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8万5/30万,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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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云南的时候,桓延、秦舒受到的接待,远比成都热闹许多。 桓晨毕竟还不是孟鸠的女婿,所以他的死讯,不至于让孟鸠感到过分的悲伤。说不定心里还在暗暗窃喜,庆幸自己的女儿,还没有嫁给那个短命鬼。
孟鸠身在南中,对大充朝廷的消息,并不十分清楚。所以只听说过,正使太尉桓延的大名;至于副使秦舒,则只是礼节性地打了个招呼,便冷落在旁边。
虽然孟氏一门,接受朝廷封赏,已经有三代,但却还保持着本族的习俗。孟鸠也没有穿,朝廷发给他的王服,而还是穿着皮衣,戴着五彩羽毛编织为成的头冠。这些东西比中原的丝绸,穿在身上,更让他觉得舒适、自在。
宴席上的菜品,也相当的简单,虽然比不上蜀国公府中的丰盛,但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孟娜现在的心情,还不能接受宴席上的欢乐气氛,所以起身告罪,然后在丫鬟的陪同下离开。秦舒终于把她平安的交还给了父母,总算是松了口大气。
看着女儿悲伤的神情,孟鸠不禁暗暗担心。举杯对着桓延,叹道:“我这个女儿啊,从小就特别喜欢她的晨哥哥。本王也很希望他们能走到一起,只是没有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让人觉得惋惜啊。”
桓延作为朝廷的使者,前来安抚孟鸠。当着秦舒的面,不能显露自己的私人情感,只能陪着道:“晨儿之事,陛下也深觉遗憾。现在公主心情不好,是可以理解的。但公主殿下年纪还小,以后的路还很长远,希望她能看开些。陛下说啦,等过段时间,公主殿下的情绪恢复之后,一定为公主另择佳婿,绝不会让孟王失望。”
“多谢皇帝厚意。”孟鸠先行谢过,然后却道:“只是我这女儿,从来都是死心眼,只怕短时间内,是不能忘记世子的。”显然并不热衷皇帝另外给孟娜择婿,毕竟天底下再难找到,一个身份和地位能与桓晨相比的青年了。
这时坐在桓延下首的秦舒,突然起身道:“末将离京之时,陛下还给了末将一道圣旨,希望孟王能满意。”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一份圣旨。
“是什么旨意?”孟鸠脱口问出之后,马上醒悟过来自己的失礼。急忙站起身来,走到下面,跪倒道:“臣孟鸠接旨。”
桓延也大吃一惊,没有想到皇帝,居然会瞒着他,单独给秦舒圣旨。也匆忙起身,跟在孟鸠的身后跪下。至于其他的洞主酋长,见孟鸠跪下,也都乱糟糟地跪成一片。
秦舒清了清嗓子,打开圣旨,朗声念道:“诏曰:‘蜀国公世子桓晨,意外死于京城,朕闻之,心中甚为悲痛。有云南王孟鸠之女,原许配桓晨为妻,如今桓晨已故,朕深觉不安,恐负两族相亲之意。朕闻孟鸠尚有一女,貌美而贤,愿立为梁王妃。克日随秦舒进京,与朕第十子梁王李霸完婚。钦此。’”
孟鸠可是做梦都没有想到,丢了个世子大女婿,却多了个皇子当小女婿。自从孟鸠的姑姑,也就是桓帆的母亲,嫁给桓易以来,孟家与桓家结亲,已经成了定例。不料在孟鸠这,他的女儿居然可以嫁入皇室,成为堂堂的王妃。孟鸠大概是过度的高兴,竟然忘记了谢恩。
秦舒合上圣旨,走到孟鸠的面前,轻笑道:“王爷还没有谢恩呢。”
“啊?”孟鸠这才从兴奋中缓过来,高声喊道:“臣叩谢皇帝陛下隆恩。”然后双手过顶,必恭必敬地接过圣旨。
将圣旨交给下人收好后,孟鸠才拉着秦舒,笑问道:“将军是叫秦舒?不知担任的什么官职,以前怎么从没听说过将军的大名?令尊是哪位,担任什么官职?”
