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谁一眼想平生 第二十四节 失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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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苏瑶傲然的回答。“是我自己跟来的,这锁琴楼富丽堂皇,想进来看看也不是怪事吧?”苏瑶清澈如水的眸子俏皮的眨了眨。
“那么,你可以走了。”芸娘不再看苏瑶,背过身,身型有些迟缓“看在旧日有些交道,你可以走了。”
苏瑶走了两步,斜靠在黄金为底千年红珊瑚做装饰的扶手边,有些慵懒,却带着娇媚的笑“既然进来了,哪有走的道理,看这里的阵仗我还真有些好奇,想留下来呢,芸娘。”
“我数五下,若你没移步离开,就别怪我按照规矩剁了你的双手。”
“好啊,你数啊……”苏瑶抬眸朝卫阶望去,冷静自持,仿佛在悠然的天空下,独自一人,周围的,包括苏瑶都只是繁杂的尘世,与世无争……
你就不担心我吗……苏瑶的目光里有自己都不知道的哀怨,却眼眸一转,直起身子,显少的认真起来“芸娘,若是我的琴音能赢过你的耳,是不是,锁琴楼里我就可以自便了。”
“是。”芸娘嫣然一笑,败落的容颜已经看不出美丽与否,却风韵犹在。“只不过,若是败了,你连这双眼也不保。”
“好残忍。”苏瑶轻言。
“是啊,姑娘,你貌美如花,何必为了一时好奇误了自己。”
“是啊,若是姑娘有心,余某愿意略尽心意,带姑娘去别出散心,何必在这里……”
座上有了些骚动,几个惜花之辈终是先开了口。
苏瑶感激一笑,目光又对上淡然在外的卫阶,坏家伙……
“我给你时间,你走吧……”芸娘叹了声气。往房里退去,眼看身子进去了,用手杖又击打地面两下,藏身在门后的下人马上合上大门。
“等等,你不听我的琴音吗?”
禁闭的大门没有打开,芸娘老态的声音却从门后传来“那么,先回答三个问题,若是答不出,便是剁了双手,永生不得踏进锁琴楼半步。若是答出了,就看你的琴音了。”
听见突然变得沉重的吸气声,苏瑶闭目,我数一,二,三,卫阶,要是你不反对……我就……
一……
二……
三……
原来是真的不关心啊……
“好。”苏瑶睁开眼,断然回答。
“那么,第一题,解解这锁琴楼。”
苏瑶一听这问题就笑了,“呵呵,我先给首诗好了。”对着紧闭的大门,苏瑶自信一笑“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岸上踏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这锁琴楼,是确实有琴,而且一定是把好琴,你就告诉我那是焦尾我也不觉得意外,以锁琴楼的财力,那算不得什么。楼主也怕是爱琴如痴。但这锁琴却只是一语双关,真正说的琴怕不是物,和我诗中一样,道是无晴却有晴。那晴和锁琴楼的琴字一般,而是情吧,只是,不知道前任的楼主是在女人那受了什么伤,造了这锁琴楼,连我也一起给牵连了,我这不就是好奇吗?”苏瑶轻巧回答。
门内久久无言。
良久,才又传来,“第二题,以情字为线,做首诗。”
“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更久的寂静,大门哗然拉开,只见众人赞赏的目光。特别是那位老者,看苏瑶的眼神竟然包含泪水。
“第三题,这琴在哪,顺着这三道梯,到底是哪一道?”
