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回 转东街,探曲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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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自己长大了不少,在交谈和接触中体会了不少为人处世之道,以前他重视黑白,有些死心眼转牛角尖,在最初认识围棋的时候,他是随口说出了它的基本形状和颜色,在山村里遇到的事情简单而直接,他对黑白有很深的体会和领悟,也同时确立了自己今后做人的基本原则,如今走出来遇到的这些事情就让他打破黑白而体会到方圆,他知道适身处地地思考别人的想法,再把握自己应该如何取舍,他需要整理一下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再一次的衡量一下对与错的界限,他很冷静地把围棋、太极和人生联系在一起,突然之间他对围棋的领悟又更进了一层,直线性的思考方式得到了改进。
院子里的鱼池也基本完工,为了不影响正常营业,张老板在原来的池子周围新建了两个同样大小的池子。
天黑以后,范晓冬正在床上打谱,窗户外有人弹了下玻璃,他抬头一看,秀儿扒在窗台上望着他笑,大概是刚刚洗了澡,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穿了一件领口很低的睡衣,隐约地露出**上半圆的轮廓,白皙嫩滑富有弹性的样子。
“晓冬哥,你想不想去下棋?”
“想啊,你知道在哪儿可以下棋吗?”范晓冬想走到窗台边,无意看见了秀儿雪白的胸脯,心里有些慌乱,坐在床边没有动。
“那你等等啊,我换件衣服就带你去。”秀儿毫无觉察晓冬的窘迫,仍然天真的欢笑着走了。
范晓冬的心跳又快了起来,胡思乱想着她脱下衣服的动人画面,恨恨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出来走进外堂,还有三五个客人正在喝酒聊天,显然有点高了,糊天黑地口齿不清地东拉西扯,张老板站在柜台里撑着肘看着他们笑,范晓冬走了过去,和他说马上秀儿想带自己去看看下棋的地方。
“去吧,现在也没有什么客人。你也该四处走走,来了这些天尽忙店里的事情了。”张老板说着话,秀儿从里面出来,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脑后,背后搭了条干毛巾,大概是怕刚洗的头发弄湿了衣服,上身穿了件鹅黄色衬衣,配了条白色的裤子,清新脱俗。
他们和张老板打个招呼,先后走出店门,正和迎面而来的西装男人擦肩而过,今天他换了套西服,仍然很有风度地朝他们点头微笑,走进店中。
秀儿拉住晓冬的胳膊说:“这个人又来了,很喜欢吃你的鱼堡呢。”
“你不认识他吗?”
“不认识。南街算是平民区,没钱没权没档次,西街才是高级住宅、饭店,有头有脸的人活动的地方。他们不屑跑我们这里来,肯定是被香味勾引过来的。”她喜滋滋地笑,不无自豪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范晓冬。
过了农贸市场,在十字路口他们转右进入了东街,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霓虹灯闪烁映衬着发廊、网吧,还有范晓冬不明就里的洗浴、足疗、按摩以及美容、健身等等各式名称的什么什么中心,与南街相比恍若隔世,热闹繁华人声鼎沸,女人们大多穿着暴露或短小紧身的衣服,毫不遮掩地聊天吃着零食,向过往男人抛着媚眼,面对她们的男人们大多面色潮红兴奋不已的样子。
秀儿半挽半抱着范晓冬的胳膊一直没有放手,和他一样不太习惯这里的酒绿灯红,极其不自然地躲闪着人群紧靠着他,范晓冬感觉有软绵绵的东西压在他的胳膊上,尽量的稳定心情象散步一样缓缓而行,他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相当的滑稽可笑,顾作镇静装作若无其事地尴尬表情,让站在霓虹灯下的女人们注目指点,掩口而笑。
他们小心翼翼地掩饰着不安,穿过四五百米的密集眼光和吵杂喧闹,看见周围的稻田和远处村庄的星星点点才总算放下心来,突然之间安静了许多,几家商店超市之类的店铺人烟稀少,冷冷清清地与刚才的街道极不相称,仿佛有一道神秘的时空之门,把一条东街一分为二,区别只在于朝哪个方向上跨出一步。
靠近街尾的地方,有一个独立的三层楼房,长条状四方四正,外墙镶了白色的马赛克,似乎有些图案,天黑看不太清楚,里面传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大门敞开,上面的招牌上写着“曲幽棋牌活动中心”。

秀儿拉着晓冬走进大门,里面豁然开朗,六盏日光灯照得如同白昼,打牌打麻将的、下象棋围棋的足有三四十人,一个个埋头苦思极其认真的样子,把棋子和麻将等硬重的东西拍得山响,却都低声细语的交流,难得出现一声高叫,引来四周的侧目,也赶忙点头合十歉意的赔笑。
门口对面柜台里站着一个青年,笑嘻嘻地向秀儿招手,他们走过去,青年喜形于色,热情地说:“秀儿,好久不见,你怎么有工夫上这儿来了?”
