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穿错牵挂
常长这时很累了，奔波了一夜，不是件轻松的事，更何况还携着个赵大小姐。常长的肚子这时发出饥饿的“咕咕”声，便觉得更累，却只能忍着。常长双手垫在脑后，仰躺着对赵依然道：“赵大小姐，咱们先在这里宿上一夜。”赵依然道：“嗯。”赵依然忽地“哎哟”一声道：“常哥哥，我的脚上起了几个大水泡，好痛。”赵依然这时心上一松，发现了自己的脚痛。常长道：“这地方什么药物也没有，黑更三夜的又看不见，痛只好忍着。”赵依然便只有忍着。常长又对赵依然道：“赵大小姐，你害不害怕？”赵依然道：“常哥哥，有你在我就不会害怕。”常长道：“我又不是神仙。”赵依然道：“你比神仙还让我觉得安全和放心。”女人与自己非常喜欢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会觉得心里很踏实。
常长忽地对赵依然道：“赵大小姐，逃命的时候你还穿这么光鲜漂亮的衣裳？”赵依然听到常长夸自己的衣裳好看，赵依然便很高兴，高兴得正想说上两句时，常长却已经道：“只是你穿得不是时候，这种时候你还穿这种衣裳，你会很麻烦。”赵依然不解了道：“常哥哥，我怎么会麻烦？”常长道：“你穿的这一身衣裳，小日本鬼子会很容易看到了你，看到了你还会很高兴。”赵依然顿即明白常长话中的意思。常长道：“明日天明时咱们得到附近乡人家里去给你换上一身乡下男人的衣服，还得给你剃个男人头，还得让你穿一双男人的鞋子。你的脸，再好瞧也得去了香粉涂上泥污锅烟，装个男人也得装个又脏、又臭、又难瞧的男人，不然实在是太容易露出了马脚。我听人说小日本鬼子不能见到女人，听人说在泰国、缅甸，小日本鬼子已经糟蹋了不少女子。我最奇怪的是小日本鬼子怎地这般无耻，莫非小日本没有女人？莫非小日本鬼子的女人丑得连个老太太都不如？”赵依然不说话，赵依然也没有见过日本女人。常长自语道：“有机会我到想瞧瞧小日本鬼子的女人长个什么模样。”
忽地一只猫头鹰飞到离常长、赵依然二人不远处的一株大树上，瞪着两只兰荫荫的圆圆大眼，“咕咕”地叫了两声。赵依然吓得就要尖叫，常长一伸手捂住了赵依然的嘴轻声道：“赵大小姐，这是一只猫头鹰，别吓跑了它，它这时是咱们最好的朋友。它这时无异于在帮了咱们放哨，小日本鬼子来了，它会告诉咱们。”赵依然听了松缓了下来，常长便松开了手。赵依然怯怯小声对常长道：“常哥哥，只是我见到它一对兰荫荫的眼睛，我就想起聊斋里的鬼故事。”常长笑了一笑道：“那么你就闭上眼睛睡觉，你就看不见它了。”赵依然道：“嗯。”常长用手在身旁拢了一些柔软的枝叶盖到了赵依然身上，这样会更暖和。常长随后在自己身上也拢了一些树叶。赵依然躺在常长的身旁，安静而甜甜地睡去。常长也合上眼睡了。
黑暗中，一个小日本鬼子队长带着十来个小日本鬼子在常长、赵依然二人离开火堆后不久，便悄悄摸到了火堆旁。这时火堆上火苗已经燃尽，只剩下了一堆暗红的炭火。小日本鬼子队长见了，便知火已经熄灭了一会，便日语叽哩骨噜对手下兵士道：“中国老百姓的，狡猾狡猾的。”小日本鬼子队长是见到火光才带着手下兵士悄悄摸过来的。本以为中国老百姓躲在了这里，这时人无炭火在，黑暗中是无法找到人的，便气得踢了火堆一脚，火堆中炭火便带着火星四散飞溅了开去。
日军小队长又对手下兵士一阵叽哩呱啦的日语，几个兵士便去火堆旁树林中拾了树木干枯枝叶，之后架到火堆上燃起了一堆火来。日军兵士取了三八大盖枪尖上挑着的在村子里抢掠到的鸡鸭，在火堆上烧烤了大吃大嚼，有两个日军士兵站在一旁边吃边放哨。
常家帮的人很多，混乱人流中夏志扬等几个师兄弟也走得失散了。常海峰若不是很小心照应了方泽和常喜、常欢，只怕也会被人流冲散。常海峰见走得路程差不多时，便寻到了一处甚是安全的树林子里歇了。这时常喜、常欢二人牵挂着常长，常欢便对常海峰道：“爹爹，六师哥会不会有事？”常海峰道：“不会。他若会有事，他就不会跳下去救人。”这好像也是一种道理，一个人若连自己也救不了，还去救什么人？常喜又道：“爹爹，只是六师哥跳下水去救人的时候，身上的衣裳便湿了。吃的干粮又在咱们身上带着，六师哥这时又冷又饿，怎么熬得过去？”常海峰道：“我想常长会自己想了办法，现下时候不早了，又奔波了大半夜，你们吃一点东西睡吧！”常喜、常欢俩姐妹便“嗯”一声应了，心下却仍替自己六师哥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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