着云霞,它们四散在天空中。那懒洋洋舒展身躯的焰霞中,在错综胡乱的分割倒影里,一个模糊的身影在云霞里时隐时现,如梦幻般不可琢磨。
此时的霞云正值盛期,在残阳的余威下从海面向着旧金山的城区蔓延,构织起道道美妙的风景。而旧金山的三个方向朝这边海域看去,只会被层层相叠的晚霞挡住,而根本看不到乘着气流在空中平稳滑翔的易。
整整穿过数千米的距离,易终于接近了他的目的地-Alcatrazsland(阿尔卡特拉斯岛-“恶魔岛”)。
岛上只有几个无所事事的警卫,早在三十多年前就被废弃的天险监狱,而今已经成了旧金山另一个著名的旅游胜地。曾经关押过诺大一个美国里所有臭名昭著的最恶者们的囚牢,已经不再充斥着连空气都要染成黑色的罪恶气味。
在无数游客的眼里,这座有着传奇历史的监狱,现在只不过是个散发着迟暮腐朽的观赏物。
当他划过岛的上空时,肩膀一抖将鼓起的布翼反凹陷下去,两臂稍稍收拢由原本的半圆变成狭角三角形,然后头部后缩,胸口下坠将重心一沉,顿时人像枝厉箭般呈斜线下坠。
化成到难辨的影子射到岛上时,在即将接触到那怪石嶙峋的岩面时,易收缩身形抱成一团在半空中连滚十多圈,然后两脚一踩上那尖锐的石刺,在这片海石炸裂出个小坑的同时,身体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跃到另一块岩地上。
他在相对宽阔的岩地上,用耍杂技的动作绕着圆形连续翻过将近五十个跟斗,才在最后一下将脚下黑杂色岩地踩裂的情况下释放完下坠的巨量势能,堪堪稳住身形。
白袍又披回了身上,几丝黑发挣脱扎紧的法束,随风微微飘荡。他的面孔及裸露的手脚胸口都浮现出红旭旭的颜色,身体在红霞里明显可见的微颤着。
紧抿成一条线的嘴唇张开,随着吐气的动作进行下,鼓起的胸口迅速干瘪下来,通过喉道将灼热的内息喷出,将周围尚算温暖的空气也升温成片片白雾,整个身体犹如正在迅速冷却下来的高压发动机。
当环绕头部的白雾逐渐散去,而夕阳也已经完全落下,晚霞也随着红光的消失而变成团团蓝灰色的铅云,将开始隐约闪现的星空遮掩在幕后,连同夜晚的圆月也掩盖大半。
恶魔岛上并没有遥遥相对的繁荣城市那样亮起无数明亮的灯火,只有孤寂的一方灯塔在微微亮着疲软的光线,告诉所能看到的人们,这个岛依然存在着。
易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浓厚黑暗里,睁开了紧闭的双眼,两团连周围黑暗都呈现旋涡状被吸入的黑洞形成。
他抬起左手,将胸口的袍衣推开一些,轻按在心脏所处的位置上。随着心跳而震动着的手掌,抖动的频率快要达到了蚊虫振翅的程度。
按在胸口的手掌放开,在离开胸口几厘米的同时握拳,竖起一根食指。手复而推进,食指像根钢钻一样捅进胸口,插破心脏的右心房,指端处于心脏内壁的空间里被滚滚血流洗刷着。
心脏突遭这种毁灭性的伤痕,猛然一顿,全身的血液循环也跟着停顿了一瞬。
可还没有等整具身体罢工,食指已经拔出。
心脏马上在强大意志下操控的大脑,强行纠结起心肌将那巨大创伤堵住,不让血液撑破伤口灌满整个内脏。身体的养分正在疯狂组成新肉膜的细胞体,将勉强跳动工作着的心脏迅速修补起来。
随着胸口表层脂肪组织流出道鲜血,食指也完全抽出了体外,抬在胸口处伸地笔直。指端凝着一滴鲜红鲜红,甚至隐隐透出层红光,将周围黑暗驱散的血珠。
这滴血珠毫无普通液体的延展性,就是静静躺在指端上如同一颗发亮的红玛瑙。
手腕翻转,血珠随之落下。
滴哒,血珠无声地碎裂在地上,裂成无数个肉眼难辨的小血珠。小血珠并没有洒落在岩石面上,而是蒸腾成团团血雾。然后融合成有篮球那么大的红雾,既不四散弥漫,也不缩小凝结,就是这样翻滚着,散发出几缕檀香味。

铅云随着地球的自转缓缓行过,放出了皎洁的圆月。洁白的月光驱散了覆盖岛屿表层的黑暗,可是将恶魔岛衬得愈发死气沉沉。
易的面色在月光下惨白,原本笔直的身体稍稍弓起,眼眸里的无限黑洞在血珠离体后,就在瞬间返回成了原本那两个带着些许反光的黑瞳。
似曾相识的画面,证明着他现在又再一次陷入了虚弱。
易紧盯着在月光照耀下更加鲜艳的血雾,左手成掌按着缓缓起伏着的胸口,感受着开始趋向稳定的心跳,自言自语地吐出一句几乎没有声音的话。
“不够,不够。依旧太弱....太弱。”他看着血雾悬离地面停滞着,翻涌着。
耐心等待着,等了许久许久,久的激烈的海风开始呼啸刮起,久的天上的明月被反复遮掩数次,久的对面城市里面的灯光开始消退少许~~~~~~~~~~
忽然,血雾下那层黑白相交的岩面上,清晰可见出一丝丝像是裂纹的黑线延伸过来!
