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柔福》相关的宋史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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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柔福的同母兄莘王植
徽宗第十二子、柔福的同母兄莘王植有辩才,他的事迹最著名的是在金国为他爹洗脱谋反罪名。绍兴三年,赵佶另一个不争气的儿子沂王(他的名字是“木咢”——那字敲不出,只好这样表示,初名“炤”)在五国城伙同驸马刘彦文诬告赵佶谋反,金人欲令其父子对质,莘王植就与茂德帝姬的驸马、蔡京的儿子蔡鞗挺身而出,与沂王及刘彦文对辩三日三夜,有理有据地逐一驳回指控,力斥二人不良居心。最后驳得沂王与刘彦文气折,金主终于把这事件定性为诬告,把告密的两人诛杀了。(《宋史》、《续资治通鉴》)
二、过目不忘的肃王枢
其实赵佶的儿子有才华的不少,但除了赵构都被俘北迁,可怜又可惜,肃王枢就是其中之一。
大家应该还记得,赵构第一次出使金营,金人觉得他不似宋室亲王懦弱,怀疑是西贝货,命换个真亲王来,后来被换去为质的就是肃王枢。
肃王枢是郓王楷的同母弟,其文才应该也类似其兄。《老学庵笔记》里记载了一件关于他的事:肃王枢与大臣沈元用同使金,驿馆附近有一悯忠寺。肃王枢暇日无聊,便与沈同游寺中,见其中有一唐人碑刻,辞皆偶丽,洋洋洒洒三千余言。沈元用记性一向很好,当即一再朗读,着意背诵,而肃王枢似乎毫无兴趣,也没多看,只一边走一边随意地听沈元用背诵。沈元用回去后想显摆一下他的记忆力,取出纸笔默写,最后有十四字没写出。写好后,枢看了看,便提笔把沈没写出的字一一填上,无一字遗漏,而且还改正了沈所书谬误四五处。随后搁笔另起话题,脸上神情只是淡淡,“略无矜色”。沈元用不觉骇服,自惭不己。
三、康王构出使金寨的表现
有人觉得我在《柔福》中美化了早期的赵构,主要指对他出使金军寨的描写上。看看以下史料,是对他出使情况的细节描写,为免“粉饰”之嫌,我原文引用,不作翻译。
《三朝北盟会编》:“初虏人讲和,要一亲王为质,朝廷议从其请。上召诸王曰:‘谁可为朕行?’康王越次而进,请行。康王英明神武而敢为,有艺祖之风,将行,密奏于上曰:‘朝廷若有便宜,勿以一亲王为念。’既行,邦昌垂涕,康王慨然曰:‘此男子事,相公不可如此。’邦昌惭而止。”
《中兴小纪》:“渊圣召上,具言孝民所陈,上毅然请行。遂命少宰张邦昌副上,使于金寨。时敌兵四绕,上意气闲暇如平日,数与大将沃哩布(斡离不)观蹴踘杂伎,留军中经月。会都统制姚平仲以所部兵劫寨。平仲,古子也。金人以用兵责使者,邦昌惧而泣,上止曰:‘为国家何爱身邪!’沃哩布由是惮之,不欲上留,更请肃王。渊圣嘉上忠勤,还,拜太傅。”
李纲的《靖康传信录》也有记载:“康王素有胆气、膂力,善射,居金人军中几月,姚平仲劫寨之夕,恬然无所惊怖。及归,国人皆喜,争出观之。”
《南渡录》:“康王质于金,与金太子同射,三矢俱中,以为此必拣选宗室之长于武艺者冒名为此,留之无益,遣还,换真太子来。”
另外,在金人写的《南征录汇》里有一句话,可以看出当时金国大臣对康王赵构的印象:“萧庆语国相(完颜宗翰)云:‘废少主,康王必自立,不似少主庸懦,请再思。’”
至于我文中写到的康王挽弓的臂力,出处:“尝侍道君习射于郓王府,上挽弓至一石五斗。”(《中兴小纪》)
