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结交卫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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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时候,曹操便向父亲曹嵩说明了秦琼的身世。在得知秦邵是为了救自己的儿子曹操而牺牲,以及曹操已经认了秦琼为他的族子后。曹嵩二话没说,马上便叫人拿来了族谱,毫不犹豫的在上面刷刷写下曹真两个大字。
对于秦琼暂时不改姓曹这事,曹嵩也表示了理解。当年如果他不是父亲夏侯睿的次子,夏侯家的香火已经可以由哥哥夏侯巍来延续,哪怕当时夏侯家的家境再贫寒,他也不会被父母送给朝中的朋友大宦官曹腾收养,从而改姓曹。(古人在香火问题上很看重,此香火代表着子孙后代)
夏侯渊和夏侯惇两兄弟更是在饭桌上就表明,秦琼不光是孟德一个人的族子,他们大家也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乃至于其他几个曹家兄弟,一个叫曹洪的,一个叫曹德的,还有一些曹家招收的家将,如:李乾和李典父子等纷纷向秦琼表示了自己的感谢和热情。
既然救曹操一命的秦邵已经死了,那这份恩情,大家当然会记在秦琼头上。再加上刚才在议事厅和现在吃饭时,这个不到十岁的小孩所表现出来的那种镇静,与他边上那个一直埋头吃饭不敢直视周围众人的卫臻相比,自然更容易得到他人好感,所以这顿晚饭是秦琼这段时间以来吃得最温馨的。
当夜,曹家一间上房内,秦琼与卫臻开始了相交一生中的第一次交谈。
刚关上房门,卫臻四处看看了,确定这间房间只有自己和秦琼以外就再没有其他人后,他终于忍不住好奇的轻声问道:“你为什么不怕那些很凶很凶的叔叔?”
很凶很凶的叔叔?秦琼就被这一句给逗笑了,他实在没想到在卫臻眼中,和蔼又热情的夏侯叔叔他们竟是很凶很凶的样子。
大概是对秦琼的突然发笑感到更加奇怪了,卫臻的声音又弱了一调,但他还是追问道:“你,你是不是有什么方法让他们不凶了?刚吃饭的时候,我看到他们对你好象很好的。”
看到卫臻那认真的双眼,秦琼止住了笑意。卫臻和他以后的生活都将和这新家紧密的连接在一起,如果不能让卫臻很好的溶入到曹家与夏侯家这个看似两家实则一家的大集体里面。那么也许用不了多久,卫臻的精神将会面临崩溃。
秦琼带着卫臻来到房间的桌子边,待两人面对面坐好后,他从水壶中倒了杯水,示意卫臻先放松一下,“我叫秦琼,字子丹,今年九岁零三个月。”虽然两人都知道对方的名字,不过这是两人第一次面对面的交流,所以秦琼还是礼节性的自我介绍一下。
“咦?你才九岁怎么就有字了?按规矩,我们男子不是应当二十冠而字吗?”在眼前这个只比自己大四个月不到的同龄人面前,卫臻好象找回了在自己家里的感觉,他说话的声音大了,整个人也不再是白天那副巍巍弱弱的样子。
见卫臻说话神情都正常了许多,秦琼笑了笑,说道:“有些时候规矩也可以改的嘛!卫臻,我问你,你为什么会觉得那些叔叔很凶呢?”
这个问题还真难倒了卫臻,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为什么会害怕,反正只要站在那几个大块头叔叔身边,他那幼小的心灵似乎就会受到一股冲击,使他产生一种莫名的畏惧感。
静静的望着卫臻左思右想,却就是说不出口的样子,秦琼无奈之下,只好开口道:“你是不是觉得要是你不听话了,那些叔叔就会打你?”
虽然心中的感觉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听了秦琼的话后,卫臻犹豫了一下,便使劲的点了点头补充了一句:“恩,而且绝对比我父亲打得要痛。”

“这个……”卫臻话语中的肯定,让秦琼差点一头栽倒在地,这小子未免太敏感了吧!他只好换个角度开导道:“那你父亲为什么要打你?”
想起以前惹父亲生气,被罚打小屁屁的糗事,卫臻的小脸立马就红了,他满脸不好意思的道:“六岁那年,父亲本来是要教我经商之道,可我一见到那帐本上记满了的数字组合就头发晕。屡次装病企图逃课后,父亲终于雷霆大怒,打得我三天都下不得床。”
听到这里,秦琼也想起了自己幼时被秦邵逼着背家训、逼着学习排兵布阵、逼着学习治理天下、逼着学习武艺的之事。看来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样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从小开始,就掌握一些本领。
“那你后来怎么样?”
“后来,等我伤好后,我就直接对父亲说,学经商之道只可保家、不可保国,我要学就学治国之道。”似乎对自己三年来学习治国之道的成绩很满意,卫臻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十分的自信。
“哦!那你治国之道学得怎么样了?”一直以来,秦琼都认为自己是天才:在武学方面,现在的他已经可以打倒三十多个成年大汉;在才能方面,他也自信可以管理一县之地。可看卫臻的表情,似乎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已有太守之才。
既然秦琼问起,卫臻便有意在新结交的朋友前炫耀一番,他滔滔而谈起来:“老子有云:治大国如烹小鲜。孟子有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在我看来,两位圣贤之言都是对的,可又都不适合拿来治理国家。在我看来治国之道只有四个字,那便是任贤举士。”
“凡上位者,必须以人为本,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方能使民心愿服,四海升平。而用才之道则在于取才,用才之重则在于用才。何以用才、何以取才,那就得靠选才者能否慧眼识才,如能达到知人善任,必然会使用人者获利颇丰,治国亦是如此。治国……”
“停,停,停。”再不喊停,秦琼就要羞愧的撞墙了,虽然他也知道治国是要任贤举士,可就如何“选才”这方面的理解实在是不及卫臻万一。
面对突然打断卫臻的谈兴而传过来的疑惑目光,秦琼开口问道:“既然你知道如何选才,那你认真的评价一下厅里的那些叔叔是否为人才。”
在秦琼的提议下,卫臻用学术研究的心态仔细回想起那一个个肌肉猛男,心中果然没有了最先的恐惧感。他从凳子上站起来,向秦琼郑重的施了一礼:“多谢秦兄开导,卫臻明白了。”
见卫臻此刻完全摆脱了心里阴影,秦琼欣喜之余连忙也离开坐位,双手拖起了准备下跪的卫臻,“无须多礼,无须多礼,我们是朋友嘛!”
在陌生的环境中结交一位同龄人做伴是件开心的事,而这个同龄人又有着超群的智慧就更加令人开心了。秦琼刚才提的问题,意思就是夏侯叔叔他们是带兵打战的将才,走得是“安邦之道”,身上自然带股杀气;而你卫臻既然会“治国之道”,将来走得就是个文臣之路,你应用文臣的浩然正气去抵御武将身上的杀戮之气。
“对,朋友。”在陌生的环境之中,缺少朋友的两个人,他们之间的友谊很快就建立起来了。两人久久都不愿意闭上眼睛睡觉,因为他们之间能够拿来聊天的话题实在太多了。
这一晚,秦琼与卫臻热烈谈论的不是普通小孩之间那种哪个地方好玩,哪种食物好吃的话题。他们谈论的是天下大事,是他们各自对黎民百姓未来生活的美好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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