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和娘亲,重逢到分离的那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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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说什么?”飞儿似不相信自己适才耳朵听的般,也睁大了眼,想借此再次确实无误地接收刚才叶风所说出口的那句话
“……”但,叶风没再说了,他蹲在地上,双手遮住整张脸,不想让人看见他这时的样子。
“难道…真的……?”但飞儿见了他这样子,心里已知没错了,顿时地这么一句,使她呆着了,愣看着叶风。
“嗯…啊…飞儿……对…对不起…你没事吧……”稍后,过了一会儿的时间,叶风冷静了下来,将遮住脸的双手掌移开,擦了擦脸,就望见面前的飞儿还是跌坐着的,似乎刚才他推倒她之后,就是这个样子了。他见状,立刻去道歉兼扶起她。
“不…不……嗯…应该是我道歉,说对不起才是……”飞儿摇摇头,神情露出了歉意,和惋惜。刚才叶风错手推倒飞儿的时候,没留意到太多,不过,也幸好的,飞儿身手不错,所以,她抱着的小邢正才不至于发生了什么不堪设想的事,但,正儿还是在睡着觉……
而飞儿,虽然她对阎蝶梦的印象没因此而改变。但叶风的怒气已可以理解了,试问如果一个人任由得自己母亲被如人如她刚才般辱骂而不感到丝毫不悦的话,此人才真的是畜牲都不如!所以飞儿也对自己的失言表达了些微的歉意,她虽然嘴硬,但在这么简单明白的大是大非之下,也就不会去坚持着那些无谓的执着了。
“但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飞儿再问。她似乎问了这话许多次了,但这只因为叶风一直未详细地说清楚,才令人听不明白的。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叶风和阎蝶梦刚才离去的那段不算长的时间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阎蝶梦怎会成了叶风的娘亲?而且,阎蝶梦又怎会突然地死去的呢?这种种疑问都同时在飞儿的心里寻思冒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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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刚才叶风搔着头,想着对策救人的那时……
“嗯…哪……你…拿这个解药回去救人吧……”身体躺靠着树干地上的阎蝶梦突然地说。手里已拿着一个小瓶子,向着叶风。
“啊…这…这是他们刚才一直说的解药啊?我…我可以拿走吗?”叶风见那精致的小瓶子,听她说是解药,便才想起来,之前他几乎是忘了有这物事,只拼命想着救人救人的,这时见到才忆起。
但他见刚才那群人怎么喊打喊杀的,她也一直不给,料想似是极其珍贵的了,所以这时才会问她是否真能取去救人。
“哈…这确真是珍品,但再珍贵也不会及得上人命的,我…之前那时只是不想如此就这样给出去吧了……呵…难不成自己快要死了也找不到儿子,就要别人来陪葬吗?哈……哈……”语毕,忍不住笑了几声。
“阎…阎姑娘……你…你不会死啦…别胡乱说话了,至于你儿子…应该可以找得回的……放心吧……”叶风见她明明身体没受什么伤,却装成疲累不堪的,每每开口就提死啊活的,便就想纠正她并也安慰了她寻儿的事。
“嗯…我自己知自己事,也没甚好求的,可能…这就是命吧……”她颇伤感地说。其实,这时生死对她而言,并不可怕,没法见回儿子一面,才是她最遗憾的……
“还有…你叫谁阎姑娘啊?我早已成了亲从了人了,而且我也不姓阎……那阎蝶梦……不是我的真姓名……”阎蝶梦听他一直这么叫她,似乎不甚喜欢,便严正地对他说,说时,语气似有不支了。