四、柔福一案的史料记载
以下是一些史料关于柔福事件的记载,不全,我只列出现在我手头有纸质书或电子版的部分,我写入小说的内容有一些是在书店或图书馆看的,没记下原文,就不录在这里了,欢迎网友补充。

《三朝北盟会编》:“(韩)世清破刘忠,夺得一妇人,自称是柔福帝姬,小名瑗瑗。”
《建炎以来朝野杂记》:“和国长公主,徽宗第二十女也。母曰懿肃王贵妃,政和三年夏封柔福公主,寻改帝姬。靖康二年春从驾北狩。绍兴十二年太母归自北方,言帝姬以去年夏死于五国城,年二十九。以其骨归。十三年追封。……建炎四年,上在会稽。有自虏中逃归称柔福帝姬者。帝姬,道君女,莘王植同产也。诏宣政使冯益、內人吴心儿验视,遂取入宫,封福国长公主,下降永州防御使高世荣。……显仁后来归之岁,有入内医官徐中立者,言柔福北迁,适其子还而死。诏福国长公主显属诈冒,下大理杂治。大理言称公主者乃东都乾明寺尼李静善也。法寺当诈假官流二千里,冒诸俸赐计钱四十七万九千余缗……诏决重杖处死……世荣积官常德军承宣使,奉祠,至是改正,追夺……乾道中特除门台门祇候,江南兵马都监云。”
《四朝闻见录》:“柔福帝姬,先自金闲道奔归,自言于上,上泣而具记其事,遂命高士荣尚主。一时宠渥,莫之前比。盖徽宗仅有一女存,上待之故不忍薄也。及韦太后归自北方,持高宗袂泣未已,遽曰:‘哥被番人笑说,错买了颜子帝姬。柔福死已久,生与吾共卧起,吾视其殓,且审骨。’上以太母之命,审姬于理。狱具,诛之于市。或谓太后与柔福俱处北方,恐其讦己之故,文之以伪,上奉母命,则固不得与之辩也。”
《宋史·列传·公主》:“柔福在五国城,适徐还而薨。静善遂伏诛。柔福薨在绍兴十一年,从梓宫来者以其骨至,葬之,追封和国长公主。”
《鹤林玉露》:“靖康之乱,柔福帝姬随北狩。建炎四年,有女子诣阙,称为柔福自北潜归。诏遣老宫人视之,其貌良是,问宫禁旧事,略能言仿佛,但以足大疑之。女子颦蹙曰:‘金人驱逐如牛羊,跣行万里,宁复故态哉?’上恻然不疑,即诏入宫,授福国长公主,下降高世荣。汪龙溪行制词云:‘彭城方急,鲁元尝困于面驰;江左既兴,益寿宜充于禁脔。’资妆一万八千缗。绍兴十二年显仁太后回銮,言柔福死于沙漠久矣。始执付诏狱,讯状,乃一女巫也。尝遇一宫婢谓之曰:‘子貌甚类柔福。’因告以宫掖秘事,教之为诈,遂伏诛。前后请给赐赉,计四十七万九千缗。”
《随国随笔》:“柔福实为公主,韦太后恶其言在虏隐事,故亟命诛之。”
《困学记闻》:“伪主事败,或戏高曰:‘向来都尉,恰如弥勒降生时;此去人间,又到如来吃粥处。’”
另外,关于柔福的嫁妆,《鹤林玉露》中说是一万八千缗,但《建炎以来朝野杂记》中记载的要多得多:“伪福国长公主之适高世荣也,奁具凡二十万缗。”二十万缗是个恐怖的数字,宋宰相、枢密使每月的俸禄不过才三百缗而已,但就是这三百缗已被后世学者视为宋制禄优厚的例子来频频列举。而《建炎以来朝野杂记》同时也记载了南宋嫁宗女的嫁妆标准:“祖宗元孙女五百千;五世三百五十千;六世三百千;七世二百五十千;八世百五十千。绍熙七年冬,诏元孙减五之一,六世八世减三之一,五世七世减七之二,已适而再行者各减半。”由此可见,嫁祖宗元孙女也不过才给五百缗(一缗等于一千文),若赵构嫁柔福的二十万缗为实,那是元孙女嫁妆的四百倍,估计是把赐她的那所大宅子也算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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