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月黑风高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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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对于这个,兴阳山的马贼比任何人都体会的要深刻。
枫漠经过一天的休息,现在目光炯炯,在暗夜中还微微闪着光亮,静静的看着前方稍有些火光的黄巾军大营。
杨景和李扬命马贼们将马蹄马嘴都包上破布,从山上如流水一般倾泻而下。
现在已是深夜,黄巾军大部分人马都在熟睡,守营的士兵也是懒散,不停的点头打着哈欠,完全感受不到危机的到来。
兴阳山的马贼们纷纷点燃火箭,一股脑向黄巾军大营射去——可怜黄巾大营昨日被枫漠烧了一次,今日还是逃不过被毁的命运。
“有敌劫营!”先是一个人,而后整个黄巾大营都这样呼吼起来。
大部分黄巾士兵即使在被叫醒之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马贼们越过栅栏,冲击黄巾军帐篷,很多黄巾士兵还在睡梦之中就被活活踩踏而死。
池杨从占据兴阳山的美梦中清醒过来,可是营帐之中已是火光四起,马蹄声声。无数的士兵还没组织起像样的抵抗,就被斩杀。
“快压住阵势!”池杨在这样的情况下,似乎已经忘记自己才应该是出面控制局面之人。
他这一喊,倒是让李扬发现了他的所在,策马奔杀过去。池杨骇得脸色大变,倒有几个忠心之人拼死上前护卫,不过李扬怎会在乎这些这些小兵小将,不过毕竟去势被阻了一些,池杨顺势往后一滚,消失在乱军之中。
杨景一直都在观察双方的局势,见黄巾军乱势已成,前方阻力不大,才对身后的枫漠说道:“阿漠,就送你到这里了。”
也不多话,提起白银枪匹马从杨景身后冲出。
杨景招呼身后的马贼全力发力,作为掩护射向枫漠突围前方的地方,枫漠趁势如杀神一般冲入措手不及的黄巾军中。他对黄巾军的大营早已轻车熟路,突围也更加迅速。
杨景和李扬则是又领军在黄巾军冲杀一阵,引住黄巾军主力的注意。
守护后门的士兵本就少,更有一些还被前面的杀声吸引过去,偶有几个也形成不了阵势包围,被枫漠掣刀砍飞。越过营门处的深沟,枫漠朝天空天空一声大吼“呜”——
声音在这样噪杂的环境之下还是响彻了每个人的耳朵,杨景和李扬一听到这样的吼声,也不恋战,道:“阿漠已经出去了,我们回去!”
一瞬间,刚刚还在四处冲杀的马贼们又如潮水一般退去,只留下一片片尸体,被烧焦的营地,还有满身殷红的血,还有刚刚摆好的迎击阵势——池杨从军中走出,看到这样的情景,欲哭却无泪,也无从追击。
沮丧恐惧的情绪在黄巾军的上空蔓延弥漫。
枫漠却管不了黄巾军是否沮丧,他兴奋的策马往幽州奔去,第三天的黄昏时分,才到达了幽州城中。他这是第一次来到幽州城,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该不该去拜访刘虞,有些犹豫。不过自己虽然能够等着刘虞接见,兴阳山的兄弟们却无法等待。当下便下定决心,往幽州州牧府中走去。
“这位兄弟,我有要事求见州牧大人,还望通传一声。”枫漠很恭敬的对门卫说道。自古都是宰相门前七品官,虽然州牧不是宰相,但门卫的凌驾于人的气势却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见枫漠虽然气度不凡却衣着普通,斜了一眼,便问道:“你是什么身份?”

“我是兴阳山中派来与州牧大人又要事相商的。”
那门卫脸色一变,接着就是不屑,道:“兴阳山,不就是马贼么?一个马贼能有什么要事与州牧大人相商,我看你是我吧!”
枫漠见他姿态就有些不高兴了,却还是只能低声下气一些道:“这位大哥,劳烦通传一下好不好?若是你愿意通传,我事后定有所报酬。”
那门卫冷冷一哼,嘲笑道:“刘虞大人是什么人都可以见的么?若是你这号人要去见大人还要我去通报,那我每天不是被累死就是被愤怒的大人骂死了。”
枫漠再求了一会,那门卫兀自不肯,他心中生气,一股杀意自然而然从身上散发出来,周边空气温度都下降几分。那门卫承受不住,却仍死死的道:“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别以为这样凶狠的样子就可以吓住我。”
枫漠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心想这番前来是有求于人,不能够惹是生非,忍住心中杀意,离开州牧府大门。不过他心中又想到:门卫不让进,自己还不可以闯么?
是夜,枫漠备好夜行衣,从州牧府外高墙翻入,不过他不熟路,在花园中一边躲避卫士,一边寻找州牧刘虞的住所。行了一会,见前面有些高楼,便直接探入,却听到一个稍大的房中有两人在交谈。
“大人,兴阳山的马贼桀骜不驯,我们几次招安都被他们拒绝,现在幽州黄巾和他们起争执,正是我们所愿意见到得啊。”
“只是兴阳山马贼在百姓之中素有侠名,且所犯之事无一与中原商家和百姓有关,况且兴阳山三位当家杨景,李扬和枫漠都是有英雄气概之人——鲜卑大王和连都是被他们的三当家枫漠所刺杀,兴阳山该救啊!”
枫漠躲在外面,听到幽州牧竟然也有要救援兴阳山的想法,不由大为激动,心想这番大哥交代的事情一定会成功。却听那与刘虞交谈的人又说道:
“他们侠名是有,杨景等人也确实有才华,不过他们是贼,而我们代表的是朝廷,天生以来就是誓不两立,这番救援也不一定能够得到他们的感激啊。”
这话一说完,房间中便陷入了沉默之中,过了很久,才又听刘虞说道:“文平(给魏攸编的一个字),此事再容我考虑考虑,明日等他们一起,再在殿上讨论吧。”
魏攸无法,只好退了下去。
刘虞在房中,静静地看着幽州的地图,兴阳山那一带刺目的红色让他心情略有烦躁——若是杨景,李扬,枫漠这样的草莽英雄肯为朝廷所用的话,定会成为一股强大的助力。
却正在此时,门外一黑衣人持刀一闪而入,他正要呼喊,那黑衣人却跪于地下,道:“兴阳山枫漠,奉大当家杨景之命,前来拜见州牧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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