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祸乱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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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冬去春来,又是初夏。百花初放,新鸟乱鸣。去年的雪下的好大,忙碌的春季一过,大家就伸长脖子等待这个注定丰收的秋天。谁也不会去关心皇帝如何,只要不打仗就不用兵役,只要不荒淫就不会重税——这就是百姓想要的,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这样就满足了。可是上位者们,他们会满足吗?
近来都城不太平,稍微跟官场有关系的人都会这样说。而小人物们只能嗅到些味儿罢了,真正的原因,他们是不知道的。太子登基的时候,将稍有些力量的皇子们一个个的拔除,八皇子被送到南方边境,说是监军,基本上就是流放了。九皇子被封平王,上了一块几乎是荒地的封地给他,也赶出了都城。由于先帝走的突然,八皇子跟九皇子的势力还没有集合,太子就连合了本来从不过问国事的国师以及十六皇子的生母,先帝的宠妃鸣妃迅速上了位,采取了一连串的打击措施,叫二人措手不及……为了保存实力,两人都聪明的没有选择反抗。现在帝位已经刚刚坐稳,鸣妃就嚣张起来,护着她一派的外戚,跟新帝在朝堂之上公然分庭抗礼,很多新政新帝不能实行,每每早朝都闹得不欢而散……新帝时有心要除掉鸣妃一伙,可是现在还不行……他的两个好弟弟还在远远的观望,就等着他们内讧,只要他一露出破绽,就坐收渔翁……
关键是国师,这个先帝在世的时候也只发过一次神谕的神秘人,在太子登基这件事可以说是不遗余力。谁也没想到这个久不露面的国师,手下竟有那么一群高手,几乎是瞬间同时就制住了两个皇子府邸的活动,就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太子已经坐到了龙椅之上!太子登基以后,国师被请进宫中,他的活动一下子有停止了,就好像从来没有过这个人一样。
没有过?怎么会没有!原来的太子近卫队长赵千隐现在的御前带刀侍卫长在信中暗骂。如果当时不是奉了他的命令去抓那个疯子——不!是妖孽!他的手下怎么会受这样的罪!这些为了保护皇帝的勇士们,肩上负担着重大的使命与责任,还有相等重量的光荣!可是现在每天早晨看到太阳升起就是几大的幸福了……每时每刻都像狗一样的活着……没有尊严……没有自由……那个人说,只要国师肯来见他,他就放了他们。王办无奈之下,赵千隐硬闯禁园——国师的住处,想要请他出面,结果只得到了“爱莫能助”的回答……想当然,后来到日子越来越难过,那个人总是一边折磨他们一边说——恨我吗?恨我吧!还有国师、还有皇帝!是他们把你们当成了祭品,只为了让我安静……哈哈!所以你们这些猪豚!好好尽自己的职责吧!哈哈哈哈!每当看到从前的兄弟们用怨恨的眼光看自己,他就忍不住转过脸去……然后他看到身后的兄弟们也是一脸复杂的低着头……他说的对……这些兄弟们是给他的祭品……为了……为了安抚他……赵千隐没有试图在皇帝那边作努力,他清楚地认识到,在皇帝眼里,他们是都么的卑微和渺小!加上只要是那个人的要求,哪怕是极无理的,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何况只是区区几个……
“赵千隐,你在巡逻啊?”此时那个人正躺在老旧的躺椅中冲自己笑,嫩绿的新草散发出阵阵清香,他就这样大大咧咧的在一片嫩绿中央放了把躺椅,悠闲的晒着太阳。赵千隐每次见到他冲自己笑就汗毛直立,不敢对视,忙半跪行礼:“臣给十三殿下请安。十三殿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也是皇帝的恩宠,为了十三殿下一句话,就下旨今后见到殿下要口呼万岁……自己的官职,本是不用跪的,见到了皇上,也不过行半跪礼,可是,也是因为它一句话,见到他的一切大小官员,甚至是皇子贵妃,都要行跪礼、呼万岁……连嚣张的鸣皇贵妃也不例外,令人惊讶的是,这个敢跟皇上对着干的皇贵妃竟连反抗也没一下的接了旨,为了避免见到十三皇子,一切他常流连的地方,皇贵妃都不去……
“行了,你们来得正好,我今天想到了一个好点子,你来陪我玩玩。”他一脸兴奋,眼睛烁烁放光……那是残忍的、妖异的光……每当他这样笑时,赵千隐都忍不住在心里打寒颤……
“卑职有任务在身,不便……”话还没说完,身后已经多了张椅子,抬头一瞧,是舍儿,她面无表情的开口:“赵将军请。”再看那人,注意力早就离开了他们,这时离开……他会大发雷霆……叹了口气,吩咐一个奴才去通知下一拨巡逻人员,提前执行任务。奴才刚刚出了月牙门,只听一个凄厉的惨叫声由远及近,赵千隐直听得头皮发麻……好不容易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被两个男子压倒在十三皇子脚前不远处。那两个男子他识得,是皇帝身边的影卫,他们不是世代只辅佐皇帝吗?听说个个身怀绝技,可以以一挡百,但是他们的职责只是保护皇上,不允许参与朝政、皇族争斗,平时也是极为神秘的……怎么会……难道是……皇上的新恩宠……赵千隐苦笑,再看那被压倒在地的女孩,身上虽满是尘土,却看得出衣料华丽,头发岁凌乱不堪,但头饰可是金钗玉簪,隐约可见一张小脸很是清丽——啊!这不是鸣皇贵妃的侄女、当朝宰相的孙女沭琉吗?她不是两天前才被封了琉妃,怎么跑到这来了?“十三殿下……这……这不是……”那个妖孽回头又冲他展开恐怖的笑:“千隐,今天我们要玩——生吃活人!”
