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拳术中的上山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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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鸣,冰城最有名的老拳师之一,形意拳高手,现今实力不祥,由于广收门徒,在武术界极有影响力。
林笑阳为了成功打入黑拳界,对全国各地有名的拳师的资料都有所收集。这齐鸣特别引起他的留意。
齐鸣七十年代末曾经夺取过全国一次民间武术大赛的季军,那时候他已经早知天命。现在是年过八旬的垂垂老者。可是现在站在面前,不论气势还是容貌,都像六十来岁的样子。
形意拳,是中国拳术里面最凶猛的一种,对体力要求很高,也很容易学会。所以才有“形意一年打死人,太极十年不出门”的说法。
一个人再勤学苦练,重视养生之道,到了六十岁后,体力、爆发力都会有了明显的下降,身手也会慢慢退步。
这在拳术上称为“上山与下山”。
十七八岁开始,练拳的人体力、爆发力慢慢开始向顶峰进军,到了三十左右就是一段最颠峰的状态,这就是“拳术中的上山”。一般练拳的好手,都是在这个时候,实力到达自己个人的最高峰。后面就看个人的造化,很多到了五十多岁身体明显走下坡路,保养得好的还能多维持几年,但也仅仅维持在山尖水平,不会再有什么进步。
在三十岁到五十岁之间,大拳师们虽然体力很难再有所突破,可实战经验多了,对拳术的理解也更透彻。实战起来,比起年轻时候往往更胜一筹。因为这个时候的拳师,不仅体力还能保持在颠峰状态,实战经验比年轻人丰富不少。
一般高手,过了六十,实力就会明显的一年不如一年,这种“下山的速度”比起“上山”时候要快得多。一些上了年纪的老拳师,虽然招数精妙,对武术的理解到了极深的造诣,但打不过年纪轻轻的莽撞小子。
俗话说的“乱拳打死老师傅”,就是这个意思。
旧社会不少著名的拳师,人到中年要收几个得意弟子,就是担心自己老了实力下降后,被人上门比武,自己不是对手,毁了一世英名。教出几个厉害的弟子,其实也是为了撑门面。
张惊超在跟林笑阳说起这个齐鸣时,对他的评价竟然是“看不透”。以张惊超形意拳大师的身份,再加上眼光锐利,能够只凭被山野静手打死的李从德手下的伤势,就能准确推测出山野静手的武功高低对这个齐鸣,他却看不透。
齐鸣仿佛没有看到林笑阳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自顾自地说道:“这位兄弟,你既然不愿说出自己身份,我也不强求,不过这楚老板曾经帮过我大忙,我今天要来做这个和事佬,希望你能成全。”
林笑阳微点了下头,没有说话,看样子是等对方继续说下去。
“年轻人,只看你一肘打飞我五弟子的架势,我身边的小七也肯定不是你的对手,既然这样,我这个和事佬只好亲自上场了。”
齐鸣慢慢靠近林笑阳,态度显得很真诚:“我这把老骨头,快九十岁的人了,身体僵硬得受不了年轻人折腾,所以我们只比三招吧,如果三招里你还打不倒我这老人家,就让我这个老人家占了这次便宜,我把楚老板带走怎么样?”
齐鸣不断贬低自己,称赞林笑阳。越这样,林笑阳的神情越凝重,这绝对是一只老狐狸,肯定有什么倚仗能够挺过这三招。
但这么一个九十岁的老人低声下气地跟你说话,求情,谁能一直心硬不变呢。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来领教下齐老先生的高明。”
林笑阳终于答应齐鸣的要求。
两人站在狭小的房间,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跟着齐鸣站在门口的第七的弟子,把被林笑阳一肘打飞的五师兄扶了起来,靠近门口。
胸口的碎骨破体而出,还在滴着血,楚享翡的脸色惨白双眼怨恨地看着地上先前被林笑阳一脚踩中的手枪。这枪早被林笑阳一脚踩得稀烂,不成样子。
“既然如此,那么我要出拳了。”
齐鸣看着林笑阳,慢手慢脚地说道,看这样子,倒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师傅走过场跟心爱的弟子切磋。
这个老家伙如此的虚弱、缓慢,如此的人兽无害。
说完这句话,齐鸣再往前走了一步,离林笑阳刚超过一米的距离。然后他突然动了。
