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往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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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之恩难相报,千秋难解愁不消。一日相思似多年,只求来生化君桥…”念诗之人正是何必由,此时他正站在一幅画像前,他所念的正是那画中诗句,“看来老夫确实没看错,毛兄弟来过这里。”
那老掌柜也站在一旁道:“道长,大恩人已经不见了十多年,与这画像确实是不太相同了,不过这天底下能知道雨竹六六味和放牛草九九绝的只有我和店中几个人,因为这三道镇店之菜可是大恩人当年亲手教予我的,如今我能开这么大的酒家,多亏了大恩人他救我两命啊…”
“老掌柜怎会是两条命?”灵儿好奇的问道。
“一条命是生,一条命是活,”老掌柜看了看歪着脑袋的灵儿,又道,“孩子你还小,长大了你就会明白。”
毛恩弟当然也在,当他看到那幅自己的画像时,感到如此的陌生,画中人眉目有神,表情逍遥,哪里还似现在自己这般落魄,难道是岁月苍老,春秋无情?思绪不禁回到了那一年……
天色已尽黄昏,血色红霞映水而落。毛恩弟坐在河岸,身边的篝火烧得不是很旺,因为毛恩弟好像在想些什么?忘记了加柴…
“恩弟,中土食王大会还有不到五个月,师傅老了,我把希望全寄托在你身上了,可不要让师傅失望啊…”师傅的叮嘱多次回想在毛恩弟的耳边,他已经出来历炼近一个月,为了参加中土食王大会他四处游历,也倒长了不少见识,虽然对于赢得比赛的把握不苟到十分,也有了。
但总有一些问题缠绕着他,那是她临走前最后问他的几句话,“赢得了比赛真的很重要?赢得了比赛又能如何?所谓的食王真的比我还要重要?”…
东林国的傍晚有些风,吹着篝火“噼里啪拉”的响,毛恩弟才回过神来,往火势见小的篝火中加了根干树枝,毛恩弟这些日子一直向东,因为她就在东林国,当初她默默的离开,是因为她的父亲。那些问题的答案虽然仍然模糊,但毛恩弟知道有一些东西不能失去,所以他要去找回,是师傅的重望?还是她?毛恩弟想两者兼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她的父亲已经将她许配给了别人,她本是无法反抗,但她还是来到了毛恩弟面前叫他给一答案,而得到的却是让她继续等待……
突然毛恩弟发现河水上游漂着一物,这条河水不是很急,那东西缓缓漂下,定眼一看竟是一个人!
毛恩弟立刻起身,双足轻踏河水,竟在这河水之上飞了起来,接近那水中之人时,单手一提,又踏水而回,这一去一回似燕飞掠,又似蜻蜓点水,将那落水之人慢慢放下,把脉才知这人还有些气息,但也是半只脚迈进了鬼门关了,毛恩弟立刻开其活**,再用真气引其血脉,不到半刻那人大口吐水,重重地咳嗽了几下,看来刚落水不久,不然就算毛恩弟再努力也不可能有回天之力了。
那人虚弱的倒在篝火边昏睡了,毛恩弟正在篝火上煮着一锅东西,做为火膳门的弟子出门都会带些必要的炊具,以便不备之需。借着篝火毛恩弟看着那人,一身破补旧缝的青色布衣,骨瘦如柴,三四十岁的年纪,看来是赶考的书生了,当然一个四十多岁的书生并不稀奇,在中土若能考取功名便一辈子不用愁了,而且中土国主允许别国之有才之仕来中土求官的。不知为何他为什么会落入水中?
锅中的东西已然煮沸,香气四溢,那人也被香气叫醒,慢慢张开眼,只见一人正在眼前煮着东西,自己不是已经…难道是他救了自己一命?
“你醒啦,吃些东西吧。”毛恩弟将竹筒劈成两半,当碗用也是巧用,给那人乘了一些锅里的东西,那人没有说话,起身双手发颤的接过竹筒,一股清香袭来,那人像是好多天未进食了,接连吃了好些,直到热汗满头,血涌如泉,精神渐转放下竹筒,这才缓过神来,自己还没死,眼前的个年轻人定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恩人,多谢相救!”说话就跪了在地上。
“先生千万不可,在下受得不起,快快起来说过话。”毛恩弟双手扶起那个人,“在下毛恩弟,只是先生为何落入水中?”