“嗄?你成了亲,也不姓阎?那…我不知道耶……只是听他们叫你阎蝶梦的,也见你模样这么年轻,还以为你尚未嫁人……这…真的是失礼了……”说着即拱手一揖,道了歉。
“哈…我还年轻……哈哈…咳咳……我搞不好还能当你娘了呢!……咳咳……”阎蝶梦听罢,即大笑起来,但大笑之际,似叉了气,也大咳了几声。
“啊…你……你小心点啊……”叶风见状,本想叫她阎姑娘的,但已知有误了,自不出口,但一时也不知如何称呼,只结巴地说了句。
“你叫我瑾姑好了,瑾玉的瑾……”她似乎看出他的为难处,回说。
“啊…好,瑾…瑾姑,你就暂时待在这吧。这解药,谢了…我…我先去拿解药救了人后,再回来看你……”叶风此时非常地着急,取了解药就要告辞了。他急着要救人,因此从刚才便心不在焉的,瑾姑刚才所说的话,怕且他也没听入耳几成吧。
就在叶风说完即转身离去之际……
“啊……喂…你脚受伤了……”瑾姑突地一句话说出。指着叶风的右脚小腿。
“啊?哦…这没什么,没事,应该是刚才突围时被那些人的刀弄伤的,我还不甚觉呢,没大碍……”叶风本是已要走的,但突听见她的话,又停了下来,看看,这才发觉自己右脚小腿处的裤脚确是红了一块,便自然地俯身拉了拉裤脚看,那小腿多了一个血红的伤痕,幸不是很重的伤,所以他也没甚觉得痛,此时知道了也没甚在意。
“那…我先走……”叶风再次向她告辞。
忽然,“慢着!”霎时的一声高喊又阻住了他。
叶风被这突起的喊声吓了一吓,停了下来,回头转望向瑾姑,不知为何她又喊阻。
当此时叶风转望向之际,瑾姑已拼命地爬着过了来,这时她的身体似乎已走不动般,只能用爬的,而且见其神情似甚紧张的,爬到叶风的脚边时,即连忙拉开他那右脚小腿伤处的裤脚。叶风见状,自然又被吓了一跳,但这时移开脚怕会踢到脚边的她,即就稳住身体不动了。
“啊……瑾…瑾姑,你怎…怎么啊……”叶风蹲了下来,急问道。这时瑾姑已拉开了他的裤脚看。
“这…这印…是怎来的?”瑾姑打开了裤脚,指着那环绕小腿下部的印色问道,眼神似颇惊讶的。
“这个啊…我也不知道,是突然地现出来的,嗯…我见没什么问题,所以也没在意了……”叶风耸耸肩说,他是对那印色不在意,但见瑾姑的神色,就觉颇好奇的。
“这…这印色里面有着一些图案,你见过这些图案吗?”瑾姑紧接着再问。
“哦…这些啊…很奇怪,不知为什么会出现呢?这和我的那镯子内环的那些像符号般的图案一模一样,而且我在小时候那镯子就是套在这右脚的,不知和这印色出现是否有关呢?”叶风听了疑问,即想起了这,就说了出来。他说时没甚在意,就只是像说一般普通的事般说出口而已。但这时瑾姑的神色,却就非如此了。
她的表情如听见什么惊人消息似的,瞪大了眼,望向叶风。叶风被她看得颇不自在的。
“那…那镯子能借给我看看吗?……”瑾姑小心地说,也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
“啊……好…好吧…喏…拿去看吧。”叶风见她的着急的样子,就忙取出来交了给她看。
“果…果然……是真的……”瑾姑细看着那镯子,一边又自顾自的喃喃自语着。
“啊?”叶风以为她是和他说话,但听不清楚,便啊了一声,想要她说大声点。
“儿…子……我儿啊…你真的是我的碧儿啊……”瑾姑说着,本似没力气的身体一下已站起了身来,看着叶风的脸,紧抱着他。
叶风突然听她认他作儿子,又被紧抱着,立刻吓到,即细推拉开她,想问清楚明白。
“瑾姑,男女授受不亲,休得如此啊,而且我们怎看年岁应没差多少,我又怎会是你儿子?而且我名叫叶风,不是什么碧儿的……”叶风见这瑾姑似有点疯疯癫癫了般,心里有点害怕了。
“哈…我今年都有四十岁了,你又怎会和我差不多年龄?刚才我也不是说了,我搞不好能当你的娘呢,这…想不到我们真的是母子!”瑾姑欣慰地看着他,兴奋欲哭地说道,刚才神伤疲累的样子仿佛忽然地已消失无踪了。
“嗄?这…这怎么可能?”叶风听她这么说,心里愣住,似乎听到了非常惊讶的事情般。
虽然刚才瑾姑已经将他俩的年岁差别稍微地表示了些,但由于叶风一直心急着去救人,才没将她的话全听进心里,只是敷衍般回她话,这时瑾姑再次清楚说过一次,他才真正地接收到她的话。但也难怪他不信的,因瑾姑的样子确实比其真实年龄年轻太多了,真难以让人想象得出叶风会真是她儿子。