第35章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涉及血腥场面,不喜者请自行跳过。“殿下……殿下刚刚说什么?属下没听……”“生吃活人。”看赵千隐彻底呆掉的表情,天恕得意地笑了起来“怎么样?!就知道你没看过!今天就叫你见识一下!”两个影卫开始动手扒沭琉的衣服,沭琉奋力抵抗,可是那能挣脱两个影卫的手?赵千隐这才被沭琉那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惊醒,眼见衣服就剩下一个什么也遮不住的肚兜,赵千隐忙说:“殿下请三思!您可能不知道,但是这位可是……”天恕收起了笑,回头淡淡的看了赵千隐一眼,这一眼将身经百战的御前带刀侍卫长吓得一哆嗦!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死灰一般的沉寂里隐隐跳动着嗜血的杀意、轻蔑不屑的笑意、以及……骇人的疯狂!“你……好多的废话啊……本来如果你老实的看,我是准备放过你的……可是……”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赵千隐伏跪在地,一边磕头一边求饶……他身后的手下都是跟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有大多在热血之年,见平日里亦兄亦父的老大这样——丢脸,再也按耐不住,纷纷怒气冲冲地向天恕拔刀相向,那知刀还没出鞘,就在他们还没明白出了什么事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同那沭琉一般被压在地……“你们好大的胆子啊,一群猪狗不如得奴才也敢对我拔刀……”平静的声音,平静到诡异……赵千隐将头贴在地面上!只求他能够高抬贵手……他知道,妖孽发起怒来,不是人可以承受的……他的预感对了……可惜,晚了。“你们还以为我市那个任你们摆弄得人吗?你们还以为可以摆弄得了我吗!”语尾抑制不住的上扬,竟是动了真怒……舍儿等刚刚还站着的,现在都一脸惨白地跪下了……几个在天恕身边伺候时间长一点的奴才们,哆嗦得像抽筋……还有一个稍微近一点的尿了裤子……奴才——一直是十三皇子最憎恨的东西,也是十三皇子最常换的东西。只要是有一点令他皱眉的小错,就会死的极惨……暴怒中的他,连皇帝也只敢远远的下令,让他尽情的发泄……更要命的是他喜怒无常,还很喜欢问奴才的意见,如果答的不合他心意,上一刻还夸人聪明伶俐,脸一翻就把人剁碎了喂狗,还要在全体奴才面前喂,谁也不许闭眼睛,不然一起喂……想起他的手段……又有两个奴才尿了裤子……“好吧,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吃了她,我就饶了你们。”什么?一干侍卫都瞪大了眼睛,还趴在地上的奴才们丝毫不吃惊,反而松了口气。“妖孽!你这妖孽!天会罚你!天会罚你!”有人高叫,恐惧掐细了男人原来淳厚的声音,刺耳地让天恕皱眉。“妖孽……天罚……”天恕起身,走到被影卫制住还不要命喊自己妖孽的侍卫面前,“你可知道,所有叫我妖孽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老天更不会罚我,它宠我还来不及呢!”说着用手抬起了侍卫的头,阴森森的说:“既然你这么想让天罚我,那我就先送你去见它,让你好好求求它罚我。”
“舍儿,把他们带上来!”舍儿跪伏着退到月牙门后才敢起身快步走。在众人忐忑的等待中,另一群侍卫——不,应该说是前侍卫了,他们现在是天恕的专属玩具。面对前“兄弟们”,他们面无表情,乖顺德跪在天恕脚前,叫“主人”。天恕满意的点点头,指向那个高叫得侍卫,对脚前的他们说:“去吃生了他。”
没有犹豫、没有反抗、没有迟疑,说了遵命以后,就躬身退后三步,快速将目标围住。在场的没有人说话,连赵千隐也默然。许多侍卫知道自己应该阻止的,可是声音发不出来……面对这样的主子和奴才,他们不敢说话了……即使不承认,那也是恐惧!恐惧堵住了他们的嗓子,叫他们说不出话来!他们潜意识的知道,自己如果出声阻止、甚至只是出了一声,那么这群疯子就会把自己围起来!自己就会……被吃掉!衣服被扯干净的侍卫被按在地上仰躺着,四肢被影卫钳住,嘴也被堵住,眼睛越睁越大,**裸的皮肤磨蹭着继续散放香气的青草,冰冷和麻痒的触感提醒他不是在做梦,他的兄弟……他从前的兄弟们——要吃他!这个认知在他脑海里渐渐成型,好像现在才明白他们要干什么……
“等等!”天恕突然命令,所有人的脑子想的出奇的相同——他放弃了吗?
