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赚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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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这个村里七八**都相信了我的说辞——有前辈说要想让别人相信得让自己先相信——我是不相信我的说辞,但他们相信了——不可否认,我很感激他们的愚昧。
而且他们把我似乎神化了——我发现他们看我的眼神带着敬畏,因此我一句话,所有的人都来帮忙,虽然他们并不知道我要他们做的是什么。
在全村动员的情况下,三个月后我要的自行车很快就做了出来,虽然有些地方简化了——车链,有的地方舍弃了——刹车,有的地方改变了——三角架由铁制变成木质,整辆车都采用木质结构,但总的来说还是能代步了。
我满足了。
小路开始和我抢双轮车,他的运动神经似乎很好,我是在会的基础上学这笨重的玩意儿,但是他完全是不会的竟然也只用了三天就会了。小霜和小雪就不行了,在他们摔了一次之后我就再也不允许他们接近这辆双轮车——毕竟是木质的,常摔不坏才怪呢。
也因为没有刹车系统,因此我让他们做得小巧了些,有什么突然情况脚直接放下来当做刹车系统也不错。
我也想过用铁制造,但无奈铁归国家铸成兵器,而百姓通常都看不到铁的影子,每一家需要用铁制作铁器需要向县衙里报备登记注册,再由县衙分配至离你最近的铁匠手中——换句话说,铁匠这个职业放在现代来说就是公务员,吃皇粮拿国响的人。
国家法律明文规定一个铁匠一生只能收一个徒弟,在师父死后徒弟才能顶师父的位置,因此铁匠一般多为父子传承——肥水不落外人田。
因此我调侃未来的姐夫是个香饽饽。但他羞涩得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我大姐。
铁十三——就是我那未来的大姐夫,不要以为他家人口众多,恰恰相反,他们家现在就他一人。之所以叫十三是因为他们家打铁这份本事已经传了十三代了,他们家原本也不姓铁,但叫得多了久了,外人也就忘了他真实姓名了。
——大姐私下告诉过我,他原本姓周,就叫十三铁,意思也是十三代打铁的。听了这话我当时就笑了,问道:那要是以后你们有了小孩是不是该叫十四铁了?大姐气愤得打了我一下,还跟我赌了两天的气。
也许是因为打铁的原因,他长得是人高马大虎背熊腰,只要他面无表情往那里一站就能给人以巨大的压力。但他却偏偏是一个木讷不善言辞的人——像被我这个未来的小姨子轻微的调侃一句就能立即红了脸,然后愣愣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时常在心里感叹:真是浪费了那一幅好身材。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还是喜欢这位未来的姐夫,也许正是因为他的不善言辞,不会耍什么坏心眼儿吧,虽然看上去他也挺稳“重”的。
说也奇怪,同样是一个爹娘生养的,一起长大的,二姐喜欢的那个却和铁十三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也许是因为曾经念过几天学堂(小路和我都强烈的怀疑他早已忘了所学的),所以村里人称为“能言善道”的他在我看来倒更觉得“花言巧语、油腔滑调”更适合他——这可不只是我的看法,听我说了以后小路也同意。每次二姐见了他回来,脸上笑得像一朵花,太会讨女孩子欢心的男人我不喜欢。
大姐夫这个手艺也是祖传下来的这是毋庸置疑的,据说祖上的手艺在方圆百里也是没得挑的,但现在能做的也是给村里的打一两样农具。而这精巧的车链也让他浪费了许多时间才琢磨出来的,村里人看了成品都对他的手艺佩服得五体投地,临了还说了一句:这本根本就不是人做的事,我很想告诉这位有先见之明的人,这本来就不是人做的。但是想到言多必失,因此就没接下面的话。
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个不方便的地方——女子在古代人是穿裙子的,而且不能露出自己的肌肤,因此我又把我的裙子改为裤子——虽然被家里的人笑了一通,但他们还是由着我——穿裤子有什么不好?要是让他们看见现代的某些人穿得那么少……嗯,还真是有趣的事。
第五天,我和小路两人就决定去集镇上,临行前,母亲交给我们一些铜板,看得出那是家里唯一的钱财,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虽然我并不知道那些铜板能买些什么,但是她的那份心意我想我是感受到了。
我把钱交给小路——我觉得我还是不拿钱好一些——我对这个社会的金钱还没有任何概念,免得到时候又闹出什么笑话。
初秋的空气中还保留着夏天的气息——这里的夏天也并不太热,也许是因为环境还没遭受到严重的破坏,还没有所谓的温室效应。一路上微风吹动我的发丝,心里没有任何包袱的我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于是不禁哼起了歌——
红尘多可笑
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
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
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
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
不问因果有多少
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
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陈淑华/笑红尘)
“三姐,你唱的歌怎么都那么怪?”
“嗯?”怪?哪里怪了?“有什么怪的?难道你不喜欢这种洒脱?”

