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胤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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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是谁也没心思吃了。虽然应该为薰儿的归来办一桌接风宴,可赫连薰搪推自己身体不适,南宫世谦等人又为着魔道要攻打武当之事烦恼,索性一切就从了简。
由于赫连薰回住妖蓝小筑,后山的结界也跟着消失了。除了小筑之外,其他地方都可以随意进出。这也给了玄胤一个机会,一个能与赫连薰面对面的机会。
从华灯初上到入夜时分,走了赫连正来了段茉凉和柳佩儿。玄胤好耐心地等到所有人都走了。连侍寝的丫头都让赫连薰调走了,玄胤这才从屋顶翻身而下。
即使这间屋子里住的人,是他极力渴望,非常想亲近的人,可是,他还是一步也不敢上前,不敢去敲她的门。玄胤有些害怕,不知道自己这一敲会怎样,不知道小薰是做何反应。他怕她说出绝情的话来拒绝他,他怕她甚至连话都不想与他说,那时他该怎么办,他会怎么办?
就算小薰同他说话了,他要和她说什么?说爱她吗?在这些事情之后,这两个字显得很苍白无力,甚至有些做作!即使爱她,真的是他心中所想,但在小薰的心中这两个字还是变了味。说希望她原谅?是奢望吧!她所受的罪,一切的一切皆因他而起,他哪还有资格要求她原谅,即使原谅了又怎样?他们还能回来原来的样子吗?从今日小薰的态度,是不可能了。说希望还是朋友吗?这样的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了,又怎么能让小薰认同呢?他对她的感情从来就不是朋友之情,而是男女之爱,这份爱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
正当玄胤踌躇着的时候,屋里传出了说话声:“今夜,我累了。不想多谈什么,请回吧。”
赫连薰从赫连正走的时候就发现了玄胤的到来,她与他之间的默契感应似乎还是那么强烈。就因为这样,与茉茉,佩儿的聊天她总是心不在焉,还好他们只是认为是她旅途劳累,没有觉察,才让她不至尴尬。茉茉走后,就听见他翻身而下,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赫连薰很挣扎,真的很挣扎。她怨他,她恨他,可,就因为这样,才证明了她在乎他,她还爱他。可是这份感情只能深埋心中了,就算没有医仙族的障碍,她的自尊,她小女儿的骄傲,也没办法让自己接受曾深深伤害自己的人。她还记得自己在毒发之时写下的“此生此世的陌路”来提醒自己曾有过的痴心妄想。也许,他们的缘分就是如此浅薄,也许他们各自的另一半都不是对方。
虽然心中是这么想的,可当玄胤等待了一夜,还是令她有些不忍,她了解他,若是不能给他一个机会,怕是他回在门口待上这么一夜。她说服自己,就这么一次的心软。
听见小薰的话,玄胤有些惊喜,但听清了小薰的话,他急急忙忙地开口:“小薰,我……”

“今时不同往日,请你称呼我为赫连小姐,阎少侠。”赫连薰一下就打断了玄胤的话,“阎少侠,天色已晚,我有些累了。公子可以请回了。”
即使是温柔的话,玄胤还是听出了语气里的生硬和疏远,从认识的当头,小薰何时叫过他阎少侠,就算是两人争吵过,也不曾听到她喊他的姓。如今,她是真的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了。
“我说,你听。不需要你回答。也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玄胤稍稍停顿,仔细聆听屋子里的反应,庆幸的是,小薰并没有再阻拦他了,“我,我,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也于是无补。可是我还是想把我的心里话说出来。对不起,我不该伤害你,不该让你受如此折磨!对不起……”
“够了。”赫连薰呵斥一声,“我已经说过了,南宫子薰一年前就已经死了。请不要再把对她的话对我说,我承当不起。”
“我们都已经回不去了。是,我恨过你,恨你的狠心,恨你的无情,恨你让我生不如死,到现在我仍放不下对你的恨意。但是……”赫连薰幽幽说到,“在活过来之后,我想了很多,也许我还恨你,但我已经原谅你了,只是我们都无法回到从前了。保持距离对你我而言,才是最为明智的。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收回你的抱歉,就让我们尘归尘,土归土吧。”
小薰的决绝,让玄胤的世界冰封。他宁愿小薰打他骂他,也不要她冰冷地说着原谅他这样的表面话。那样的话,将他要说的话全部堵在了喉咙,发不出声。
“我,只,爱,你。一直都是,永远都是。”
玄胤的口中只能悲伤地吐出这几句话。转身跃离小筑。
小薰,我只爱你,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永远都不会变。是我不好,是我不够仔细体贴,是我太简单的以为无论如何你的爱都会在我身边,而让你遍体鳞伤,伤心欲绝。我不要和你成为陌路,我不要和你保持距离,我不要你离开我身边。我想抱着你,想要你陪在我身边,想和你白头偕老,想和你生一群我们的宝宝,想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你知道吗?小薰!你知道吗?小薰!我爱你!我爱你!
玄胤不停地奔跑,想要发泄这种种的压抑和痛苦。其实他的悲伤,也是赫连薰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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