这自小就被邢夫人照顾的叶风,在他的心目中,娘亲的样子,应该如邢夫人般的模样才对的。但眼前的这瑾姑,虽然不是如何的差,但她的武功高强,和样子比实际年龄年轻得惊人,这些种种,都与叶风心里的娘亲的形象有些落差,所以才怎么也无法使他对瑾姑能有娘亲的代入感。
而且,这么突然且荒唐的事情,即使是证据确凿,也不免令人怀疑的,更何况此时并没有任何能说服得了叶风的确实证据,就更难叫他信服了。
“这…这镯子便能作证,它是你爹所造的,天下间绝对的独一无二,你有这镯子,而你说是自小便在身上的,那就没错了!这镯子是用非常神妙的技术与原料打造而成的,只要是小孩自小套戴在手脚,到了长大后,便会有这印色出现,还有能有……,总之你这样子就是最好的证明了。”瑾姑为了尽快证明彼此的关系,急着说出,但不知怎的,说到后来时,却顿了一下,再说时已没接那话的后半了。
但这些对此时的叶风来说,并不重要,这时他觉得最重要的是,这瑾姑所说的话是否真的?他的身世是否真如她所言般?但也不知从何查证了。
叶风他第一次听过这镯子的事,听她说得似乎是真的般,便只是愣呆地站着听,刚才心里要救人的事仿佛已经搁在一边了。
“咱们司马家原住在雪露山中,在江湖武林里,虽算是同道,也练了些武功,只是我们行事都较低调,不和人争输赢,所以在同道眼中也不过是无闻之辈而已,也不会有人知道的了。碧儿,你爹名为司马平生,你娘,我的名是韦瑾甄,你记得吗?”瑾姑说。想快点使他相信自己,又继稍说了他们的家世。
“对了,刚才听你说什么叶风的,你的真姓名是司马寒碧,你我失散时,你都快将四岁了啊,怎会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呢?”瑾姑说着,没等叶风回答,自说到这里的时候,心起一疑惑不解。她记得,她的儿子虽不甚聪慧,对事情不太易懂,但那时对自己的名字是早已能读能写,熟悉了的。
“我…我小时遇过意外,在海边撞伤了头,脑里就没了之前的事了……”叶风听了她的疑惑,想起自己的事,慢慢地说了出来。
“这…这就对了啊!我们那时被恶人逼害,我带着你去了那船上出海,后就遇了大浪,我们这才失散的…没错啊!”瑾姑听他这么说,之前尚存的疑惑顿地一扫而空,一大明白了。
“啊…这是真的?那时是这样吗?”可是叶风却一点也不清楚,仍愣愣地问。其实他对自己的身世早就想知道了,但一直都不知从何得知才是,而唯一有关身世的连接,便只有这镯子,但也没人知道是什么来头。
瑾姑点了点头,表情甚是紧张,怕他还是不相信。
“咦?对了……碧儿,你刚才说你曾失去了记忆?”这时本表现得兴奋的瑾姑,忽然想到了这件事,立刻先止住之前的话题,再回问这件事。
“嗯…是啊,那时在海边,不知是遇到了什么事,头上受了重伤,后来被飞儿救醒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叶风摸了摸头,回忆着说。他似乎已不当这为一回事了般,像说着平常的事情般回答。
“啊…是吗?那…痛吗?”瑾姑听后,怜惜地问。她本想想伸手去摸他头的,但手伸未及,又怕他会抗拒,也就没做了。
“啊?嗯…不痛了,已经没事了……”叶风以为她问的是现在还痛不痛,所以才这么回答,但如说当时的话,那时他仍昏迷着时,感觉不深,不太记得,而醒来后的事,这时他也没太多印象了。
这时,叶风听了瑾姑的话后,虽然无法完全确定,但言语间似乎又有点说得通,之前她问那些船员她儿子的所在的时候,也都是这么说的,应不是谎言,虽不太足以证明一切,但也令叶风稍相信了点。
之前瑾姑逼问那些船员时,叶风和飞儿见似乎与自己无关,也只是站在一旁,虽然也听到他们的对话,但因不知来龙去脉,听不懂,也没太当一回事,这是叶风回想起那时的情形,对当时那些船员的惊讶的反应,似也稍懂了些了。
“那…咱们家为何会被恶人害的呢?咱们仇人是谁?”叶风他是有些信了,后又想起瑾姑说被人害的话,便问道。他和家人失散了这么久,心里早已有无数话要问的了,所以这时心里一想到这就问了出口。
