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巧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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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木不可下海,违者斩立决!
明初,朱元璋因江浙等地百姓曾协助方国珍、张士诚与其争夺天下,严禁百姓出海永乐三年(1405年),市舶司恢复,海禁有所松弛,到嘉靖二十六年(1547年),明朝出现了一个相对自由的贸易时期,人们互通有无,各取所需,海上贸易相对繁荣。
嘉靖后期,由于赋税过重和官吏、豪绅的盘剥,江浙一带民不聊生,大批流民前往海外谋生。可沿海的海防官员却借此夸大其辞,使昏庸的嘉靖老儿下旨将出海经商的人全部以‘通番奸民’之罪砍了头,并且又实施了海禁。
商船成了走私船,为了活路,他们就只好在江浙一带私下从事贸易,往来日本和明国之间……走私商船根据地域因素或其他关系结成帮派,故‘商船在海,重货所挟,必有尖锐之随’,日积月累之下,商船就拥有了一定的武装势力,能经商则为商,不可经商便沦为盗。
其中最为出名的则是‘徽王’王直,又称作‘五峰船主’,是海上最为强大的一伙势力,其利用自己的力量代明朝剿除其他海盗团伙,暂获明官员的好感与支持,得而获得中日之间的海上通商许可,以悬挂“五峰”旗号在海上行驶。
王直的通商行为与明朝“禁海”政策毕竟是背道而驰,最终还是被明朝视作影响海域的不稳定势力。在多次重兵围剿未果之下,施以‘开放沿海贸易’之计招安,遂将其诱捕斩杀,其手下势力瞬间就崩溃瓦解,分散各处!
王好家虽将走私商船即是商也是盗的事挑着来讲,也故意省略了许多敏感话语,可讲到激愤处,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对明朝的憎恨之意。
“……海外通商,强国利民,怎么就没有人明白呢,怎么就没有人肯为这王直站出来说个公道话呢……”志虹刚听了之后连抱不平,“这皇帝老儿也真是昏庸之极……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朱厚熄。”
“对,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也姓朱,,这皇帝还真不是什么好鸟!”
说到激动处,二十一世纪的词汇从他嘴里不时迸出,王好家听的似懂非懂,好似一头雾水。
“不是好鸟?志虹兄,此句作何解释?”
“哦,意思吗……就是……就是说他是个不……不怎么有想法的皇帝!”
志虹刚摸着后脑勺咧嘴一笑。他接受的是二十一世纪的教育,对这些传统忌讳不怎么敏感,想说就说,说过拉倒。再有,虽然人穿越回来了,可潜意识中还是将现在发生的这些事定义为历史事件,所以对历代历朝的皇帝,糊涂也好、昏庸也好、开明也好,反正在后世是已经有了定律,根本就不需要他来作评价。
“志虹兄,你怎敢对当今皇上口出不敬之语!”
见他口出狂语,还屡屡犯上,王家好吃惊不已。他原本心中怀疑志虹刚是明朝派来的奸细,故一直小心翼翼的防范着,现在见他如此,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封海守国,不是昏庸是什么,骂他还算是轻的了,王贤弟,你怎么这副表情……啊,啊,抱歉,我忘了贤弟乃是明朝商人!”
志虹刚忽然想起现在已不是二十一世纪,猛的一惊,连忙闭嘴道歉。其实他开骂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自己。一是被掐断了回明朝的念头,他可不想被当作‘通番奸民’被杀头;二是国际贸易中少了一条线路,心中自然大为不快。
“唉,不过是一个明朝遗民,不提也罢!”

王家好想到老父被明朝政府诓骗斩杀,不但死无全尸,还不能落叶归根,心中一阵酸楚,唯有以这一声长叹来抒发心中不快。
“天大地大,那处不可容身,王贤弟切莫灰心意冷!”
志虹刚见他如此,必有不可言说之伤感内情,立即柔声安慰。
“让志虹兄笑话了!”
王家好立即拱手致谢,望着正在专注倒茶的他,眼中闪过一丝倾慕之色。
“往事已作尘埃,随风散尽,来,喝茶!”
“谢过志虹兄。”王家好端起茶杯,闻香饮茶,心情跟着就好了许多,待放下茶杯,他便轻声问道:“不知志虹兄为何要来这东瀛之国?”
“其中波折,一言难尽,不是愚兄不想告知于你,而是说了之后,贤弟也不会相信,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愚兄也想趁着这乱世,成就一番事业!”勾起前尘往事,志虹刚只能跟着一声无奈长叹,这个世纪再精彩,可总究不如二十一世纪来的美好。
他原本就是性情开朗之人,转念之间便将悲伤气息抛之一旁,见王家好脸上有些惊疑,他便笑道:“在我家乡,将不能用言语解释的事总括成一句话,‘凡因必果,存在即合理’!”
“凡因必果,存在即合理!”
王家伙跟着复述了几遍,立即拍案叫好:“一语中的,精妙绝伦!”
“贤弟过誉了!”
盗用二十一世纪的‘智慧’来十六世纪显摆,他总究有些心虚,立即转了话题道:“既然王贤弟暂不能回去大明朝,往后可有打算!”
王家好立即应道:“哦,我有一些叔辈在此定居,不日就会前往投靠!”
志虹刚原本想要求其跟他回村田村,虽说跨了好几百年,当毕竟还是故人,现在听他已有去处,心中便立即泄了气,低语道:“那就好,那就好!”
王家好见他如此,笑盈盈的扫了他一眼,心中已明白个所以然,稍稍迟疑了一下,道:“今日和志虹兄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不知日后可方便走动。”
志虹刚连忙骂自己是个猪脑袋,这弹丸之地,来去路程最远也就一个月,立即转忧为喜,应道:“方便,当然方便,我现居尾张国叶栗郡,几日之后即返,遂请王贤弟告知联系方式!”
王家好端起茶,谈谈说道:“家父曾和界町大富商今井宗久颇有交情,志虹兄可委托其代为传信!”
志虹刚一听到今井宗久的名字,立即脱口而道:“今井宗久!”
王家好见他吃惊,问道:“志虹兄为何如此吃惊!”
志虹刚摇头一笑,道:“呵呵,愚兄此次来界町之目的就是拜见此人!”
王家好先是一愣,好奇问道“哦,如此之巧,志虹兄与宗久大人可是相熟?”
“从未谋面!”志虹刚一边惊讶这界町大富商今井宗久交友之广,一边对此行目的又多了一份兴趣。
“如不嫌弃,小弟可代为引见!”
“如此……愚兄就先谢过了!”
“志虹兄必不客气,这引见之事就当是喝这罐罐茶的回报吧!”
“哦……哈哈哈……喝茶……”
“请!”
“请!”——
Ps:王直,明朝有名的盗商,死于1559年冬,对其的评价是褒贬不一,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查阅资料看看,偶是菜鸟,就不作评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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