“从脚开始吃!”一个命令一个动作的奴才们开始——吃……他们两个人捧一条腿,从脚面开始,试探着用什么样的力道可以连皮带肉的从骨头上拽下来。当第一块肉被撕下来时,那个可怜的侍卫感到钻心的疼痛,还没来得及尖叫,另一支脚被撕下了第二块肉……声也没吭,直接昏过去了……天恕乖巧的奴才们并没有停下动作,嘴里的生肉一下下的用后槽牙磨碎了,嚼烂了,咽进肚子里,接着再咬下一口……因为是脚面上没有多少肌肉,皮多一点,咀嚼时发出咯兹咯兹的声音……当第三次骨肉分离的时候,本来昏过去的侍卫又疼醒了!这一次他尖叫出声了,疼痛激发了他的力量,虽然不可能挣脱影卫的钳制,可是他顶出了嘴里的填塞物。他发了疯的叫喊!叫每一个兄弟的名字,恐惧和疼痛几乎要撕裂他!每个被他点到名字的人都止不住的全身发抖,那声音凄厉、绝望,他们不是没见过死亡,他们不是没听过死前的呐喊,可是……这样残忍的死亡他们没见过!这样长久的嘶喊他们没听过!随着第四口、第五口……叫喊的人名越来越杂,认识的不认识的、在场的不在场的,似乎这样可以轻松一点……渐渐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了,从乱喊乱叫,到只喊“皇子殿下”和“头”,从“饶命”到“杀了我”……他已经脱力了,疼痛似乎也遥远了……
这时他的奴才们已经吃到了小腿肚,不像脚面的一层皮,这里显然比较有肉,他们大口的撕扯、大口的吞咽……浓稠的血伴随着每一次上下牙的合拢、挤压从他们的嘴里流出,他们一手捏着啃得干净的白骨,一手支撑着弯曲的膝盖,再一口口的撕咬……那是地狱……那不是人能做出来的……甚至不是人可以看的!在场的人都强忍着胃酸,却没有人敢吐。他们现在就像是误入了地狱的活人,一群**者,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被发现,不然就会遭到更可怕的惩罚……而此时,在他们的眼里,那个坐在椅子上的人,是那么平静、安详、干净……这样的景像跟天恕的笑容反差太大,致使这些人几乎忘了天恕的身份,匍匐在脚前祈求救赎……
天恕哈哈大笑,扬扬手,对奴才们说:“好了!先带他下去吊命,明日再继续!”说完径自离去,等众人回过神来时,几经日落西山了……
第36章
天恕很愉快,他愉快的时候总是会多说些话的,例如现在,他正滔滔不绝的跟皇帝描述着下午的情景,说到兴起,还用手比划,咯咯直笑。对于他的这种混合着天真的残忍,皇帝没有丝毫要责怪他的意思,甚至是带着宠溺的听他讲。舍儿低下头——是啊,天恕高兴的时候,也是皇帝高兴的时候……平时总是懒洋洋没有精神的天恕,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精神奕奕,更像活人……
“天恕,你把赵千隐吓到了!”听到最后众人竟然集体匍匐在天恕脚边的时候,皇帝突然如是说。可是那表情不是责怪,是惊讶和赞赏。“赵千隐?不止,还有那些侍卫,还有那个沭琉……大家都见识了我的奴才们有多听话!”皇帝闻言脸色一变,歉意地试图抱住天恕,却被推开,“干什么?”天恕不悦的问他,似乎是不满他打断自己的话。“不,没什么。”慌忙道歉,示意他接着说。“我已经放出话去了,那个侍卫吃完,就轮到那个女人了……国师大人,我看你还能忍多久!”