“这…这恶人害人还需要理由吗?徒使咱们再是清白无故,一个运气差怎样也能忽然被人害了!”瑾姑只这么回答,理由似稍有牵强,似不想再多提起以前那事这样说的。
“至于仇人嘛…碧儿,别要知道了,娘不想你去寻仇,只想你好好活着就够了……”她再接着说,望着叶风,眼里尽是慈祥的神色。

听着这句话,叶风见她看着自己的神情,样子虽然还是较年轻,但这些话说了下来后,一种难言的亲切感不自觉地已在他心里隐隐生起,并开始有点说服了叶风。令他渐渐地相信了眼前的这位瑾姑,真的是自己的亲生娘亲,心想到此处,就没对她的那回答多作怀疑,也不再追问仇人的事了。
“那爹…爹呢?他怎么了?”他这时只想到如眼前真的是娘亲的话,那爹爹又到哪去了,便再问出。
“他…他…那时,我见他的身体已倒下,但那时我们是遭人暗算,那群恶人又非常地多,形势极之恶劣,而我自己也受了伤,没办法去救,才只能唯有带了你便逃了…我想……他应该也已没了……”瑾姑谈起丈夫,她似乎较重视儿子,一直将心力全摆在寻儿上,对丈夫的生死,这时叶风问起,她想了下,才这样回答。或许她是想到以当时的恶劣形势下,她的丈夫怕是难活了,怕伤心,这才没敢多想吧。
“爹……”叶风见瑾姑这么说,对这此时生死不明、不知去向的爹爹,此时也只能如此地抬头朝天细唤一声了。
话说到此处,虽也不太肯定,但叶风比较不懂得怀疑人,而且对瑾姑似乎越来越觉得有种亲切的感觉,内心里隐隐地也就逐渐相信深了。
“对了…碧儿,自从你的那小腿的印色出现后,你有没觉得身体有产生什么奇怪的变化吗?”她突想起一件重要事般,又小心地说出来,问他。
刚才瑾姑一直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拼命地向他说明、解释,将心里的某些想问出口的问题都暂搁在了一边不敢问,这时她见叶风的样子似已有点相信了,心里有点松了松,就即才想了起来,开口问他。
“嗄?……哦…没有啊,只不多是这里变了些颜色吧了,没什么不同,所以我也才没放在心上。”叶风对她着急的样子并不为意,只是仍不习惯她称自己作‘碧儿’的这名字,所以迟疑了一下,才反应了过来,就只是随口摇了摇头回答。
“是吗?那…那没什么了……”瑾姑听了他的回答后,似松了一口气般,没再说什么了。
“呃…那时……你说那时带我逃了……那后来我们是遇了船难…遇到大海浪将整艘船冲烂了,我们这才失踪,那…之后呢……你之后到哪去了,怎么这么多年都找不到……”虽然叶风对她是自己母亲之事心里渐感接受了,但那人在眼前,却也还是没法将一句娘亲叫出口,不像对那不知去向的爹爹般,反而就能够很顺口、自然地就唤了出来。
他自小一直再找寻会和自己有关的亲人,但却都没办法找到,这时眼前出现了个自认是自己娘亲的女人,那心里自然就想到要一问究竟这么多年来,她到底是去了何处,一直没法让他找得着。
“那时,大海浪一冲便将整艘船给冲毁了,我本来是一直握着你的手,一直紧紧地抱着你的,但…但那海浪这么一冲,根本没法控制得住身体的去向,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小身体离我越来越远,我想游过去…就是不能,到后来…已看不到你的身体了……呃…而我也放弃了去救和自己,手脚停下摆动,不游了,只让海水将我冲了去算,以为这样子会能较快再见到你的……对不起……娘没用…没办法救到你……”瑾姑说着,眼眶已湿,一直不住地道歉。这使叶风感到颇难为情的,也忙安慰她。
“之后,当我再次张开眼睛时,已经不知被海水冲去了哪里,那时只见是在一个海岛上,那时的……一开始我像是完全没了记忆…不知怎的,那时我昏昏混混的,只记得眼前是一片的花海,非常地美丽,还有的就是…之后我便在那里过了一段很长的日子,直至我记得回了一切后,我才离开……”瑾姑这时说到这里,脑里似有点混乱了起来,一手直抚着头。
“对…对不起…碧儿……我不知为何会忘记了碧儿的,不过现在回想,我记得当时身体没受什么伤…不…应该说之前被创的伤也都没了,对,好像完全没事的,但不…不知怎的,从那时开始,心里就一直有一把声音告诉自己,不能离开那里,不然的话,就会没命。那时的我…不知怎的……像全毫无自己的意志般,便乖乖的一直这样待留在了那里的……”瑾姑回忆着说,话语渐渐乱了起来,似全不能作整理般。
