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前锋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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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我军兵精粮足,如今不进攻,却停留在长安,恐怕会减了将士们的锐气!”一个膀大腰圆,说话中气十足的大汉急吼吼地说道。不用看就知道这个人是谁——董卓,如今威风凛凛、大权在握的前将军!
“不可,敌军势大,且如今已不似北宫伯玉时候的一盘散沙,轻易不能逆其锐气!”皇甫嵩丝毫不理睬董卓脸色的变化,自顾自地说道:“西凉人本就凶悍,此次攻北地等地,皆有收获,士气正盛,我大汉将士向来对西凉人就有些发自内心的惧怕,为将者,当审时度势,此时并非进攻的最佳时机也。陈仓城高壑深,自然能够坚守些时日,我等在长安为其后盾,待敌军疲敝,再进兵击之,可得大胜!”说完,自信地笑了笑。
“将军不可啊,我军初到便不予应战,将士们会如何看待?岂不挫伤了我军士气?陈仓虽然稳固,韩遂等人却有十余万将士轮流攻打,恐怕守之不易啊!”董卓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其实这也怪不得董卓,一则董卓麾下人才济济,有华雄、徐荣等大将,又有李儒、李肃等谋士或能言善辩之徒;二则董卓麾下将士亦是西凉兵,并且久经战阵,比韩遂等所率士卒精锐不少,有这两点,董卓又怎会甘心就这么憋屈在城中坚守?
“卫校尉以为如何?”皇甫嵩竟然将问题抛给了卫鸿,此时的卫鸿虽然也在帐中议事,可仅仅是能够参与而已,在这里的所有人,有几个职位不比他高?皇甫嵩这样对待自己,岂不是将自己置于风尖浪口之上,可是左将军问话,自己能不回答么?
思索片刻,卫鸿道:“将军言之有理,这陈仓城坚池深,坚守避过对方锐气,韩遂等久攻不下,士卒必然疲惫不堪,到时出兵,则贼一举可擒也!”望着董卓逐渐变色的脸孔,卫鸿又说道:“不过,我军至长安,若无丝毫举动,确也对陈仓守军的士气大有影响,卫鸿以为,既然董将军有建功立业之心,莫入劳烦董将军为前部,与敌稍作接触,不可恋战,仅展露我军战力即可,如此也不失了我军的锐气,又能稍挫对方锐气,乃一举两得也!”
你道卫鸿为何如此打算?他可没安什么好心。皇甫嵩一味求坚守,董卓一心想要进攻,二人观点向左,皇甫嵩在高位,倒没什么想法,可董卓呢?建议被阻挠,心中必然不快,如今有两万军受其统领,若董卓再三心二意、阳奉阴违怎么办?既然他想要立功,那就让他去好了!在自己的记忆里,这场战争是要明年才在皇甫嵩的疯狂反攻之下结束的,西凉惨败,那就意味着在这之前,董卓应该是没什么好果子吃!既然没好果子吃,为什么不让他去吃亏?最好大将被斩、将士败亡抑或投降!卫鸿心里恶毒地想道。
董卓听卫鸿如此说,脸色才缓和了下来。皇甫嵩也没料到卫鸿会说出这样的建议,又询问了几个人,大家一则不愿意得罪董卓,二来卫鸿的建议也不算过分,于是纷纷赞成,于是皇甫嵩便开始下达命令。
“董卓、卫鸿听令!”
“末将在!”倒霉的卫鸿又被皇甫老将军点了名,无奈地走上前去领命。
“董卓为前部,卫鸿为侧翼,进攻陈仓之敌,只作试探性攻击,不可恋战!”董卓、卫鸿领了令箭,董卓率五千精兵在前,卫鸿一千军士为侧翼,驱兵大进。
……
“将军,此次我定要出征,阎行竖子无能,竟然一招败于一个娃娃之手,羞煞我西凉勇士!”一个二十余岁的青年拍了拍胸膛,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大声地说道。
“哈哈,令明勿须急躁,如今有很多机会发挥你的武勇,现在何必急于一时呢?”一个中年汉子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哼,我定要去会会那个一招败了阎行的家伙!”说完,青年的眼里竟充满了澎湃的战意。原来,这个青年姓庞名德字令明,是马腾麾下的第一号战将,勇猛异常,因其喜好骑乘白马,西凉中便称呼之“白马将军”,可见其勇武!那中年人自然就是马腾了。庞德为何对卫鸿如此念念不忘呢?这也算是卫鸿倒霉吧,曾经有一次,马腾的儿子马超与阎行打架,结果被阎行狂揍了一顿,还差点被他掐死了,庞德是马腾麾下头号战将,当然是偏袒马家的,所以他很是痛恨阎行此人,更是“恨屋及乌”,连带着曾经“打败”过阎行的卫鸿也一起恨上了。这其实是武人的一个习惯,真切了说并不是恨,而是要一较高下的**!
