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乔装杀汉奸
常荣一个人在树林里正练着枪，常欢来了。常欢左右看看无人，便对常荣道：“哥，你真的要去杀常……常长？”常欢言语中硬省去了“哥哥”二字。常荣回道：“妹妹，你问这个干什么？这好像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常欢道：“哥，你去杀小日本鬼子，去杀汉奸特务我乐意，但是你若是去杀常长，我……我可不干。”常荣道：“妹妹，你不会好坏善恶不分吧！”常欢道：“哥，若不是常长，姐姐一定会去死的。况且常长真的没有做什么坏事。”常荣道：“常长与袁大头二人到和顺乡给日本人弄粮弄钱那怎么说？常长去小日本鬼子的俱乐部糟蹋女人又怎么说？”常荣说的是事实，常欢无言反驳，却咬了一咬嘴唇道：“哥，我不管那么多，反正你要答应我不杀常长，不然你到哪里我便跟到哪里。”常荣道：“好好，我不杀他就是了。”一个女人认定了去做一件事的时候，确实是件难缠的事，常荣口中应付了常欢，心里却未必答应。
腾冲城中，常长一个人居在常家帮房院中，每到夜深人静之时，没有人气的房院便显得孤静而萧条，显得阴森而幽暗。常长一个人躺在自己房中床上，孤零零瞧着窗格子外的星星。常长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人，但是世上却没有人喜欢寂寞。
常长躺在床上，半夜的时候，常长房中的后窗轻轻一响，一个衣裳褴褛的乞丐窜了进来。窜进常长房中的乞丐手中居然握着一把二十响手枪，居然窜进房中便抢到常长床旁，用手中的枪指向隆起的棉被。但是棉被却软得枪头一下子深深陷了下去，这说明棉被中根本就没有人。乞丐稍一愣神，右手的枪一下子被身后忽然冒出来的人下了，紧接着双手也被身后之人反剪了勒住。
乞丐身后之人的手腕力道很大，乞丐被抓住的双手，居然不能动荡。乞丐身后之人自然是常长。常长一伸手到乞丐腰上一摸，乞丐腰上挂着许多小日本鬼子的手雷。常长却并不忙取下乞丐身上的手雷，因为乞丐的双手已不能行动。常长低声对乞丐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杀我？”乞丐道：“你管我是什么人，你一个狗汉奸，任何一个中国人都会杀了你而后快，只是想不到你的本事不小，却甘愿去做一个日本人的狗汉奸。”
常长一听乞丐的声音很熟悉，忙转过乞丐的脸，让乞丐的脸对着窗口暗淡的星光，顿时瞧清楚了乞丐是什么。常长不由微微一愣，道：“常荣，怎么会是你？”常荣道：“是我又怎么了？就不是我，腾冲城的每一个中国人都想杀你。”常长见乞丐是常荣，便松手放开了常荣双手，对常荣道：“我只以为是姓汪的手下，想不到会是你。”常荣道：“活该。你是个两头都不得好的汉奸，也就是钻进风厢里的耗子。”常长道：“汉奸有很多种。”常荣道：“但是每一种汉奸都该死。你这个可怜的狗汉奸也不例外。”常长道：“常荣，你已经不小了，这世上有很多事是反复无常的。特别是在这种混乱的时期，什么样的事都会发生。”常荣道：“我不用你教训我，你可以送我去你的日本人主子那里去邀功请赏。”常长道：“我不会教训你，我也不会抓你去邀功请赏，更不会杀你。”常荣道：“但是我一分也不会领你这个狗汉奸的情。”常长道：“我历来为你做什么，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你领情。”常长顿了一顿，将手中常荣的二十响手枪递到常荣手中道：“常荣，带着你的枪走吧，路上最好小心一点。”
常长最后这一句话，有一点让常荣想像不到，也想不通，但是常荣决不会领一个汉奸的情。于是常荣收好了常长递过来的手枪。常荣这时已不可能再用枪来指了常长的头，那实在不是人了。常荣窜出了常长卧房的窗外，消失在了黑暗中。常长步到窗前，看着夜空中闪烁的星星，静静地看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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