“现在想起那时那段时期的事,像是在梦里一样,朦胧一片,都记不得太清楚,我只记得后来,那时我突醒觉了起来时,知道必定要离开那里的时候……那时我是因为脑里不知为何地,渐渐浮起了我们的家、碧儿等等的景象,一段段往事忽然地一下子全冲了脑忆了出来。那时我就对自己说,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离开那里,去找回碧儿你,于是就不管能不能离开、走后是否真的会死这些问题了。只想到无论如何,我都要走!就这样急着离开,就出了来……”瑾姑仍似是以飘浮不甚确定的语气说着她此时仅记得的事情,但说到那时欲离开那地方的意念时,却流露出异常坚定的神情、语气来。
“对了,刚才…好像也有听你说什么蝴蝶离开了蝴蝶林就会死这样子的话,那是什么啊?”叶风记起之前她说的那句他全听不懂的话,似和这时她说的这地方有关系,便问了。
“啊!对了,蝴蝶林,那海岛是蝴蝶林……对,我…我那时叫阎蝶梦,但不知是谁取给我的…还有……嗯!……”瑾姑听叶风这话,心又似忆起了一些,细声地说,语到后面,神情怔了怔,似想到了什么事般。
“你之后不是应该有去了找那群什么海上木兰的人吗?还有好像也对他们下了毒的,刚才一直听他们喊要什么解药的……”叶风对她像突然失了忆的样子感到奇怪,随手便拿起刚从她手里取得的解药给她看。
手中的解药拿起,叶风这时自然也记得了救人的事,但这种情形下,怎说也不好离开的。
在瑾姑的脑里,不知何因,从到了蝴蝶林后的那段回忆,在脑里就像被白布遮了层,非常地模糊,感觉仿佛那只是梦里的往事一样。
那段往事记忆,就像是所有在梦境里出现过在眼前的事物,在梦里时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但当一清醒过来后,那段梦里的回忆就会变得模糊不清了。这时的瑾姑,她的情况似乎就是这样。
而且在叶风看来,之前的阎蝶梦和这时的瑾姑,前者的亲切和后者的冷冰,虽眼看的都是同一个人,但二者却给了他二种不同的感觉。这仿佛就像她是从阎蝶梦的蝴蝶梦境里,清醒过来后,才转作回了瑾姑般。
其实有一点叶风可能没发觉,真正使阎蝶梦清醒回成瑾姑的关键,其实是在遇到了他叶风的时候,从那时开始瑾姑才渐渐在不知不觉中,慢慢一点点地恢复过来的。
到了这时的瑾姑,她似乎已经全想起,并整理好了之前那段时间里,所有的那些杂乱的记忆,也就是——过去曾作过的事情和她早知即将要面对的一些事情……
“对了,没错,那时我脑里只有心急着要找到儿子的念头,之后就来到了这岛…上,将他们的一些人…杀了……再在他们身上下了那毒…就是要他们帮我找当年的那艘漕运船上的人,我以为儿子会在他们手上,要他们交出来……”瑾姑回想着不久之前她所作的事,却有种大梦初醒般的感觉,脸上有点讶异的表情,似是有点不敢相信这时从自己口里说出的这些话,都是自己曾经亲手作过的事情般的样子。
但无论她是再多么如何的不想接受或说出,这些自己曾经的所为都好,她是怎么也都必定要说出来的,因为,她觉得,这是对儿子的一个交代。
“但…但那疯女人一直喊说我杀了她孩子……那…那不是真的…碧儿,相信我…我那时急着想找回你才…才做那些事的……我又怎会杀了别人的孩儿呢……碧儿……相信我……”瑾姑想到当时那个冲入网里,一副疯癫样子、似非要真杀了她不可的那个疯女人,也就是英姐,这时瑾姑想到这,虽然那疯婆对瑾姑来说,没甚意义,但那疯婆说自己杀了她孩子的这一事,瑾姑是非要和叶风澄清不可的,于是她急忙向叶风作出否认,一定要他相信才肯罢休。
叶风被她这么求着,也不敢怎么说,只是傻愣愣地点了几下头来作迎合。
在瑾姑她自己的观念里,自己可以认了杀人无数,但是坚持绝不会害孩童的,无论如何,都不会的……
“至于那毒…你用这解药在他们身上各点一滴就可以解了……”瑾姑到了这时似乎已将自己脑里记忆里的细节也都头尾全贯通好了,也能说出这解药的用法,告诉了叶风。
这时的瑾姑,像已将要说给儿子听的话,全都说了出来,刚才有点紧张的样子已徐徐的放松了些。
