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阎忠狡计害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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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辽杀死野猪,士兵又寻得野鹿,两者一并抬回营中,当晚众人边吃鹿肉,猪肉,边喝酒聊天。张果命人把剥下来的野猪皮,交给拓跋诘汾,令他选最好的制革工匠,造成一副好皮革,后送给了张辽当护身甲。这猪皮甲竟比那铠甲还要坚实,而且还服软贴身,冬天更为保暖。张辽凭着这副革甲冲锋陷阵,颇得此保护。
众人饮宴之间,酒兴正高,阎忠凑近丁原耳边,说:“大人,那事儿是不是该对奉先说了。”
丁原点了点头,作手势要大家暂停饮酒,他郑重其事地对张果说:“奉先,我这次来是代朝廷来问你件事的。”
张果见他说得严肃,不禁犯起嘀咕来,笑道:“不知大人想问何事?”
丁原说:“奉先,我问你,前阵子,你是不是去过泰山了?”
张果闻言便知不妙,晓得一定是应太守告自己的状了,忙说:“大人,下官确曾去过泰山,为的是救一朋友,他被泰山强盗给捉了。”
“你果然去过了,那我问你,你可有见过应太守。”
张果欲待隐瞒,又知骗不过去,只得如实说:“见过了。那厮太不成个样子,下官要他派兵剿匪,他倒骂了下官一通,还说什么并州虽大,也不过是个穷地方,都是些叫化子官,别说一个五原太守,就是并州刺史大人来了,也没他泰山太守尊贵。他还说了大人好些坏话,下官也不敢学。”
丁原心下暗怒,说:“他说什么就由他说去,但只如今,人告你威逼朝廷命官,掳夺兵马,这事可有吗?”
张果知此事非同小可,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无论如何都绝不能承认,遂假作气愤,腾地站起说:
“王八蛋,他也未免欺人太甚,竟敢诬告我!大人,实不相瞒,我确又打过他,谁叫他嘴巴不干净,敢骂大人您呢。他要只是骂我,我忍忍也就算了,可他骂大人您,这口气无论如何我也咽不下去,他应王八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太守,就敢对大人您口出秽言,我没宰了他就算不错了。”
丁原笑笑,让张果坐下,说:“这么说来,你只是打了他,没抢他兵马喽。”
“当然没有。无原无故我抢他兵马作什么?下官再愚蠢,也不会傻到干这杀头的事啊!”
阎忠冷笑一声,说:“奉先,你既没抢他兵马,那你又是如何救回人的呢?那泰山强盗难道是你兄弟,你说放人,他们就放人了。”
“我操,这王八蛋,刚才真该宰了他!”张果切齿暗恨,说,“阎大人,我是五原太守,又怎会有泰山强盗兄弟呢。我能救回人,那是拿命拼来的。”
阎忠蔑笑道:“奉先果真是勇武绝伦,能以一敌百啊!”
“阎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张果不客气地问。
“我能有什么意思,我不过是夸奉先你武艺了得。据我所知,那泰山强盗有近千人,为首的几个大王,也是极为了得,奉先你孤身一人进他那山寨,就跟进自家后园一般,说救人就把人救了。这不是武艺高强又是什么,不过,这也未免高得太过了,怪不得人都称奉先是飞将军,原来果然会飞的。哈哈哈。”
张果气得鼻孔冒烟,真想上去宰了阎忠。
丁原忙出来打圆场说:“行了,行了,两人都少说一句吧。奉先不必生气,阎先生是与你开玩笑的。这事既然你说没有,我也懒得多问了。你也不必担心,我不过是奉了朝廷之命来白问一问,这场面上的事,总得走一走的,上头我会替你打理的。不过,既然事情出了,我也总得办上一办,好给上头一个交代。我看就这样吧,罚你一年——。唉,这事还是等我回去再想想看吧。”
“多谢大人!”
丁原乃是并州刺史,吕布是他的部下,又是得力的镇边大将,自然不会为了别州官员的告状,而伤了自家部下。要不然,往后,他这老脸也没地方摆啊。
这官场上的事其实和黑社会颇有几分相像。派系之内,小弟犯错,大哥得罩着,若是大大哥不高兴,或是别派对头死缠不休,执意要办上一办,大哥也只好落下脸来,避重就轻,打小弟几板子聊作敷衍。官场之内拉帮结派,互相包庇这是人所共知的事,要不怎么叫官官相护呢。
次日,丁原打道回府,张果免不了又送了好些贵重礼物给他,连同随行的人员皆得了张果不少孝敬,只有阎忠空手而回。
阎忠自然越发怀恨在心,更兼他事后已明白当时之险乃是吕布故意作弄他,是以便暗暗存了报复的心。
回府之后,丁原便与他商议,意思是要来个明贬暗升,提拔吕布和张辽。阎忠欲待反驳,又怕忤逆了大人的心,遂只拿话暂且拖住,一面另外设法好整吕布一道。
苦思一夜,终于被他想到了好法子,次早便上来回禀丁原,说:“大人昨日叫我选个优缺委给吕布和张辽,我挑了一晚上,实在是难以安排。张辽的倒也容易办,召他进刺史府担任大人的别驾从事,想来也够了。但只吕布之缺着实难为。吕布现是五原郡太守,并州诸郡当中虽以五原郡缺份最苦,但目下,州里别郡皆有主事之人,又兼无人犯错,亦不好随意裁撤他们。此事,怕是得容后些时,待下官慢慢挑拣才好。大人不妨先委以从事之职,把他召进府里听候差遣。一来,大人可细细考量他的才干,二来下官亦有了时间可从容办事;三来朝廷上也好交差了。不知大人以为如何?”