敢情这会才想起来,与秦舒攀谈拉关系。 孟鸠虽然不聪明,可也不是笨蛋。看出皇帝另外将这份圣旨交给秦舒,明显是对桓延的不信任,以及对秦舒的宠信。尽管孟鸠没有听说,朝廷的达官显贵中,有什么姓秦的,但还是很亲热地询问起来,态度比刚才好多了。
秦舒一一回答之后,孟鸠又不禁狐疑起来。一个没有家世背景的青年,居然会比太尉桓延,还受皇帝器重,真是让他搞不明白。不过孟鸠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汉人向来心眼多,既然想不明白,就干脆不想。现在对他来说,再没有比把小女儿,送到洛阳去跟梁王成亲,更重要的事情了。
众人重新落座,那些穿着小衣短裤的蛮姑,又开始在中间,有节奏地扭着。孟鸠开始频频向秦舒敬酒,当然不敢、也不会冷落了桓延。只是桓延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兴致,神色之间隐隐带着忧愁。
秦舒看出桓延的愁容,并不理睬,只是顾着和孟鸠说话:“王爷准备什么时候,让公主殿下,随末将入京?”
“这个……”孟鸠把酒杯在手中晃了晃,道:“再过几日就是春节,不如将军在本王这里,把春节过了,再返回京城如何?”孟鸠的族人以前,是不过什么春节的。但自从归顺中原朝廷以来,多少受了些影响,把春节也订成了本族的节日。
秦舒反正没有日期限制,也不想大过节的,还在途中赶路,便点头同意。打算在云南住几天,等到正月初几日,再动身返京。
不过在云南过新年的感觉,和前两年在洛阳的感觉,可完全不一样。尽管孟鸠很担心,自己的款待,不能让二位天使满意,处处亲力亲为,尽心竭力地安排。但秦舒实在是找不到多少过年的气氛,除了天天吃喝,就是看那些蛮姑扭。
好不容易挨到正月初三结束,当晚的酒宴上,秦舒就向孟鸠提出,次日要护送公主回京的要求。桓延第一次开口赞成秦舒的意见,可能是他在这里,也实在待得无趣。孟鸠知道自己这片不毛之地,完全不能和中原的花花世界相比。见二位天使的去意都很坚决,便不再挽留,而是一个劲地向他们敬酒。直到三个人,都喝得醉醺醺的,才算是结束了最后一顿晚宴。
次日一早,接受了孟鸠若干的赏赐之后,秦舒终于带着小公主孟香上路。从离开师尊下山,到了洛阳以后,秦舒确实办了几次皇差,但就有三次是护送公主,当真成了名副其实的护花使者。
孟香比孟娜要小上两三岁,没有中原那么多礼法的约束,显得更加活泼。长相至多算中上,但体型健美。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虽然离开父母的时候,哭得两眼通红。但还没走出云南,就已经是喜笑颜开了。一路上,坚决不肯坐车,非要跟秦舒等人骑马同行。偶尔还要问一些,让人苦笑不得的问题。比如皇宫有没有他们家大?再走几天就能到洛阳?
从云南回洛阳,照样还是要经过成都。秦舒很想悄悄的绕过去,可是离成都还有十来里,就遇到师兄薛瑜带着人等候了。桓延见到薛瑜,似乎松了口气,显然他已经先派人把消息,传到了成都城内。
“恭喜师兄。”秦舒看着薛瑜身上的盔甲,笑道:“师兄高升,是不是该请小弟喝几杯?”
“师弟取笑了。”薛瑜和他见礼之后,马又向桓延、孟香行礼。孟香在他身上打量一番,问道:“你就是薛瑜?”
薛瑜微觉奇怪,问道:“公主殿下知道末将?”
