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小兵奇言惊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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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果以一个现代人的身份穿越到三国,自然免不了会有些飘飘然,以为古时打战就该是意气风发,轰轰烈烈的干上一场才合己意。不过情势如此,也无可奈何,且敌强我弱,能够打成这样,于他也是很满意了。虽无大胜,却也算有小胜。只是战况不够激烈,没能痛痛快快地一决胜负,于他不免有些遗憾。
他与拓跋诘汾对阵数日,早已料定拓跋诘汾兵力不足,五原断然可以保得住。他心情大为轻松,又念及众将士连日来打战辛苦,便命魏续多备好酒好菜,当晚犒劳全军。
高顺怕饮酒误事,便来劝张果。他说:“大人,敌军尚未退兵,切不可掉以轻心,万事还是小心为好。”
高顺自从上回被张果训了一通后,胆子渐渐大起来,时不时就给张果提个醒,有时甚至不顾张果面子,犯颜直谏,让他很是扫兴。
张果虽知他是出于忠心,但高顺老这样子扫他兴致,心里总是有点不快。有时不免后悔自己当初真不应该跟他说那些话。
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顺哥,兄弟们连日打战,辛苦得很哪,他们守城有功,我让他们吃顿好的,这也没什么吗?况那鲜卑军久攻不克,又无援兵,谅他也耍不出什么花招来。”
高顺:“大人宅心仁厚,体恤将士,实乃将士之福。但只眼下守城为要,饮酒容易误事,大人万不可大意。”
张果一笑,说:“高顺你就少来了,我看你那酒虫早爬到喉咙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魏续都跟我说了,上次他刚上任,请大家喝酒,别的人都醉趴下了,就你一人没醉,还直喊添酒来。今日我倒是要和你拼一拼呢!”
高顺满面羞红,要说这事还真是一点不假,但他没想到魏续会这么多嘴。
“大人,当日实是因为高兴,又兼没有要紧军务,是以多喝了两杯——。”
他刚要再劝张果,张果早搂着他肩膀,把他拉进酒席,魏续和郝萌他们早已恭候多时。众人一时推杯换盏,喝了个不亦乐乎。高顺怕误了军机大事,不敢多喝,但架不住张果老跟他干杯,渐渐也多喝了几杯。
夜,黑漆漆的夜,今晚没有月,没有星,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风呜呜的吹着,让人越发悃得慌。
张果一向对自己的酒量很自负,哪知今日跟这些古时武将一比,真是碎末里的碎末,差得实在是太远了。他早已喝得醉醺醺,看什么东西都朦朦胧胧的,诸将也都喝高了,不过比他是要清醒得多,至少走起路来还不至于打晃。张果可是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他偏又起豪兴,非到城上瞧瞧众士兵可吃喝得满意。
高顺也正有此意——他终究是不太放心。
上台阶时,张果好几次差点跌倒,少不得只好由魏续扶着他。几人上得城墙,一路巡查过去。士兵们倒也还警醒,魏续也知防务要紧,是以没肯让他们多喝。但总有几个酒量浅的士兵,加之连日辛苦,掌不住睡着了。
高顺也不好骂他们,只把他们叫醒,叮嘱几句便完事了。
张果忽然尿急,憋不住,见有个没人看守的城角,解裤子,朝着城下大大的拉了一泡。
底下好像有人骂了一句,张果醉眼朦胧忽略过去了。
一阵风吹来,他浑身不觉一激灵,畅快无比地说:“爽啊!”
他系好裤带,回去时,才发现这城角并不是没人看守的,只是那士兵犯悃,缩在角上睡着了。张果见他睡得香,朝敌营望望也不见动静,索性不去叫醒他,让他继续睡了。

几人一走走到了城门上的城楼处,张果站于城墙后,临风而立,远眺火光点点的敌营,一时诗兴大发,很有胡诌两句的冲动,无奈他才高不到一斗,张了张嘴,却连一个字也没迸出来。
他指着敌营,对众将说:“诸位,遥想当年匈奴强盛,欺我大汉,上至高祖,下至文帝皆耐何他们不得,直至汉武帝雄才伟略,更有卫青,霍去病两员猛将辅佐,方始大败匈奴,令其臣服。今日,鲜卑强盛,不输于当年匈奴,我欲学那汉武帝,不知众将可愿学卫青,霍去病,助我扫灭鲜卑,一统宇内,从今环球同此炎凉!”
众将先不敢说愿不愿学,早被吓了个半死,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大人居然也够胆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口来。
高顺惊慌地说:“大人,万万不可乱说。大家都听着,大人酒后醉话,若有谁敢透露半句,定不轻饶!”
冷不丁地,一个家伙说道:“我看大人不是酒后胡言,倒是酒后失真言呢。”
“是谁在胡言乱语?”高顺厉声斥问道。
张果看去,竟是一个醉醺醺的小兵。此人长得倒也轩昂,剑眉修眼,直鼻大耳,古铜色肌肤,身材匀称,双臂孔武有力且长,玉树临风,仪表堂堂,真个是刚而不露,威而不显,颇有大将风范。
张果不禁在心里赞道:“这人要搁现代,绝对是倾倒万千少女的帅哥,不比那关公,在古代或许是美男,但在现代也就只能算是个壮汉。”
张果晓得在三国演义里颇有些被埋没一时的名将,为了得主公赏识,常在偶遇主公时,说些奇伟的话吸引注意。想此人敢斗胆说出这话来,大概也脱不出想获赏的意思。
他便拦住高顺说:“让他说下去。”
那小兵醉眼乜斜,冷冷地望着他,颇有些不屑地说:“若论大人手下诸将,高大人倒也可堪与卫大将军一比,但也只差强人意,至于大人麾下余将,不过是执鞭挽辔之徒,实不足观,更遑论与霍将军相比。”
众将闻言大怒,张果笑笑说:“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那小兵轻高自负地说:“大人何必问姓名,但论本事便是。”
“哦?”张果惊奇地心想,“他既敢口出狂言,我不妨试他一试,看他究竟有什么能耐,敢说这样的大话?”
“既如此,那你就露两手给我瞧瞧,要耍得好了,我一定重用你。”张果酒喝多了,说话未免有失轻重。
那人听张果言语似有讥诮之意,看张果神色,又似乎已料到他的用心,他便很有些不愤,掉头就走,说:“良禽择木而栖,大人朽木也。”
“我靠,敢当面骂我是朽木,好大的胆子他。”
张果心里虽恨他狂妄,但他眼下确实缺少有勇有谋,能独当一面的良将,虽则他有一个高顺,但魏续等人诚如这个小兵所言不过是执鞭挽辔之徒,难堪大用。因此,他便想把他叫回来。
不料,魏续早气得不行,说:“大人,这等狂徒,只会耍嘴皮子卖弄,理他干什么。”
张果知他已把众将得罪的深了,他又不好拂了众将面子,况且他究竟有没有本事尚且未为可知,自己实在没必要为他得罪众将。
他一面走回去,一面心想:“魏续说得或许没错,倘若他真有本事,为什么只是个小兵呢?就算他真有本事,丢了他一个也不打紧,三国时有雄才伟略的名将多了去了,我还怕找不到吗?”
张果如此一想,便丢开手,不去理那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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