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刺史府喜过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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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则长,无事则短,匆匆又是二月过去,眼下正是年节,家家户户都忙着过除夕。刺史府里也是热闹非常。
这二月来,丁原因死了老婆,悲痛万分,无心料理公事,把一应事务都推给了张果去做,张果遂忙了个焦头烂额,他本来想抽空去各州招揽人才,再去拜访一下诸葛亮的,哪知道脱不开身,遂耽搁了下来。直到这两天丁原心情好转,他才总算有了点空闲,不想已到年节,想去南阳找孔明先生也去不了了,只好等过了年再说。
是夜正是除夕夜,张果一家子人全都聚在丁原家里,严夫人如今俨然已经成了刺史府的内务总管,凡府里头一应事务都得由她点头才行,眼下又是过年,迎来送往,多少事情得她经手,真正把她忙得脚不歇地,好在,她是个理家能手,倒也办得整整有条。况且她又是个好强的人,里头又有油水捞,倒也忙得不亦乐乎。
等年夜饭上了桌,严夫人才得空入席。丁原怕冷清,把府里头有头面的人物都请了来,坐了一屋子的人。大家因为有丁原在座,未免有些拘紧,都客客气气地。
偏吕燕素喜热闹,且又淘气,见来了这许多人,满屋子乱窜,人都不嫌她吵闹,倒极力夸她,越发把她捧得忘乎所以。也幸好有她这个不知高下的调皮丫头在,才把气氛搞得热闹了起来。
张果心里高兴,招手叫她过来坐自己身边。
吕燕蹦蹦跳跳地走过来,往他身边一坐,便冲他挤眉弄眼,小手儿比划着跟张果要礼物。
众人见之大笑,连丁原也笑了起来。
张果拿住她手说:“丫头片子,给你个巴掌要不要?”
张果说着,在她手掌上轻轻拍了一下,拿开后,吕燕手心里便多了件小礼物——是只小玉兔,雕得活灵活现。
吕燕喜得跳起来,搂住张果脖子,猛亲了一口,说:“谢谢爹。”
众人见了越发笑个不了。
吕燕又伸手,拳手儿,问:“爹,红包呢?”
“丫头,你也太贪了吧,有了礼物还要红包,别不知足啊。”
吕燕不答应,撒起娇来,抓着张果袖子使劲摇,说:“爹,我要红包吗?我就要红包吗?”
张果故意逗她说:“放手啊,再撒娇也没用。要礼物就没红包,要红包,你就得把礼物还给我。鱼和熊掌不能皆得,燕儿,你选哪一样呢,是红包,还是这只可爱的小兔子呢?”
吕燕看看张果,又看看手中玉兔,到底还是喜欢玉兔多一些,便缩回手,噘嘴儿说:“我要玉兔。爹,你好小气,大过年也不发红包,我不理你了。”
吕燕扭身滚到了严夫人怀里。
“嘿,你这丫头,也太不知足了你,敢不理我,信不信我打你?”张果虎着脸说。
吕燕以前颇有点怕她爹,但现在可是一点也不怕了。“小气鬼,就不理你,就不理你。”
严夫人笑道:“燕儿,别闹了,快到你爹那儿去。”
“就不去,除非他给红包。”
丁原见她闹得有趣,心里早开心得很了,便招手儿叫吕燕过去,说:“燕儿过来,你爹不给你红包,爷爷给你。”
吕燕听说有红包拿,早跑过去了。
一边早有侍候丁原的下人跑进屋去,封了个红包出来,吕燕接了,亲丁原一口,把红包拿在手上,冲张果晃来晃去,意思是向他炫耀。

席上的人直笑得肚子疼。
张果低头自笑,忽想起魏伯阳不在,自己都忘了请他了,算起来都有半个月没见过他了。他正要让张辽去请魏伯阳,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没道理让人等他来才开席,自己一会亲自送些好酒菜过去给他就是,顺便再看看火药究竟炼得怎样了。
席尽之后,众人各自归家,张果便叫严夫人备了些酒菜,带上吕燕,去找魏伯阳。
适值白天下过雪,地上白茫茫一片,出门时,严夫人怕外头冷,冻着他们,遂拿了两领长袍来,那长袍里头衬着雪白的羊毛,穿在身上倒也暖和得很。
严夫人给他父女俩一一披上,说:“大冷的天,外头又黑,还去干什么?大不了,明儿单备桌酒席,另请他就是了,何必巴巴儿地今晚送去呢?既要送,叫个下人送去不就完了,何苦跑到外面去受冻。”
雪夜之中,衬着朦胧的灯光,严夫人又才喝了酒,不免显出七分俏丽,张果忍不住亲她一口说:“不如夫人陪我一块去吧,咱们一家子雪地里走走倒也有趣。”
严夫人打他一下,笑道:“偏你又有许多稀奇古怪的花样,我才不去呢?府里头还有好些事等着我做呢,哪离得开呀。你们去吧,记得早点回来。”
“知道了。夫人你也早点休息,别太操劳了,有些事让下人们去做就行了。”
严夫人心里美滋滋的,又带着几分羞怯,张果一时动情,搂住她亲嘴儿,严夫人只由他亲得一下,便躲开了,说:“别闹了,燕儿在呢。”
吕燕忙遮了脸,背过身去,说:“我看不见,我看不见。”
张果和严夫人都笑。
父女俩踏雪而行,中途之上,忽又下起了鹅毛般大雪,偏又起了风,呼呼的刮着。
吕燕见了大雪,先还觉兴奋,渐渐便觉冷得不行,一个劲地搓手呵气。
张果便抱起她,把她裹在袍子里。吕燕却懂事,说:“爹,你提着东西还要抱我怪重的,还是我自己走吧。”
“你不怕冷吗?”
“我不怕。”
张果知她是心疼自己,大觉欣慰,遂放下她,摸摸她的头说:“燕儿果真懂事了。看来得给你找个好老师了。燕儿,你长大了想干什么?”
“我,”吕燕想了半天,才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这可就叫我难办了。得了,改天,我给你找他十七八老师,总有你喜欢学的东西。”
“爹,什么是老师啊?”
“嗯,老师就是教你认字儿的先生。”
吕燕笑道:“爹,你怎么老说些叫人听不懂的话?”
张果小小的吃了一惊,笑道:“那是因为你爹我天纵奇才,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事。不过,这话你可别跟人说,就连你娘也不能说啊。”
正说着,两人已经到了魏伯阳的居所,这是一所很幽静的独户房子,青砖黛瓦,还有个扎了篱笆的园子。
张果开园门进去,叫道:“伯阳兄,我来看你了。”
他才叫得这一声,便听到屋里‘嘭’一声炸响,一个鼎盖破顶飞出,几乎就砸在张果脚前,把他父女俩吓了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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