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鸿门宴(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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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通的担心说出了现在卫鸿的计划执行所面临的最大问题。
“我当然还有安排。”卫鸿轻蔑地一笑,说道:“我在周直的亲卫中有心腹,加上其他的士卒,现在已经有一百余人归顺了我,刚刚我见到宴会上的情形,就知道这个县令周直想要孤注一掷了,所以,乘人不备的时候,我已经让公孙薇儿给他们的百人长(这个官职后来魏国才设立,这里提前用一下)传信,让他们和县尉大人通信,那些人只是为了吸引城内的兵力,所以攻城只是装腔作势,相信现在郑宝在城内的那三百伪装攻城的士兵,已经没几个还活着了!被围歼的感觉一定很好!”卫鸿骚包地添了添嘴唇,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让一边的李通心里更是恶寒不已。
居巢县城南门。
“是县令大人让你们来支援城门的?”县尉显然很是怀疑这位百人长的话,他清楚地知道今天县令大人的全部计划,如今这用来包围县衙的县令大人亲兵部队却莫名其妙地跑来这里协助守城,县尉怎能不怀疑?可是,随即就有消息传来,城内郑宝等人入城的三百乱兵正气势汹汹地向南门冲来。县尉没时间仔细思考,见亲卫百人长竟然还带来了县令大人围歼这些城内乱贼的方法,也便不再追问,一切按照计划布置了下去。
“杀!”
百人长胡汉三高举着手中的环手刀,嘹亮的声音几乎响彻了全城!其余三位百人长也跟着嚎叫起来,那山呼海应声势震天的气势,一下子将三心二意准备着马虎了事攻城的郑宝部众唬得心慌不已。
胡汉三冲在了最前头,他心里充满了怒火,这群该死的乱贼,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方能解心头之恨。自己的两位哥哥,胡汉大和胡汉二,都在守城的时候被杂乱的箭雨不幸命中了,如今尸体才刚刚下葬,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报仇?本以为当上一辈子的亲兵,再也没机会报仇雪恨了呢,幸好来了个卫公子,他不知怎么就说服了县令将这些乱贼诱进了城,现在更是让自己有机会将这些混蛋包了饺子,这可是天赐良机啊!
一刀狠狠地砍在一个乱贼的长矛上,凶狠地不等对方反应过来,顺势沿着长矛的木柄削了下去,只听得一声惨叫,锋利的环手刀一下子就将这个士兵的手指削下了两根,士兵捂着受伤的手,痛得几乎瘫倒到地上去,胡汉三手起刀落,冰冷的刀锋从士兵的脖颈处划过,一蓬湿热的鲜血喷薄而出,溅在了胡汉三的身上、脸上,他毫不理会,甚至都不愿意听下来喘口气,再次扑向了另一名乱贼。
环手刀一次又一次地和这些乱贼的长矛或长刀碰撞,胡汉三的虎口已经被震裂了,鲜血直流,可是他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只是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刀,疯狂地收割着这群慌乱而绝望的乱贼的生命。当他被另外几个亲卫拉住的时候,南门内的官道,已经成了修罗场,整整三百郑宝的部众被屠杀在这里,四百亲卫和县尉大人派过来支援的两百城防兵也死伤惨重,可使,胡汉三笑了,大声地笑了!他憋足劲大声叫道:“好好的兵不当,来做什么强盗?这就是下场!”
来不及清点具体伤亡,胡汉三再次忙碌起来,“兄弟们快些回县衙大堂,将大堂包围住,就像这里一样,这些乱贼一个都不要放过!”说完威风凛凛的冲在了最前头。
……
郑宝感觉很是春风得意,似乎连老天都在帮他,本还怀疑张多率领两百人能够安全将自己安全从县衙大堂接应出来呢,没想到,那县衙大堂外只有区区百人的卫队,没花多少时间就冲进了县衙大堂,虽然让那个叫周直的县令逃之夭夭了,可现在自己毕竟已经逐出了县令,先劝降了县尉,自己就可以代任县令了,乱贼?哼,怎么是乱贼了?穿着的是汉军的衣服,做着的是汉家的官,我如何是乱贼了?想到开心处,郑宝竟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街道平静得让人吃惊,看来那些家伙从城内攻城,阵势造得相当让人满意!嗯?那些人是谁?怎么一个个仿佛是从血海里爬出来的?再近了些……
“是城内的守军!快退!”这一刻,郑宝终于发现了不对,那些人明显是居巢城内的守军,那老远就能够闻到的血腥味,明显是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城内还有什么人会让这些守军出动去杀戮?除了自己的那三百部众,现在估计找不到其他对象了!如同一瓢冷水从头顶冲到了脚跟,郑宝一下子从幸福的风口浪尖上跌入了幽深的峡谷,一颗心拔凉拔凉的。一边率领手下将士往回赶,一边不断地问着自己:怎么办?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胡汉三远远就看到了郑宝,他再次兴奋地拔出自己已经卷口的环手刀,大喝一声便疯狂地冲向了郑宝等人。众人也几乎同时看到了转身就跑的郑宝等人,谁也不愿意落后,一个个撒丫子就跟在后面穷追不舍。
郑宝现在有苦说不出,跟随其后的七八十个士卒也是莫名其妙,刚刚经过县衙门口的一场血战,死了几十个弟兄,终于冲进了县衙大堂,把那个该死的县令吓走了,本以为终于能够占下县城,好好休养一番,可刚出了县衙四五里路,就遇到了这帮子仿佛血海中爬出来的混蛋,很显然,和自己一起进城的那些兄弟已经遭了他们毒手,一眼望去,他们至少也有两百多人,自己这里只有区区八十人不到,该怎么和他们斗?勇猛的许乾将军如今受了重伤,还留在县衙内呢,城里满打满算也就剩下一百多人,现在似乎自己一方已经成了笼中鸟,怎么也飞不出去了!