“当然是”香木为底,种满绿绿的爬山虎的那个啊……琴音是发自心的才是最好的,缘于自然的才是好琴音啊……
“当然都是。”卫阶这一刻突然放下手中的茶杯,截断苏瑶的回答,幽深的眸子视向芸娘,清冷的开口。“楼主是三题定问,苏瑶第一问的答题中就已经回答了锁琴的深意,还有楼主是男是女的疑惑,加上诗,就是答了三问。锁琴楼的三问,不是一向都是锁琴之意,锁琴之主,锁琴之诗。可今日这第三问,是否太牵强了。还是楼主刚刚接管这锁琴楼太生疏了不成?更何况,她答对的,是四问。”卫阶语落,双睫掩落,却有一股强烈的冷然与邪气,让他看起来竟犹如蛰伏在黑夜中,虎视眈眈的野兽般危险。
大家都很疑惑,怎么是四问,最后一题,莫非,姑娘也想如此回答……
“这……”芸娘的声音第一次有了颤动。竟然越发惧怕起卫阶所散发的气息,微微后退一步,呼了一口气,“是芸娘糊涂了,姑娘题目全都答过了,卫君答的也不错,三道梯皆可到主阁,而那里就有锁琴楼的震楼之宝。最高深的琴音,不正是可清新如流水,也可华丽如辞藻吗?今日,请麻烦各位,动身前往主阁。”
错了啊……苏瑶怅然叹息,还好……想到卫阶,发自内心的露出绝美的笑容,自己却不知。
“谢谢。”苏瑶悄然落在卫阶身边,欣喜的小声说道,“你心疼我,我很欢喜。”
“错了。”
“什么?”
“不是想帮你,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帮师傅而已。”卫阶清冷的声音,平时听惯了,从来不知道,可以这么讨厌……
“你真讨厌……!”苏瑶嘟着嘴抱怨了一句,气呼呼的转身,又小跑的跑到最前,跟在芸娘身后。想了想,开口道。
“你别嫌我多事。芸娘。”
“姑娘。”芸娘冷淡的回应。
“我觉得,你比上次冷淡了好多,我不知道萧忠仁到底又做了什么,但是,你有必要为了自己所受到的伤害,而让自己永远因为不快乐而受伤吗?”
“我很快乐。”
“那你对我这么冷冰冰的,是因为你不喜欢我?”
“ 我确实不喜欢你,你以为你又是谁,谁都一定要喜欢你?”
“可是,我不讨厌你,芸娘。”苏瑶却不在意,心里还在得意,这就是问话的技巧,要是问,难道你讨厌我,芸娘要是回答是,那还不丢死人了。
芸娘浑身一颤“像你这样生下来就拥有一切的人,又知道什么叫爱,什么叫伤,什么叫痛?养尊处优,又以为所有人都要喜爱你吗?”挑衅般的用目光眺了眺卫阶。苏瑶看不出来,她可明白的很,卫阶明明是在帮她,她就要看看,这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她在琴盘上能有什么真本事。
苏瑶不自在的张了张口,没说什么,只是停下步子,不顾自己拦住了后面上来的人,定着看着芸娘,若有所思,却突然笑了,也不说话就走在最前面。
刚刚,只是暂时当了苏瑶号垃圾桶而已……没什么,更何况自己长的,确实不像吃过苦,婆婆也很宠自己,姐姐也很疼自己就是到这里,爷爷也好,白哥哥也好,铃儿也好,恩……卫阶不好但是也勉强的好,也算是说对了,没什么……
这么想,苏瑶像个没事的人一样,又兴冲冲的往主阁顾盼。
“别高兴的太早,你的手和眼怕是也留不了多久。”芸娘粗厚的声音轻飘的传来。
“怕是苏瑶的手和眼留下来了,你的楼主也做到头了。”卫阶轻笑,人落在最后,声音却悠然而至。
苏瑶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也没理会,径自的走在最前面。
