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带着四个护卫，骑着几匹矮脚马（川马）踢踢踏踏地在去武威的路上慢慢前行。边走心里边埋怨：“这该死的川马，爬山负重倒是不错，可是怎么跑也跑不快，弄得我郁闷死了。”
眼看天色将黑，一旁的护卫对刘福施了个礼，问道：“大人，眼看天就要黑了，我们在前面的郡府找间客栈休息吧？”
“前面那是哪了？”刘福一路上被称惯了大人，慢慢的也适应了。
“前面就是金城郡，再走个十来天就可以到武威了。”一个熟悉路的护卫答道。
“金城郡！”刘福想了想，道：“随风居应该在这也有分号吧，毕竟也是个不小的郡府，我们去那落脚！”
“是！”护卫道。
……
一行五人不紧不慢地走进了金城郡，刚刚进城门，刘福找了个路人问道：“请问大哥，随风居该怎么走？”
那路人见刘福几人都骑着马，而且刘福穿着华丽，一看就是个有身份的人，忙用恭敬的声音答道：“随风居啊，从这条大路一直走，遇到第一个岔路口向左拐，大约再走七里路，那里是本郡最繁华的地段，你们一过去就可以看到了，随风居是那里装修最豪华，也是最高的。很容易认的。”
“哦，谢谢大哥了！”刘福很有礼貌地道谢。
“不客气不客气。”路人忙道，心想：这位公子人倒是和善。
与路人告辞后，刘福等人按照路人的指示想随风居走去。
走了半个时辰不到，就走到了路人说的金城郡最繁华的地段，果然一下就看到了随风居。因为在三层高的楼顶上还竖着一根高约两丈的旗杆，上面飘着一面旗帜，旗帜上书：随风居三个大字，果然好认。
刘福等人刚刚走到随风居门口，里面的小二就迎上来了，连忙帮刘福牵着马，伺候着让刘福下马，等刘福下马后，再问道：“公子，您几位是打尖啊还是住店啊？”
看着小二，刘福不由的生出一种亲切感，因为不是刘远的话，他现在还在丹阳的有间客栈当小二呢。
想罢连忙道：“我们要住店。麻烦小二哥找个单独的跨院，酒菜就送到跨院去，我们在里面吃！”
小二连忙对随风居里面喊道：“小欢，快来帮这几位客官把马牵到马槽去！”
里面马上传来另一个小二的声音：“知道了，就来！”
刘福又道：“马匹用最好的黄豆泡点酒给它们吃，走了不少路，也累着了。”
“客官倒是爱马之人啊！”小二忙奉承道。
“不是爱马，这几匹马是我长上亲自挑选送给我们当脚力的，当然得爱护！”刘福笑道：“哦，对了，小二哥，麻烦你去向你们掌柜的说声，我们是你们东家黄庆（刘沁的化名，详见第六章）的朋友，有点事想向他请教一下。”
“哦，原来是东家的朋友啊，快，快请，东家早就来信说您几位这几天就会到呢，瞧我，不是您说我还忘记了。”连忙招呼另一个小二带他们去东跨院，自己则跑去向掌柜的禀告去了。
在刘福等人进了东跨院，休息了一会，金城分号的掌柜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一见面就问道：“哪位公子是东家的朋友，请问尊姓大名啊？”
刘福一见就笑道：“掌柜倒是精明，我叫刘福，刚从成都来！”
“哦，果然是东家的朋友。”掌柜忙道：“金城分号刘千参见大人！”话声刚落，人就跪了下去。
“哎，哎，快起来，不用这么大礼了。”刘福连忙扶起他：“我当不起，当不起啊！”
“大人奉主公之命出使，就是代表主公，怎么会当不要起呢！”刘千说道。
“好了，好了，礼也见过了，现在请坐吧。”刘福无奈。
刘千刚刚坐下就问道：“大人叫刘千来有什么吩咐？”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刘福端起刚泡好的茶，轻轻地吹了一下，浅浅的抿一口，道：“只是想问问掌柜的，最近金城这可还安定？”
“很安定。”刘千答道：“以前还有些羌人捣乱，现在韩遂管理了这个地方，与羌人相处不错，就没有什么人敢再来捣乱了。”
“这地方归韩遂管了吗？”刘福问道。
“现在金城，狄道，街亭都由韩遂驻兵防御着武威的马腾，他现在算是董卓在凉州附近的岗哨。”
“不知他现在人在何处？”
“前几天看到他在本楼喝酒，还带了几个护卫，听他口气好象要在这呆上一段时间。”刘千不知道刘福是什么意思。
“好，好，麻烦掌柜了，我没有其他要问的，你去招呼生意吧。”
“是，那刘千告退了。”刘千施了一礼退了出去。到了门口对守侯在那的小二吩咐道：“多派几个人守着这里，别让人骚扰到大人。”
小二连声答应着，刘千这才走出东跨院。
刘千走后，刘福的护卫们问道：“大人问这些有什么作用吗？”
刘福笑道：“和马腾谈的事是很容易的，他反了董卓，所以粮草必定被董卓卡得死死的，我们要运粮草马匹来往，必定要经过金城这附近，不把韩遂搞定，还是有点麻烦的。”
“主公与董卓关系不错啊，董卓会为难主公吗？”
