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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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你只说要去庐江,现在又不让我们乘船,陆路上我们该怎么走?”张虎很是郁闷地问道。这个小卫鸿,不知道哪里学来的鬼礼仪,一定要自己称他为“少爷”,可恶,真是个可恶的小子,穷得家里只有薄田数亩了,还要自称“少爷”,脸皮真厚,人真无耻,要不是现在跟着他好吃好喝,比当水贼舒服太多,说不准自己什么时候就一刀宰了他,继续去当水贼了!
“上次听刺史大人和县令大人说了,近期庐江附近水贼猖獗,走水路不安全,我从大人那里寻来一张简略的地图,仔细研究一番之后,我决定先往东走上一段,到了襄安县之后走官道,往北到居巢县,然后再往西直达舒县。这样虽然算不得最快,却有不少好处:一来官道走起来方便,相对来说比较安全;二来我们一路可以游玩过去,也算散心。还有,当时你们留心听了没有?臧旻大人不是说,那位即将上任的太守陆康陆大人是臧大人离开时候才推荐的,算算行程,估计这段时间刚到达,刚上任时候事情都比较多嘛,我们不要那么着急。”对于现在的卫鸿来说,其他的一切都是借口,安全才是最最重要的问题,自己现在才十岁,身边也就这么几个人,在这个乱世,指不定哪里就遇上什么乱贼,那可就死路一条了。
一路悠闲(兜里有铜钱),不知觉行了几日,众人便到达了襄安县,从襄安往东北走了三天,远远的就看见了居巢县的城墙,灰蒙蒙的,还远远传来了厮杀的声音。来这个世界已经十年了,卫鸿竟还没有仔细看过城墙的构造,于是,他便打定主意想上前一观。
“站住,你等是何人?我家将军有令,闲杂人等不得接近居巢县城!”一匹马忽然斜刺里冲了出来,居高临下地冲这卫鸿等人说道。
“这位将军,我们是有些事情去舒县,如今天色已晚,我等想到这居巢县城找个歇脚的地方,不知道将军方便否?”还是卫鸿反应足够快,边说着,边迅速掏出几枚铢钱塞进骑马将领的手中。
看来这一招真是古今通用啊,骑马将领将铢钱飞快地放进怀里,跳下马来,笑呵呵地将卫鸿等人叫到一边,悄悄说道:“你们几个年龄都不大,念在你们不懂什么事,就不为难你们了。难道看不到远处正在攻城么?看不到你也能听到打杀声啊!我们随着郑宝郑将军正在攻打者居巢县的南门,北门临巢湖,没有城墙城门,其他两门由张多张将军和许乾许将军率军攻打,眼看着城池就要被攻下了,尔等速速离去,免遭无妄之灾!再过数日,这居巢县城就会平静下来了。”将领说完,就跳上马,左右看了看,马鞭指了指西侧,说道:“从此处西去,一样可以到达舒县,就在野外过上一夜吧,总比丢了性命强!”
郑宝、张多、许乾?这都是些什么人?没听说过黄巾起义里面有这些个领袖啊?不过,管不了那么多,安全要紧。一念至此,卫鸿赶紧招呼所有人掉头西去,看看自己四个人的模样——三个半大的少年,一个愣头愣脑的奴隶,怎么和这群如狼似虎的家伙斗?连保证自身安全都危险,真是出门不利!