“恩啊。”孟香道:“姐姐说起过你,说你在洛阳救过她。”
薛瑜心中暗喜,嘴上却道:“是末将多事,其实陛下并无责罚公主之意。”
“但你又不知道。”孟香笑着道:“你能甘愿代姐姐去死,我也很感激你。”

“公主言重了。”薛瑜便又道:“千岁正在城中等候各位,请随末将进城吧。”千余人又只好顺着官道,进入成都。
孟香跟诸葛芸一样,第一次进入成都,显得相当之兴奋。见到蜀国公府,更是感叹道:“这房子,可比我家大多啦。”听到皇宫比这还大,正是吐着舌头,惊诧了半天。
桓晨早就下葬,整个蜀国公府,已经从他死亡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再加上刚过春节不久,这次接待的酒宴,又比上次热闹了不少。孟香是女儿身,桓延是自己人,所以秦舒又当仁不让的,成为了酒席上的焦点。几乎在座的成都官员将领,都一一向他敬酒。尽管秦舒的胃,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轮番轰炸,但最后还是被周垣架着回到客房。
蜀国公书房里面,坐着五个人。桓帆、桓延、马骏、陆云、薛瑜,他们都没有喝多少酒,现在头脑清醒得很。桓帆的脸上,完全没有刚才酒宴时那么欢喜,皱紧着眉头,显然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大哥,不能让孟香进京。”桓延见众人都不说话,便忍不住开口道:“一旦孟香成为梁王妃,日后大哥起兵,孟鸠非但不会帮助大哥,说不定还会转投朝廷那边。”
“这个本爵当然知道。”桓帆叹了口气,道:“可是能有什么办法?”从他得到这个消息起,就在想该怎么办?可孟鸠既然已经答应,并且把女儿都送上路了,难道还能劝他接回去?
云立刻道:“秦舒不能回京,必须杀掉,才能免除后患。”对他而言,只有杀了秦舒,才能解心头之恨。
薛瑜不禁暗暗摇头,心道:此人聪明是聪明,但就是复仇之心,过于强烈,难保日后不会栽跟斗。
“杀?”桓帆还是摇了摇头,否决了陆云的主意。杀秦舒并不难,难的是杀了之后,便会打草惊蛇。万一促使皇帝改变,先平鲜卑,再战西南的计划;调过头来专心对付蜀中,那可就得不尝失了。
桓延见兄长拿不出什么主意,便先自责起来,道:“都怪小弟没用,居然没有想到,皇帝安抚孟鸠,也能使用结亲这个法子。”
“怨不得你。”桓帆吸了口气,道:“是本爵欠考虑……”正说之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声音响彻天地。桓帆站起身来,觉得整间房子,似乎都为之颤动。立刻问道:“怎么回事?”然后匆匆走出书房。
其余四人也都跟了出来,马骏看着西南方向不远处,有着熊熊火光,失声道:“不好,是火药……”
“什么?”桓帆顿时明白过来,刚才的那声巨响,肯定是火药爆炸的声音。显然是马骏秘制火药的地方,出了什么意外。最近可真是事事都不顺心,桓帆见马骏还呆呆地站着,怒道:“你还不快过去看看。”
“是,属下告退。”马骏匆匆行了一礼,便急忙赶了过去。火药是他们日后用以攻城的利器,可千万大意不得。
马骏离开后,桓帆正准备回书房,陆云却道:“千岁,是不是该派人去看看秦舒?”
火药是朝廷明令的禁品,绝不允许私自制造,可千万不能让秦舒知道此事。桓帆立刻对薛瑜道:“薛护军,你去看看秦舒,探探他的口风。”
瑜也急忙下去。
桓帆这才回到书房,颓然坐到椅子上,道:“难道真是老天不肯庇佑本爵?”