“此次寇掠三辅,我军已经有不小的消耗,前番攻汉阳损失的多是我部将士,此次我们说什么也不去承担主攻的任务。韩遂此人工于心计,我等不得不防。此次攻陈仓,我等能避免伤亡的时候就要避免,让韩遂自己忙去吧,本将军可不想在那高城深池之处损兵折将!”马腾嘿嘿地笑着,那模样显得甚是奸诈狡猾。
“报!将军!韩遂将军遣人送书,说敌军长安援军已经快要抵达,让将军前去大帐议事!”马腾看了看庞德,叹息道:“怕是逃不开要去对付汉朝的前锋部队了!哎……”
“马上到!”马腾稍作整理,上马赶往大将军王国的大帐。
“哼!昔日之仇我阎行定要他加倍奉还,求将军让我做先锋,定要斩那卫鸿小子于马下!”这么急躁,这么苦大仇深,还能有谁?当然是当初被卫鸿阴了一把的阎行了。
“我当是谁说此大话,原来是败于十岁幼童手下的阎将军啊,不知败军之将,又何敢言勇?”刚刚走入帐的庞德不屑地讽刺道。
“庞德小儿,你敢辱我?来来……你我斗上三百回合,看究竟是谁勇!”阎行暴跳如雷,大声呵斥着庞德,边说着边掣出宝剑,欲上前来和庞德搏斗,可庞德仿佛没听到他的叫嚣,目不斜视地跟随马腾坐到了安排好的位置上。

王国虽然是个傀儡,可该说的话却不能不说,眼见着两位猛将就要内讧,他赶紧上前拉住阎行,摆摆手道:“二位何必争吵,战场上看看谁的功劳大不就算是比试了?在这里岂不是自己人打自己人,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伤了谁都不值得!”略一思索,继续说道:“这么着吧,你二人各引部曲三千,为左右先锋,于陈仓外整军对阵汉朝长安援军,看谁斩获多,谁便是真的猛士,如何?”王国向一边安坐的马腾、韩遂使着眼色,让他们开口声援。
“也罢,寿成兄,此番非我韩遂欲与你争夺这功劳,哈哈,就让他二人同为先锋前去拒敌,如何?”韩遂很是虚假地笑道。
“文约兄客气,这战场功劳,勇武者得之,岂是我一家可独占?文约兄帐下将猛兵精,自然要得其所用。”如今的马腾虽然兵力超过韩遂,可是麾下将士多是乌合之众,大大不及韩遂麾下兵士精锐,是以,马腾对韩遂还是处处容忍,不敢过分。
“阎行、庞德听令!”
“末将在!”
“你二人各率精兵三千,前去拒敌,定要旗开得胜,斩将立功!”
“得令!”
如此阎行、庞德便各率兵马前去与董卓、卫鸿对阵。
……
“卫鸿小儿,速速出来受死!今日不取尔狗头,我誓不回营!”两军对阵,阎行一马当先,冲到了阵前,大骂道。
“喂,粗鲁汉子,我觉得你今天是没办法回营了!”卫鸿打趣道,这么扯着嗓子说话还真是累!
“将军先回,卫鸿小儿又岂需将军动手,小将就可斩他!”部将蒋石上前来,劝回阎行,手提铁枪,气势非凡地在阵前挑战。
“何人替吾斩之?”董卓悠闲地坐在马上,在他看来,这些家伙都是些跳梁小丑,自己麾下兵精将猛,怎会怕了?