天恕的话,皇帝真的听进去了吗?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天恕,他的心也一直在想着天恕,可是……他的脑子里头真的在想天恕的话吗?舍儿飞快的撇了皇帝一眼,复低头——她知道,现在皇帝脑子里头想的,是禁忌……第二天,赵千隐称病缺席,天恕大怒,扬言要送一碗人肉汤给他补补。赵千隐骇然,慌忙到场。天恕又见只有他孤身一人,似笑非笑的问——最近禁卫们是不是太辛苦,要不要也一人一碗人肉汤伺候。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所有禁卫军小队长级别以上全部到齐。虽然来之前被提醒过,可是真地看到活人捧着活人的肠子一口口的嚼碎、吞下,尤其是吃人的和被吃的都是自己的兄弟的时候,别说是今天被提醒过的,就是昨天来过的,也支持不住,最后再次伏倒在天恕的脚边……
可是今天的天恕显然是心不在焉,也许是那个可怜的侍卫叫喊声小得几乎听不见,也许是没有了昨天的新鲜感,总之从始至终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直到有人报告,说“玩具”断气了,天恕才对奴才们挥挥手,道:“行了,不新鲜的肉不要吃,会生病的。”说完转身离去,留下伏跪了一院子的人。把人逼到绝境,再对他笑,就会被称作神。那些听话的奴才们也是这样训练的,每天想出不同的招数来折磨他们——抓了数万只活蟑螂和蝗虫给他们吃,一日三餐;把他们跟灌了春药的猪、驴关在一个一个笼子里,不**就给吃喝;把他们的亲人和爱人抓来,无论男女老少,一律往七窍和私处灌铜汁……通过这样的手段击垮他们的精神,使其人格崩溃,从而彻彻底底的成为“天恕的所有物”。现在看来,这个方法很见成效,在这一群没有生不如死的奴才中,没有人可以独立思考,除了天恕的命令,他们只剩下生物的本能——吃、喝、拉、撒。现在天恕没有心思去细品自己的胜利果实,他心里想的时另一件事——那个沭琉,跟国师走的很近,据说是国师唯一一个称赞过的女性,虽然说那还是在沭琉小得时候,距现在已有七八年之久了,可是……那个做不出户的国师会见到一个小女孩,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还称赞?他们的关系绝对不一般……就赌这个“不一般”会引出国师!皇帝说过,国师现在的住处是“禁园”,是历代皇帝供奉牌位的地方,当然是不能硬闯的,只要他能将国师引出来,一切皇帝都可以当作没看见……可是这国师真是好耐力阿!他不是国师吗?怎么自己将这皇宫搞得妖气冲天、冤魂肆意也不见他出面?甚至连个柬言也没有?为了这事天恕正头疼,就在此时,宰相鸣和的孙女鸣沭琉公开招亲,打出了“小女不才,曾蒙国师错爱,大家赞誉”的招词,天恕脑筋一转,就要娶这个女人,谁知皇帝极力反对,最后更是自己娶了了事。天恕无奈,叫他将沭琉交给自己,皇帝自然怒发冲冠,直到天恕将“用处”告诉了他,皇帝才爽快地甩甩手,“随天恕高兴就好!”于是就有了昨天那一幕。至于到底能不能成功,天恕心里也没底。不过就算达不到这个目的,还有一个人……嘿嘿……就不信自己的亲生侄女被生吃了还会无动于衷!来吧!蠢猪们!叫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天罚!鸣贺群跑的很急,已经不顾什么礼仪了。两个月前,他的女儿被封妃入宫,当时妹妹鸣皇贵妃跟自己都很高兴,只有父亲愁眉苦脸的说,此非幸事。如今看来,父亲当真是料事如神。昨晚妹妹派人从宫里传来口信,说是有急事要他今早速速入宫,本以为是妹妹的事,谁想竟是自己那宝贝的十几年的女儿要被生生活吃了!这一惊非同小可,狂怒之下就要去找那丧心病狂的妖孽理论,亏得妹妹及时阻止,提醒自己:“兄长莫要忘了爹爹的嘱咐!后宫里头就是得罪皇上也不可冒犯那个……人!”鸣皇贵妃精心保养得美颜皱成了一团,先不说侄女是在自己地盘上被掳去的,跟兄长无法交待,就是自己对那乖巧女孩的疼爱之情也不比旁人少几分,她出了事,自己也是心急如焚。急召兄长来,就是想商量一下,父亲便是再呼风唤雨,也是年轻时的事了,现下年事已高,经不起这骇人听闻的惊吓。
“兄长先别急,妹妹听说那……人要的并不是咱们沭琉,而是冲着国师去的。”
“国师?这又跟国师有什么干系?”“详细的妹妹也不知道,只是那人跟国师素来不和,从国师进宫那一日起,就不停地找国师麻烦,或许这一次也不是真要置沭琉于死地……只要……只要能求得国师出面……”
“不成!国师确是与那丫头有一面之缘,只是只凭着一面之缘人家如何肯帮!还是从皇帝那里着手……”“皇帝?他巴不得我们鸣家一门上下死光呢!怎会帮我们?况且他对那人的宠爱,就是十个沭琉死了,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不管如何,也要去试一试,妹妹你去皇帝那里打探,为兄去禁园……”
两人各自起身去办事,谁也没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在窗边一闪而过……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米话说~~飘过~~
第37章