“千岁务须担心。”陆云急忙宽解道:“火药本是易燃易爆之物,工匠一时大意,也在常理之中。”
帆点了点头,算是勉强同意陆云的说法。不过最近发生的事,显然对他的打击很大。所以三人都选择了沉默,谁也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些什么。
不到片刻,薛瑜急匆匆地跑进书房,顾不得喘气便道:“千岁,大事不好,我师弟跑了。”
“什么?”桓帆霍然起身,道:“怎么会跑了?你仔细说说。”
“末将也不清楚。”薛瑜也显得十分焦急,道:“末将奉千岁之命,去看望师弟。在客房的院子,里遇到禁军校尉周垣,他说师弟酒醉未醒,不让末将打搅。末将见师弟不知道爆炸之事,本想回来,转念又觉得不对,便坚持要进房探望。周垣却一再阻拦,末将心中疑惑,便强行制服周垣,闯进师弟的房间。结果发现,师弟不在房中,而且他的盔甲和兵器都不在。”
“一定是跑了。”陆云立刻道:“千岁,一定是秦舒知道火药爆炸之事,担心千岁杀人灭口,所以先偷偷跑了。千岁,必须马上派人追杀,否则等秦舒逃回洛阳,皇帝就回知道千岁私造火药一事。”
“是啊。”桓延想着京城的家人,也不禁紧张起来,道:“秦舒不能跑。”
帆终于下定决心,对着陆云道:“陆先生,你立刻安排人手,追杀秦舒,千万不可让他逃脱。本爵会马上传书汉中的谭将军,让他于路派兵阻截,助你成功。”
“属下领命。”陆云总算是得到了桓帆的许可,万分高兴地跑了出去。自己去组织人马,追杀秦舒。
“薛护军。”桓帆见薛瑜没有发表意见,便问道:“你不愿意见到,本爵下令杀你师弟?”
瑜急忙道:“末将不反对劫杀秦舒,只要有碍千岁大业的人,末将绝对不会心慈手软。只是秦舒的武艺和智谋,末将都十分了解,只怕陆先生未必能顺利完成任务。”
“这么说,你愿意帮本爵去追杀秦舒?”桓帆盯着薛瑜,似乎想看穿他的心意。
薛瑜直视着桓帆的目光,道:“末将正有此意,只是不知道千岁,是否信得过末将?”
“哈哈。”桓帆仰头大笑,走到薛瑜身前,拍着他的肩膀,道:“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本爵既然能封你为中护军,就没有不信任的道理。只是秦舒毕竟与你师兄弟多年,本爵担心会让你为难。既然你愿意,那本爵就命你与陆先生一起,追杀秦舒,如何?”
“末将定不辱命。”薛瑜冲着桓帆抱拳一礼,便大步退下,去找陆云商议劫杀之事。
“他是真心的吗?”薛瑜离开后,桓延马上就问道:“大哥,我总觉得薛瑜和秦舒,都不是简单的角色。”
“当然不是简单的角色。”桓帆突然道:“本爵有种预感,将来的天下,将会是他们兄弟二人相争。”
“什么?”桓延听到这话,十分吃惊地道:“那大哥还敢用薛瑜?”
“为什么不用?”桓帆看着兄弟,反问道:“这么有才能的人,本爵若是不用,难道推给别人么?”看到桓延还是不解,便又道:“薛瑜想要的,本爵都可以给他。如果晨儿还在,本爵是绝对不会重用薛瑜,可是晨儿已经死了。本爵的家业,总需要人来继承,薛瑜似乎是不个错的人选。”
桓延听了兄长的话,脸上明显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桓帆看了他一眼,笑道:“怎么,你也希望本爵按照皇帝的意思,在你的儿子中,过继一个?”说着又顿了顿,才道:“老二,如果那两个侄儿,都有能力承担这份家业。为兄又怎么舍得,让肥水流到外人田里?你该比为兄更了解你的两个儿子,除了吃喝嫖赌,还能有什么本事?若是让他们来继承为兄的爵位,只怕不用皇帝派兵,桓氏就会自己灭亡了。”
“兄长高见。”桓延虽然心中有些不甘,但也只能怪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叹了口气,道:“一切都按兄长的意思办,那两个小子没本事,也不敢奢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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