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折腾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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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睡了有多久,没有人来打搅,仿佛是又回到了读书的那段日子,一觉睡到自然醒
然而,林浪却睡得并不踏实,他在做梦,而且一直在做着噩梦,睡梦中,他梦见了那些死在他手下的辽兵,来找他复仇,几十个人围着他,一刀一刀的划开他的皮肤,吞噬着他的肉,直至最里面的骨头,让他即使在睡梦中,也不寒而颤。他也梦到了他的女朋友,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拉着他,一起回到了他们相恋并且生活了三年的大学校园,只是,那个地方的墙面不再净白,到处都染着鲜红的血液,充满着血腥味,像是人间炼狱一般。突然,从阴暗的角落走出许多人,他们手中都举着刀,一步步靠近他,想要置他于死地。而陪在他身边的女朋友,也露出了狰狞的面孔,张开大嘴,狠狠的咬住了他的脖子……
“啊!”巨大的声音回想再营帐内。
“林大哥,你怎么了?快醒醒!”花柔被林浪的样子吓着了,哭泣着,焦急的摇着林浪,知道他是在做噩梦,但她无论如何也要将他从梦境中带回现实。
邱俊山等人见状,也忙上来帮忙,在他们的记忆中,林浪是坚强的猛士,绝对不会被任何事打倒。
缓慢的睁开眼睛,林浪只觉得浑身滚热,却又不停的冒汗着冷汗,看来,是被梦境吓着了。看着一脸泪痕的花柔,林浪勉强笑着道:“傻丫头,你大哥能有什么事,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花柔也勉强露出个笑容,只是那表情却比哭着更难看,一张冰清玉洁的脸蛋,也被泪水给弄花了,“我去给你弄点水来,洗洗脸。”
“好的。”
花柔起身,但刚拉开营帐的帘子,就被外面的士兵阻止了,花柔怒道:“你们让我出去,我要去打水。”
“对不起,没有将军的指令,谁也不能出去。”守候在营帐外的士兵断然的拒绝了。
邱俊山见士兵不肯放行,上前喝道:“让他出去。”
“你以为你是谁,说让就让么?”士兵傲慢的说道,并不将高大的邱俊山放在眼中。
“你……”邱俊山气得牙齿打颤,握紧拳头,很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士兵。
“花柔,你们回来,他们不让就算了,何必去与人浪费口舌。”林浪在后边说道,他明白,自己是囚犯,哪还能得到那么好的待遇。
“可是……”
“没有可是,回来吧。”林浪仿佛没力气般,仍旧依靠在桌凳上。
花柔刚打算折回,帐外却想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怎么回事?”
“启禀将军,他们要去打水。”
“那你怎么不放行?”
“没有将军的指令,我怎么敢?”士兵小声的说道,与刚才的狂妄高傲判若两人。
“那还不快去给他们将水打来。”
“是是,将军。”士兵心生畏惧,急忙退了下去。
“你们都退下吧,我有话和林浪说。”王继忠吩咐着其余的几名士兵。
“是,将军!”
王继忠刚走进营帐,花柔就迎上前说道:“王大哥,你可来了。”
“你们在这里还好吧?”王继忠一边朝里面走,一边关心的问道。
“托你的福,一切都很好。”林浪淡淡的说道,却没有正眼看王继忠。
“还在怄气?”王继忠笑着问道,随即又对邱俊山等几人道:“你们也都出去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该干啥干啥去?”
“可王都部署……”
“哪来那么多废话,让你们走就走。”王继忠喝道。
“是,将军。”邱俊山哪敢多话,只好和几人一起离开了营帐。
营帐内瞬间就只剩下三人,王继忠走到林浪对面坐下,看见林浪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他也很是惋惜,只是秉着公事公办的原则,他也不能偏袒林浪,毕竟,林浪的自作主张打乱了大军的军事部署。
整整一天,从午后到现在的傍晚,至从辽军重新回到望都城后,就再也没出来过,无论宋军在外面怎样叫骂,辽军依然坚守不出。为此,宋军只得撤军,在距离望都城十里安营下寨,由王超亲自坐镇,王继忠才有时间回来探望林浪。

“干嘛阴着个脸不说话?是不是还在生气?”王继忠见林浪一直沉默不说话,脸上带着笑容很友好的问道。
“我哪敢啊,一个士兵哪敢生将军的气,那不是自讨没趣。”林浪将脸移到一旁,并不给王继忠面子。
在士兵面前受挫,王继忠丝毫不敢动用自己的权利,知道眼前这人是软硬不吃,用了也没法,还会火上加油,一发不可收拾。为此,他只好问道:“那你知道王都部署今天为何会那样生气么?”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林浪完全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实则是在认真的听王继忠说话。
花柔深怕林浪的语气会让王继忠动怒,忙上前劝道:“林大哥,你不能这样,相信王都部署他们这样做,一定有他们的缘由,你可不要误会他们?”
“误会他们?”林浪冷笑道:“都被囚禁在这了,我还能怎样,难道是要去找他评理,说我当时是头脑发热,乞求他的原谅么?我折腾不起,也不想去再折腾了。”
“大哥……”花柔瞪着他,真不明白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突然间会有如此大的变化,那个热血男儿哪里去了,难道他真的就愿意因为这点小事而自弃,而且还是不知道真相的小事。
“呵呵,林兄弟,既然你心中对我们心存芥蒂,那我也给你把实情说清楚吧,看看你的做法是对还是错?”王继忠也担心林浪会一蹶不振,他看重林浪的才能,才会悉心的照顾他,如果他就因为这点小事,而逾越不过这道坎,那将是大宋莫大的损失,也是他最不希望看见的。
但他也不明白眼前这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说变脸就变脸,比晴朗的天空还来得更快。如果是其他人向今天这样顶撞王超,他王继忠不会帮着说好话,可林浪不同,两天时间就展示了他非凡的本领,可以说,宋军能够大胜,全仗着他的主意。为了打消林浪心中的顾虑,王继忠在大军回营后,才马不停蹄的赶来。
林浪只是用很平静的眼神看着他,不再插嘴。
王继忠站起来,背对着林浪道:“昨晚我和王都部署商量,利用大军在城门外交战的时机,让人乘机从两翼包抄,控制城门,顺势收复望都。可是你却耍小聪明,自作主张,去射辽军的帅旗,让辽军不战自退。这样,我们精心布置的计划,全部毁在你手中了。”
原来真的是犯错了,两军交锋,不只是一个人在战斗,而是一个群体,昨天因为想要戏弄辽军而放跑了耶律奴瓜,今天却又因想一时冲动,错过了收复望都的最佳时机。辽军连番受挫,可能以后的几日都只会选择防守,而不会同宋军正面交战。
本来以为射倒了帅旗,就成功了,可到后来却功亏一篑,牺牲了那么多士兵不算,而且还毫无进展。林浪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往日和他有说有笑的王超会突然变脸,六亲不认,甚至还要将自己军法处置。但现在看来,那完全是自己罪有应得,如果当时听从邱俊山的意见,和王继忠说了,王继忠就会阻止自己,说不定按照原来的军事部署,此时大军早已进入了望都城。
尽管王继忠是好言相说,没有责备他的意思,但林浪却开始深深的自责,他是敢作敢当的人,白天和王超顶嘴,只是不明白事情的经过,还以为他是妒忌自己的才能,现在听说了整个过程,他也很后悔自己的鲁莽所带来的后果,低着头道:“王大哥,对不起,是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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