皇帝正抱着天恕用午膳。真真是“抱着”,天恕坐在他怀里,想吃哪个便稍瞄一眼或扬扬下巴,皇帝乐在其中的喂个不停。下人们见怪不怪的各自做着自己的活计,只有舍儿侍立在旁,不曾动换。

皇帝正夹了块盐卤鸡往天恕嘴里送,只听外头一阵喧闹。还没等天恕问起,舍儿已经矮身退下,不一会就回来报:“回皇上、殿下,十六殿下在外求见殿下。”天恕将嘴边的珍珠羹推开,向后一靠,懒洋洋的倒进皇帝怀里,微微嗤笑:“求见?莫不是我的耳朵除了问题?我怎么听外头有人口口声声的命令我出去见他呢?”舍儿将头压得更低,没回答天恕的话,倒是不冷不热地回到:“奴婢这就送十六殿下回去。”这句话会惹那个人发怒——舍儿心里头明明白白的,可是她跟清楚不这样说他会杀了那个孩子……
天恕很惊讶似的坐直了身体,微微前探,眯了眼睛盯着舍儿看,舍儿只觉得如针扎一般,冷汗湿透了后襟……半晌,天恕突兀的一笑,敛了凌厉之气,又靠回皇帝怀里,向舍儿摆摆手。舍儿如释重负,深吸口气,矮身退下。天恕用余光瞟了眼舍儿退去的方向,半是嬉笑半是认真的问:“那两个人……我杀不杀得?”“不过两枚棋子罢了。多吃些青菜罢。”皇帝布菜的手顿也未顿,如果不是他的回话,任谁都以为刚刚的事他见也未见、闻也未闻呢!青菜……天恕安着青菜发起呆来,脸上的表情是皇帝没见过的柔和。皇帝的手抖了一下,一瞬间眼里闪过阴狠和愤怒。不过天恕还在发呆,没注意到。“近些天合辙边境有大批流民混入,朕有不详的预感……”“合辙……会打仗吗?”“可能吧,过些天调组织在国内大规模征兵,挑选一些将才,到合辙锻炼锻炼。”
“鸣妃那边呢?会支持你主战吗?”“……你……是在关心朕吗?”“我不该关心你么?”天恕的表情有些高深莫测,反问的语气倒是平平淡淡,不见端倪。
“天恕……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我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而存在的……为什么你的眼睛还是看着别处?”君王露出了无奈和叹息……好久,久到皇帝闭上了眼睛,天恕才说话,“……我要的……不是你能给的……”
皇帝的睫毛颤了一下,即使他闭着眼,也能看见天恕的目光,放在了外边——有另一个人在的外边……“禀皇上,鸣皇贵妃在外求见。”舍儿不知何时回来了,没有打扰两人独处,守在了外头,听见两人的对话,竟不自觉地泄出了丝丝悲伤,直到皇贵妃派人来禀求见皇帝,才回过神来,忙板起脸传话。“那十六殿下如何了?”天恕边从皇帝身上站起来,边问舍儿。“回殿下,十六殿下已经送回了皇子塾,交由皇子傅照看了。”天恕挑起一条眉毛,盯着舍儿似笑非笑,也不说话,那眼神,真真能把人盯得手足无措,可惜被盯得是舍儿。舍儿镇定自若的样子倒叫天恕气得牙痒,又偏偏气之不得,最后,天恕一甩袖子扬长而去。皇帝见了不但未怒,还哈哈大笑,边笑边道好个舍儿,只有你能叫那小魔头吃憋!舍儿依旧是面无表情,淡淡的提醒,鸣皇贵妃已经在外久候了。皇帝心情甚好,笑意不减的挥袖正座,宣!
行礼赐座,鸣皇贵妃直奔主题“皇上气色不错啊!是不是我那侄女沭琉伴架甚得君心?”
皇帝笑而不语,从“某方面”来说是的,多亏了她,天恕这两天心情不错,连带的,皇帝的心情自然也不错。鸣皇贵妃哪有心思去猜测皇帝的笑意,恨不得马上就救沭琉脱离这魔窟……“今晨兄长进宫,说是老父多日不见沭琉,甚是想念,求陛下准许……”“皇贵妃。”皇帝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道:“琉妃不在朕这。她在天恕那里。”
“皇上?”本来准备好一堆说辞,想要说服皇帝交出沭琉来,没想到他来了招太极,一推溜干净,不给她开口的机会。“……那……那孩子真是胆大包天,怎么能忘了自己的责任是陪王伴架的!还请皇上将她交给妾身,妾身定代皇上好好管教。”“不用了,现在天恕玩得正高兴,朕可不打算打扰他……”“皇上!”鸣皇贵妃失态了。那个乖巧柔顺的小女孩,现在可能正被一群食人魔分食——这个想法逼得她快要发疯。皇帝的脸色在两人的沉默中越发的难看,尽管如此,她还是坚持跟他对峙着。
舍儿适时的给她端了杯茶,低声道:“皇贵妃请用。”心急如焚的她那里有心思喝茶?偏偏舍儿下一句话像盆冷水,浇得她浑身冰冷:“十六皇子殿下方才来求见十三皇子殿下,态度不甚有礼,十三殿下吩咐奴婢将他送回了皇子塾。”皇帝又不咸不淡的加了一句:“看来皇贵妃该教育的,可不止琉妃一人吧。”鸣皇贵妃面色惨白,如坠冰窟……她当然知道这只是暗示,暗示她皇宫里头的人,都是“他的玩物”,自己聪明的话,就该钻到床底下祈祷“他”不会想起自己、不会想起自己挂念的人。可是……她也不是软柿子,想捏就捏的!“皇上!您莫不是忘了冷宫里头的`那位`吧!”这是个禁忌……皇宫里头众多禁忌当中的一个。这是个把柄……皇帝众多把柄中她所知道追严重的一个!果然,皇帝的表情不再悠然,稍发冷硬。鸣皇贵妃此时也不知是该为自己的威胁有效果高兴,还是该为自己惹怒了不该惹怒的人而害怕。“鸣家……鸣和是这样说的吗。”冰冷的语气让她意识到,这个男人是每日在雄武大殿上任百官跪拜,执掌万民生死于掌间的皇帝!面对这样的皇帝,一届女子的她,可以端坐就实数不易了,遑论开口回答……“鸣皇贵妃,这个秘密只能给你一次向我要求的权利。你——你们确定要将它用在此时?”
