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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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侍应龙轻灵松叶就给浑天送过来许多好吃的东西:有不知道名字的鲜果,一大杯灰白色的龙奶,当然,还有一块不知什么动物的肉,尽管洗刷的很干净,但仍有鲜红的血汁不断渗出来,使白森森的肉块全成了红色。浑天痛痛快快地大吃了一顿,几口喝干了龙奶。但对于那块血乎乎的肉块,他却没有胃口。
“三公子还是吃了吧。不然,王者会说我不尽心的。”
轻灵松叶轻声细语地劝他,浑天就又看了眼红肉块,还是不想吃,便一挥手,说:“我看着恶心。”让轻灵松叶端走。轻灵松叶不敢再言语,麻利地收拾了杯盏和瓜果的皮核,向后退出。
“哎。”浑天又叫住了她。“你叫的三公子是我吗?”
“威力忒比王者说的。”轻灵松叶停下脚,小声回答。
“我为什么叫三公子?”
“我怎么知道?我看着你也不像。”
“为什么?”浑天惊讶起来。尽管已在龙界生活了两天,感觉已经长大了,但看来还有很多东西看不懂。
“王者说你是三公子,所以我们就叫三公子。可你长得和我们不一样。”
“我应该什么样?”
“像我一样啊。”
“唔。”浑天不解了,但他说:“我还小啊,长长就一样了。”
“不是的。我见过龙婴的,你不是。”
浑天“嗯”了一声,挥挥手,轻灵松叶轻盈地退了出去。
这是浑天进入龙界的第二天,浑天记起威力忒比要教他飞行的。一想到飞行,浑天就情不自禁地伸开手臂比划起来,感觉自己好像已经飘在了天上。过了这一夜,他的个头又长高了一大块,已经够得到轻灵松叶前臂位置了。不过,他感觉自己的小脑子还没有长这么快,思考起什么来总是不管用。而且,他还不会飞。这大概就是还是孩子的标志,怪不得轻灵松叶都敢笑他。
“报告!”
门外有人喊。浑天可着嗓子“哦”一声,门一响,高个卫士龙一本正经地迈进来。
“威力忒比王者有请三公子。”
“是什么事?”浑天问。
“王者的事情,小龙无权过问。我只管传令。”
“是去飞行吧?”
“看起来是。连龙界龙艺最强的定空龙都到了。”卫士龙这句说的声音很小,好像害怕被人听见似的。浑天又想笑,但忍住了。
浑天答应着,起身往外走。卫士龙赶上前来,伸开前爪小心翼翼地架起了浑天。“我自己能走。”浑天想推开他,但没有推动。卫士龙说:“对不住了三公子,这是在云里,光会走是不行的。”
浑天觉得好玩儿,咯咯一笑,便任凭卫士龙架着,飘了出去。
一出宫房,浑天就感到卫士龙是对的。他们的确是飘在天上,脚下,除了卫士龙凝集的一小团黑云,就是远远的看不大清了的山了。前面四周,纵横交错排列着的各式宫房,无不是飘在半空里。浑天回头看了看自己宫房那里,果然也是,竟不由得害怕起来。
侧前方一座最高最阔的宫房大殿前的空场上,立了一杆华伞,下面是威力忒比王者。他的周围,已经聚集了一大群龙,看面孔,浑天看出还是昨天那些卫士龙和侍应龙。但在龙群的最前面,却是一名比威力忒比还要高大的龙,威严地站着,很陌生。
远远地看见浑天,威力忒比嘎嘎笑起来,很开心地招呼他。浑天用咯咯作了回应。高个卫士龙加紧几步,把浑天送到了威力忒比的前爪上。
“孩子,我来介绍。”威力忒比指着最前排的高壮龙说:“他就是你的老师,定空龙。”
“咯咯!”浑天欢快地打招呼,定空龙马上回以一个和善的笑脸。浑天觉得,刚才他那副威严怕人的面容,现在看起来也并不可怕。
