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卫兹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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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夏侯惇**战马时,一旁的秦琼突然看到了什么,连忙冲到马前,将手中的明月枪举了过去,“惇叔!你的长枪已断,战刀已钝,还是用这把明月枪去杀敌吧!”
原来夏侯惇配带的武器在刚才率领前锋营和西凉军交战时,已经各有不同程度的受损,要不是秦琼说起,他还真没太注意。看着眼前这把熟悉的长枪,夏侯惇稍微犹豫了一下,兵器当然是拿既顺手又熟悉的用起来才历害,可……
看出了夏侯惇内心的担忧,秦琼从身后抽出了另外一把红缨枪,说道:“惇叔放心,明月枪由惇叔拿去了,我还有这把短枪,此时正合我用。”此枪稍微比普通长枪要短上一点,正是在陈留时,秦琼要曹家的管家去订做的。
“那好!你自己小心。驾……”战场上时间就是生命,见秦琼这样说,夏侯惇便一把接过明月枪,猛地双腿一夹坐骑,带着人马朝粮车阵的左翼赶去。
当夏侯惇与曹仁各带走近千兵马后,这个曹军临时指挥中心的小山坡上只留下了曹操和他亲兵营的一千亲兵,曹操又下了两个命令:
一是,派人去给夏侯渊传令,叫他的人由离粮车阵一百步的位置移动到五十步。可以不用把注意力放在是否有逃兵上了,看情形也没人会逃了,可以直接用手中的弓箭以抛物线运行轨迹配合粮车阵里的守军打击敌人;
二是,叫曹洪带着亲兵营在山坡附近挖一些小坑,再把周围所有的粗木和大石头都收集起来,意图将这个小山坡稍微修筑一下,变成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
乘着还未与敌军交锋之际,曹操疼爱的拍着秦琼身上的盔甲,轻轻问道:“子丹!告诉为父,你后悔跟着我从家里出来吗?”
秦琼愣了愣,他仔细的想了想。即将正式与敌人开始面对面的交锋,作为第一次上战场的自己,现在心里确实有点紧张。不过丝毫没有害怕和后悔的想法,好象更多的是一种兴奋,就好象是一个小孩找回了一件失踪很久的自己最喜欢的玩具。
“不,子丹绝没有后悔。”说着说着,秦琼便推金倒玉柱般拜倒在地,发自内心的道:“董贼欺天罔地,灭国弑君,其所带之西凉军更是狼戾不仁,罪恶充积。爹爹陈留起兵是为天下大义,扶持王室,拯救黎民。”
越往下说,秦琼的情绪越发的激动,“天下诸侯人人皆怕董贼,惟独爹敢带着不足万人就深入虎**。此刻虽然偶遇西凉大军,身处险境,可爹先想到的是派人回去给驻扎在酸枣的诸侯报信。爹的决定让孩儿十分佩服,子丹愿意一生追随爹爹左右,赴汤蹈火,不离不弃。”
曹操慌忙的扶起了跪在面前的秦琼,浑身颤抖着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激动不已的一遍遍重复道:“好,好,好……”他实在是太高兴了,正所谓“童言无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虽然秦琼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不过在曹操眼中他依然只是个孩子。
就在这两父子之间的感情急速上升时,战场上又产生了新的变化,虽然粮车阵成功的阻挡了西凉骑兵的攻势,可对这些西凉军中“马上是骑兵,马下是步兵”的精锐来说,只不过是换了一种作战方式。
在兵力悬殊的对抗中,粮车阵中的三千守军已经所剩无已,卫兹此刻早已心无斗志,再也没有刚接令时的豪气了。这次并不是曹操威逼着让自己来守阵的,而是他主动请缨接受这“十死无生”的军令,因为在名义上来说,他才是这三千兵马的最高统帅,如果他不身先士卒的话,这三千兵马恐怕就会临阵反水了。

乱阵之中卫兹突然感到一股浓烈的杀气迎面扑来,抬头一望,一柄长枪正夹杂着锐利的杀机直刺而来,长枪带起的激烈破空声显示了这一击的不凡。
卫兹被吓得直打哆嗦,正当他闭目等死时,耳边响起一道凄厉的惨叫声,他恍惚觉得那声音正是从自己嘴中传出的。“奇怪,没有丝毫的痛楚么?原来死亡是这样的轻松?”
“带兵防守这里的将军怎么会是一个文人!”顿时一道深沉的喝声打断了卫兹的遐想。他赶紧睁开眼睛一看,一把长枪,枪尖离自己的咽喉只差一公分,赶紧往后连退几步,而拿枪之人也未追赶。
这时卫兹才发现刚才的惨叫声是周围自己亲兵发出来的,全死了,粮车阵里的守军除了他已经全死了,从身边冲过去的西凉兵并没有理会自己,而是和第二道防线的夏侯渊所部战了一起。至于为什么这些西凉兵没理自己,应该和这位拿枪指着他的人有关吧!
对方竟还是一名不过弱冠之龄的少年,他身上铠甲与普通士兵一样,都是凌乱粘有血污的。唯一不同的是,头上没有戴头盔,露出了一张充满野性的俊秀脸庞,双眼犹如苍鹰寻找到猎物一般盯着自己。
卫兹看到这个敌军之中的少年俊杰,马上就联想到了好友曹操身边的那个秦琼,他们仿佛都是天生的将军,年纪已经不是问题了。只不过秦琼给自己的感觉是温和,而这个少年带给自己的恐怕是死亡吧!
眼前的枪尖又一次贴紧了自己的脖子,不过这次卫兹只是咽了咽口水,并没有再次后退。因为他已经是背靠在第二道粮车墙的粮袋上了,耳边只听得那少年不耐烦说道:“这个阵地是你负责防守的?”
“是,是的……”卫兹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可他还是面带微笑,满脸自豪的回答了这个问题。他不是经验丰富的将军,无法目测出自己带人给敌军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可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坚守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就算是单看弓箭手的战绩,也一定是一个惊人的数量。
少年拿枪的手在微微颤抖着,他现在是气得想活剥了眼前这个文人,为了攻破这条由数百辆粮车构成的防守线,他的骑兵营不得不改成步兵作战,在密集的箭雨,先不说人员伤亡了,光是战马的损失就够让一个骑兵营的将军暴走了。
大概是感应到了少年的愤怒,卫兹平静的慢慢抽出配剑,他根本没有想过当西凉军的俘虏可能活命,看这少年双眼中射出的凶狠目光,自己的下场只有三个字——死定了。
抬头望了望天空,远处天际线已经渐渐变黑,在微光的折射下青山似乎正在穿上一件黑衣,犹在耳边的战场呼啸声也似乎悄无迹象的消失了,大风吹在身上也不觉得那么的冷。
看着挥剑自刎而死的卫兹,少年缓慢的收回了手中长枪,将目光转移到地上一面写有“曹”字的已经破损不堪的旗帜上。他很好奇这是一只什么样的军队,为什么明明人数在绝对劣势之下,还能保持如此高的士气,如此高的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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