第38章
鸣皇贵妃的决定显而易见,即使再疼爱自己的侄女,依然不得不放弃。鸣家现在暗中做的事,如果成功,全家升天。如果不成功……凭着这个秘密,或许灭门之灾下可以留下一两个鸣家的血脉……说不定……说不定还可以……
在她几乎毫不犹豫地做出抉择以后,皇帝的嘴角微微翘起,勾起一抹冷酷的嘲笑。
名皇贵妃回到寝殿的时候,鸣贺群已经在焦急地等着了。不用问也知道禁圆那边也没有头绪,显然她的脸上也透露出相同的讯息,但鸣贺群依然不死心的问怎么样了,直到妹妹摇头,方才死心的跌坐到椅子里。现在,还能做什么呢?只一天的时间,鸣贺群就老了十几岁,皱纹几乎是一瞬间深刻了起来。看着这样的哥哥,,鸣皇贵妃不禁心下潸然。想起那个乖顺德女孩,自己也是一阵揪心。许是天助,当天夜里边境传来火急信,合辙,在两国交界集兵十万,倾全国之力,向皇帝下了战书。皇帝星夜与重臣密议,翌日晨,大殿上宣布:着鸣贺群为“照平将军”,领兵5万,作御敌前锋,即刻启程。护国将军袁亦为副帅,费南适、杨烈、李仁、赵舍风、容晨为将军,半月内征兵十万,十五天后辰时出发!另外,皇帝决定,御驾亲征!意外的,这个决定并没有遭到激烈的反对,鸣家人包藏祸心,皇帝御驾后,朝廷就是他们的天下了,不趁此机会产出异己、培养势力,更待何时?皇帝的亲信一派又怎会不知其居心?可是以护国将军袁亦为首,竟无一人反对,不只如此,除了鸣贺群跟刚刚崭露头角的李仁,这次出兵人马,大多都是皇帝的心腹!这简直就像是——皇帝将都城让给了鸣家!为什么?为什么?皇帝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是陷阱?还是他真对鸣家放下了戒心?或者……这一日,除了带兵速奔合辙的鸣贺群一门心思的乡如何御敌以外,所有人都在猜测皇帝的用意。其实皇帝并没有什么用意。他会这样做完全是因为天恕说要借都城玩两天。天恕要“玩”,他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将都城空出来让他玩,能带走的属下都带走,一是怕妨碍他,二是,就算他玩的兴起屠了城,也还有身边的几个重臣,其他的再选就行了。还有一个问题,皇帝不在,谁来监国。监国是个靶子,鸣家要叛变,第一个要瞄准的就是监国。皇帝又一直不表态,任凭大臣们怎么说,在这十五天里,皇帝除了天恕的寝宫,连早朝也不曾上过,所有军务急报都是由舍儿送进内室,再把皇帝的决定**来。难得的,天恕也很老实的呆在里面没有出来。十五天很快就过去了,征兵进行的很顺利,合辙先上书顺表后出尔反尔的行为,使民众采相当的愤怒,纷纷表示愿意为惩戒其背信弃义而战。辰时前一刻,所有兵马集合在城外,等待迎接他们的主帅——皇帝。辰时,皇帝出现在城门上。一身晃眼的金甲,飘红缨头盔,血红色的披风,英姿飒爽,威风凛凛,只是站定在那里,就让人热血沸腾。不知谁起的头,士兵们开始高叫:“皇上万岁!皇上万岁!……”十万人的叫喊声汇成一片,气势摄人。随皇帝刚刚步上城墙的李仁,一**跌倒在地,双腿依然颤抖不止……走在前头的护国将军袁亦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将,是当年跟随祥王打天下的老臣,在元王登基以后就半隐退了,很久没有打过仗的他,看起来依然锐气不减当年,一套镶银亮甲,绽放着烁烁寒光,一双清澄的眼睛,细看去竟是令人胆寒的杀意,尤其是在兵士的叫喊中,更显冷酷。除了这位老将,其他的人不是文官就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将,比起李仁好不了多少,个个脸色苍白,站立不稳。十万人的吼声,哪是儿戏?他们脚下的城砖都在晃动!只觉得耳鸣阵阵,眼前金星直冒,冷汗涔涔,心脏几乎要从口中蹦出!在一阵无措中,他们抬头仰望他们的王,那在这威压般的吼叫中依然稳立如泰山的皇上,他正眯着眼睛,微微昂起头,像是在享受这朝拜……渐渐的,他张开了眼睛,向人群扫去——只是这一瞬,没有人再发出一声,并不是他的眼神多么可怕,如果只是这样,那么靠后只看得见他身形兵士不会也瞬间噤声。那时一种气势、一种霸气、一种王者之气,简简单单的就将十万人的气势压了下去,他在宣示着,宣示着自己是他们的王,是他们的指挥着者,是他们的领导人!这十万人李德每一个人,都要听他说、按他说的做!因为,他是王!“你们,都是朕的子民。你们都是朕的骄傲!因为你们能在国家受辱的时候站出来,站出来保卫你们的国家、妻子和孩子。你们是男子汉!是我国的好男儿!现在,你们就要去边境,代替你们的妻子、你们的孩子去处罚那些不守信用得合辙贱民们。看着你们尚且如此,朕如何能龟缩在都城里,任凭你们去流血厮杀!朕,要与你们同在!朕要胜利与你们同在!”
