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离开学校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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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星街上的家,留下的是一坐空屋,母亲背着我上了三官店的代销店。
从文星去三官店又是一路爬山,上山的路陡峭,转过身,就可以将背上的我放在坡上歇息。三官店是比文星场还要高的华蓥山余脉的一个么店子,相当于鸡公山上的槽上,交通十分不便。
因此看病求医,只能求助于民间的土医和偏方。给我治病的是同学王德高的伯父,祖传秘方,不示他人。
记得五九年春节,我还能扶着凳子走路,包上他的药后,腿十分疼痛,告知父母,他们讲,拨毒是要痛,忍一忍。我也发了脾气忍就忍,再痛也不开腔。
不久腿肿起了个包,医者解释为,这是拨的毒,实际上大腿股骨已经病理性骨折,由于肌肉收缩,使断骨处重叠,因身处穷乡僻壤,知识的贫乏,已铸成终生大错,却少见不识。
大约四月,远在武胜的外婆去世,城里的两个舅舅,不知母亲因何缘由,未回老家奔丧,一路风尘赶到三官店,见状才真象大白。
便由两个舅舅,送我进城就医,坐上天府的小火车,出师不利,火车还未到水岚垭,列车后面的两节客车车厢发生脱轨,好在车上有一内行,发现车内尘土飞扬,情况不对,当机立断,将两节客车和整个列车分离,数十人虚惊一场。
到了舅舅在杨家坪的家,第二天去西南医院就诊,要住院无病床,一车坐到较场口,疼痛难忍,找了路边位于建设公寓旁的诊所休息,此处正是中医骨科医院的一个门诊部,经病人相互推荐就在此处就诊。
为替我治病,舅舅让舅娘辞去了工作,每天背着我从杨家坪到较场口,八、九月,天气很热,为减少乘车的劳顿,后来就近选择了重医一院,因无病床,只好等待。
一天看报,发现新桥陆军医院大坪门诊部对外门诊,接收病人住院治疗,让舅娘去打听,第二天经门诊部检查,住进了新桥陆军医院骨科。

在杨家坪等待就诊的日子里,百无聊赖,心中思念的只有学校。恰好初中同学向先明在杨家坪重庆市第一工业学校读中专,便去信托他带来他们一年级的高等数学,一边自学,一边消磨时光。
住进的新桥医院,是一所陆军医院,以前只接收军人,这次开了头接收地方病员,有此机遇,我住进了这所医院。
当时,国民经济已经出现了困难,地方医院,病员吃饭交粮票,而陆军医院尽吃(尽量,不限制地吃),饮食十分注意营养,味道也不错。
医护人员的服务态度很好,吃喝拉撒,全由男女护士照顾(北碚九院也一样),那时连想都不敢想,在前进了数十年后,如今的医院还需要家属来陪伴。
护士像姐姐,最爱逗人玩,爱说的话就是她也是十三中的,怎么没有看见你,逗得你信以为真,围着她团团转。
骨科主任姓陈,是少校,替我主刀的是梅医生,助手是唐医生,进行的是右股骨死骨切除术,因为伤口在流浓,骨头没有打断重接,只在手术后采用皮牵引以图将腿拉长。
皮牵引第一夜,重物施力于橡皮膏带动肌肉使其拉长,痛彻骨髓,呻吟了一夜。
五九年十年大庆,国庆那天,部队首长挨病房问候伤员,这是在其它医院不可能享受的礼遇。
陆军医院的设施比较先进,每个病员的床头都有耳机,直接收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直播。通过耳机,收听了以钱澄海、杨伯镛为代表的中国男子篮球队与来自东欧的几个兄弟国家篮球队的比赛,过足了篮球瘾。
手术后齐大腿打上了石膏固定,流浓处开了个窗口,以利换药。因部队医院不能久住,伤口长拢后,就出院,后在大坪门诊部切除的石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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