“某去斩他!”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越众而出,提大刀一口,飞身上马,得董卓点头同意,便冲了上去。
众人只听得两边鼓声大振、喊声大起,可才片刻工夫,便偃旗息鼓了,原来战场上这么一会就已经尘埃落定。络腮大汉已经将那蒋石斩于马下,众人皆惊叹不已,好一个猛将!
卫鸿见此人如此勇猛,再见他模样,心中早已猜定他就是董卓麾下上将华雄了,果不其然,此时董卓大笑道:“吾有华雄,天下人何足惧哉?”
卫鸿暗骂不已,才得一华雄就如此嚣张,视天下英雄为无物,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某家庞德,来会会你!”庞德白衣白马,英姿勃勃的模样赢得了西凉军中一阵叫好。刚刚蒋石被斩杀低迷下去的士气,稍稍有了些回复。
“怕你不成?”华雄掣刀在手,与庞德对上了阵。
这一战却正是棋逢对手,旗鼓相当。连斗五十回合不分胜负,华雄抖擞精神,也不再敢小看凉州英雄,庞德心中也是震惊不已,这大汉朝还是有些好汉,自己得万分小心才是。
一旁阎行也不想闲着,复大叫道:“卫鸿小儿,前番暗算于我,今日有胆就出得阵来,与我好生厮杀一番!”
卫鸿懒得理他,可这连番大叫,却惹恼了卫鸿旁边的诸将,尤其是那黑小子卫武,更是气得血气上涌,青筋暴露,提了方天画戟,便要上前厮杀。卫鸿本不愿在此显露自己部将的勇武,可这阎行也着实恼人,见卫武怒气冲冲的模样,想来若是不同意,还不知道黑小子会怎么暴跳如雷呢,于是便点了点头。
“乌龟儿子王八蛋,小爷今天就来好好教训你这厮!”得到允许的卫武那是精神气十足,飞马而出,话也懒得多说,更是不自我介绍一番,铁戟直奔阎行的脑门扫去,天地良心,这哪里是在用戟?分明是拿戟当棍子使了!
阎行也不答话,掣枪在手,这次他提了十二分的小心,在他心里,卫鸿是个会暗算人的家伙,卫鸿麾下的这些将领就不知道是不是也是一路货色,如若再被暗算了,自己还有何面皮回去复命?是以,卫武的攻击并没有让他手忙脚乱。
四人就这么在场中摆开了捉对厮杀,转灯儿似的,看得众人眼花缭乱,赞叹不已。那边董卓见华雄久战庞德不下,又令徐荣出马,二人合攻庞德,庞德虽武艺精湛,可也就堪堪敌得过华雄,如今加上一个武艺亦是不弱得徐荣,便显得有些左右见拙,卫鸿也让张虎上阵,与卫武齐攻阎行,那阎行独对卫武就已经有些吃力,哪里还能抵挡得了卫武、张虎二人的合击?不一会功夫,便有些手忙脚乱。
卫鸿见时机已到,不敢怠慢,将手中铁棍一挥,董卓自然也看出了战机,也是一声令下,数千汉军早见到自家主将占尽优势,一个个士气高昂,无畏地冲向了西凉军,卫鸿、黄盖更是勇往直前,阎行、庞德所率士卒哪里敢接阵?遂大败,四散奔走。众人东西冲杀,如入无人之境,好不爽快。阎行被卫武一戟割伤了手臂,狼狈而逃,庞德虽然抖擞精神,力战华雄、徐荣,可英雄难敌四手,自己身后的将士此时正在饱受蹂躏,叫他怎能安心作战?虚劈一刀,华雄见一刀来得及快,忙向一侧躲开,庞德得隙,驱马跳出了两人的围攻,也不多话,飞马便回。汉军士气大振,喊杀声震耳欲聋。
庞德等收拾残兵败逃了回去,董卓、卫鸿也不追赶。
收拾了战场,卫鸿便提出回军,试探攻击已经取得应有的效果,再战下去,自己未必能讨得好去,可董卓却不以为然,这一战他打得很舒心,这么轻易的胜利让他更是轻视西凉兵马。卫鸿见无法劝得董卓回洛阳,便自行领军而回。董卓也不过问,自将兵马驻扎,等待自己的后军到达,来日可与西凉乱贼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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