“不是这样说的——你唱的都不像娘哼的那种小调……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我挺喜欢你这次唱的,蛮好听的。”
“呵呵。”对于歌,我喜欢的极少,这首算是喜欢的。如果不是因为睡眠出现问题,医生建议音乐治疗法我想我是不可能接触到这类音乐的,而我听的歌也是陈秘书准备的,不过还好,她给我准备的歌我都还能接受。
“你上次唱的那是什么呀,听了就让我不舒服。”
“不舒服?有什么不舒服的?我觉得比喻得蛮贴切的啊——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不管有多少风雨,我都会依然陪着你,我想你,想着你,不管有多么的苦,只要能让你开心,我什么都愿意这样爱你……老鼠永远都不会嫌弃大米的,就像我永远都不会嫌弃你一样。”一首情歌被我断章取义,硬说成是亲情歌,呵呵,我瞎掰的功夫还是蛮高的。“你不觉得它的词调都很简单,琅琅上口吗?”
“真的不敢恭维你的喜好。”
“哼。”我坐在后坐上,抱着他细小的腰肢,贴靠在他背上,感觉自己像是在吃他的嫩豆腐,想到此我不由奸诈一笑,立即感觉到他背的僵硬,我放声大笑,他愤恨的转头瞪了我一眼,我得意洋洋的做了一个鬼脸,然后继续哼我的歌。
“三姐……”
“嗯?”
“……你识字吗?”
“……嗯,要学吗?”
“真的,真的可以教我吗?”
“车,车……”都快偏离道路,我可不想改做爬行动物。“可以啊,我们今天就到集市上去卖一本书吧。”可是买什么书呢?他应该是不识字的,那么就是启蒙教育,启蒙教育?给我启蒙的是爷爷,他教我的是《三字经》,至今我还能背诵一些呢。“就买《三字经》《增广贤文》和《千字文》吧,这些都是启蒙识字的书。”
“真的?真的吗?”他激动的不敢相信我能如此轻易就答应他的愿望,“可是,钱……”
“啊?”
“钱肯定不够……还是算了吧。”
“这样,”我提建议道:“我来教你,我们就暂时不用书,等我们有钱了再去买书,然后你要是愿意就送你、小雪小霜去学……堂。”好险,差一点就说成学校了。
“我们家会有钱吗?”
“会啊,不久之后就有了。”我笃定的说。
他用怀疑的口吻问道:“是吗?”
“你就等着看吧。”我不愿意与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那么我现在就教你背一些简单的《三字经》。”
“嗯!”
《三字经》其实我也背不全,但前面的还是能背下来——
“那好,我先看我能背到哪里,我们就教到那里。”在他应了一声之后我开始集中精神背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荀季和,有义方,教八子,名俱扬①;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和为;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习礼仪……父子恩,夫妇从,兄则友,弟则恭;长幼序,友与朋,君则敬,臣则忠;此十义,人所同,凡训蒙,需讲究……需讲究?好像我就只能背到这里了。”
“……姐,这真的是你睡着的时候学的?”
“呵呵,”我尴尬的笑笑,“我也不知道,反正醒了,有些东西就会了。”谎言啊,就是越滚越大的雪球,总有一天会砸中自己的。
“你怀疑我不是你姐姐吗?”你要是真怀疑我就不得不说你真的很了不起。
“怎么会呢,你明明就是我姐姐。”
是你姐姐的外表吧。“好吧,我们开始学吧,反正也很无聊。”
“嗯。”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什么意思啊?”
“就是说人在出生的时候都是善良的,有的人会变坏是因为后天环境造成的……”
其实他是一个很好的学生,如果是在现代,说不定就是一个天才儿童,可惜他出生在这个社会……不过说不定将来他就是骑马游街的状元郎呢,到时候……
“姐?!”
“嗯?”我惊讶于自己竟然跑神了。
“那句是什么意思?”
“哪一句……哦,我知道了,那个融指的是孔融,他四岁的时候就……这么说吧,孔融是汉末的文学家,他四岁的那一年,有人送给他们家一筐梨,他父亲就让他们兄弟几个选,轮到孔融的时候他就选了最小的一个,父亲问他为什么不选拿筐里大一些的梨,他说大的是给哥哥们的,因为他是弟弟,理当拿小的,父亲又问他,你下面不是还有弟弟吗?他说我是哥哥,理应把大的让给弟弟,这就是孔融让梨的故事,说的就是尊重兄长友爱弟弟。”
“噢,他可真了不起。”
“嗯,对,了不起……不过,他当着哥哥们的面说理应把大的让给弟弟,不就是从另一方面责怪他的兄长不知爱护他这个弟弟吗?”
“嗯?”显然他对我的说法有异议。
“嘿嘿,我就这么一说,当然也可以理解为他尊重兄长们的决定——不过这是在家里,他可以当着兄长们的面说,如果是和外面的人相处——特别是和有点利益关系的人就不能这么做了,你的想法是为他好,但是他并不一定领情。”
“……”
他无语,我想我干吗和他说这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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