“…………皇上万岁……皇上万岁!胜利万岁!皇上万岁!胜利万岁!…………”
在一片欢呼声中,皇帝再次扬起了头,他的头上,晴空朗朗,无风无云……
可是相距不远的皇宫内,确是乌云笼罩,预示着狂风暴雨的来临。天恕睁开了眼睛。不顾身体十分的疲惫,尖声大叫:“越述!你好大的胆子!”早就准备好了的舍儿端了茶伺候在一旁,一成不变的冰脸难得的泄出一丝笑意“殿下请用参茶。”气愤未平的天恕,一是没反应过来,眯起眼睛重复了一遍:“参茶?”“是的。皇上说您一连睡了十几天,睡醒了以后一定身体虚弱,交待您一定要多和参茶补补身子。”“那个混蛋……我会一连睡了十几天,是拜谁所赐啊!”可恶!竟敢下迷药……
“殿下,皇上还吩咐您一醒来就速生朝上殿,赵大人会代替皇上宣布您坐监国的旨意。”
“哼,监国……”舍儿低下了头去,仅有的一丝笑容也隐了去,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去正视天恕的眼睛,那已经不是一个人可以承受的范围了。包括他今后要做的事,都不是她可以直视的……作者有话要说:五一阿……破军也想放放假……
第39章
天恕没有耽搁,也没有立即起床走马上任。他很清楚现在出去就是将自己暴露在强敌环伺之下,鸣家人没动作,不代表其他人没动作。这两年仗着皇帝的庇护,天恕得罪的可不知鸣家一个。再加上暗处那些虎视眈眈等着坐收渔翁的老鼠们……天恕微微一笑,好像不会无聊了。
天恕下令,为祈求上天庇佑我皇、保我江山,宫中大宴文武三日,不到者视为居心叵测,心怀异议者,按叛乱罪处。“殿下,已经吩咐了将西殿空寝收拾出来给官员们住,这是为三日宴准备的食谱,请您过目。”天恕腾出只手来拿食谱,一手喝参茶。端详了半晌,啧啧有声:“看看、看看,八宝鸭、富贵年年、浴火凤凰、群龙戏水……”随手一翻,十数页。又道:“就这些?”舍儿垂首称是。天恕朝她勾勾手指,示意她近身,舍儿虽会意,也只是欠欠身,稍微挪近了一点。天恕对这小小的细节未加在意,仍是兴致勃勃地伏在她耳边一阵嘀咕。只有他一个人越说越笑,舍儿的脸色始终一成不变,等天恕吩咐完了,应声领命,行礼退下。她走后,天恕慢慢的眯起眼,看向她退去的方向,似乎是在掂量她的分量和价值,那目光,哪里还有刚才的笑意,端是冷的冻人心肝。宰相府里一片寂静,内室,一只色彩斑斓的大鹦鹉安静的站在供它休息的笼子上,笼子无锁无门,单是几根铁棍做成的,紧靠左边的横竖铁棍交接处有个小巧精致的杯子,里面是粒粒饱满的葵花籽。鹦鹉此刻并不急着用餐,小脑袋左右晃动,一双圆溜溜的瞳孔直盯着内室的主任看。老宰相正捏着从鸣皇贵妃那里传来的秘报,上边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不过是些宫里头一些捕风捉影的流言,还有些劝告老父警之慎之的语句。老宰相一甩手,将纸条放置火烛之上燃着,胡须悉数的嘴角泄出丝冷笑,看着成了灰烬软趴趴的掉落在地,冷飕飕的嘟囔了一句:“不过是个妖孽,还能斗得过天去?”声音不大,但是在内室中清楚地回荡,说完,回头朝鹦鹉问:“您说呢,国师大人?”鹦鹉怪叫一声,展翅由窗口飞出,留下老狐狸一脸的高深莫测。“叛乱、心怀异议”可不是小帽子,在这个敏感的时候,任何的小错误都会招来杀身之祸,遑论是这么大的小辫子。因此大宴当日,除了“在神殿内斋戒为皇帝祈福的国师”外,二品以上官员并无一人缺席。午时刚过,就有人等候在宫门外,这些人大多是官阶比较低的官员,他们先到,不但可以视为对监国的尊重,还可以先“上头的人”一步打理些琐事。直至申时,宫门才缓慢的打开,站的腰酸背疼得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只见从门里头走出一个瘦弱的宫女,只算清秀的脸上冰霜一片,嘴唇紧抿着,很是刻薄的样子。有人认出了她来,忙带头打招呼:“是舍儿管事吧!您怎么亲自来了?辛苦……”舍儿稍稍向说话的人做了个万福,低垂臻首,用不大却足够让全部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各位大人久候了,申时已到,这就请大人们随舍儿来。”话毕,转身就走,一群人没有时间犹豫,只好跟上。他们刚刚入内,只听身后的宫门嘎吱吱作响,回头一看,那大门竟然已经关合!