“将军,我们不能回去!”一个士兵弱弱地说道:“我们现在和这些追兵只有两三百米的距离,我们如果进了县衙大堂,就会被他们包围,插翅也难飞了!”
“那该怎么办?”郑宝眼睛通红,大声呵斥道。
“那个县令不是向北逃跑的么?城池被我们包围着还能从北侧的巢湖逃脱,想来城杯定有船只,我们往那边逃,就有希望!”士兵有些喘息地说道。
“好吧,弟兄们向北跑,一直跑到巢湖边,抢些船只,我们就遁入这巢湖,哼,这汉家的县尉本将军也当腻了,以后就和兄弟们在湖中逍遥快活,打家劫舍,今日我郑宝栽在这居巢县,他日我必来雪耻!”说完,郑宝又想起了尚在县衙内的兄弟张多和许乾,无奈地叹息一声,头也不回地向居巢城北的巢湖赶去。
县衙府内。
张多和数十个士卒在四周忙碌着,将地上零乱的尸体拖到一边,也不作掩埋,就这么堆作一堆,想来他们是计划焚烧了事了。许乾无力地做倒在席上,一边用手抓着刚才宴席残留下的一些肉食送进嘴里,一边喘着粗气,仿佛几辈子没吃过肉似的。卫鸿让公孙薇儿往旁边退了退,分别给李通和张虎丢了个颜色,二人会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在大厅中闲逛,无意间就渐渐靠近了张多、许乾二人。
一声清脆的宝剑出鞘声,许乾还没反应过来,冰冷的剑锋就划过了他的脖颈,一口尚未下咽的肉糜就这么含在了嘴里,再也无法咽下,许乾不甘地怒睁着双眼,能够使用“狮子吼”神功的嗓子,此时只听到“咕噜……咕噜……”的鲜血流出的声音。
稍远处的张多目瞪口呆地看着发生的一切,还没做出任何反应,一把锋利的刀子就到了他面前,容不得他拔刀格挡,就从前胸一直穿到了后辈,张多紧盯着这个从正面将刀子捅进自己胸膛的汉子,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么雄壮,这么高大的汉子竟然会用如此鄙薄的手段杀人,可是再无耻,再可恶,这个汉子现在还活着,可是自己……张多无力地瘫软在地上,手脚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声息。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人眼花缭乱,才瞬息的工夫,两位将军就一动不动地躺在了地上,一个脖子还在淌血,另一个明亮亮的刀子还在他的胸膛上竖着!几十个整理大厅的士卒涌了过来,将卫鸿数人团团围住,大有杀之而后快的架势。
卫鸿大叫道:“庐江太守陆康陆大人有令,敢有支持郑宝、张多、许乾等人叛乱者,与宝等同罪,诛灭三族!”
众士卒皆不敢动,卫鸿继续说道:“郑宝诸人,本为县尉,贪于钱财粮草,私引兵攻打大汉县城,是为叛逆,乱臣贼子,汝等皆良家子,为县兵,却不是去做贼,今张多、许乾二贼伏诛,诸位难道还要执迷不悔,跟随这两个乱臣贼子么?”
“放下武器,举起手来!我家少爷定会从轻发落!”张虎大吼一声,想来许乾的那一声虎吼给他留下了阴影,如今也在尝试着大声叫唤。可是他的叫唤似乎用处不大。这些士卒倒是很听话将手里的刀子长矛之类的都扔在了地上,可“举起手来”就让他们摸不着脑袋了,不知道该怎么举手才算是符合了这个大汉的要求。
卫鸿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个张虎,还真会活学活用呢!连自己跟他说过的这么一招都一丝不苟地学了去,有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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