“恩人,在下姓单名仕进,是东林连城人,实不相瞒在下是…自寻短见…”单仕进低头说道。
“单先生,可有何难言之隐?”
“恩人看我的衣着打扮就该知道在下只是个穷困潦倒的读书人罢了,不怕恩人笑话,我已经考了十多次仕举,但却屡考不第,实在是无脸再回去见自己的家人了!所以才…”
“先生何必呢?人生不如意者,如草芥。先生应该比我更加明白这些道理。”
“恩人说的是啊,我刚跳下河的那一刻也后悔,假如我死了,那我的妻儿岂不要背着我读书所欠下的债受苦?但后悔也晚了,周围连个人都没有我又不甚会水,不久便被呛晕了,这后面的事恩人也就知道了,在下实在是多谢罪恩人救命之恩。”说话又要下跪,但毛恩第怎么能再接这一跪,赶忙道:“先生,我只是不能见死不救罢了,若把恩弟当朋友看就不必在多言谢了!”
“也好,”单仕进低头一看,见到毛恩弟的行囊多是些锅勺的炊具问道,“毛兄弟,难道你是厨师?”
“不错,在下是火膳门的一名弟子,此次是出门游历的。”
“怪不得我刚才吃的东西如此美味!原来兄弟是火膳门的弟子!”
“先生知道火膳门?”
“中土轩辕的御用后厨谁人不知?”单仕进激动的说道,“在下真是有幸能吃到轩辕国主才能吃的美食!”
“先生误会了,我只不过是个弟子还不够资格给国主做膳,而且做的也只是简单的食物罢了。”
“不,毛兄弟我不是奉承好话,我才从昏迷中转醒,而现在只是吃了几口你煮的东西,顿觉精神百倍,毫无半点虚弱,难道兄弟煮的是药材不成?”
“呵呵,也算是,先生吃的是一中在火石山中的一种菇草做的,这种菇草食性属火,先生刚好入水身寒,吃一些是有好处的。”
“这种草菇有三种颜色?”单仕进看了看锅中还剩着的那种菇草,“毛兄弟,这菇草叫什么?是否好找?”
“叫什么我的确不知,我只是前些日子在火石山周围发现的,数量不是很多,但生命力还是很强的,若种在别处也是可以的。”
“不如叫三色菇?”
“好,不过叫什么无所谓,先生为何这么关心这吃食?”
“毛兄弟,实不相瞒,刚才兄弟说你是火膳门的弟子,突然我有了个不太可能的想法…”单仕进先看了看那三色菇,有看了看毛恩弟,“我想…”突然单仕进又跪在了毛恩弟的面前,这可让毛恩弟大感意外,只听单仕进说道:“毛师傅,收在下为徒吧!”
毛恩弟这才明白原来单仕进要拜师,赶忙又去扶起单仕进,单仕进却说何也不起身,“先生,你这可是为难我了,我还是一个弟子,怎可以又收徒弟?”
“毛师傅,我不是为难你,就算不愿意收我为徒,那能否教授我食厨之艺?”
“这…”毛恩弟犹豫到,这世道一个厨师所处的地位恐怕要做到自己师傅的程度才会让人尊重几分。“先生你可要想好,如果你放下书本不读,而一旦拿起炒勺铁锅自己半辈子的梦想荒废了!”
“我已经看透这世道了,就算你苦读诗书数十年也不抵送给当官的数十金,只要有个谋生之路,保我妻儿一辈子不受苦就好。”看着单仕进坚定的表情,毛恩弟动容了,慢慢扶起单仕进,“先生,您先起身说话,我答应教你厨艺,但不是收先生做徒,我只是帮你罢了!”
单仕进听毛恩弟答应了,高兴地说不出话了,半响才道:“毛师傅,今后我就在你身边了,我一定用心学艺!有什么小事叫我做就好!”毛恩弟也只好无奈的摇摇头,也不只师傅知道自己收了个挂名弟子会做何想法?从此单仕进就跟在了毛恩弟身边,倒不是说跑前跑后的,但也的确认真十分,毛恩弟也知道,单仕进如此认真学厨是为了早日回家与家人团聚,开个饭馆算个营生,所以将一些简单适用的厨艺毫不保留的教给了单仕进,当然单仕进也学得个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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