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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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看西湖,
清彻幽深的湖水,象一个沉睡中的美人。
冷风轻轻的掠过,水上皱起了粼粼细纹,使得西湖更象是颦眉的戏子。
鸟不叫,蝉不鸣,虫亦无声。
是不是怕打扰了她的寂静?
银波粼粼的水,月光下远处幽幽的山,夜幕中湖光山色依然。
清风、明月、丽水、远山。
这本是世上难得的美丽图画,如今却让人觉得分外的可怕。
可怕的不是这静寂,而是这静寂里跳动的杀机。
风变得更大了,轻鸣着闯进酒坊。
只可惜仍吹不开围栏里仿佛已凝结的杀机。
殃雪和剑心就站在这风里,两个人心里都明白,他们之间必定有一个人要倒下去。
无论谁要走出酒坊,都必定要从对方的尸体上走过。
剑心手里有剑,这已是近年来江湖传说中最神秘的一口剑。
因为它是剑心的剑。
这剑上所拥有的神秘力量,难道真的会将世上所有的英雄都变成旁观者?
剑心身形沉稳,如岳峙山停,他的武功据说已到了化境,已完全的炉火纯青。
他手中的剑就仿佛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没有谁能够把他的人和剑分开,他的剑已和他的生命结合在了一起。
这正是剑心的可怕之处。
生命的力量,岂非就是这世上最可怕的力量。
剑心徐徐道:“此剑名湛卢,曾是昔年地藏王纵横天下的兵器。”
他说着话,手中的剑如磐石般稳定。
他虽然漫不经心地和殃雪说话,却在暗中调动着自己的内力,他的手足四肢渐渐协调。
所以,他的手和剑都不动分毫。
殃雪点点头:“这确是武林中的名剑,不过已消沉多年了。”
剑心冷冷道:“名剑纵然已消沉,可却不敌好剑霸气,出剑吧!”

殃雪手里没有剑。
可他眸子里的光芒却比剑锋更逼人。
剑心的神色虽冷酷,但也显出一丝敬重和无奈,这是对殃雪人格的敬重,这是对他们两人命运的无奈。
这一战纵然生死立判,这一份敬意也同样值得感激。
剑心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放松,这一战他已经盼望了很久,他绝不能输,当然也不能有丝毫的紧张。
然后他就动了,剑长三尺,剑心离殃雪至少还有三丈,可他手一扬剑,剑锋就到了殃雪的胸膛。
好快的剑。
剑光逼走了月光,刹那间扑到殃雪身旁。
剑心的确是很可怕的对手。
岸边低低的垂柳正随风轻摆。
它撩拨的到底是人郁乱的心情,还是这无边夜色中沉沉的杀意。
远天,星光渐淡,似欲把时间交给黎明。
天近拂晓,下弦月渐弯如钩。
夜已将残,月已将残。
人呢?
其实残缺的只是人心中无尽的**,而非这凄美的西湖之夜。
风起,水波再动。
何时,剑如这风,卷去月下骄傲的生命。
剑气纵横,可剑风却很轻。
轻得就象昨夜梦里颤抖的风铃。
因为湛卢在这时安静了。
安宁得就象夜色中的远山,平静得就象西湖的水面。
剑心的人和剑都已到了巅峰,到了举重若轻的境界。
剑,变得出奇的缓慢,沉重地向殃雪迫来,这一剑就仿佛重逾千均。
剑心全部的精气劲力都已凝聚,一触即发,一发必将不可收拾。
这一剑就仿佛一线不断的流水,虽极柔,却钢刀难断;又仿佛泻地的水银,无孔不入无懈可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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