“这就是主阁?”苏瑶兴奋的看着瓷木雕花的大门,门上没落锁。苏瑶回首看了眼身后的众人,习惯性的征得卫阶的意见,朝卫阶点了点头,才推门而入。
一进门竟然就是一间琴室一张琉璃八仙桌,上面摆着的就是一个白玉做的香案和一把古琴。四周都是窗,往下观望就三面环着竹林,风景怡然。
苏瑶走近桌身一看,却像是受到惊吓一样,连忙退开,转过身子惊惶的看向卫阶,却见他一脸淡然的在把玩手中的折扇。漠然疏离,苏瑶眨了眨眼睛,不再看他。
只见那琴,琴尾巴稍窄,琴身明显的被火烧过的焦痕,莫非……
更何况,她答对的,是四问……
卫阶,你总是这么聪明吗,还是事先就知道了,竟然真的是焦尾。
苏瑶正想说什么,芸娘却先说道“姑娘,这曲子若是弹不好,你的手和眼可就废了。”带着嗤笑和嘲讽的口气。
说完,也不顾苏瑶,走过去,拉开琴室后的珠帘,连接琴室的是一间待客的房间,正对的是一张卧榻,周围摆放的是珍奇古玩,却再没有桌椅,可见这房间,是不常待客的,也是,常待客的话不知道……会有多少个又残又瞎的啊……
芸娘招来下人上了茶点,苏瑶也不管别人,弯着身子对着琴研究,胡乱的摁了几下弦,只闻声音异常清脆,音色优美。真是难得的好琴。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梧桐木竟然可以做这样的好琴。琴尾的焦痕竟然不显得难看,反而相得益彰,越发显得焦尾的与众不同。
苏瑶研究够了这才坐好,认真调起音来。
芸娘却皱起眉头,“姑娘,若是不会弹琴,断了手掌瞎了眼离开就好,何必辱没这好琴。”
哪个人弹琴不调音的?我还没开始弹呢,就辱没都用上了!
“芸娘,这七弦琴,还真是焦尾,呵呵”苏瑶不痛不痒的调侃。却引来珠帘后众人的唏嘘和顾盼。苏瑶也不在乎,依旧用手摆弄琴弦,发出有点刺耳的繁杂音律,在大家惊愕,不解的喧杂中,
却突然双手拍琴,发出杂乱的轰鸣声,表情严肃的开口。
“芸娘,你的问题太难,什么叫感动人的琴音呢?”苏瑶这一问,问得帘后的人都大惊,只有卫阶,不予理会,也看不得谦让让座的推却,俊美的脸上勾起笑,道了声,“那卫阶就谢过了。”横卧在长塌上。
芸娘听了苏瑶的话,忍俊不禁,正想刻薄的回答,却听见苏瑶已经发问“是快乐的让人起舞的曲子?还是悲伤的让人揪泪的曲子?你让我用琴音感动你,那你是想哭还是想笑呢?我只知道,不管你怎么说,我不认为萧忠仁不爱你,更不相信他会害你。他策马奔驰来找你,男子汉的模样哪一点像是靠女人求己的男子,我虽然不喜欢他,但是,也不至于认为他是那样恶毒的人,芸娘,着中间到底是哪出的错?”
“你知道什么?”芸娘像被点了死**一般,声音有些颤抖,又像是安慰自己一般不停的自言自语道“明明是他给我喝毒蝎子泡的毒酒……明明是他给我喝的……毒蝎子泡的毒酒……”
不会吧,要你死……也不必自己上啊,找人暗杀你就好,为什么还忘记男人的尊严求着你,追着你说爱你呢,不可能啊……毒蝎子……毒……
苏瑶一个念头闪过,惊疑的抬起头,芸娘的残破身子,毒蝎子……回首向着帘后的卫阶求证般的送去狐疑的目光,只见男子横卧塌上,长指支着颅侧,闭目养神,周围的宾客虽然已经坐上了后来摆放妥当的坐椅,比起卫阶,居坐在身边,却像低下了好几等。苏瑶目光望去,卫阶却像有感应一样睁看眼,格外清明,看着苏瑶焦急又担心的目光。了然的微微颔首。
不知道为什么,苏瑶就觉得卫阶懂她的意思,明白她的疑惑,萧忠仁是想以毒攻毒救病重的芸娘吗?
太让人唏嘘了,芸娘啊,你可知道,你恨到恨不得千刀万剐的男人,竟不是想杀你,而是想让你长久的活下去,为什么会不信任呢,为什么?