“如果是和其他人粮草换马匹他也许不会管，但是我们现在是和马腾做生意啊，他不插手，难道看着马腾壮大吗？”刘福说道。
“那也是，但是我们可以绕道不过金城狄道，可以走走令居，枝阳进入陇西，再从岷县入益州，再回成都啊。”
“那里路途要远很多，而且中途有不少高山挡路，来来往往实在很不方便。”刘福解释道：“而且我们做的是长久的生意，要经常来往的，总绕路不是个办法。”
“哦，属下明白了。”
“明白就好，等我们从武威回来，我要见见这个韩遂，看有没有办法把他也弄妥当了，这样就不需要理会那董卓了，我们行事也方便多了。”刘福道。
说到这里，小二们也开始往跨院送菜了，人多口杂，所以就没有继续谈论下去。
……
不出所料，马腾爽快地答应以粮换马。
“刘大人，换马之事说实在话本官是求之不得，只是具体怎么换，还请刘大人明示。”马腾在武威太守府的后院接见刘福时说道。
“不知道马太守的意思如何呢？”先开价的肯定吃亏，刘福才不笨呢。
“西凉向以骑兵为主，所以马匹和粮草都是我们急需的。”马腾开始讨价还价地说道：“只是现在粮草紧缺，不得不忍痛以马换粮，希望大人回禀亲王殿下，能体会本官的苦衷。”
“好你个狡猾的马腾。”刘福心里骂道：“说得那么可怜，不就是想多换点粮食吗？”
心里想着，嘴里却说道：“我家主公已经全权委托我办理此事，所以如何换法，我们可以稍后再谈。”刘福先把难题丢到一边，道：“不知道马太守这每批可以供应出多少马匹与我方交换？”
“凉州虽说多产马，但是我所掌管的地区只有敦煌，酒泉，西海，张掖，武威五郡，每年能够使用的马匹也不过一万七八千之数吧。”马腾心里默算了一下：“最多只能供应亲王那里七千匹上好军马！”
“才七千之数能干些什么。”刘福拂袖而起，道：“如此少的马连一只机动的骑兵部队都组建不起来，既然如此，我们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现在各地的骑兵部队，最多只需要五千就可以成军的啊！”马腾有点发蒙。
“我家主公临来时嘱咐，如果每年交易的军马在一万二以下则不必再谈。”刘福开始编造故事，刘远全权委托给了他，要多少马才没有说过呢。倒是刘沁说过叫他多弄点马，越多越好，张辽赵云都等着呢。
“现在马太守只能提供七千匹，本官回去也不好交代啊，马太守见谅！”说罢双手一拱，起身站立道：“本官有命在身，就不多耽搁了，就此告辞！”
马腾没有识破刘福以退为进的策略，忙道：“大人慢走，凡事好商量！”
刘福哪里是真的要走，就势苦笑一声，道：“不是本官不帮忙，实在是与主公交付的差距太大，本官不敢做主啊。”
看样子马腾是急需粮草，根本没有看出刘福的虚情假意，道：“这次交易下官可以交付给亲王殿下军马一万二千匹，以后每年交易一万匹如何？”马腾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下官这也是需要马的啊！”
“好，一言为定。”刘福见计得售也喜出望外。
“那大人以为一匹军马换多少粮草好呢？”马腾生怕粮草的事谈崩了，有点小心翼翼。
“马太守以为呢？”刘福得势不饶人，看出马腾急需粮草，死也不肯先开价。
“一匹军马换粮草三千石如何？”马腾试探道。
“要换这么多？”刘福作势一跳，道：“换两千石如何，太多了我不好交差。”
“那两千五百石吧？”马腾又让了一步：“市价也要换到两千六百石啊，何况我这是上等军马。”
“马太守，我们要运粮草过来，还要运马匹回去，路途又遥远。”刘福哭诉道：“我们也不容易啊！太守是不是能再少一点？”
“最少两千四百石。”马腾咬着牙说道。
“好，一言为定！”刘福看出这是马腾的底线，再要压下去，搞不好真谈不成了：“本官马上快马传信给我家主公，派人运送第一批粮草前来，到时我们先交粮后运马，以显示我方的诚意！”
“好，你我击掌为约！”马腾举起右掌。没有粮草，自己根本就守不住武威，搞不好还要死翘翘，再多的马又有什么用呢，明知道吃亏了也不好说出来。
“啪”两掌相击，刘福笑着说道：“本官这就派人快马回去，就不多留了。”
“大人吃过便饭再走吧。”马腾虚情假意地挽留。
“不必不必，来日方长嘛，哈哈，马太守，本官告辞了！”
“下官送大人！”马腾连忙起身。
“有劳有劳！”刘福也丝毫不客气地让马腾送出太守府。
从见面到离开，刘福一直做着高姿态，一直自称本官，而官阶远远高于他的马腾反而一口一个下官，如何做外交，看样子刘福是掌握得炉火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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