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回 避陷阱,设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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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是李跃春失口说出的,在一起研究的黄昱、老虎、教授等全部惊讶地看着他,幸亏这里距离大盘很远,除了他们几个人以外,所有人全挤在大盘周围,他们这个位置只要抬头就能清楚地看见大盘,能够轻松自如地研究,还避免了被外人围观,李跃春的叫声晓冬那边根本听不见。
“说说看,你看到了什么?”黄昱很感兴趣,这样的局面很显然是要脱先占大场的地方,怎么会有什么陷阱?
“我是这么想的。”李跃春显得有些紧张,这里每一个人都是鼎鼎大名,实力更加在其之上,心里底气有些不足,但是黄昱鼓励的眼神给了他信心,于是继续说道:“如果说白的这颗子已经达到了目的,就应该脱先抢占其他大场,我看未必!因为黑应了一手后,白子的作用几乎全部丧失待尽,只要黑抽空回来上扳一手,黑的势力就会死灰复燃,而且厚壮无比!隐隐地辐射到全盘。”说着拿了一颗黑子在白子旁扳了一手。
黄昱一看大吃一惊,这就是棋手的一个盲区,属于惯性思维的必然产物,就象原来供大家自由出入的小门突然被封死以后,大多数人明知已经被封死,还会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当撞到墙上的时候才猛然醒悟,下次有会重蹈覆辙,有一天小门突然又被修砌使用,人们还是不由自主地绕远,等待再一次的醒悟。
“快看看!晓冬落子了吗?”教授急忙问,他在这么远的距离上有些看不准。
范晓冬在要落子的那一瞬间看见了这里黑糊糊一片,才停下来仔细观察发现了问题,也稍稍惊出了一身冷汗。在他看来这里变化已尽,以后都不会太在意,却正是这里以后要出大麻烦,不知道蚂蚱有没有发现?如果他早就注意上这里,的确不容小觑。晓冬感觉到自己有些轻敌了,刚刚的胜利就使自己开始小看“听雨五虎”的实力。
他向边上跳了一手,巩固这颗白子的同时呼应着全盘低位的两个三三。远远地传来蚂蚱的一声冷哼,不由转头望了过去,蚂蚱略显烦躁地死盯着面前的棋盘,露出失望的神色,他看出来了。
蚂蚱无奈地抬头望天,心中有一丝既生喻何生亮的悲凉感慨,棋局还很漫长,现在说胜负还太早,但是他产生了一种被猛然击倒的颓废情绪,如果是面对面的对局他完全有自信把这里的危机隐藏下来,对手无从察觉连一点蛛丝马迹也不会留下,他好象失去了最心爱的武器,对决时总显得相形见拙。
“蚂蚱无路可走,只能在上面打入,你们看呢?”黄昱对李跃春刮目相看,去年的选拔赛他只获得了第三,在全国晚报杯比赛中省里派出的棋手全部名落孙山,最后才得知他们在永安车轮战中,晓冬以一敌三把他们三人全部杀得大败,或许是信心遭受到了挫折,所以在全国的比赛中没有发挥出最好的成绩。
但是,李跃春在刚才表现出了出类拔萃的局部感觉,最后还是印证了他的感觉是正确的,黄昱一直没有特别的注意他,上次李跃春随范晓冬一起到他家的时候,也没有过多的表现自己,黄昱可以说对他没有什么印象,只是在介绍的时候知道他就是那个选拔赛的第三名。今天,李跃春还是没有过多的表现,直到这关键时刻展现出了实力,让人非常的吃惊。
“白有做大模样的潜力,但是还是感觉晓冬的意图不在与此。”老虎同意黄昱的观点,但同时认为晓冬有另一层意思,也就是说他在设一个陷阱,等待着蚂蚱来转,他又是一个局部感觉特别敏锐的人。
“你有不同的意见吗?”黄昱特意多问了李跃春一句。
李跃春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紧张,仔细看了看棋盘,摇头说:“好象范晓冬想借助攻击之力,完全控制中央的发言权,那么黑的实空就明显不够了。”
“哈……,结合我们三个人的看法,就应该是范晓冬现在的想法。”黄昱很满意,不愧是从事专门的围棋教育,善于诱导和启发,使棋局简单地呈现在面前。