闭上眼,重重的叹了口气,心里像有什么久久沉重在那里,压在心口,闷闷的,既是唏嘘又是枉然,少了原先的嬉皮,淡淡的忧愁,以一种几近怜悯的目光看向芸娘,“有一首诗,从我父亲那听来,其中有一句‘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很多听了的人都爱不释手,今天我却想到的不是这句,而是那最后半句,‘此恨绵绵无绝期。’你到底多恨他呢,如果恨错了……哎,我给你弹首云裳曲吧……”
苏瑶在琴前坐定,低首抚起第一个音符时,所有的人,随着那美妙的琴声,仿佛落进了一段千古绝唱,琴声仿佛在讲述着一段刻苦铭心的爱情,声音是那样的清越、高洁、凄美、华丽。先是大量的“摇指”,把人带入如仙如幻的美境,却突然琴音极短的一顿,这一顿,让卫阶也禁不住半侧着眼瞟了一眼苏瑶,苏瑶在琴上的造诣……无可限量……
琴音突然转变,如战乱侵袭势若山崩的涛啸,荡气回肠,又一个滑音,琴声仿佛魂断一般,悲从中起,不知道从哪里,流露出一股浓浓的思念,满是悲凉、无奈、牵挂、忧伤、断肠……时而如泣如诉,时而慷慨激昂,琴音宛如行云流水,自然流淌。而苏瑶在曲调中已不知从哪里开始就已经泪流满面,最后一个摇指,曲毕。
那琴声像是万般怨恨难已倾诉,听来,在场的男子无不叹息默然,芸娘也不自觉的潸然泪下。
苏瑶满是泪水的眼,对着琴面,泪水止不住,这云裳诉,原本就是写唐玄宗和杨贵妃的悲哀,望向芸娘,却更悲戚,我是在别人的故事里留着自己的泪,而你,芸娘,真相大白,你怎样才能在自己的故事里停的下自己的泪。
“瑶儿,弹的好!”久久的平静中传来清脆的掌声。
苏瑶回首,再往门外看,只见乐白英姿挺拔的站在门口,和初次见面一样,穿着件淡青色的袍子,剑眉星目,和卫阶的笑不一样,没有邪魅的感觉,也不是那么倾国,却飒爽。
若说卫阶是翩翩浊世佳公子,乐白却不是,他们一冷一热就连笑都不一样。
苏瑶见了乐白,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还信不过的揉了揉眼睛,这才欣喜的起坐小跑着出去“白哥哥……”
“你看你,又是笑又是哭的,谁欺负你了,我帮你对付他。”笑着说着玩笑话,却让帘后的人有些发寒。众人都警戒的悄悄憋向卫阶,只见他横卧塌上,俊美无狩。不关世事。
“卫阶。”苏瑶小心计的报上卫阶的名字,谁叫你不理会我,疏远我,说着,还对着卫阶远远的做了个鬼脸。却不知道,这时闭目的卫阶嘴角微扬。
“哦,他怎么了?”
“白哥哥,你可不知道,他才不像你和铃儿,闷死人了,真是闷死人了!”
乐白听了,笑的更大声“老头子是对不住你,把你放在他身边,受了不少苦吧,丫头。”
“乐公子远道而来,请。”这个时候,芸娘插进话来。不再是轻蔑,却是有所思的盯着看苏瑶了一会。
“好。”乐白往大家所在的里屋走去,不忘出声“瑶儿,跟着我。”
“芸娘,我的手和眼保住了对不对?”苏瑶一进去,就用手推了推卫阶,又一把拉起卫阶,和卫阶一起坐在卧榻上。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是。”芸娘不加犹疑的回答,又对向众人,“因为楼规,所以浪费各位的时间,请谅解。”才又转向苏瑶“锁琴楼,不再阻挠姑娘的到来。”
“何必说的这么委婉。”卫阶俊美无暇的面庞上,闪着轻懒的笑意。
苏瑶不解,却见芸娘挂泪的脸已经变了颜色。
“瑶儿,你是这锁琴楼的楼主了。”乐白对上卫阶,才缓神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瑶儿啊,你这个蠢丫头,过了这锁琴楼三问,这锁琴楼就是你的了,还有这水运也是你门下的事了,瑶儿,你可成了小富婆了!”
