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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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你从哪里来?又往哪里去?
在哲学思想史上,无数哲人试着回答这三个问题。 可是谁也没有能力拿出一个可以令所有人信服的答案。
似乎唯一的答案就是没有答案。这些问题本来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我们本身就是一个过客。
大诗人李白曾说: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这个世界是属于我们的客舍,我们则是其中的过客,能够活多久其实并不重要,反正我们的生活本来就像是一个漫长的梦,而在梦中的我,能得到多少快乐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既然不必计较生活得到的快乐,那么生活中的痛苦是否也应该不去计较?不,生活中的痛苦,哪怕是我不想计较,它也会深深地烙印在我的灵魂之中,尽日不停地折磨着我的灵魂。
集训队的生活真的很苦,这里的吃食比看守所还要差,整日就生活在欺压和被欺压之中。
我和马军军则只能是被欺压的那一个。
这种生活其实是痛苦的。可是我们也只能选择在痛苦中挣扎。
我们在看守所里生活已经持续了一个礼拜,虽说我们在脚镣上裹上了布,但是我们却还是被这脚镣在脚脖子上给磨出了一道茧子。马军军的皮肤很嫩,早已经磨破了皮。戴着脚镣的他,每走一步,都会痛得咧嘴嘶牙。
明明已经到了秋天,可是秋老虎在这个时候还是没有离开。太阳依旧毒辣得很。马军军每次出去工作,都会叫屈。
白化病病人对于紫外线的抵御能力实在是太差了。我也曾申请过让警官给马军军早些防晒霜什么的,只是还是被警官给拒绝了。
集训队的标准就是折磨人,折磨到你真心悔改你在监狱里面所犯的过错才行。只是你什么时候才是真心悔改并不是由你自己说了算,而是集训队的警官来决定的。
武哥让我和马军军老老实实呆着就好,在集训队里面千万不要反抗,也不要去违纪。在看守所里面武哥自己都表现得很谨慎。
我问武哥集训队三楼的刑房里面究竟有什么。武哥告诉我,集训队的里面刑房他只去过一间,接触过的刑具也就只有一种,那就是电针。
医学上有一种东西叫电针疗法,电针疗法是指在刺入人体穴位的毫针上,用电针机通以微量低频脉冲电流的一种治疗方法。刑房里的电针却不是医用电针的区别就是所通的电流大小。刑房里的电针上接通的电流强度要比医疗电针上接通的电流强度要高得多。但是电棍只是在人的体表上进行点击,电针却可以直达人的体内进行点击。
武哥说,这种刑罚,他在经历过一次就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集训队之所以在监狱里面被称为打死也不要进的地方,除了这里恶劣的生存环境之外,就是因为有着这些刑具。
因为遵循着武哥的话,我和马军军一直都是兢兢业业,胆小细微地做着每一件事,争取完成每一个警官布下的任务。但是马军军还是受罚了。
白化病病人的身体长期暴露在强烈的阳光之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以前不是很清楚,但是现在我确实明白了。
马军军的眼睛眯得越来越紧了。他的实力本来就是很差,这样一来他就更加看不清周围的情况了。
马军军挖地基的速度虽然很慢,但是好在我们还可以去帮助马军军分担一下任务量。但是晚上的鸭子步和长跑就不是马军军能够跟上的了。
在这样的生活过了四天之后,马军军终于还是倒下了。马军军的倒下并没有换来警官的怜悯。他让人把马军军带回了囚室。然后把他脱光衣服吊在了床架上。四肢都被镣铐锁在了床架的柱子上。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看守所的囚室里面床里地面都会那么高了。这就是为了保证这样能够把一个人完全吊起来。
马军军被要求不能睡觉。
我试过去帮马军军求情。结果却惹怒了警官,毕竟我为马军军求情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
警官问我:“你是不是觉得老子的做决定是错误的?你是不是觉得在这里你比老子更有发言权?”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不停地求警官:“求您放过马军军,实在不行的话,我可以代马军军受过的,他不行,他扛不住的。”
警官看着我,冷冷地笑了:“代人受过?行啊。那我就让你尝尝代人受过的滋味。”
警官把马军军和我带上了三楼,也就是刑房。
我终于见到了武哥所讲的电针。这间刑房里面,有四张被死死固定在了地上的床,每张床旁边有一个电针控制仪。

警官把我和马军军带上了其中两张相邻的床。并且在我们两个人的脸上插满电针。还把我们的手脚束缚在了床的两端。
警官拿着电棍先是在我和马军军身上一人电了一下,然后又笑着问我们:“电棍的滋味好受吗?”
