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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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落座没多久,表演就开始了。基本上是独舞后群舞,独奏后合奏,再穿插点杂耍戏剧。每桌旁都有数位十三四岁的小美人,斟酒布菜,细致入微。
“老大爷,您没事吧?”我转背,旁桌老大爷抖得不正常啊。
“没事,”嘶哑的声音抖得跟他人一样厉害,“我在家吃了根珍贵的虎鞭才来这的,现在是精力旺盛,雄风犹似当年,不能让轻烟美人失望啊!”
我脸霎时憋得通红,也跟着老大爷一起抖虱,实在是,实在是太好笑了!年纪都可以当人家轻烟的爷爷了,居然还好意思来这里竞拍孙女辈的初夜,要是虚不受补激动过度当场歇菜了可没保险公司赔钱给你。
“您可真是一枝梨花压海棠!晚辈佩服,佩服。”
看着他听了我的话后骄傲的孔雀样,我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再憋着的话肯定内伤。
“何谓‘一枝梨花压海棠’?”身旁楚天景低声问道。
“看你虚心求教,我就诲人不倦好了。这是一位诗人的朋友八十高龄娶了位十八岁的小妾,诗人就写下这句来调侃他,暗示他老牛啃嫩草。”
“确实贴切。梨花喻白头老人,海棠喻红颜少妇,尤其是这个‘压’字,更是巧妙暧昧。”
这人怎么脑子里尽涌现这些黄色思想!
我拿眼斜视他,却不禁对他嘴角浮上的淡淡笑容浮想联翩。一直以来,我对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子心存敌意,也许是真正冰儿的死让我划开了安全距离,开口闭口都是对他冷嘲热讽。君权父权至上的封建社会,他虽尊为太子,面对自己父皇的赐婚也是无能为力吧,说不定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冰儿,那我赖以批判他的辜负与背叛其实根本不存在,我对他,是不是太无礼了?
“你盯着我干什么?”他笑意更深。
“我发现,你刚才真实的浅笑比起平日虚伪的堆笑,要迷人很多。”的b534ba68236b
才一说完,我就觉得不对劲,这话自己听着都暧昧不明,难保他听了不会有严冰对他旧情难却的想法。
“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也就随便听听哈。哈哈~~”
不说还好,越说越坏事,他一双眼跟撒了荧光粉似的,森然绿光照得我寒毛直竖。
灯光忽灭,全场陷入一片黑暗,热闹也被安静所取代。重头戏,终于上场了。
一丝光从房顶倾泄而下,舞台如同被笼上朦胧的亮纱,现场的气氛变得神秘而撩人。随光缓缓下降的是张珠光闪闪的贵妃椅,椅上千娇百媚地侧卧着的,正是轻烟。
贵妃椅一落到舞台正中央,四周亮起万丈灯火,照得整个大厅亮入白昼,等所有人眼睛适应了由黑到暗,见到的是一幅美得令人窒息的画面。
轻烟身穿一件几乎透明的薄纱,艳红的抹胸一览无遗,同色罗裙下**着一双玉足,微撩双腿,纤细脚踝上的银铃叮叮作响,惑人心弦。大而媚的双眸眼波流转,小而薄的樱唇娇艳欲滴,完全褪去了下午的清纯羞涩,幻化成眼前的性感尤物。
“咱们轻烟虽说是风尘女子,却也清高不流于世俗,不爱富贵爱才华,今天晚上能才冠全场,最得轻烟姑娘倾慕的那位,就能拔得头酬,与她共度**。”
我等的就是你妈妈桑这句话。要拿银子砸,我自然是砸不过楚天河那家里开国库的主,比才华,凭我的了尘的联手,赢不了你我白当社会主义新时代学生十四年!
周围一群发情公兽顿时就泄了气,老大爷更是坚持不住直接昏厥倒地。老师教育我们知识就是力量,这话一点都不错,你们以为**一点臭钱就行啊,要嫖这种高级货色,得用糖衣包裹一下身上的铜臭味才行!一群没有文化不知道害怕,没有知识不知道羞耻的家伙。
“不过,轻烟有轻烟的规矩,万花楼也有万花楼的规矩,万花楼把轻烟可是当心肝宝贝般疼着爱着,如今他就要,就要,”这妈妈桑演技超一流,该落泪时立刻倾盆雨下,“大家把万花楼的心尖就这么给掐了,以后要咱们怎么活哪!”
