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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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下午金钰莹的少儿培训班和陈见雪的**提高班各选出了六个人进行友谊比赛,结果除了马泽民外其他的几位少年棋手都输了,其中也包括程非。
让两位教练感到意外的倒不是程非的棋输了,本来少儿棋手的实力比**还是有一点不足,更何况程非的对手是**中的最强手,有着业余四段强的实力,因经输棋是很正常的事。但让她俩奇怪的是程非在本局表现的棋风同以前截然不同,布局时不但不再回避战斗,而且还大胆出击主动挑战,只是因为力量不足中盘被对手吃掉一块而失利。
局后金钰莹和陈见雪将程非叫到了办公室。
“今天的棋感觉怎么样?”金钰莹问道。
“下得不好,一块棋看错了死活。”程非答道。
“为什么今天你的棋这么好战?”
“王叔叔跟我说要想成为高手就不能怕战斗,所以我就下的紧些了。”
“叔叔是谁?”陈见雪很关心这个问题。
“他就是租我家房子的人。”程非答道。
“他叫什么?是做什么工作的?棋下的怎么样?”
“他叫王仲明,听他说是个作家,棋下的非常好,能让我两个子以上。”
“你家个春节你是不是一直在和他学棋?”
“他就是每天晚上七点后和我下一盘棋,有时也给我讲一讲我以前下的棋。”程非答。
“昨天按自已习惯的下法赢了马泽民,可今天他赢了棋你用不善长的下法却输了,你认为他说得对吗?”陈见雪问。
“赢马泽民那盘棋的布局是我跟王叔叔摆去年比赛时我和马泽民的对局时他跟我说过的,我昨天只是照着下而已,要是马泽民没有用这个布局我可能就不成了,所以实际上赢了也算不了什么,今天虽说输了,棋下的有点别扭,不过王叔叔说这是成长的代价,是必然的。”程明说道。
“那个布局是他教你的?是真的吗?”金钰莹问道,看来程非的变化和这个王仲明有着必然的关系。
“也不全是,他只讲了开头时象马泽民那样喜欢力战的人可能选择的几种下法,后面的就没有说。对了金老师,昨晚我和王叔叔摆这盘棋时他说那招三间夹不如一间夹容易占得优势,可昨天您说那步棋很好,我和他说了之后他说模样太大不如模样小一些更容易控制,还说了一大堆话我也听不明白,那步棋到底好不好呢?”程非把昨天晚上的疑问问了出来。
“那他是怎么说的你学一遍。”陈见雪比金钰莹的反应还大。
“他说三间夹只是单纯的扩张模样,对对方的压力太小可能让对方先在中腹消空,而一间夹因为紧凑对方脱不开心,那样就可以借攻击把中腹收成实空。”程非回忆着王仲明说过的话。
“在那个局面下紧夹也是一种下法,不过和三间夹哪个更好些很难断定,主要还是看以后的进行,围棋中类似这样意见不同的地方很多,不过既然他能注意到这些微妙的地方说明他的水平的确不低。”金钰莹想了想回答到。
“程非呀,你那个王叔叔平时忙不忙?”金钰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应该不算忙吧,好象除了写写东西外,偶尔到外面转转外就没什么事了。”程非答道。
“这样呀,那你回去跟他说说看看能不能抽个空来这里一趟,就说这儿的老师想见不见他好不好?”
“好的,没问题。”程非爽快地答道。
“钰莹啊,你是不是对那个傻傻的家伙有点意思呀?居然还想叫人家来看你。”程非离开办公室之后陈见雪半真半假地说着金钰莹。
“你脑子别老那么多想法好不好,真服了你了,什么事到你嘴里就全变了味!”金钰莹训斥道。
“我会看错了?那你说说为什么要加人家过来?”陈见雪不在意金钰莹的态度问道。
“昨天那盘棋你也看了,现在回想起来在那个局面下一间夹的确是比三间夹要好很多,连你我这么的水平第一时间都不能确定优劣那个王仲明却能看出来,由此可见他是很有水平的。咱们马上就要招人了,有实力的人怎么能轻易放过。”金钰莹解释道。
“说得还头头是道的,不过说起来那个家伙长得还不赖,也算得上是五官端正,交往一下也不坏。”陈见雪的想法还是很多。
“懒得理你。回家啦”不管陈见雪,拿起手包金钰莹就往门外走。
“等会我呀,不过就说句实话就不理我啦?唉,人太实在是容易得罪人。”陈见雪赶紧追了出去。
转过天的下午一点多,老金头坐在棋胜楼的大院的石凳上无聊地晒着太阳,忽然被一个声音给打断,
“大爷,请问金教练在哪里?”
老金头睁开眼睛,见身前不远站着一个小伙子,小伙子文质彬彬的,很有书卷气,正是王仲明。
“小伙子,找金教练有什么事?”

