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回 观教授,战蚂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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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冬每天早晨都会到这里来帮助教授学习太极拳,不知道的还以为教授是师父,而晓冬是徒弟,只是晓冬称他大爷,他叫晓冬小师父令人奇怪。教授是个慈祥的老者,乐观开朗随和,虽然年纪很大接受能力却很强,加上长期练习武术,对太极拳可以说一点就透,因此晓冬没有费很大的精力,两个人相处起来也不会困难,相反渐渐成为无话不谈的忘年交,晓冬一直没有提围棋,更不会说借书,这使新中很着急总提醒晓冬,可是晓冬不以为然,他帮助教授并不是为了围棋古谱。
这一天,晓冬和新中再次来到听雨,又见到老瓢故伎重演,不过这一次他看错了对象,新中大大咧咧地评棋,故意吸引老瓢的注意,新中的表演功夫一流,于是他被老瓢拉到了一边,人群中不知是谁又说了一句:“又要有人倒霉了。”晓冬笑着回应:“是啊,不过倒霉的肯定是那个光头。”三五人侧目望向晓冬,然后一齐奔过去观战。晓冬相信新中有实力击败老瓢,而且绝不会手下留情,他点了几份麻辣坐下来耐心地等待。
“小师父,你怎么来了?”教授走了过来,开心地大笑。
“大爷是您啊!新中在那边下棋,我等他呢。”晓冬指了指新中,教授望过去看见了下棋的老瓢,大惊失色地拉住晓冬说:“快,告诉新中注意点!知道和他对局的人是谁吗?”
“哈,不就是老瓢吗?过来就是教训他的。”晓冬一脸轻松地回答,让教授如释重负,欣赏地望着他说道:“恩,你这么胸有成竹,一定也是此道高手吧?”
“大爷说笑了,我哪里敢称高手?就是不满老瓢的行径,无端端骗了我朋友一回,找他算帐而已,听说大爷您才是真正的高手呢。”
“老瓢这些人做事太不地道,我早就看不惯他们,简直是丢脸!没想到小师父敢作敢为,已经先一步动手。好啊!我今天高兴,也来凑个热闹,看那个人!”
晓冬顺着教授的手指方向望去,一个人四十多岁精瘦枯干,长的很高足有一米八的样子,象个旗杆。脸也特别的长,皮包骨头更加显得眼窝深陷颧骨突出,满口被烟熏得焦黄的牙齿。最显眼的是他左手的拇指上套着一个碧绿的翡翠扳指,热情地和众人打着招呼,慢慢地走到老瓢这一堆人中立定观战。老瓢陷入苦战无暇抬头,以前那种游刃有余的神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痛苦惊慌,还有不停地唉声叹气。
“他就是‘听雨五虎’中排名第四的‘蚂蚱’。”教授表情严肃地对晓冬说:“想不想看看他下棋的德行?”
晓冬听新中介绍过蚂蚱这个人,说他盘外招特别多,而且非常的卑劣,还真想见识见识他到底有哪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这时的蚂蚱已经摇头离开了人群,突然看见教授坐在这里,立即笑容满面地迎了过来。
“教授!好久不见了。”蚂蚱站在教授身后笑道。
“我当是谁呢?吓了一跳,怎么你走路没个响动呢?”教授毕竟高深,骂人不带脏字。
“您老在骂我呢,怎么?语气不善想找谁来大开杀戒呢?”蚂蚱也不计较教授话里的意思,笑嘻嘻地坐了下来。
教授并不躲闪,直接说道:“我不正在找人吗,你倒自己撞上来了。”
“好!我也闲得无事,正好向您讨教一盘,这个怎么样?”说着,蚂蚱把拇指捏在食指的第二节,在桌面上敲了一下。
晓冬明白这是听雨棋手之间惯有的手势,表示彩金的多少,可具体是代表多少钱晓冬就无从知道了。教授也不推辞,笑道:“好!就依你,拿棋。”
蚂蚱兴奋地大笑,向远处一招手,不知道从哪里转出个女人,提着棋盘和棋子跑了过来,放下后又迅速地没了踪影。晓冬一直感到奇怪,来这里的下棋的人没有一个带着围棋,可每次都能顺利的下棋,现在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这里还有专门出租围棋的人。两人摆好棋盘猜先结束后就立即动起手来。
没下几手蚂蚱开始说话:“教授是不是又研究出什么新鲜招,特意找我试手呢?我有点后悔与你对局了,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晓冬听出来这是骄兵之计,棋局刚开始采用这样的战术能使对手麻痹,产生自满得意的情绪,棋下出来就有些过分,蚂蚱就可以抓住破绽一举确立优势,看似谦虚随意的几句话,蚂蚱已经开始行动。