“妈妈您放心,您调教轻烟功不可没,我们也不会亏待您,要多少,您尽管开口。”这死败家烂嫖客真他妈精虫上脑,有钱也不是这么打水漂的啊!
“这,这我就不客气了,凡是参加竞标者每人五十两。”
付钱报上名号的冤大头共有十名,报名费就能收五百两,温柔乡就是销金窟这话一点都不假。我以后也要开个妓院,把老皇帝那些个失宠的年轻嫔妃全都弄来给我接客,我就拿个小算盘噼噼啪啪地数钱,赚了第一桶金后开分店,开到有人的地方就有我的妓院。我财大势大,一手遮天,强抢民女,充裕资源,等到我金山银山盖过喜马拉雅山,珠宝玉石填满密西西比河,就把楚天河你家国库给买下来,看你还能不能白白浪费我五十两!
“你就这么开心,这么喜欢她?”被我强行逼徼报名费的了尘十分不解。
“是啊,我看到美人就开心,美人是摇钱树!你等会一定要照我先前说的好好配合我。”我斗志满满。
第一位上场的开口就来了篇“美人兮”,通篇我只听出了“美人XX兮,XX兮美人”,听得全场都是昏昏欲睡,终于轻烟美人面色泛青地表示她心满意足,请他下去接着喝茶,他才依依不舍地中断了这裹脚布,还大言不惭地表示今晚再去轻烟房间继续他的惊世大作。估计他不缺水而死轻烟都会被唾沫给淹死。
接下来一位跟轻烟下棋,轻烟吸取了上个人的教训,三无两下就把他解决了。再后面,吟诗的画画的,还有一个表演武术的当场把脚扭了被抬下场。只剩下了我,了尘和黑白无常。
楚天景不知道从衣服哪个缝里摸出支笛子。我觉得这些个高人实在是高,身上跟机器猫胸前大口袋似的,要啥有啥,要砍人摸得出匕首,要暗杀摸得出飞镖,要跑路摸得出烟弹,要**摸得出春药。最强的是那些下毒了被抓住的,能摸得出N多个大大小小的瓷瓶,就是只放一个在身上都咯吱的慌啊!所以说,当高人是一件多么磨练身体与心理的事情,得先从被捆**体炸弹开始。
笛声响起。很安静悠远的曲子,像清澈的山泉,荡涤污垢,洁净心灵。想不到他还有这么一套,比他弹琴水平强多了,不过,拿这种主题不分情感不明的曲子泡妞,楚天景你也太高估自己魅力了。
我转头看看楚天河,他怕是坐那落地生根了,一点上台的动向都没有。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轻烟姑娘,可否借你琴一用?”我可不是高人,没本事自带饭碗。
“严三公子请。”她双目含笑,声音更是滑腻如德芙广告里的巧克力浆。
“我琴技拙劣,入不了姑娘的耳,就让无尘公子来奏琴,我为姑娘高歌一曲,如何?”
旁边传来一声咳嗽,我转身,楚天景笑得奇形怪状,一双戏弄的眼睛仿佛在说,就你那水平还唱歌?
我回他一个鬼脸,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无尘一脸无辜地弹起我熟悉的前奏,成败在此一举。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得无处藏
人在身旁如沐春光宁死也无憾
国色天香任由纠缠哪怕人生短
你情我愿你来我往何等有幸配成双~~~~~~”
还没唱到**,我已得意地看到轻烟的艳如桃花的脸变地苍如梨花。那些什么个“美人啊,你就从了大爷吧”的低级调戏手段我自然不屑去做,可也不表示我会用多么高级的方法,只要是还没有自恋到家的女人,听到一个陌生人对自己唱这种虚伪肉麻的情歌,不当场暴走就算她教养好了,要真能陶醉其中的话,只能说明花痴病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轻烟此时已经把眼光完全聚焦到了尘身上了,下午就听说她善于奏琴,如今见到在我的帮助下琴技锦上添花无人能及的了尘弹曲,会不会惊如知音?