“黑子,这……这是我哥晓冬,这是我同学黑子。”
范晓冬和黑子握了握手,点头微笑。黑子在身后的柜架上拿了两罐健力宝,打开后塞在两人手里,秀儿说:“黑子,我哥喜欢下围棋,我就带他过来了,早听说你在这里开了个棋牌室,生意还不错啊。”
黑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开心地说:“不瞒你说,生意的确还可以,每天都有几百人进出,晓冬你别客气,要么我帮你找个对手下一盘?”
“哦,不用了,我可以进去随便看看吗?”
“当然可以,想下就到我这儿拿棋具哦。”
“好,谢谢。你们聊吧,我去看看。”
黑子和秀儿关系很好,又很久不见,聊得挺欢。范晓冬走近下围棋的一伙中间,挨个地注视着棋局的进展,都不是很高的样子,认真的程度却让人钦佩,他抬头环顾四周,下围棋的也就这么几盘,索然无味,就又走了回来。
黑子对他说:“一看就知道你有一定实力,这些人水平太低了吧?不过你别小瞧我们永安镇,围棋高手多了,经常来我这里玩的就不下十几位,今天不巧一个也没来,你有时间经常过来玩,我和秀儿从小学就在一个班,你千万别客气,有机会我介绍全省的冠军和你切磋切磋,他就是永安人,全省也是大名鼎鼎的李跃春。”
黑子是个很健谈的人,大致的介绍了一下镇里的情况,永安下围棋的并不多,但几乎全集中在他这里,最厉害的就是他说的李跃春,在全省组织的定段定级赛中夺魁,成为永安第一位获得业余五段的围棋爱好者,现在在省城读书,不经常回来,还有几个具有业余初段以上实力,其余的也就水平一般不值一提。
坐了一会儿以后,他们就告辞出来,黑子送到了门口。回来的时候,他们没有走进东街,而是直接岔入小巷中,东拐西转地进入圩场,圩场里黑暗阴森充实着各种各样的怪味,几只猫在圩场顶棚上接力,丁丁冬冬地弄出些恐怖的声响,范晓冬知道秀儿有些害怕,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靠了过来,就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免得那充满弹性的胸脯再挤压过来,让他心猿意马,如果胡思乱想中起了生理反应,那份尴尬真是无地自容,他现在对这一对东西很敏感。
秀儿“恩”了一声,心跳突然的加速,她没有被别人这样拉着手,还是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子,感觉怪异而六神无主,她想抽出手来,担心被别人看见会无端地多出许多口舌,却也的确感到有些恐怖,这么被晓冬握着真的就没有那么害怕了,不由得在黑暗中看了他一眼,范晓冬心无旁骛地冲她一笑,心情也随着轻松下来。
“晓冬哥,黑子是因为我被学校开除的,那时候二虎整天缠着我,吓得我不敢离开家,黑子就跑去找他理论,结果双方就打了起来。”
这段历史范晓冬略有耳闻,没有感到惊讶,只是很赞赏黑子的所作所为,如果自己设身处地地面临这样的情况,是否也能象黑子般勇敢?无形中对黑子多了一层好感,而二虎也的确不怎么滴,虽然什么什么一怒为红颜,但按到二虎身上就明显不伦不类。
“现在看见二虎还害怕吗?”
“不会了,不是还有你吗?你不是说要保护我?”
“对,有我在二虎不敢怎么样,放心吧。”
路上的灯光照进圩场,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们再几步就走出圩场的时候,范晓冬和秀儿很自然松开手,一起走进了餐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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