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糜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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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顾左右,马权缓步后退到一片低矮的屋檐之下。 为首那个泼皮对他这么个半大孩子没什么警惕,咧着嘴伸出手去抓他的脖颈。马权猛然跳起来,双手奋力一扒,把那屋檐上的瓦片噼里啪啦地落下来。泼皮猝不及防,高抬起手来去遮挡,马权狞笑一声,趁机用脚猛踢他的下裆,泼皮惨呼一声,捂着裤裆倒在地上。
一番变故发生得太过迅疾,那些原本吊儿郎当的泼皮想不到眼前这个小子竟然还敢反抗。反应过来之后,发一声喊,众人纷纷举起手中的棍棒冲将上来。马权趁机迈过当前那泼皮倒在地上的身体,撒腿就跑。
马权初来乍到,根本不熟悉地形,如没头苍蝇一般乱跑一通。幸好前世的智慧还在,故意朝着宽阔的街道上跑。一来为了避免自己跑到一个死胡同,被这些泼皮包了饺子。二来即便古代民智未开,也有些古道衷肠的百姓可能会前来劝阻,至少有人喊一声,也能让这些泼皮忌惮几分。
可这些泼皮显然是跟狱卒串通好的,此时天色刚亮,放眼过去,大街上根本看不到几个人影。虽然这一闹的动静着实不小,那些泼皮还骂骂咧咧,说要打折马权这娃娃的狗腿。但这些噪音传入那些店铺房屋当中,最多扰人清梦、换来屋中之人一声困顿的咒骂罢了。
很快马权就不行了,他看似身高腿长,但这幅瘦骨伶仃的身体只证明他先天基因不错,将身高拔了上去,然而这营养却没跟上去。才跑了不过两道街,马超就感到自己肺部一阵阵烧疼,两腿瘦得跟麻杆儿一样的大腿就好似灌了铅般沉重。
那些泼皮不比马权强上多少,可胜在他们人多。对此业务也好像非常精通,看到马超后继无力之时,猛然收紧了包围圈,眼看就要将马权挟住。马权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主儿,看到一个泼皮就要揪住他的脖领,他猝然就地一滚,用身体直接将那个泼皮绊倒,起来之后还狠狠跺了那泼皮的脸面,那人猝不及防受此阴招,咕咚一声倒在地上,大声呻吟。
可这一耽搁,也给后续那些泼皮提供了追击的时间。看到马权如此不老实,不由也被激出了无赖本色,纷纷从腰间抽出大棒或木刀,朝着马权没鼻子带脸狠狠砸去。马权抵挡不住,只得转身继续奔逃。不辨方向之下,只有放弃继续在大道上冲出的想法,凭直觉在小巷里七转八转。
可这些泼皮们显然比他更熟悉地形,分进合
击,包抄游堵,有好几次险些得手。马权慌不择路,忽觉眼前一阔,居然一下冲出巷口,又来到一条宽阔大街上。
还未松口气,忽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惊呼。马权转头去看,看到迎面一辆单辕马车急速朝自己冲来。那车夫看到有个人斜里冲出来,急抖缰绳想躲开,孰不知却犯了驭车大忌。
只听辕马一声嘶鸣,车轮在青石地面横里滑过,整架马车轰隆一声,侧翻在地。马权急忙躲闪,身体堪堪避过,却被倾覆的车厢压住了衣袍下摆。那车夫也被甩出车去,撞到一旁的墙壁上,一动不动。
这突如其来的事故,让那些尾追而来的泼皮愣住了。能用得起马车,这车主一定身份不低,现在凑过去说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究竟是继续追马权,还是化为鸟兽散,他们一时都拿不准主意。可马权毕竟将这些人惹急了,为首的泼皮发了一声狠,吼道:“怕什么,咱这次有人撑腰,出了事也有人担着,给我上!”