齐鸣弓步一窜,身形暴长,手指如钩,打向林笑阳小腹。
这一踩、一勾,速度快到了极点,哪里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就连三十岁的练家子,都远远比不上。一踏之后,整个房间被踩得摇晃起来。

五指之钩,带着激烈的风声。
这架势,就算是再坚固的实心木头,也要被一抓而裂,甚至碎之。
半个瞬间不到,齐鸣的五指已经靠近林笑阳。林笑阳大退一步,手臂一甩,反敲齐鸣的手腕。
齐鸣继续一个弓步,侧身跟上,右脚别在林笑阳的脚后跟,同时肩膀猛撞。
这两个动作使用的纯熟自然,刚劲有力,势不可挡。
林笑阳被这一撞一夹,顿时身体失去平衡,往后倒去。
齐鸣连续两招奏效,脸上没任何表情,紧跟而出又是一个手爪,直抓向林笑阳喉咙。凭他之前所表下出的实力,这一抓如果抓实,木头也会被抓裂。林笑阳再如何厉害,也要吃上大亏不可。
就在这时,失去平衡栽倒的林笑阳,双手闪电钻出,扣住齐鸣的手腕,用力一摔。齐鸣整个人顿飞而起,往墙上摔去。
“砰”地一声,齐鸣背部撞在墙上,肩膀先着地,重重摔倒在墙脚。林笑阳这才背后倒栽在地上。
这开始说得一团和气的打斗,竟然只在这么一个眨眼的瞬间,就分出了胜负,打出了生死。
实在让人料想不到。
林笑阳刚要翻身而起,一旁受伤不轻正怨恨看着这一切的楚享翡也在这个时候暴起,一把扑在过来。压在林笑阳的肚子,双手猛击林笑阳脸面。
林笑阳把头一扬,狠狠朝楚享翡的脑袋反顶过去。两人很快撞得“嘭嘭”作响。
楚享翡觉得双眼一片红潮,脑袋全是黑的,奇怪的是,林笑阳这一头顶虽然把他的脑部骨头都打碎了,他的人却没有受到震动似的,趴在林笑阳身上没动。
齐鸣七弟子惊恐的看着这个场面,冲了两步,又颓然止步,不敢上前。停了一会,还是尴尬地走到齐鸣身边,扶起倒在地上的师傅大人。
林笑阳推开满头鲜血的楚享翡,吐了口口水,说道:“你这样的人也配做中人,我呸。”
齐鸣巍巍站起,整个脸色一下子苍老了很多,显露出真正的老态。看着林笑阳,说道:“这位师傅,你的身手强悍得远远超出我的意料,我这和事佬没本事做,再说楚老板也被你如此打死了,不知你能不能放我们师徒三人一马呢?”
林笑阳沉默的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楚享翡,不知想些什么。
过了好大一会,才对齐鸣说道:“齐师傅,我有个问题想请教,还望你告知。”
“为什么大家常说老拳师爆发力不行,跟人过招主要靠经验和招数,怎么齐师傅你刚才出招如此凶猛呢。”
林笑阳说这话时,不由想起齐鸣方才恐怖的进攻。要不是自己一直非常小心,加上这些天风雪修行,换了之前说不定真的就被齐鸣三招两式给收拾了。
高手过招,胜败往往就是这么一个照面,一招半式内。
齐鸣没想到林笑阳沉默这么久,思考的竟然这么一个关于武学方面的问题。
他虽是林笑阳手下败将,但对拳术的理解何等深刻,正色说道:“老人的爆发力是不如年轻人,但是很多老拳师,对着敌人,故意示弱,其实就是想依靠这隐藏着的突如其来的爆发力,一招制敌。年纪大了,不仅爆发力退化,耐力更是不行,所以这个时候,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拳师,跟人比试,往往是拼尽全力的一击。也只能这么一击!”
说到这里,齐鸣重重叹了一口气:“这么拼尽全力,对身体伤害很大。不说我今天败于你手,就算赢了,这么猛一发力,估计十天半月都下不了床。”
“谢谢齐老师傅指点。”林笑阳听完后深深鞠了一个躬,说道,“既然这样,还请您老带着两位高徒离开吧。”
“怎么你就这么放走我们?”齐鸣的七徒弟很不相信的问了一句。
“难道还要我请你吃饭不成。”林笑阳幽默了一句。
“如此说来,感谢这位师傅的活命之恩了,这事,我齐鸣对天发誓,绝不与任何人说起。”齐鸣也是手上有不少命案的拳师,马上以江湖口气说道。
“不行,这样处理不好。”
齐鸣的七徒弟急忙反对。看得林笑阳越发对他有了兴趣。
“这事我和我师傅摊上了,自然要承担一些,你等等我,我去拿点汽油过来。”
PS这章我反复修改了四次,觉得对拳术的上山、下山的描述,还是没有写出我想象的境界。我突突突突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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