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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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冰冷刺骨,正砸在黑衫武士脸上。
听到杀生丸这么说,黑衫武士身后的随从们却并不怀疑自己的主人,纷纷提刀上前,将杀生丸围住。只是,既然围住了,却又慑于那对金眸的凛冽攻势,不敢轻近,只在四周虚与委蛇,那样子,并不像狩猎围攻,倒像要借机逃跑似的。
“臣服?”他抹抹脸,状似毫不在意,猝然发力急袭挑衅,“你不是也带了个小丫头么?”
刀刃破风而来,尚在半空,便被两条荧光闪烁的长鞭卷住,使劲儿挣扎,奈何对方力气大得惊人。只得困在那里,进退两难。杀生丸陡的放了力道,松开鞭子,黑衫武士促防不急,狠狠朝前跌去。杀生丸就势飞起,扬鞭朝他面门抽去。将落未落之时,黑衫武士突然身形一滞,整个躯体猛烈涨大起来。
——这原来是条青磷巨蟒。撑天杵地立在旷野中,浑身散发着蛇莽类动物特有的气味,腥臭冲天,几乎盖过了满地血腥的味道。
那些随扈的武士们早已惊愕的说不出话来,纷纷丢掉刀剑,争先恐后四散逃窜。不过是一群魂飞魄散的惊弓之鸟,谁也没去理会。
巨蟒裂开一张血盆大口,舌信鲜红,粗如古松。
杀生丸瞪着这不知天高几尺,地厚几何的蛇妖,抽出腰间的斗鬼神,飞身跃起,劈面就是一击。
湛蓝绚丽的光华瞬间绽放,铺天盖地,呼啸而去。卷起的气流在半空徘徊,扬起杀生丸银白色的长发,纠缠舞动。
巨蟒连喘息也未来得及,便仰面倒下去,发出震天巨响。
他乘风回落地上,将刀插回腰间。
旷野的尸堆上,又覆上一条巨大残破的濒死尸身。生生死死,也不过瞬间的事。它尚未气绝,翻着一双昏黄的四白蛇眼,竭力翻腾,犹做困兽之斗。只待他一转身,便使尽余生最后的气力咬上去……

这已是最后一博。
杀生丸却不肯给它机会,返身一掌拍在它额头。被拍过的地方顿显一片绿气,渐渐的腐烂融化,吞噬掉厚重的鳞甲,并以惊人的速度扩散开来。
终于……失败了……
它抽搐着,以残余的最后一丝妖力仰天嘶吼——音波凄厉,直冲云霄。
林中各种大大小小的鸟,受了惊吓,纷纷振翅逃命。
只算什么?临死前的呼救么?
杀生丸没有理会他,转身便走。未走几步,却被唤住。
大限已到。它仰面躺在渺小人类搭成的尸山上,急促拼命呼吸,想捉住这世间的最后一丝空气——即使是,这么昏浊肮脏的空气。
“杀生丸……”
它咧着北斗鬼神批碎的嘴,吐了口血,含混的:
“你……很厉害……但是……但是……不要……得意……洛迦……洛迦鬼殿下……”
血自额头留下来,滴进那双四白眼里。它呻吟着,佞笑:
“……一定会来找你的……洛迦鬼殿下……最爱……最爱吃娇嫩的小丫头……”
话音刚落,便已气绝身亡。它静静躺在那里,血肉模糊的脸上还挂了骄傲戏谑的微笑。蛇的微笑。
洛迦鬼……是吗?
杀生丸仰头看看天色,正午的阳光照,像热情的少女,抚摸着他的面颊肌肤。
他踩了云朵,往铃他们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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