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张果泪洒校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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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一路说说笑笑走到城西的军营,那军营建得又整齐又牢固,连地点也是精心挑选过的:一面靠山,一面临水,营门前是一片很大的校武场。门前两个站岗的士兵颇为威严,站着一动不动,犹如铁铸的一般。
张果见之,不禁大为感叹,想那吕布虽是个反复小人,倒也不失为是个治军良将,有这样威武的士兵,为将者又能差到哪里去?
张果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高顺的功劳,吕布身为太守,每天都有许多地方公事等着他处理,哪里还有工夫管军营的事呢。
张果兴致勃勃地把军营参观了一遍,大为满意。不知怎么得,他忽然对高顺的陷阵营感起兴趣来,他一走走到校武场的阅兵台上,对高顺说:“顺哥,今儿个高兴,你把你那陷阵营拉出来操演操演,让兄弟们开开眼界。”
高顺听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满脸奇怪地说:“大人,什么陷阵营,我手底下没有这样的军队。”
张果闻言不快,绷起脸教训道:“高顺,咱们大家都是兄弟,往后理应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你藏私可未免太冷了兄弟们的心啦!你可别忘了我才是这里的最高长官。”
“是,是,”高顺喏喏连声,诚惶诚恐地说。“大人请息怒,卑职并非藏私,实在是真不知道陷阵营是什么,我手下也真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卑职怎肯欺骗大人。”
张果摸着下巴,心想:难道是我来早了,高顺这时还没捣鼓出‘陷阵营’来?这倒是件棘手的事,想那三国演义里,刘、关、张三兄弟见了高顺就望风而逃,高顺虽是个猛将,但岂能猛得过关、张二人,想来也无非是因为惧怕他的‘陷阵营’。若没有‘陷阵营’,这冲锋陷阵的事我可交给谁去是好?不行,我得赶紧让高顺把它整出来。
想及此,他便说:“顺哥,刚才是我错怪你了,你别往心里去。”
“卑职不敢。”
张果拍拍他肩膀说:“我说顺哥,你这可太不对了,你别老卑职、卑职,不敢、不敢的啊,我说了咱们是兄弟,平常时候就兄弟相称好了。嗳,你们都别他妈跟我婆婆妈妈的,我说是兄弟就是兄弟,谁要罗索,我可就翻脸啦。”
高顺三人见他说得斩钉截铁,也只得应允。
张果握着他们三人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往后,我们有劲可得往一处使,千万不要内讧。我这人生平最讨厌兄弟反目了,谁要敢背叛兄弟,就犹如此——”张果东找西找,总算从一个跟来的士兵身上拿到了一支箭,他将箭一折两断,凶狠地盯着郝萌,发誓说:“我就要他的狗命!”
郝萌觉着大人此话似是对他说的,不觉心惊一下,不敢正视他的眼睛,随即便大声高喊,表起他的忠心来。
张果高兴,且又有心要看看他的部队究竟有多少战力,遂命高顺拉支部队出来演练一番。
高顺命一个偏将,集合一支步兵方队在校武场操练,那些士兵倒也训练有素,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进入校武场,个个雄赳赳、气昂昂,一时喊声震天,沙尘滚滚。

张果从未见过如此雄壮的场面,一时心潮澎湃,问曹性和郝萌说:“曹兄,赦兄,你们看如何?”
曹性微微点头。郝萌却趁机大拍马屁。
“大人果然治军有方,小弟佩服之至!大哥的武功及得上那飞将军李广,大哥的谋略更是不在孙武之下,小弟唯有肝脑涂地,誓死追随大人,以效犬马之劳。”
虽说张果明知郝萌是拍自己马屁,可听了还是让人舒服之极,张果有点飘飘然起来,不禁哈哈大笑。
步兵操演完后,张果余兴未了,又让高顺拉出骑兵来演。高顺面有难色。
张果问:“怎么了?顺哥,你可别跟我说我们没有骑兵哪?”
高顺答道:“骑兵——大人说得可是射声——若是射声营咱们倒是有——”
“管它什么骑兵,射声,都拉出来演一场吧。”
“大人,您当真忘了,前几天,与濊貊人一战,大人率领射声营奋勇追敌,以致——”
“以致什么,你倒是快说,吞吞吐吐地干什么,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大人,一切皆是卑职该死。”高顺忽然屈膝单跪在前,说:“卑职所率步兵队未能及时赶上大人,直寻了一天一夜,才找到大人。”
张果闻言方知吕布原是因为追敌过于深入,脱离了步兵支援,以致被濊貊人包围,全军覆没。他跌足长叹,切齿暗骂:“吕布啊吕布,你个王八蛋,怪不得历史上说你性情轻狡,有勇无谋,你真是天字第一号的自大狂、蠢货,白痴!我日你仙人板板,折了我的骑兵,你让我怎么纵横天下,一统江山?我日你娘的。没法子,只能重新组建一支了,训练一支骑兵,也不晓得要花多少时间?但愿很快。”
张果扶高顺起来,诚恳地说:“顺哥,你起来,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太鲁莽,太轻敌,太他妈的不是个东西,累得众将士白白丢了性命。是我对不起他们啊!”
张果仰天长叹,眼里情难自禁地流下泪来。
底下众将士见他如此情深意重,且又说得恳切,无不动容。但那些和吕布常有来往的军官们却是诧异得很,据他们所了解的吕大人,从来心里只有自己,而不把士兵的性命放在眼里的,且为人自负,纵使明知自己犯了错,也决不肯承认,反见责于他人。
张果潸然泪下,对高顺说:“顺哥,麻烦你把牺牲将士的名单列出来,优厚抚恤他们的家人,往后也照此办理。”
将士闻听此言,忽然统统跪倒。张果却未料到自己这一出于良心的举措,竟会带来如此大的效果。
他感动万分,走到台前,对将士们说:“大家都起来吧。从今往后,我吕布若有什么做错的地方,对不起大家的地方,都请大家坦言相告。我一定改过,绝不负各位兄弟。”
三军涕下,齐声三呼张果恩德。
仅此一事,便为张果赢得了三军将士的忠心,更使他以后招兵买马顺利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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