众人傻眼——重要的人物都没到阿!有人忍不住试图叫住舍儿,可是这女子只是低头走自己的,对身后的叫声恍若未闻。这就很明显了,是要他们在监国根“上头的人”中间做出个抉择。些个胆小畏惧“上头的人”的人就此停下脚步,准备等在宫门口。还有些咬牙跺脚的跟上舍儿的脚步,这些多是心怀抱负不得施展的,或是得罪了“上头的人”的,抱着“豁出去”的心,选择了见也没见过的监国。从宫门往里北,是一条笔直通向大殿的路,也就是每日早朝众臣要走的路。今天他们没有直走,而是绕过了大殿,直奔后殿,后殿不是后宫,是皇帝处理奏章和私下召见臣下的地方。一路上跟前殿严肃庄重的景色截然不同,假山仿溪,九曲回廊,明明已经入夏,这一片生机勃勃的清新景象却宛如初春。身后传来阵阵的赞叹声,舍儿突然抿唇一笑,那人对着这般美景,却说——石石块块的有什么好看,没事绕这么多弯弯好玩吗?巴不得速速拆了它们才好,看的我头晕……那人,对景色是真的没有感觉,再好的景色于他看来,不过如是。想着,脸色又严肃起来,他当真是连天造之物也打动不了的铁石心肠,何况是区区人呢?半咬下唇,不再胡思乱想,抬头,只见前头就是后殿了。
将他们带入了后殿之内,按照那人的意思,舍儿没奉茶、没看座,嘴上说要去通报,实则退到后院喝茶养养神。半晌,才晃晃悠悠的真的动身去报。她去的时候,那人正剜了一个小侍婢的眼珠子,拿筷子去夹悬在眼眶外头的肉丝,婢子发了疯尖叫挣扎,奈何被两个人偶奴才死死的压在地上。从空荡荡的眼窝里头淌出淡红色的血泪,一滴滴落在面前那摊红的乍眼的血水中。空气里淡淡的薰香混合了血腥味儿,冲鼻而入……胃里头一阵翻滚……狠狠地警告自己,镇定!镇定!要是连这些也无法忍受,那就没法呆在这人身边了!更何况那人就瞪着看自己的反应呢!自己反应越是强烈,那人就越起劲……果然,见自己进了门,那人就左一眼右一眼的打量自己,想看出什么端倪。
这样的事,已经很有经验了,地垂下眼去道:“殿下,已经申时过半了。”
那人一副无趣的表情对我说:“把她扔到鸣皇贵妃的寝殿前,不许任何人碰,也不许她停,就这么一直叫,什么时候死了,什么时候剁碎了喂狗。”可以预见今天夜里鸣皇贵妃的觉是睡不好了。这人下令不许人碰,不许她停,末了还要剁碎,定是要叫人守在一旁的。那皇贵妃那里敢跟这人派去的人交锋,只得听那惨叫整整一宿了……“对了,不要麻烦换地方了,剁碎跟喂狗就都在原地解决吧。”说完掸了掸衣上的褶皱,脚步轻快的走出去了。那人一走,舍儿忙推开窗户狠狠地喘了几口气,惨白了唇问这屋子里唯一一个不是人偶侍卫的小太监,怎么回事,小太监早就屎尿齐出、语不成声了。可是舍儿要是想要知道原因,是非问他不可,因为这些人偶侍卫除了那人是谁也不理的。别说命令,就是说话也要有那人的示意。半天才整理好小太监的话,原来又是个探子。那皇贵妃也玩不腻这把戏,每回都送探子来给那人做玩物,没本事对抗侍卫们,就藏好自己的狐狸尾巴……暗自安慰自己是她们不好,可是再怎样安慰自己也不过是自欺欺人……若真是理直气壮,怎么会再看婢子一眼的勇气也没有?熟练的吩咐安排任务,一刻也不多在这屋里头耽搁,凌乱着脚步跟随那人除了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近来回帖的看官越来越少了……破军也越来越没有干劲了,照这样下去,大壮的出场只能推迟、再推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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