马权听到那声大吼,急忙矮下身子去撕扯衣袍,想尽快脱身。可这时,从倾覆的车厢伸出来一只手,一把握住他的手腕。马权大惊,定睛一看,发现这只手白皙细嫩,一看便知是属于年轻女子的。

“救,救我……”
一个少女狼狈地从车厢里探出头来,面露痛楚,朝着马权小声呼救。马权瞥了她一眼,刹那间呆在了原地。这少女翘鼻丰唇,小脸白莹如玉,稚气未脱下的一双乌溜溜眼珠子好像幽处闪亮的星子,肌肤白嫩,五官精致无一处不妥,真是美人胚子一个。只是此刻好似摔得不轻,一张小脸上尽是痛楚模样,让人不由升起怜惜之心。
好死不死,这时泼皮们又叫嚷着冲了过来。马权如梦初醒,知道这不是发花痴的时候。他低下头,想继续撕扯衣襟,那少女的手却紧紧抓着他,似乎在抓着自己最可信赖的人。马权想甩开她的手,可刚碰到那少女的手,那少女猛然抬头发出一声惊呼:“马权,你已经从监牢里出来了?”
马权一愣,他记忆当中半分没有这萝莉美少女的印象。可他也知道,自己穿越过来之后,除了知道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马权之外,便再无半分其他记忆。这小萝莉能喊出他的名字,显然与他是相识的。
只是马权这时候根本没时间同这少女解释,那边泼皮已经冲了上来。少女在车厢的遮掩下,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形。马权
只能赶紧又去扳那少女的手,可少女见马权这般焦怒,一边死死摁住马超的手,一边哭泣着道歉:“马权,我错了还不行,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是我不该胡闹,不该拦着你回去见马大叔最后一面,才让你被捕快当了流民抓进了牢里……我保证以后不再欺负你了好不好,你别恨我好不好?”
马权这时心里那个急啊,真想一巴掌抽在那少女的脸上:丫的,老子现在就快要被人绑票了,不是有空陪你过家家的时候好不好!
终于,就这么一耽搁,泼皮们已经杀到身旁。他们恼火马权的不老实,恶狠狠地对他拳打脚踢。一棍下下去,马权当即一声闷哼。为了避免受伤,他只得把身体蜷缩起来,承受着暴风骤雨般的毒打。他身体扑倒,恰好挡在了少女跟前,看上去好似把她保护在怀里。
少女这时再傻也听出不对了,她猛然抬起头,看到外面正对马权拳打脚踢的泼皮,一下慌了神。不过好像她也是出自大家之人,微微一慌之下,随后就大喝起来:“前天白日,朗朗乾坤,你们是些什么人,竟然殴打我糜家家丁?!”
少女一声喝罢,被打得满目赤火、郁闷不已的马权竟然发现那些毒打当即停了下来。显然少女口中的糜家在这个海西县是有着权势地位的人家,让这些泼皮投鼠忌器。
回过头来,马权看到那些泼皮一个个果然面面相觑,左右为难,显然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他们该怎么收场。
为首那家伙沉吟片刻,看这少女一身白绫对襟贴身小衣,外罩一袭水绿色轻纱袍,下系荷花红长裙,显然一副大家小姐装扮。再看她面对自己这些人不惊不慌、厌恶之色尽显,便知她说自己是糜家之人不是信口开河。
他们都是海西县的地头蛇,对于糜家的名头更是如雷贯耳。糜家在海西县虽不是如日中天,但怎么也算一方富豪。门下良田千亩,县城还有车行、店铺、作坊无数,家丁护院数以百计,更不要提糜家还经营着一间镖局,手下武师镖头个个武艺高强,捏死他们这些泼皮,简直跟弄死几只蚂蚁一般容易。
可一想到这次安排他们来绑马权那人身后的背景,这泼皮知道,自己一旦事败,也少不得脱层皮。想来想去,为首的泼皮就看到了少女的手还一直紧紧抓着马权的手,眼珠当即一转,促狭叫道:“哎呦,什么糜家小姐,原来是想跟情郎私奔的丫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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