电棍的滋味怎么会好受?被电的地方灼热,刺痛,整个身体麻痹不堪。
警官看着我和马军军摇头,他就又接着说:“待会儿,千万不要求我用电棍电你们啊。所以,你们说我应该去电谁呢?”
我懦弱了。武哥说电针的滋味比让你死还要难受。我相信武哥的话,所以现在电针就插在我脸上的时候,我实在是不敢去对警官说点我。马军军同样也是咬着牙不说话。我们似乎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意其实和自己是一样的。我们恐惧电针,恐惧到无以复加。
那警官在这个时候走到了马军军的床边说:“既然你们不选的话,那我就替你们选吧。那个要代人受过的谁,你好好看看他的反应,在确定一下自己要不要去代人受过。”
警官把马军军的电针通上电了。在那一瞬间,我就看到了,马军军的整个身子瞬间绷紧了,然后整个身子就拱了起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着马军军的肚子,要把他的身体吸起来。但是马军军的手脚被束缚在了床上,所以马军军却是只能变成一座人形的桥。
马军军的惨叫声响了起来,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能够叫得这样凄厉和尖锐,声音也大得惊人,马军军喉部似乎收到了很大的撕扯,他喉部的伤口一下子就裂开了,鲜血从嘴中呛了出来。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那个警官也是被吓了一跳。他把马军军的电针电流给关掉了。马军军整个人就在床上不停地颤动着,嘴里嘟囔着:“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看到马军军并没有什么事情之后才舒了一口气。但是他却还是不愿意再去折磨马军军了,而是选择走到了我的床边。
我已经见识过了电针的恐怖了,所以在警官走到我的身边的时候,我心中的恐惧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
“不要,不要。”我这样大喊着,希望警官可以放过我,但是这个警官并没有我所期望的好心。他还是把我的电针电流给接上了。
我的身子一下子就变得像马军军那样了。我惨叫着,颤动着,感觉到了自己身体里面似乎有千千万万的蚂蚁在咬,又好像有千千万万的针在扎。
我试着求饶,可是张嘴却说不出话,只能不停地悲鸣。好不容易挤出了所有的力气,我才说出了一句断断续续的话:“放……过……我……”
警官不但没有理会我的话,反而在一旁抽起了烟来。在点燃香烟之后,他就拿手中的电棍点了我一下。
我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被电棍电也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电棍对人的摧残和电针比起来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但是电棍所带来的麻痹感却可以在一定的程度上缓解电针所带来的痛苦。
警官又把电棍拿走了。
我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反正到了这个时候,我确实扯着嗓子喊:“求你了,拿电棍电我啊——”
这一回,这个警官真的没有再理会我了,而是自顾自地抽他的烟。
我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反正我知道,在电针的折磨下,一秒钟都像一年一样持久难熬。
警官还是把我脸上的电针给关了。他让我张开嘴,然后我就费尽力气张开了自己已经被电麻了的嘴,这个警官就把他手里的烟头扔进了我的嘴里。
他对我说:“把这烟头吞下去,不然我不介意再让你尝尝电针的滋味。”
我真的是怕了,忍着高温带来的灼热感,我把这个烟头就给咽下了肚子。并且在这之后像一只在主人面前乞食的狗一样张开了嘴,伸出了舌头……
我和马军军被带回了囚室。并且都被吊了起来。
警官对着囚室里其他人说,不要让我和马军军睡觉。
然后我和马军军就在这之后受到了来自囚室里的这帮人的折磨。他们把我和马军军的衣服脱光,然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用板子在我们的身上拍打一下。
我和马军军的身体在那个时候被拍得全身青紫。我本来以为只是这样就结束了。
但是他们为了不让我们睡觉,就开始拔我们的眉毛。
并且几个人还开始了拔眉毛的比赛,比赛的场地则就是我和马军军的双眼。
在这之后,我看到了马军军的眼皮已经红肿了不少。两只眼睛就像是荔枝一样圆肿的可怕。我知道我的情况肯定也是一样,因为这个时候,我已经不能睁开自己的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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