“啊?”苏瑶懊恼的左看看右看看,半天才嘟囔一句“怪不得呢,动不动就把手砍了,眼睛给弄瞎,那这样说的话,这锁琴楼挺值钱的,白哥哥,不会是很多人都因为过不了三问所以又残又瞎吧!”
“瑶儿,你不研究你的身价有多少。怎么研究起那些了!”乐白好笑的说。
“知道值钱不就好了。”苏瑶无所谓的说,目光又对上芸娘“要问我想要什么,我还真是想要那把焦尾,可是芸娘怎么办呢,楼主要是是我了!”目光里满是关心,对于天上砸下来的钱财也没什么感觉,也不能说是不贪图富贵吧,苏瑶本来就是在富贵中长大的,往往这样的人,如果没有长成浪荡子弟,对金钱绝对比穷人家的孩子从容,见多了,心理素质就好了。
“不用姑娘操心,我愿赌服输,锁琴楼楼主孤老一人,却握着这水运和天下第一楼的锁琴楼,早几年前就定下了规矩,若是有人过得了这三问,就是继承楼主。姑娘前两问的回答,也只是认为是小聪明始然,然而这琴音芸娘着实佩服,不论是摇指还是短歇都是出神的技艺,绝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练成的,就是我手没伤着,也弹不出这样的曲调,更何况姑娘是用心在弹,随曲落泪,点点心酸,把感情捏的精准无比,怕是无人能及了。再加上权侵朝野的卫君和天下第一富有的乐家辅助,这锁琴楼楼主定是姑娘的。”芸娘的口气已不再是疏离和藐视,而变的柔和。
说着,从手里取下一根玉链,“这是楼主的信物,姑娘收好。”伸手,拉起苏瑶的手,扣在她手心。
苏瑶见了玉链感慨万千,紧紧的握在手心,像是要哭一样。
乐白一看笑了,轻轻拍了拍苏瑶肩膀“瑶儿,要笑也要回家偷笑啊,你看你这什么表情,好了,别这样……”
苏瑶却还是落下眼泪,卫阶目光紧跟着盯向苏瑶手中握着的手链,见了苏瑶的泪水,开口道“找到了就好,别哭了。”
苏瑶想了想,双手无措的胡乱抹了抹脸。“芸娘,你可知道,这手链我找了可久了,我婆婆告诉我这手链就是我姑姑,姑姑的……让我一定找着,可是我找了好多好多地方都没有,终于让我找着了,我可高兴了,我什么都不要,就要这玉链和那把焦尾就好。”
“姑娘。”芸娘若有所思的开口。
“什么?”
“这玉链是楼主信物,姑娘得了这玉链,就必须是楼主。若是放弃,这玉链也不是姑娘的了。”
“那你怎么办?”苏瑶想也没想反口就问。芸娘啊,你也太死心眼了你,我给你老窝你不要,你还给我个烂规矩。
“我四处漂泊惯了,请楼主不必担忧。”又转身道“各位,今日前来是谈水运又三年的运配,如今楼主以换,今日之事,芸娘告退。”说完就退身要走。
“你别走啊。”苏瑶急了,一把拉住芸娘的手,似乎太急力气大了些,苏瑶清楚的看见芸娘痛苦的皱眉,她全身都是伤啊……苏瑶一脸歉意的又马上放手。
“这手链我是一定要的,要是为了不要当楼主所以不要它那我就是疯了。”意识到自己在说废话马上又接到“芸娘,你一身的伤病,你当我是灭了良心的人吗?你怎么样都得留下来,我是楼主,没关系啊,楼主,楼主这么叫还真好听呢!你也千万别走,我需要你。”说到这里苏瑶感觉肉麻的自己先笑起来,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委屈你,当个二楼主吧,可好?苏瑶先行谢过了。至于这水运什么乱七八糟的,生意很大吗?”