乍一看上这些是岩石裂开后造成的裂缝,这些始终没有扩大的黑线居然从四面八方探过来,组成数十个针眼大小的尖头将这团血雾围住。
当它们越来越接近血雾时,三百六十度围成一圈的尖头汇聚在中心圆点处,也就是产生血雾的那滴红玛瑙血珠滴落的点上。
随着几十道黑线组成一个直径3、4大小的黑点,黑点居然挣脱了平面的束缚,扭曲地化成三维体在地面上蠕动了几下后,像是拥有生命般原地弹起,直直撞入那团血雾里。
呀--------------------!!!
尖锐到能刺穿人耳膜的鬼鸣声,响彻整个恶魔岛。血雾被停在雾体内的黑点疯狂吸纳进去,原本翻滚着的血雾在短短几秒间就完全被纳入黑点内。
吸收了血雾的黑点拥有了非常的质感,连表面都能倒影出月光的一层银光,变得圆滚滚的它在半空中停滞了下,就随着地球引力的作用下坠。
一只手指阻住了它回归大地,将它托在指端上,一如之前那滴鲜红的血珠。变化成漆黑的血珠迅速渗入手指里,在皮肤下游走到手心处停住。
易回复了那张冰冷的面孔,几乎将空气都结成冰渣的目光,直直投在手心处的黑点上。
直径5大小的黑点仿佛感受到了这非人的注视,再次动了起来。
它沿着手心,通过手腕,流过手臂;
它划过肩膀,爬过脖颈,攀过面颊;
最后牢牢停在了两眉之间的眉心上!
一停稳住它就溃散了原本的圆形,变成一条横线卧在眉心上,而这条黑线像是眼皮似的开始吃力地撑开。两条微弯弧线的中间,透出一点浓黑浓黑的瞳目。
随着这点瞳目的隐现,易的大脑里开始滚动着低沉的呢语,仿佛有许多人在疯狂哭喊着、愤怒着、疯狂着。
高昂的声调与低落的声线组成疯狂的旋律,传达着各种极端的负面。
杀戮、、折磨、背叛、猜疑、怨恨、妒忌、贪婪、愤怒等等等在易的脑中交织着,膨胀着,狂笑着。
由无数种人类所能产生的阴暗情绪,正在弹动着大脑的琴弦,推倒正常的理智,想要将这个大脑的主人变成恶的组成体,变成为了毁灭而存在的鬼物。
但是它们即使叫嚣无比,却连易的那座理智殿堂前的丁点尘土都没有吹起。
“放.肆。”
易张开双唇,轻轻吐出一句像是几十个易同时呵斥的词语。
眉心处已经张开一半的黑目被无形的力量震成了一大片黑色,而脑中跳窜的阴暗魔鬼连尖叫都来不及就消散无形。紧接着额头这片黑雾挣扎着,艰难地朝着眉心凝聚。
易的左手掌心轻拍一下额头,当他离开的时候,手心处印着点直径一毫米的小小黑点,不仔细看就会被主掌纹藏住。而这黑点也随之安静下来,毫无异动。
易放下手,直直站着,冷冷看着安静的海面。
过了约莫一小时,“哒哒哒哒”的直升机声音降临在这座恶魔岛上,随着探照灯光照在易身上,直升机上抛下简易绳梯。
飞机上站着的,是低头注视着易的原。
正在操纵直升机的,是扭头皱眉看着易的坂本志气。
一分钟后,“哒哒哒哒声”远去。而在月光下的恶魔岛,却失去了原本那层看起来幽冷的感觉...........
PS:最近更新很可能都是晚上9、10点左右,抱歉。
隔天有无更新较好,过晚对身体无益,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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