此时的她,那一直执持在心里,自觉难以了结的心愿也都将其全给圆了,心里似乎也轻松了许多。
但当叶风看着她时,他却细细发现到,此时他面前的那详和、温柔的眼神眶围里,不知不觉地已微现起了些湿意。
但瑾姑不想让他看到,即转过身去背向着他。叶风见此,心想她应该是感动所致的,便想伸手去搭向她的肩,安慰她,但手伸未及时,瑾姑转回了过来,欲开口说话。
但这时这些话,听在叶风耳里时,却像是说着最后即将道别的话般……应该是用如遗言似的话会较为的贴切……
瑾姑不想儿子也难过,说出这话时,心里已做好了准备,脸上尽可能地表现安然些,嘴角微向上,细微笑着,将话说了出来,“碧儿…嗯……刚才我也说过了…蝴蝶离开蝴蝶林的话…就…就只有死……所以…我……”但说着时,还是忍不住,停住了口,也再说不下去。
“啊?你怎又说这些话来了,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怎又会死呢?而且…你也不是蝴蝶,你是…我……我娘……啊……”叶风终于将‘娘’说了出口,但他还是奇怪她为何一直这么说,虽然之前她是像很疲倦的,但自他两人相认后,听她兴奋地语气又不似有事了,可这时又不知为何地重提了出来。
“哈…你终于叫我娘了啊……好,好,娘亲不是蝴蝶…但蝴蝶林是一个种有百毒的地方,我这时出了来后,身上曾中的毒就已发了开,刚才认回你,心里一开心才将毒性暂时延后了点……总算老天对我不薄,让我临死前遇回了儿子……儿啊,见到你健康、长大了的样子,我心已满足了……”虽然叶风终于唤她一声娘了,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但她也没太大的反应表露出来,似乎已经看开了许多,只如此淡淡地说。
“什…什么?你也中了毒?那…那这解药…你先用了吧……”听她突然这么说,叶风慌张了起来,毕竟他才刚与娘亲重逢,怎能这么短的时间就又说要分开了呢?立刻打开小瓶子的盖,依她刚说的,想帮她解毒。
“呵…傻孩子,这是两种不同的毒啊,而且,我身上中的毒,除了蝴蝶林,别无地方有解药了……”瑾姑微微笑了说,手自然地摸了摸比她稍高些的叶风的头上。
这举动就似大人赞孩子乖时般的摸头举动,在这时瑾姑对着体格比她稍为高大一些的叶风做出时,画面应该会让人感到有些奇怪的。但这时,这举动给到叶风的感觉,不仅没有丝毫的突兀,却反而在心里隐隐地,起了份……久违的感觉来。
这是瑾姑在司马寒碧小时候,喜欢对他做的举动。这时的瑾姑,也是很自然地,手就摸了去。
“这…我们能去将解药找回来啊,你告诉我那蝴蝶林在哪……”叶风着急地说,朝着她的脸,并想用手去握着她那摸在自己头上的手。
“来…不及了……”瑾姑细声地说。这时,叶风顿然觉得自己不知眼睛是否出了问题,因为眼前的瑾姑的手和脸,甚至整个身体,都开始模糊了开来。
“嗄?”这时叶风顿眼望清楚,惊见她脸部、身体周围轮廓均开始散现粉状的东西来,他吓了吓,随即下意识退开了些,也放开了他那握着的瑾姑的手。
叶风愣着眼,看着瑾姑的身体,在空气中,慢慢地散开,随着那逐渐模糊的身体和那正向着自己微笑着的脸,也全都慢慢地朦胧,不清……
叶风不知为何如此,但此刻只想到要抱紧她的身体,不让粉散开,但瑾姑却阻止了,摇了摇头,不让他近身,但也没说为何,可能只是于事无补,反会散得更快吧。
就这样,叶风只能眼睁睁地看,无论他的情绪是着急、紧张,或者完全束手无措,怎都好,他也只能看着,眼前的娘亲,慢慢的散成一点点的粉末,及纷飞开来,至消失成空白……
“娘……”大喊了一声,这是叶风这辈子最后一次能够面对着娘亲喊唤的机会了,他喊得很大声,但无论他喊得多大声都好,也只能令自己显得更加地无能为力,和没用而已。
不久,此地,就只留下了一个人的身影了。
那人正跪在地上,静静地,过不久就站了起身,走了。因他还要去救飞儿和小邢正,以及那群中了毒的海上木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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