芸娘笑道“楼主,这可是握着整个西晋的水运啊!”
大就好!卫阶,你不是忙比理我吗?我就再让你忙些!累垮你!苏瑶狡洁的朝卫阶望去,嬉笑地正要说卫阶的名字。却见卫阶翩然而立,摇着折扇走到乐白身旁“水运的生意,苏瑶是乐老爷子的收关弟子,和乐兄最亲,就由乐家带管吧,以乐兄的经商之道,水运定能有好的发展。”
卫阶邪邪一笑,苏瑶竟然就乖乖点头了,点头之后就懊恼,白痴,什么时候变成没有免疫能力的笨蛋了。
也不多说什么,“白哥哥你就帮我好好打理吧!我今天玩腻了,回去了,铃儿在哪?”
“和你一间客栈!”
“真的?”
“真的!那我这就回去!”苏瑶又回身对芸娘说“芸娘,请帮我好好的当你的二楼主,成全妹妹我贪玩的心愿可好?我把楼主信物拿走了,喏,这根木簪,从我来这就一直带着。”说着侧过头,把木簪拔下来,那一刻,青丝如瀑,美的再没有语言形容,苏瑶却还不知情的嫣然一笑,顺手从身边的花瓶里截了一根花枝,轻巧的簪好头发。“给你,从今以后这就是二楼主的信物。”
芸娘接过,苏瑶松了口气,转身就要搬琴走人,一眨眼几个丫鬟却不知从哪冒出来“楼主。”一齐行了个礼。
“琴不能带走?不是吧,锁着多可惜!再说,我是楼主也,人家不是说官大一级压死人的啊!”
苏瑶一句话,引的众人皆笑。丫鬟也不敢动了,退到一边。
“你呀你!”乐白笑地不知说什么好。
芸娘今天又一次露了笑脸“楼主,让他们帮你搬琴就好,你不是楼主吗?”
“是哦!”别看这焦尾是好琴,可好琴还是一样重啊!能有人帮自己搬也不错啊!“你们搬吧!”
丫鬟有齐齐上来。
“走了。”摆摆手,也跟着琴离开。
“瑶儿……”乐白正要换苏瑶回来,卫阶却一只手搭在他肩上“不用,就灵会护着他。”
“你的暗卫?那你呢?”
“不是有你吗?”
“你道是到现在还是这样,别人想什么你都能知道!”
卫阶不答反问“是吗?”
“不谈这个,谢谢帮我和铃儿定好上房,还是一样,有你的地方,连最廉价的客栈住房都满了,他们是来看第一美男子的?还是来看所谓的世家名士?”
“都是。”乐白的讥讽在这样的回答下没了力度。
“你倒奇了,水运竟然推给我,不过,对瑶儿,你是有不同吗?”
“什么不同?”
“看相处,你可是有几分喜爱?”
“她是女人。”
“也是,看瑶儿的态度,而且你……被女人伤的也够了。是我多想。”
乐白走开一步“各位,咱们谈谈水运吧。”
……
夜里。
“谁?”
“少主!”
“就灵,进来。”
“少主,尘二呢?”
“煎药去了。”卫阶简短回答又问“他们如何?”
“乐少回客栈之后见了苏姑娘就又去了锁琴楼,在研究水运的帐目。“
“他是不怕钱多的。”
“铃姑娘一直等着苏姑娘回来,一见面就一直在苏姑娘屋子里没出来过,期间笑声不断,像是有什么开心事。”
“好了,你下去吧。”
“少主。”
“怎么?”
“就灵有一问不问不快。”
“问吧!”
“为什么少主事先就知道苏姑娘会上马车,而且知道她一定会跟进锁琴楼,少主让就灵带她进去,就不怕万一三关不过……”
“因为她是苏瑶。”卫阶优雅的喝了口茶“下去吧。”
就灵不愿多问,转身离开。
这时候屋里却淡淡的响起一个声音“你要那玉链,我就给你,再加上那焦尾,可好?”
夜幕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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