“噢,昨天听她的学生程非说要她要我来她这里一趟。”
“现在还早,她还没有来,没说找你有什么事吗?”
“程非没有说,我也不知道。”
“她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小伙子,你会下围棋吗?”
“会一点点”
“这么说是初学者啦?两点多钰莹才来呢,还得等好一会呢,来,咱俩下盘棋边玩边等吧。”
“也好,那就请教啦。”王仲明反正也没什么事,等等就等等好了。
“你稍等一下,我去拿棋去。”老金头有了对手高兴的不得了,马上走进屋里把棋具搬出来。
第一次下棋双方都不知道根底,第一步就是猜先。猜先通常是由上手方抓子,下手方来猜子,在正式比赛的场合上手一般指的是现头衔保持者,段位高者,资历深的或是年长者。现在虽说只是玩玩,不过两人还是按常理由老金头做上手方猜先。老金头抓了一大把棋子扣在棋盘上,王立明则在从棋盒中拿了一颗白子放下,表明猜的是双数,。老金头拿起手来将棋子一对一对的摆开,正好是六对十二粒,说明是猜对了,由王仲明执黑先行。
王仲明布局走的很乱,东一颗子西一颗子,全无招法,老金头走了几招之后心里可是暗自高兴:看来这个小伙子真是个初学者,布局毫无章法,全盘不讲配合,占位不分缓急,今天自已就是不想赢都困难啦!老金头精神头上来了下起棋来格外的有气魄,虽是后走也布起了大模样,把黑棋压在四角,中腹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棋下的顺畅老金头的嘴也不闲着,一边下棋一边点评着双方的棋招,真是意气风发。王仲明看着这个老头下的得意心里也是暗暗好笑,业余爱好者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哪里象职业棋手那样毫锱必争,勾心斗角的。面对白棋的滔滔海洋王仲明在中间放下一粒黑子,老金头看了毫不犹豫地就罩一上去,黑棋在白势当中左突右撞,四处逃窜,白棋也是针锋相对见断就断,见眼就点,半点生机也不给白棋留下。黑棋被白棋分成三块,然而出乎老金头的意料之外,这三块棋却是活力十足,攻来攻去怎么也没法阻止各自摆出两只眼来。眼见若大的白空被破的支离破碎,老金头先前的豪气一点踪迹不见,一个劲地数落着自已这里没走好那里没走对,王仲明也是唯唯诺诺的附和着,老金头见对方没有半点得意的意思也冷静了下来,终究原先白棋的形势太大了,虽说被黑棋破了不少但潜力还是有一些的,后半盘努努力还不能说没希望。黑棋也一反刚才在白空中做活时的锐利保守起来,走了不少缓棋,下到最后意外地成了极度细微的棋,输雇员怕只在半目之间,老金头点来点去头都大了也是点不清是谁好些,真是难为了老金头,平时和那帮老朋友下棋大多是中盘分输赢,就是能下到终局通常也是相差五六目的大差,哪有过这么细的时候,这样的对局对老金头来说可是第一次。也因为看不清楚结果所以心里还存有一线侥幸,因此在终局数子数到最后几个单子时,老金头的手都有点发起抖来,心也不争气的扑腾扑腾地跳个不停。王仲明看着老金头一脸严肃的数着子心里就是一阵阵的好笑,棋的胜负他自已早就已经是清清楚楚,老金头将以四分之一子的微弱优势获胜,不过现在的老金头想来并不知道,看他这样的在意输赢想必过一会知道自已赢了的时候一定会很开心的。数完最后一个子,果然是白棋以半目获胜。
老金头大大地出了一口气,答容又回到了面孔上,“哈哈,小伙子,棋下的很不错嘛”赢了棋就要夸对手,对手越强才越能体现出自已的高明。
“哪里,还是您老高明。”
“今天只是运气好罢了,来,再来一盘,咱们三局两胜。”努力之后的胜利给人精神上的鼓励是很大的,老金头很想乘胜追击。
看了一下表,王仲明说道“不啦,已经两点了,金教练该来了,我们得去看看了,下次再来陪您下吧。”
“呵,也是,差点把你的正事给忘了。你到三层左边第二间的教研室去找,钰莹现在该在那里。”
“谢谢大爷,以后有空咱们再下。”王仲明道别。
“欢迎欢迎,现在难得见到这么有礼貌的年轻人了。我天天都在棋楼,有空就来玩,我有的是时间。”
“好,再见。”王仲明告别老金头叫转身上楼去了。
看着王仲明上了楼老金头从口袋里掏出记录本和记录笔,趴在桌子上记起谱来,这是老金头的习惯,下了得意的棋就要马上记下来以便以后向别人炫耀,今天这盘棋前半盘下的得心应手,中间的攻杀惊险万分,最后又以半目的微小差距获胜,实在是自已下棋以来最为精彩的一局,当然要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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