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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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就知道这个金钰莹不简单,小小年纪拿了冠军又赢了日本人,这下子老金头可有得乐了。”就在王仲明听着范唯唯如梦如烟的歌再次陷入沉思时程明又不合时宜地大声说道。
“怎么,您认得那个金钰莹?”被打断了回忆的王仲明顺口搭腔道。
“当然啦,棋胜楼的老金头跟我是老交情,没事就在一起玩棋,钰莹就是她孙女,在棋楼当教练,我儿子现在就在她的班上学棋,经常能碰上的。”程明自豪地说,好象认得高手自已也就是高手似的。
“棋胜楼是什么单位?以前在北京我只听说过中国棋院,北京棋院,还有几个教棋的道场,棋胜楼还是第一次听您说。”王仲明问道。
“看来你也会玩棋了?”程明不答先问。
“是会玩一点。”
“哈,那以后咱俩就可以切蹉切磋了。水平怎么样?有业余几段?”程明得知新的准房客会玩棋真是喜出望外,这下子以后不用离家很远就有对手了。
“一般般,没考过业余段位,原来有一阵经常下,后来不怎么下了,算起来也快有七八年了,再在还是什么水平没法说了。”王仲明回答道,说起来还真是很符合实际情况的。
“没问题,棋胜楼那儿什么水平的都有,到那里肯定能找到合适的对手的。”程明又开始给棋胜楼拉起客来。
“呵呵,您还没说棋胜楼是怎么回事呢。”王仲明笑着打断程明,要不然天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说到主题。
“不好意思,我这人就是一说起话来就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程明讪笑着说道,“棋胜楼早先是一个大酒楼叫做金玉坊,有三层,面积八百多平米,老板叫赵得志,是一个大企业家,特别有钱,少说也有几个亿的身家,五年前因为年纪老了就把家业交给儿子去打理,自已退休享受晚年去了。平时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就是好下个棋,以前事多没时间去玩,这下子闲下来正好把以前的损失都给补回来。也巧,陈淞生,也就是原来的中国棋院的外事部主任从中国棋院退休下来,闲下来很不习惯,想找点事情做。我那个老朋友老金头原来就是金玉坊的大厨,以前常常在赵得志棋瘾犯了的时候就陪他下棋解闷,陈淞生和老金头是老相识,通过老金头认识了赵得志,棋迷遇专家,如鱼得水,两下一碰,反正赵大老板根本不在乎酒楼赚不赚钱,就是想过得开心,而要是把酒楼改棋楼的话,那交往的下棋朋友就多了,退休生活也就丰富多彩多了,所以两人就把酒楼改为棋楼,主要就是少年棋手培训,业余棋手提高,组织比赛,棋类书刊销售等等。陈淞生负责实际管理,赵得志挂了个会长的头衔,老金头跟两人都是老朋友,而且做为棋楼建立的有功之臣在酒楼改业之后留了下来,当上了棋楼的后勤主管,实际上平时也就是在棋楼里到处转转,看看地面干不干净,哪儿的灯不亮了,饮水机有没有水了,收收报刊,接接来信而已。陈淞生利用自已长期在中国棋院任职的威望从专业队里拉来了几个队员做教练,因为交通便利,环境好,加上教练一流,没两年时间棋楼就成了北京北部地区业余棋手的活动中心。”程明一口气就说了一大堆,还真得佩服,嘴皮子上没功夫还真没几个人能不打磕就能说这么一大堆。
“照您这么说北京不只有这一家棋楼了?既然棋胜楼是北区的活动中心,想必还有其他东,西,南的活动中心吧?”
“那到是,北边是棋胜楼,东边是百胜楼,南边是乌鹭社,西边是陶然居,说到实力是百胜楼最强,他们的会长是从中国棋院竞赛部下来的陈东川,和陈淞生在做棋手时就是老对手,退体后听说陈淞生搞了个棋胜楼也就搞了个棋楼,教练请的也都是专业棋手,而且还有一个是一线棋手,之后就是咱们棋胜楼,乌鹭社和陶然居两家都是个人办的,比百胜楼,棋胜楼就差得多了。”程明介绍道。

“听你的口气北京的业余棋手是不是已经分了派系了?”
“要这么讲也不能说有错,虽说天下棋迷是一家,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棋迷见面哪能不切磋一下分个高低的,早先没这几个棋楼时大家只是个玩玩,后来有了棋楼自然就把棋迷也分了地区,分了地区自然也就有了荣誉感,到了别的地方去总喜说自已经常在什么什么地方去下棋,慢慢的自然也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那刚才您说的棋楼实力的高低是教练的水平还是棋迷的水平呢?”王仲明问道。
“当然是教练了,业余棋手虽说谁都觉得自已厉害,其实都差不了多少。”
“您孩子现在在棋胜楼学棋,老师又是专业棋手,应该是水平不错吧?”
“别题了,这小子虽说比我厉害,可在他们班上也就是排在十七八名,比他高的太多了。要说他也不笨,在学校也是尖子生,可怎么学起棋来就比别人差了这么一大块!”程明是望子成龙,恨铁不成钢。
“您小孩多大了?”王仲明问。
“现在上小学四年级,今年11岁。您说是不是现在学棋有点晚了?好多大棋士都是7,8岁经开始学棋了,象王鹏飞12岁都拿了全国冠军了,起步慢了再追可就难了。”程明确实是有点担心。
“呵,您想得太多了。小孩子的智力发展是曲线的,说不定什么时候突然开了窍就会有了质的变化。再说了,小孩子的兴趣变化是非常快的,学棋是很枯燥的,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下棋做为业余爱好是很好的消谴,不过一旦成了专业的话就会变得很辛苦,失去了很多普通人所拥有的快乐的。”这是王仲明的真心话。
“我可不是这么想,要是我儿子能成为职业棋手,甭说象王鹏飞那样称霸棋坛十余年,就是国内能拿一两个头衔,在名人,棋王几个循环圈里待上几年就知足了。你想想,不算名人,棋王的冠军奖金十多万,光只一个循环下来七盘棋,一盘对局费就是七千,一年下来得顶我出多少次车!吃多少苦也值了。”程明陷入了自已的白日梦中。
“呵,国内七年前有专业段位的棋手大约得有三百多人吧,这中间象您形容的能仅仅依靠奖金,对局费过得好好的也就不超过二十个吧,余下大多数还是要靠教棋写书挣钱,现在怎么样我不清楚,不过我想再怎么变也不会变得太多吧,如果人人都能站在金字塔尖上,那么金字塔大概也就不会是尖的了。”王仲明这也算是泼冷水吧。
“梦想总还得有吧,要不人生还有什么乐趣?我这辈子是没什么指望,就看我儿子给不给我争气了。”程明不是不明白王仲明说的那些,很多人都跟他说过,不过要让他放弃他心中的梦只比不让他吃饭容易点。
“有道理,很多事不去努力是不会有好的结果的,希望您的儿子能够实现你的心愿。”王仲明知道很多人的想法,大多数人看到的都是成功者头上的光环,很少有人能看到光环背面的艰辛,这种事不是没经历过的人所能体会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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