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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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纷乱,百家兴起。百家之中,又以道、儒、墨、法等势力较大。
在百家的角逐之中,或明或暗,每家的门人都在争斗之中各逞所能。其中,尤以道、儒、墨、法等为甚。其余诸家,事弱力单,纷争之中,看到更多的是沉默。
不过,沉默不等于消亡,势弱不代表个体不会强大。百家之中,虽非每个圣人都有超越天仙的修为境界,也并非每名圣人都有遁入虚空的能力。
百家之道出百家圣人。圣人,并非是浪得虚名。
有些圣人,虽然自家势弱,但却有力大境界,有的人,并不弱于墨家圣人多少。
名家圣人公孙龙便是其中的一位。
公孙龙出身贵族,所悟名家之道便就沾有点点贵气,即便是遁世隐居,公孙龙也是隐在名门贵族的宗族之内,城池之中。
公孙龙本为吴国贵族,少年偏好游侠,却在无意之中得悟名家之道,也算是时也运也缘也。在他悟道之前,游侠之时,公孙龙曾结识了惠施的爷爷惠襄,相谈甚欢,后来惠普长大,又因性情相近而结为忘年之交。
惠普年少浮燥,尘心难理,修习墨家之术后进展甚慢,而那时的公孙龙却已达地仙后期的境界。虽然名家之道很是符合惠普的心性,但碍于墨家家规的局限,惠普却是难以一圆名家门人之梦了。
也许是愿,也许是缘,身为名家圣人的公孙龙与仅有人仙修为的惠普曾约定,以惠普后人拜入公孙龙之门。一直以来,这个约定惠普并没有放在心上。一直等到惠普被杀,惠施一心想要报仇,惠母这才想起这个约定。
拜入名圣之门,合名、墨两家之力,助儿子达成心愿。这便是惠母的想法。
最疼爱儿子的是母亲。疼爱,有很多种。有时候,送子远行,也是一种爱。
惠施背着行李上路,赶往吴地寻找父亲传说中的忘年之交、名家圣人公孙龙。
修仙之途,惠施还只是初入门径。飞行,那只是一种梦中的美丽。
青青的天,白白的云,伸入天际的长路,即便是千万里的徒步跋涉,对于此时的惠施来说,那也将是一种希望的旅程。
“施哥哥,等等我……”清脆的声音传来,惠施回头看到颜葵背着小背包从后面追来。
“你来作什么?”惠施没想到颜葵追来,问道。
“和你一起去拜师学艺啊。伯母答应我了,让我和施哥哥一起去。我父亲也是死于儒门之手,我也要亲手报仇。”颜葵红红的脸上满是坚毅。
惠施与颜葵两人自小青梅竹马,一起同行拜师对于两人中的每一个而言,都是一种愉快,或许还有点浪漫的事。
吴地,公孙龙,就在长路的尽头。
楚国,郢都。
环渊的府第里,姬秀在尹喜等人的悉心教导之下,法力修为一日千里。坎坷的身世使姬秀的修炼十分刻苦,明媚的大眼睛与甜美的面容也使得环渊等一众师兄弟有问必答,对姬秀是格外的照顾。虽然姬秀并非正式的道门弟子,但相比较而言,她所学到的道门法术甚至比环渊的那些师兄弟还多还精。
尹喜依照晋宇子的安排,将他留下的许多亲手凝聚的天地元气丹丸分批助姬秀吸收,这些天地元气丹丸都是最为纯正的天地元气,许多的修仙者数月或者更长时间的修炼,也抵不上这小小的一个元气丹丸。有这么大量的灵气可供吸收,辅以晋宇子的独门法术,在尹喜教导下,姬秀的修为进步神速。而且,尹喜还耗费法力助姬秀凝聚元神,用尽各种方法助她提升境界。
任何事物都自有它必然的过程,修仙也一样。在短时期内强行帮姬秀提升修为,就象拔苗助长一样,这对于姬秀将来的修炼必然会有影响。
不过,姬秀本是楚国宗亲贵族,根本上说,并百修仙之人。冥冥之中,得以修习道家之法,但尹喜明白,姬秀本不该是修仙之人,如今情形,心性虽坚却是凡世尘心,将来注定与大道无缘。拔苗助长虽有弊端,却可能是根本没有机会影响到后来的修炼。
在尹喜,环渊等人的大补和帮助之下,姬秀很快迎来了她的人仙天劫。
姬秀刻苦的修炼终于得到了验证,没有任何意外,姬秀顺利渡过天劫,晋入人仙境界。
或许是已经满足现在的成就,或许是心有所系,晋入人仙以后,与以往的努力修炼不同,姬秀变得有些异常,也不再专心进行修炼,而是经常变得莫名的沉默,好象已不再是先前那个心思灵巧,言语晏晏的可爱女孩。

女人心海底针,几千年前,这便是一条不变的定律。
姬秀的变化尹喜等人都不知所为何因。虽然有着地仙的修为,在女孩的心事面前,尹喜的术数天机全成了摆设。
终于有一天,姬秀找到正在打坐的尹喜。
“道长,我要去找宇子哥哥。”
“什么?”尹喜猛然一惊,闭着的眼睛攸然睁开,“找掌教做什么,你现在不是修炼得好好的吗?”