后面的进程印证了他们的猜测,范晓冬在左上张网以待,蚂蚱在这空旷的地方迅速的打了进来,白棋顺势削掉黑右边的成空潜力,逼迫黑棋只能在三线围空,这么大的两面厚势转眼间烟消云散。白棋形生动,每个子都在发挥着巨大的作用,反观黑棋着实委屈。

蚂蚱与其说是打入还不如说是挂角,大飞高挂左上三三后得到了拆二,白也相应地把尖冲的两个子整形完毕,使白这块棋立刻有了根据地,以后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在各处行棋,甚至攻击黑打入的拆二。
这里的战斗暂时告一段落,蚂蚱先手在握,却迟迟不肯落子。他的心里大概在不停的哆嗦,先行之利已经丧失,小小的两个战斗他一点便宜也没有占到,好不容易看见一个计算的盲点,也被范晓冬及时发现先一步弥补,他除了得到一些削减得不到一半威力的厚味,和委屈得想哭的实空外,还有一个随时都要面临攻击的拆二。
晓冬伸手叫新中拿了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后,仔细地研究起包装上标注的营养成分数据,或许是时间太充裕了,他感到无聊,他不用看都可以猜出蚂蚱的下一步,因为全盘最大的地方只有左下三三位上的尖冲,压缩白地的同时在一面开辟新的根据地,这里的主导权在晓冬手里,他的不同选择的应对决定黑应该在哪一边发展。
这也正是蚂蚱要仔细思考的地方,他必须要转移战场。在上边基本定型暂时没有任何好的手段的时候,换个地方走棋是明智之举,他没有多余的选择,全盘最大的地方只有这一处,一旦走了就没有任何变化的余地,一直会进行六七手必然的下法。
“黑十六•4位,尖冲。”
“白十七•4位,长。”
“黑十六•5位,退。”
“白十五•2位,飞。”
“黑十七•5位,拐。”
“白十四•4位,飞。”
“黑十七•8位,拆。”
这个局部的定式走完,两个人几乎没有花什么时间,先手又回到了范晓冬手里,他感到蚂蚱的心理有了变化,在这么广阔的地方蚂蚱只保守的拆了二。围棋里有句格言叫立二拆三,三拆四。意思是说两个子并立在一起,向外开拆的间隔以三路为宜,那么立起三个就应该开拆四路。
现在蚂蚱只拆了二,很显然对应该拆三路的棋不放心,其实这里根本就不存在危险,范晓冬觉得不可理解,或许是蚂蚱的手误少一拆了一路也是有可能的。因为蚂蚱在那一头已经非常不耐烦地大喊:“还想什么?中饭是不是不想吃了?”
晓冬笑了起来,看看大盘旁边的电子钟已经指在了一点二十二分。按照规定,晓冬把要走的一步棋写在记录纸上,新中封好后对台下的众人说:“大家赶紧去吃饭吧,下午两点半准时开始。”
秀儿带着两个服务员送来了盒饭,大家都饿得饥肠碌碌,围在一起吃饭很开心的样子,蚂蚱接过秀儿送到手上的盒饭默默地在回廊的一角狼吞虎咽。
“这里还是吃饭不太方便啊,搞得象野炊。”新中什么时候也不失本色。
“我想了很久!你们看,听雨这一面是镜子湖,那道围墙的后面也是一个废弃庄园,比妙味居还要大,大概是地方太偏僻,当初没有选择,如果现在把这块地给买下来,装修整理一下再把这道围墙推倒,大家想一想,什么感觉?”晓冬一边吃饭一边指着大盘后面的围墙说。
“你可真别说,如果把这里连成了片,听雨就真的发展壮大了。”教授高兴地插言。
“那边是一座小型的庄园,解放前好象是个国民党高官的宅院,文革的时候被一把大火烧毁,就把出口全部堵死了。因为地方太偏僻,又有这道围墙挡着,政府部门还不太注意,现在肯定无法住人,大概茅草就快超过墙头了。如果买下来也就是一块地,其他什么都要重新建过,是一笔不小的开支。”黄昱对这里还算了解,镜子湖周围的地产价格高的惊人,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投入太多的资金没有人会感兴趣,做什么也不可能希望有太多的人光顾,不然上次抢劫就不会选在这附近,市场经济下亏本的买卖没有人愿意做。
可是,范晓冬越听越感兴趣,他不是生意人不知道亏赚,只觉得这里的环境幽静风景秀美,是个下棋对局的好地方,伸手指着围墙说:“这片庄园我太喜欢了,如果价格在我的预算范围之内,我真的想把它买下来!”
话刚说完,一个人在他身旁说:“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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