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不知忏悔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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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忏悔的人类
**晚报副刊部:
看了贵刊5月19日沈定顺先生写的往事悠悠“打板子鱼”,如刺在喉,不吐不快。
若论作者的文笔,没得说的,但就说写的事而言,这是一篇活生生的,肆无忌惮的,人类对鱼类断子绝孙的屠杀,其影响极坏。
五十年代,笔者读兼善中学时,身处嘉陵江边的毛背沱,每到春天,鱼政部门都要运来鱼草,搭好产床,让板子鱼前往产卵,以繁衍后代,这段时间政府是严命禁止打板子鱼的。
文中描写人类对鱼类的残杀细致如微,要到鱼忘情交配的时候,一网打尽,果不其然,一网四条,每条少说也有七、八斤。够了,不知忏悔的人类,不知羞耻的人类。
闲来无事,我也忆旧。温故知新,以史为镜,留下的应该是真实的历史,和做错事的忏悔,以昭示后人。
附笔者闲时忆旧中乡场轶事之八,消失的燕子,供参考。
解放不久,山林环绕的文星场除一条北川铁路与外界沟通外,交通比较闭塞,因人的活动范围有限,周围的山林里还有野兽出没,凶残的有野豹。
对付野豹的狩猎者多为有一定经验的农民,猎枪很土,木制的枪托,一根枪管,向里面灌入火药,铁砂子,有一个金属做成的板机和撞针,瞄准后击发,行与不行就是这一枪。
猎获的野豹,多在下场口出售,野豹不大,体积如一条稍大的狗,买豹肉的人不多,传说豹子的油治冻疮,爱搞好(喜欢多事)的男孩多用手去触摸,让小手沾上一点豹子油,企盼冬天不长冻疮。
五三年始,就这么两、三年,豹子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人为的猎杀,开发磨心坡,震惊山野的隆隆放炮声,让这些野生动物不再有一个可以安生的土地。
乡场上常有一些外来的捕麻雀者,背一个麻布口袋,手拿一根长竹竿,竹竿顶端涂上用松香熬制的粘胶。这些人多以捕捉麻雀为生,技艺就是拿竹竿的手又准又稳又狠,当竹竿移向对人少有戒备的麻雀时,往往是竹竿一去,手到擒拿。

捕麻雀的地方多在新生路后面的拉圾堆,因生活拉圾里常有麻雀的食物,便成了捕雀者的狩猎场。
捕获的活麻雀即时送往重庆市区,成了解放碑餐馆里的一道佳肴。而麻雀的完全消失则是五八年的除四害,原来随处可见的小生命,在人类不断进步的脚步声中,如今却成了少有的珍稀动物。
有生命的人,不是天生就喜欢残食这些小生命的,特别是天真的儿童和少年。每当天空中,排**字形的大雁掠空而过,无论街上或是乡野里,惊喜的孩子们总是扯开喉咙高唱:雁鹅雁鹅扯长,扯到家公家婆的衣裳。目送着远去的雁群,寄托着人类的一片思念。
入夏,每到傍晚,街上电杆间的电线上,密密麻麻站满燕子,它们时而低飞从比人略高的空中掠过,以捕捉飞行中的蚊虫,时而在电线上相互窃窃私语。
春天从北方飞来的燕子,又回到了南方的家,燕子的窝筑在住家户里,与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像人对家的依恋,来年的燕子照旧回到原来的家,休养生息,繁衍子孙。
当燕子的蛋孵化成小燕子时,成燕十分忙碌,而雏燕则挤在窝口张着小咀,盼着喂食。
而这平和的一切,都是在人的眼皮底下发生的,人过着自己的生活,与相伴的燕子互不打扰,互相谦让,和谐相处,即使是一滴屎掉在人的头上,或叽叽喳喳的雏燕的鸣叫惊扰人的春梦,人们都以善意的会心一笑,予以化解。
四十多年过去了,现在,老年人对燕子的回忆,年轻人及下一代对燕子的企盼都仅停留在一首美好的歌:小燕子,穿花衣┄┄。真实的燕子,和人与燕子的和睦相处的情景,再也看不见了,你说该怪谁?
200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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