我唱完最后一句“让我抱得美人归”,应时应景地一把抱住对我毫无察觉的轻烟,重重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大摇大摆地回到座位上。你就是长得再漂亮再讨我喜欢,当着我的面勾引我未来老公,要我把脸往哪里摆啊?我这人心胸狭窄有仇必报,虽然和楚天河没有感情,但是你们要搞七捻三的话得等我跟楚天河解除了婚约再说,现在就是一见钟情死去活来的话也给我藏着腋着,免得以后被政敌当旧帐翻出来了还要我解决。

终于,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反应的楚天河上台了。
他不急不徐走到轻烟面前,从脖子上扯出一块贴身玉佩。我暗暗吞了口唾液,这是玉石中价值最高的翡翠!翡翠共有绿、紫、黄三色,只要沾上一色就价格大增,而这块,竟是三色齐全,有“福禄寿玉”之称的绝罕之物!
他居然都没有瞟一眼这块价值连城的翡翠,就直接放到了轻烟的手中。我再也受不了了,双脚一蹬离开座位冲到这对狗男女面前,咬牙切齿地对着楚天景。
“这块玉很贵!”我两眼喷火。
“我知道。”他视线还是不离开轻烟。
“那你还送给她?”气血上涌,我怎么会有这么败家的老公!这么花天酒地挥霍无度等我嫁给你了我去喝西北风哪?你家钱等我进门了要接手的,现在花的话就是挡我钱途破我财!
“她值得拥有这块玉。”两人眼光痴痴缠缠,完全把我当空气。
“你以身相许可以,送玉,就是不行。”金钱方面,我坚决不退让。
楚天河终于被我惹毛了,重重地抓住我的右手腕,紧接着,我左手腕也被人抓住,整个人被当成了拔河绳。不知道是右边的松手,还是左边的加力,反正我是脱离了平衡状态,加速退到了某人怀里。
“你要是喜欢玉的话大哥送你,在这里跟一个姑娘争什么?”楚天景转过我肩面向他,像哄宠物般的口吻对我说道。
“比这块值钱我才要。”其实稍微便宜一点也行的。
“你放心,这块再贵重也只是普通物件,我送的可是地位的象征。”他嘴唇贴着我耳廓,温热的气息吹得我腰子发麻。
“二位继续,我和三弟打扰了。”楚天景暧昧一笑,把还沉浸在天上掉馅饼的不可思议的喜悦中的我顺便也拉回座位。
虽然损失追回了,我心里还是怪怪的,不知道楚天河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似乎各种所谓才艺都被展示过了,他想推陈出新技压全场,比较困难啊。
拭目以待楚天河俘获女心的表演,让我大跌眼镜的是,他居然什么才艺都没有展示,直接回到了座位!难道他想凭借一块翡翠就赢得轻烟?楚天河从下午一见到轻烟,行为就完全不像本人,热情得莫名其妙,他是对她一见倾心,还是,别有所图?不会的,轻烟是一个风尘女子,没有什么势力让他有所图,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真的喜欢上她了!
“承蒙各位的错爱,轻烟深感不安,但分身乏术,无法一一回报各位。今日最令轻烟动容的,是严二公子。”这话无疑扔下了一记重磅炸弹,引起的震撼远超我那个惊世骇俗的吻。
“看来,在姑娘眼里,才原来是财啊!那还比什么才艺,直接价高者得好了。”我不无讽刺地起哄。
“是啊是啊,轻烟美人,我家财万贯,别说就小小一块玉佩,你就是想要一座玉山我都能送给你,你快点换个主意。”美人兮那位明显不满。
起哄声越来越大,那几位报名展示了才艺的,还差点把桌椅给掀了。妈妈桑见苗头不对,立刻出来安抚,不过她把嘴皮都说破了也没起什么作用,轻烟一句“各位大爷请息怒,轻烟自有说法”,就把现场平静下来。
“好,我十分期待姑娘你眼光奇特的理由。”要是楚天河真的表演了个什么,你还能把他捧得天花乱坠,现在,恐怕你难得让大家心服口服了。
“既然严三公子最为热心,轻烟就先从您开始。恕轻烟不敬,公子的歌曲虽说新颖动听,可是却跟先前那几位公子一样,空赞扬轻烟美貌,并无真情实意。了尘公子,琴技超凡入圣,意境真挚情深,不过,弹奏时偶尔抬头,眼光却是停留在严三公子身上。”
她若有若无地扫过我和了尘,接着说道:“严大公子所**曲,乃是清心咒这一佛乐,可见,清心寡欲的严大公子,对轻烟并无兴趣。在轻烟的家乡,玉石乃是定情之物,表示赠玉者的心坚如玉定如石,而圆型玉佩,更是有团圆美满之意义,只有严二公子对轻烟表明心迹,轻烟也自当以身相许。”
众人不再言语。
我,输得很彻底。
“恭喜你。”勇于认输,可是我为数不多的好品质。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明明都赢了,还在玩深沉。
“我没有想象,只有看见。”
楚天河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跟着轻烟到了楼上。热闹结束,所有人又回到原位,继续吃喝玩乐,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不得不承认,我心里有一点失落,目送跟自己和平相处了一段时间的未来老公进别的女人房间,虚荣心还是会作祟啊。
“还楞在这里干什么,走吧。”楚天景把我拉回现实。
“去哪里?”现在天都黑了,外面还有什么活动。
“难道你想在这里等到明天早上?”他故作惊讶。
这人脑壳要是给剖开,脑浆简直可以拿去给美院的人当黄颜料使,平常人的话多了用不完!