“好了,开始吧。”
威力忒比发布了命令,一行龙开始逶迤前行。初时,是轻飘飘地移动,但不大一会儿后,风声就呼呼响起来,从浑天耳边掠过,震耳欲聋,接着,大大的雨点从脚下的黑云里脱落,斜斜地向看不见的地面散去。飘行的速度似乎比风还快,浑天感觉就要被刮出阵了,他死死抓住威力忒比的两爪,才不至于被刮落。

一转眼工夫,他们就远远地飞离了那片山,来到一处空旷的所在。这里万里无物,一片清白,透过脚下的黑云看下去,只有蓝蓝的海洋。
“这就是我们的练兵场。何等的空阔壮观啊!”威力忒比像是对浑天说,又像是自得。
定空龙折回身来,立在威力忒比面前,微躬胸颈行了个礼:“把公子交给我吧,王者。我保证他一溜风的时间,就能学会飞行。再练几日,就是全龙界最好的龙士了。”
威力忒比嘎嘎一笑,把浑天递给了定空龙。定空龙小心接过,一纵身出了龙阵,四名卫士龙跟着从龙阵里闪出,压低了云块,散布在定空龙的侧下方,做着保护。
定空龙又凝集来一大块云,用手一划,布在了浑天脚下。然后翻过浑天的身子,使他肚子朝下,恰好贴在定空龙的身下,又用两爪轻轻舒展开浑天的两手,爪上微一用力,便带着浑天慢慢移动起来。移动中,还不断纠正着他手臂摆动的姿势和两腿蹬踏的动作。慢慢地,浑天已经可以在云上飘动,定空龙即便松开了爪子,也能滑动一小段了。浑天看着脚下的黑云不断前移,地面上蓝色的海水匆匆滑过去,感到非常新奇。一会儿后,他就迫不及待地想挣脱定空龙,自己自由自在地飞。定空龙依了他,但却不敢离开,紧贴着浑天跟着飘。
经过半日的训练,浑天飞得已经像一个老手了。没有定空龙跟着,也能飞出很大一段距离。他甚至还和定空龙开起了玩笑。正在前方飞着,突然身子一蹲,身下的黑云漏出一个洞,浑天急速向下坠去。定空龙大吃一惊,忙纵了身子降下,伸直了爪子去抓浑天。但见浑天急坠一阵,又突然一翻身,两手一展,咯咯笑着重又往前方飞去。定空龙抹了把脸颊上的汗,远处看着的威力忒比也禁不住嘎嘎大笑。
又沿着空旷的天空飞行一圈后,浑天一个人飞向了威力忒比。这时候他已经完全不需要定空龙的呵护了。快要接近威力忒比时,威力忒比突然伸开右前爪,一张大口,一股浓烈的焰火直冲着浑天身体下方喷去,接着便传来一声压抑着的嘶吼。大家低头去看,见一公子正挂附着一块黑云,摇摇晃晃地快速窜开。
“这小子,总是捣乱。”威力忒比收了焰火,轻叹着。
“捣乱?为什么?”浑天不解。
“不想让你长大呗。”
威力忒比解释着,似乎又觉得没有必要,就跟了句:“你还小,过几天就知道了。”
“来,我再教教你凝集黑云。”威力忒比等浑天停下了,便张开大嘴,深深地吸气。浑天看见,本来空荡荡的天空里,一些散飘的看不见的云丝正被威力忒比一点一点吸了过来,肚子快有宫房那么大时,才对准爪尖轻轻吐出,立时,一块黑黑厚厚的云迅速凝集在身旁。原来所谓的集云,不过是吸云。浑天照着试了几次,很快掌握了要领。只是由于他身形太小,云就吸得太慢,也太少。
威力忒比一声令下,龙阵掉转方向,逶迤着飞回宫房去。刚刚学会飞行的浑天,骄傲又调皮地飞在最前。飞近宫房的时候,他看见山下青绿的坡上,布满了蚂蚁似的人,正忙忙碌碌地穿梭。他问威力忒比:“那是在干什么?”
“那都是些蛮人,在和虎狼族打仗呢!”
“他们为什么打仗?”
威力忒比想了想,然后说:
“是互相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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