教授没有理会,继续下了几手,蚂蚱每下一步总要恭维几句,轻描淡写地扰乱教授思考,看不太奏效语风一转,道:“不过,您这么大年纪难免心有余而力不足。看看,这里走错了变化了吧?损失了一先。”蚂蚱得意的冷笑,想要激怒对方,或者对自己的招法产生怀疑,要么大胆冒进要么缩手缩脚,总之,他会从中得利。

“哈……,这里有什么变化?我闭上眼睛也不会下错。”教授不上当,蚂蚱继续施加压力:“这您就不知道了吧?韩国冲岩研究会的最新成果,对你这手下了结论,我只要这样应对,你必然要损失实地,而且外围也存在缺陷。”
蚂蚱一边下棋一边唠叨,让晓冬听着都有些心浮气燥,看来这些盘外招的确让人讨厌,却也无能为力,总不能充耳不闻吧,只要听了难免受到影响。教授似乎经常和他下棋,很了解他这些招数,全不为所动微笑着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腔,手上却毫不含糊。
两个人棋下得比较快,转眼布局基本结束,进入紧张的接触战,晓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双方的破绽,说明两人的基本功相当扎实,对布局的基本套路了如指掌。好象轻松随意的喝茶聊天,手底下却你来我往针锋相对一点也不手软。
教授又一阵大笑,说:“你看的是哪一国的研究?最新变化是两分,你得到利益了吗?”
蚂蚱一笑不置可否,心情畅快地哼起了小调,左手的扳指在桌面上敲着节奏,棋盘上黑白数条大龙相互缠绕,局面进入关键的中盘战斗。蚂蚱的功夫也属超群,通常这样的举动不仅仅影响别人,同时也对自己不利,可是蚂蚱却能够运用自如。晓冬又注意到他的一个细节,他自己思考的时候拍打的节奏是有规则的,而拍给教授的节奏明显乱七八糟快慢不一不成章法,这大概就是蚂蚱的第三招,如果你跟着他敲的节奏进行思考大概连三步也计算不下去,也不知道教授是如何克服的,棋下得丝毫不乱进退有度,渐渐占了上风。
“被我切断以后,你的大龙怎么做眼?教授,该认输了吧。”蚂蚱抛出胜负手,强行切断露骨地杀龙,晓冬看得明白,蚂蚱的棋有些勉强,自身暴露出不易觉察的薄弱环节,如果被他的话扰乱心神,慌忙中做活应该不成问题,但是蚂蚱却能顺势补掉弱点,一举获得优势。这是蚂蚱的无中生有之计,包围中的大龙看似危机四伏,面临灭顶之灾,其实是他故意危言耸听,他摆出一副强杀大龙的架势,暗地里却想利用对手的慌乱,使自己渡过难关,对于一般的对手而言,不太会注意他的弱点,而一味地寻求自己大龙的出路,当沾沾自喜地瞪出两个眼的时候,大局已经落后无法挽回了。
教授不是一般的对手,他也隐约看到了蚂蚱的缺点,一言不发努力地计算着后续的变化,蚂蚱终于忍耐不住伸手在棋盒里不停的抓着棋子,发出较大的声响,嘴里不停的催促教授赶快认输。教授干脆坐直了身子笑看着蚂蚱说:“我等你折腾够了再下,憋不住了吧?哈……,连你都能看出来,我还发现不了?现在认输还不至于太丢脸哦。”
“我认输!笑话,快下快下,不想下我走了啊!”蚂蚱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吼叫。
教授早算清了变化,毫不犹豫的击打在蚂蚱的腰眼处,双方形成对杀,而教授的棋完全可以就地做活,蚂蚱却看不到生路,蚂蚱陷入沉思,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点了一支,在棋盘前吞云吐雾,趁教授皱眉挥散烟雾的刹那,蚂蚱突然下出一子,小指在手腕的遮挡下迅速拨弄了一颗棋子,使他右移了一路。
晓冬在侧面清楚的看见了这个动作,而教授却没有丝毫察觉,这样使棋局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教授再也无法做活大龙,两块扭杀在一起的棋最终形成了双活,也就意味着蚂蚱的切断作战获得了巨大的成功,盘面优势不容更改。
范晓冬气得呼地站了起来,连他这么沉稳的人也坐不下去了,他想马上指出来却又忍住,原因很简单,教授胸有成竹地望着他微微点头,示意他坐下不要做声。晓冬慢慢的坐下来,想一想也是,如果他当场指出蚂蚱肯定不会承认,结果会闹得很僵,只能不了了之,心中却有了对付蚂蚱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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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的情况已经摸得差不多了,应该战斗了吧?
晓冬要找谁开刀呢?新中的战况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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