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斥候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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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张山,这个名字挺土吧!
呵呵!其实我也觉得挺土的。但老妈说她生我的时候是在大山里,所以就叫我山儿了!可我却只记得自己从小便和老妈一起四处流浪,天下有名的大城市都留下过我的足迹。
每天晚上在梦中,我总是幻想自己成为了大山中一只无名的小鸟,那样就可以在山野间随意的欢快鸣叫!过着与世无争的幸福生活;但我有时候又幻想自己成为了一只独自飞舞的蝴蝶,虽然它的生命十分脆弱,可能在却濒临死亡时,用尽全力将一生最美的一面展现给世人。
但只要每天睁开双眼,自己又只是一个连老妈病重都无力买药的乞丐,任由老妈病死街头却无钱埋葬。如果不是那天,城中突然贴了好多招兵令;如果不是那个负责招兵的大哥人好,在自己的哀求下,肯预先支付全部的军饷,老妈就不能风风光光的离开人世了。
后来,我便正式成为了曹军中的一个新兵,和一些都是穷苦出身的兄弟们天天跟着几个大哥一起训练。其实应该叫他们将军,但我打心底里当他们是自己的大哥,虽然他们每天都很严格的操练大家,可他们自己的训练量却是我们的三倍。
终于到了出发的日子,那天我真的感觉很温暖。因为每年下雪的时候,我总是穿一件破损不堪厚麻衣。而在那一天我却穿上了棉衣,带上了厚重的盔甲。
在编队时,我被分到了前锋营。由于在新兵训练时期的认真,大字不识的我居然还当上了屯长。这可是大官了,管着一百号人,每个月还能拿二百石的军饷,最主要是整个前锋营就只有十个屯长,夏侯大哥每天都会召集我们十个兄弟分配任务。
就好比今天,大军已经开拔到了荥阳境内,敌军的大部队虽然没有在这里,但我们已经算是来到整个大战场的中间地带了。今天一早,夏侯大哥就下了死命令,让我们斥候把警戒范围扩大到平时一倍。
咦!什么声音?突然一声清脆的声音在树下不远处响起,打断了藏身于一棵高大茂密的树上的张山的回忆,如果刚才自己没有听错,那一定是地上枯木被人无意中踩断的声音。
有人!而且一定是敌人!凝神留意树下动静的张山已经将背上的长弓卸下来拿在手中,同时轻轻搭上箭,屏住气缓慢而坚定地将弓拉开瞄准。看着树下缓慢移动的人影,张山顿时感到心急如焚,由于人手不够的关系,他负责的这个警戒区只有自己一个人,而树下至少有十几个敌军斥候。
怎么办?看敌人派出来的斥候数量,这次我军遭遇的敌军数量至少在五万以上,夏侯大哥他们还不知道这一情况,我必须通知他们。想到这里,张山把心一横,死就死吧!
默念着在新兵训练时夏侯渊大哥的箭术指导,张山用后背肌力量带动右肘将弓拉开,让勾弦紧贴鼻子、嘴、下巴,后肘继续加力,用眼神将箭头和目标连成一条直线。确认瞄准后,手指一松,不看结果如何,连忙又搭上一只箭,对着另外一个目标瞄准。
一个还在鬼头鬼脑探着路的西凉兵,突然间听到一道破空而来的风声,不待他做出任何反映,“嘶!”的一声后,就两眼一黑的永远倒下了。其他西凉兵看到他倒地时,空中又响起了一道破空声,随之而来的是他们其中一个兄弟的惨叫声。
“敌袭!”剩下的西凉兵赶紧四处散开,各自寻找掩体,当他们发现袭击者只有一个人,并确定他的位置时,附近已经倒下了四个西凉兵。

小心翼翼的将整个身体靠在树叶强壮的树干上,张山紧张的喘着粗气,在死亡的威胁下,他全身肌肉都是紧绷绷的。听着身边一阵利箭射进树木的刺耳“簌簌”声,一滴滴冷汗从他的额头滴落,在他出其不意的连杀四人后,敌人有效的反击终于开始了。
是时候发信号箭了,张山从身上取出一只特制的箭,面朝天的躺在树干上,左手用力将弓身举起,毫不犹豫的将其射了出去。这只特制的箭之所以称为信号箭,是因为箭身上带有一个令哨,用力射出去后会发连续不断的尖锐哨声,即便是在嘈杂混乱的环境,方圆五里也能听得一清而楚。
张山只所以没有在发现敌人踪迹的时候,立刻将身上的信号箭射出去,就是不想一开始便暴露了自己的藏身位置。敌众我寡,今天是难免一死了,那至少也要先杀死几个敌人来为自己陪葬。
离张山所在大树三里处,夏侯惇所带的前锋营刚刚吃完午饭,此刻一听到空中传来的哨声,顿时人人拿紧了手中的武器。这几日行军,碰到的都是小股敌军,基本上斥候都能亲自回来报道情况。此次居然用到了紧急信号,看看敌军已经咬上了派出去的斥候。
夏侯惇连忙向身边的亲兵下达着命令:“你快去通知主帅,前锋营遭遇数目不明的敌军。”“你快去集合所有士兵,列阵迎敌。”“你快去把我的马牵来。”……
与曹军前锋营忙碌一样,西凉军的前锋营同时也骚乱起来。不管那只信号箭是谁发出来的,其代表的含义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那就是遭遇到敌军了,而且还打起来了,双方各级将官纷纷给自己的手下下达着各种命令。
远处发生的事情张山可以猜到,自从他那只信号箭发出去后,其他几个地方都传出了打斗声,估计是自己的兄弟们也同样遇到了敌军的斥候吧!所以他已经不用指望有人会来救自己了。
这棵大树附近二百米的范围是自己与二十个敌人的战场。哦!不对,应该和十三个敌人的战场,还有七个敌人已经被他送到地狱去了。
而自己现在手上只有一只雕翎箭了,早上出发时配备的十只雕翎箭,除开那七只夺命的,还有二只没有射中目标。同时自己身上也中了敌人射过来的三只箭,幸好有树干当掩体,只是受点轻伤。
看着树上的张山半天没有再射箭下来,周围十三个西凉军的斥候慢慢围了上来,其中一个小头目边用弓箭对着树上张山藏身的地方,大喊道:“喂!兄弟投降吧!你身上的箭应该用完了吧!”
投降!张山心里冷冷的哼了一声,别说你们西凉军的名声是多么的臭了,就是看在夏侯大哥他们对我的照顾上,我也要为曹军多杀死一个敌人。
抱着必死之心,张山在透过密叶之间的缝隙锁定了那名喊话的小头目,“好,我出来了。”随着一声大喝,张山从树干站了起来,对着目标快速的拉弓射箭,正如预料的那样,他的箭刚刚才射出,自己身上就多出了数只长箭。
“痛!真的好痛!”这是张山此刻唯一的感觉,不过当看到自己最后那一只箭正中目标时,他的嘴角露出了笑容,终于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妈妈!我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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