“好久没见宇子哥哥了,我晋为人仙他一定还不知道,我要去告诉他。”姬秀说出原因,“可我不知道他在哪里,道长告诉我好吗。”
姬秀虽然不是正式的道门弟子,但一直是在尹喜的教导下修炼,算起来也算是他的半个弟子。尹喜十分喜爱这个聪慧可人又十分直率的女孩,听到姬秀软声央求,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晋宇子的去处。
美丽是无敌的,可爱也是无敌的,美丽加可爱更是无敌的。
即便是尹喜有着半拉天仙的境界修为,也仍然是没有领悟大道即无,形于万物的无上境界,也终于抵挡不了可爱女孩的软语央求,告诉了她太和山天柱胜景的所在。
“掌教在不在那儿却不一定,如果不在,你就赶快回来。”尹喜叮嘱姬秀。
“知道了道长。”姬秀知道了晋宇子的消息,兴高彩烈地跑走了。
“我师父不在这里,他出去云游去了。”天柱胜景里,庄周对满脸期待的姬秀说。
“什么,宇子哥哥出去了?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呀?”姬秀从尹喜那儿知道了天柱胜景,一刻也没有停留,马上赶了过来,自己修炼到了人仙境界,她想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她的宇子哥哥,可还是扑了个空。天柱胜景里,只有还略有些稚气的小庄周和几个童子,晋宇子却在两天前便离去了。
物本非,人亦非。姬秀的心情不是一个“坏”字可以形容。
沮丧的表情瞬间出现在姬秀的脸上。
“姬姑娘,师父临走时留下一些东西,说是等姬姑娘来时交与你请姑娘稍候。”庄周转身走进石屋,留下忐忑的姬秀在原地发愣。
希望与失望之间本就是一线之差。哪怕只是一点极细微的风,也可能改变树叶的方向。
庄周从石屋里面拿出一把一尺余长,短匕模样的兵器和一页绢书。兵器呈青色,却又隐隐流出一抹紫色的奇异异彩,散发出一种宁静而又略有些洪荒的气息。
姬秀没有看那件兵器,却从庄周手中一把抢过绢书。
书上,写着晋宇子留给姬秀的一段话:姬秀妹妹,恭喜你晋身人仙业位,自此之后,修为的高低就要看你的造化了。道途茫茫渡有缘,从此处离去后你赶紧回郢都,那里有你期待的东西。有事找尹喜师兄,他会全力帮助你的。这把兵器乃是我最近所炼,炼成即具此名“断玉铍”,有驱邪护体之功效,最适合女子使用,送给姬秀妹妹以为贺礼。……
姬秀呆呆地看着绢书,脸上忽喜忽悲,神情攸忽变幻,伸手接过庄周递过来的断玉铍,径直向山下跑去。
小庄周看着一言不发忽然跑下山去的姬秀,脸现迷惘之色。
整个的太和山都在护山大阵之中。太和山外,没有了大阵的庇护,一切生灵都处在最为真实的自然之下。
时值深秋,时令的肃杀扼杀了大地上曾经青翠的峥嵘,十月的凉风刮过,小草无力地摆动它行将枯萎的枝叶,参差的树林里,黄叶随风潇潇而下,打着转,不甘却又无奈地落向大地。
天地间,黄叶,枯草,秋风。
姬秀潇瑟地走在秋风之中,单薄的投影在飘落的黄叶中显得有些恍惚。
来的时候兴高彩烈,归去时却成了触目伤情,一切的色彩都仿佛忽然暗淡起来。
吼……
突然间,远处传来一声巨大的虎啸,姬秀顿时从昏昏沉沉中警醒。
前方,虎啸仍在继续,而且,隐隐之中,还能听到偶尔的喝斥声。
莫非,有人在前方打斗?姬秀立刻警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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