“队长,还有什么好玩的没有?”跟楚天景呆久了绝对近黄者黄,我还是转移对象好。
“外面的花灯会还没有结束,要不出去玩玩?”
“好啊好,就出去看灯。”
“现在天色已晚,明天还有课业,该回书院休息了。”大家长了尘发话,获得大多学生的赞同。
“我还没玩够,要不,你们先回书院,我和大哥继续玩?”我是很不想带着他,但无奈路痴,人生地不熟又不安全,把银子玩没了是小事,人玩没了就亏大了。
“他我会负责的,你不必费心。”楚天景冷冷地说完,拉着我大步离开了。
漫街的大红灯笼驱散了浓浓的夜色,照亮人们一张张幸福的脸,这情形,好像有一个盛大的婚礼在举行,不知道轻烟的房间里,有没有点红蜡烛?
“你不喜欢看花灯?”
“我小时候看过一个更大更漂亮的花灯会,很多灯比人还要高,而且做成各种各样的形状,我还记得有个灯叫做见钱眼开,只要游客撒钱,人脸样的灯眼睛就会发光,很有趣呢。还有放飞到天上的,漂流在水面的,总之远远超过这里。”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你看到前面那个旗子没有?”我指向前方灯火辉煌处。
“恩,三花酿。你想喝酒?”
“这可是队长介绍给我的秋月节特色酒,平时喝不到的,走啦。”要是这三花酿也像队长家三花粉一样贵得离谱,好歹还可以宰楚天景他一刀。
“你就不怕咱们孤男寡女的酒醉乱性?”
“你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是你老子亲点的弟媳,我们俩要是有什么你比我还要惨。
“既然都不怕那就走。”
这三花酿真如传说中的甘香清冽,回味悠远。老实说我平时不怎么喝酒,不过应付一般同学聚会还是没有问题,大一的时候寝室四人庆祝大光棍,每人喝了二两左右的五十三度白酒,也就只脸红了会。不要觉得四个女孩子在寝室喝酒不好,咱们学金融的没办法啊,多少业务不是在酒桌上拉成的,现在就当锻炼自己,为将来作准备好了。
“诶,你为什么不吹个煽情的曲子,偏偏要吹和尚庙里的歌啊?你不想参加就不要交那五十两啊!”
“你也早就知道了老七会赢,还不是一样参加了。”他笑笑,举杯一饮而尽。
“我想知道我的破坏力有多大啊,看来,还需要修炼。不过,轻烟那么漂亮,你就一点意思都没有?”没想到花酒这么好喝,比那些酸不啦叽的葡萄酒强多了。
“我见过的漂亮女人还少吗?”
“也是啊,你们这种人,糟蹋了多少美女啊,根本就是浪费资源啊!我看过一篇文章,说本来咱们老百姓可以更漂亮的,就是你们这些王公贵族,把美女都收到自己家,造成大量美丽基因的流失,危害社会,遗臭万年!但是,楚天河为什么见到轻烟就那么神魂颠倒?”
“老七看上的,恐怕不是轻烟的美色。”
“你是说楚天河真的喜欢上她了?”
“你也太小看老七了。”
“那他看上的还不是轻烟的美色!我告诉你,以色侍人,色衰而爱弛!我喝了几瓶了,一,二,三,不对,再数,一,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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