丁原于本州缺份上的事向来都是交给阎忠去办的,一则因阎忠是主簿正是办这事的人,二则他自己不大爱管事,所以他听阎忠如此说,也就答应了。但心里总觉得有点对不起吕布,从事之职虽说与刺史常有亲近机会,但无论如何也不及太守权位高。
他想了一想,说:“阎先生主意确实不错,只是奉先现为张辽上司,若是皆委他们以从事之职,是否有些高下不分了?况且从事一职如何比得太守尊贵,奉先只怕未必会满意哪?”
阎忠是个老官吏了,只略一思量,便心生一计,说:“大人所言甚是。下官一时糊涂,险些办错了事,还望大人见谅。只是眼下实在没有好的缺份,下官虽有心,实是难以措手。但若委屈了奉先,非但埋没了人才,更难显大人厚爱之心。我看不如这样吧,大人,你把下官之职委给他好了。主簿一职虽还不及太守,但想来也抵得过了。奉先对大人向来敬仰得很,能时刻在大人身边效力,想来也能如他心愿了。况且泰山之事,大人也需得向上头有个交代,如此一行,倒可掩人耳目了。大人,你说呢?”
“阎先生所言甚是,只是你呢?”
阎忠笑道:“奉先高才,下官难及一二,理当退位让贤。况且能给奉先打下手,下官亦好常受其见教,其亦是下官心甘情愿之事,大人不必以下官为念。”
丁原想了想说:“难为先生能有如此贤良之心,既如此,我就如你所言好了。”
各位看官,你当阎忠为何会有如此好心,肯把自己的位子让给吕布呢?原来他非是好心,实是歹意。他知吕布乃是武将出身,且好勇无智。
这主簿一职乃是文官里的文官,又不比太守这一类的主官,可以把工作委给别人去办,你想这工作岂是吕布这等武人干得了的?既干不了,将来少不得低声下气,事事都来请教于他,所以他虽退位,主簿的工作还得由他经手去办。
况且,他也正好趁此机会,捉吕布的小辫子。将来,只要吕布办错了事,他就可参吕布一本,到时候,吕布非但保不住现有的功名,还得身败名裂,弄不好,下大狱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阎忠为人之歹毒由此可见一斑,但也不能全怪他,谁叫张果自负,不肯巴结他呢。
张果无事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不日,刺史府谍文便传到了他手里,张果不知是祸,反得了宝似的,高兴得了不得。
当日,他便召集文官武将,把郡中一应事务交代清楚,便回家让严夫人火速收拾家当。
严夫人听夫君说是去给刺史大人当主簿,便大有不快。这主簿如何能比得太守,太守一方独大,军政大权皆在手中,说是一郡的土皇帝也差不离,要捞钱多方便啊。无奈上头公文已下,无法推辞,也只好认命了。
是夜,高顺和魏续等人来请张果示下,看看他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
张果想丁原会收自己当义子,那时自己在并州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还敢违逆他,只怕巴结都来不及呢?况且丁原在公文里说得很明白,五原太守将由他举荐,再由丁原奏报朝廷,是以他此行是放心得很。
高顺他们却大有不舍他去并州的意思,因为他们怕新太守一来会让吕大人的苦心经营付诸东流。
张果便拿好话宽慰他们。
次早,张果带着家小,由张辽随行同往河内刺史府上任,不日便到。丁原听说他们来了,高兴地出门迎接。恰在门口彼此碰上。
张果正抱着吕燕和她说说笑笑,丁原见他们父女俩如此温馨,不免有些伤感。
张果忙放下女儿,上前行礼。
丁原招呼他们进去,说:“都进来,都进来,别客气,就当是自己家好了。房子我都给你们收拾好了。”
丁原吆喝两声,叫来府内总管,带吕布的家眷去她们住的屋子。张辽是独身,未有家小。
丁原请他们进自家堂屋叙话。偏吕燕淘气,非跟着来。张果拉长脸唬了她两句,哪知,吕燕团起拳头,揉眼哭了起来。
张果颇觉尴尬,丁原倒不在意,让他带吕燕进来就是。
吕燕得寸进尺,非要父亲抱他。张果只得答应,待他抱起吕燕时往里走时,吕燕拿开手,直冲他调皮的笑,哪里有一点哭过的样子。
张果晓得是被她骗了,刮她鼻子骂她淘气。
丁原听见吕燕咯咯直笑,回头看时,不觉又勾起了自己的伤心事。原来丁原戎马半生,虽做到了封疆大吏,但却未曾生得一男半女,是以,见了吕布父女其乐融融,触之生情,黯然心伤。
“大人,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张果见他怏怏不快,便问。
丁原牵强笑笑,三人进得堂屋闲聊起来。张果可着劲儿地巴结丁大人,把丁大人哄得可开心了。
言谈间,已是黄昏时分,张果见时候不早,打扰已久,便起身告退。丁大人忽然心中一动,想要说点什么,忽又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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