大叹一番之后,卫鸿头也不回地向西赶路。一边的张虎嘀咕道:“这些人怎么都穿着大汉军队的衣服?他们是大汉的军队?那为什么还攻击自己的城池?这些人真是笨蛋!”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卫鸿忽然发现自己原来是陷入了一条死胡同,平时总是担心着不知道何时降临的黄巾起义,自己怎么想都只记得黄巾起义的时间是公元一八四年,可现在压根就不用公元纪年法,自己怎么能够凭空推算时间呢?最近见到烽烟四起,盗贼横行,隐隐感觉到黄巾起义的日子应该不远了,于是看到乱军首先想到的就是参与人数多如牛毛的黄巾起义,刚刚看到那位骑马将领,马上就以为黄巾起义爆发了,这里正如火如荼地上演攻城大战呢,自己这么四个人根本经不起别人一轮箭雨就挂了。
可张虎的一句话让卫鸿仿佛拨云见日般豁然开朗,是啊,这些人穿的都是汉军的衣服,肯定不是什么黄巾贼寇,他们应该是正规的部曲,那他们为什么要攻击居巢县呢?这一刻卫鸿的头脑异常冷静而清明,他马上想到了三国时期庐江九江这一带可算是一个兵祸之地了,魏国和东吴在未来相互打来打去那就不说了,之前更是匪寇横行,更有甚者,这里的一些匪寇时而假降,就成了官军,时而反叛,又干那盗匪之事,实在是可恶至极,比如那曾效力过袁术的大将陈兰等等。
这么一想,卫鸿倒并不那么着急离开了。为什么?因为这些人虽然为盗,可有一点他们和那些真正的盗匪不同,他们也一样重名声,甚至看重一些名士,史书上就有记载这些人笼络名士的故事,不过具体是谁,卫鸿的脑子里压根就没有记住。静下心来想想,自己有县令大人和臧旻大人的推荐信,也算小有名声了吧?再不济,推荐自己的臧旻臧大人那可是大有名声的人,如果……
一个大胆的计划就这么在卫鸿的脑海里呈现出来,卫鸿拉过卫武和张虎以及准老婆薇儿,嘀嘀咕咕地唠叨了好一阵子,在三人都听明白之后,整了整衣裳,昂首挺胸地走向了居巢县的城门。

“站住,让你们离开,怎么还回返?难道要试试我的剑是否锋利么?”刚刚的那位将领马上看到了走向城门的四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我家公子是扬州刺史臧旻臧大人的弟子,此次受臧大人指点,欲去往庐江太守陆康陆季宁大人处求学,我家公子体弱,如今天尚未转暖,不方便露宿野外,还望将军通报一声,相信你家将军定会妥善安排!”卫武受卫鸿的指使,做了个挂羊头卖狗肉的自我介绍,然后不卑不亢地静静等待着这个将领回话。
“庐江太守?扬州刺史的学生?天哪,这可是大官!我可做不得主,还是通报一声比较好!再说,这几个小家伙还是很懂人情世故的,通报一声也无妨!”将领心里打着小九九,脸上马上堆上了笑容,答道:“诸位稍等,我马上通报我家郑将军!”说罢,拉过缰绳,就向城门口冲去。
不多一会儿,就见一个身披甲胄的少年将军迎了上来,少年哈哈一笑道:“难得难得,在这偏僻之处竟能遇上臧旻臧大人的学生,真是难得!”看着这位自称臧大人学生的家伙竟然只有十岁左右的模样,少年将军更是气焰嚣张,对一位跟班将士说道:“我等正在辛苦攻城,小兄弟就委屈一下,去我等行营暂住一宿吧!”说完就扭过**,赶向了攻城的方向,连询问一番卫鸿等人姓名都懒得去做。
“很牛,很嚣张!很好,很强大!哼哼……”卫鸿冷哼两声,大声说道:“小子卫鸿,路过居巢,不知将军是居巢县尉还是其他?此处怎会发生战斗?”看着少年将军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脸色有些阴沉,卫鸿赶紧说道:“我观将军麾下均着汉军衣裳,料来将军亦是汉朝将领,如此攻击州县城池,实犯法乱纪,如果卫鸿所猜不错,将军本非居巢县尉,此来实为了军中粮草,不知是否?”
尚未开春,去岁霜雪灾害又重,像这位郑将军般自拥部曲的人自然在这个时侯缺少粮草,在卫鸿看来,这家伙铁定是想打下居巢县,烧杀抢掠一番,或居了县城,或遁入巢湖,做那水贼,以后便可以横行无忌。不过一切都是猜测,尚需从这位郑将军口中得到证实!
“小小童子,果然聪慧过人,难怪臧大人如此看重。你猜得没错,我郑宝本来只是想向居巢县长借些粮草,可此人竟然辱骂我等,是以兵士恼怒而攻之,我等乃汉室忠臣,怎么可能做那些攻伐汉家城池的事情?”郑宝轻轻一笑,掩饰住眼中的那一丝狡诈,若有所思地望着卫鸿。
卫鸿心中暗道了一声果然,便继续说道:“将军既不想攻伐城池,卫鸿请求斗胆一试,以我老师的声望以及新任庐江太守陆康陆大人的名声去到城中说之,或是开城迎将军入城补给,或是向将军赔礼道歉,卫鸿愿凭三寸不烂之舌,达将军之愿望,不可将军信否?”卫鸿从刚刚郑多严重流露出来的狡诈之色就看出来,这家伙根本就是挂羊头卖狗肉,打着单借粮草的幌子,私下里筹划着夺人县城,烧杀抢掠得勾当。现在刺史臧旻刚刚转任,新任庐江太守刚刚到达,在这段时间闹事,也算是把握住了最佳时机,新任太守如果细究此事,这些人就会乘太守立足未稳之机,行那乱匪之事,若不追究,只能信之用之,他们这些人也就有了立足之地,甚至还大大壮大了自身的力量。
“这群社会的蛀虫,我会让你们这群家伙付出代价的,哼……”卫鸿心里狠狠地咒骂着,暗暗发狠,要给这群匪徒一番教训。
“哈哈,小小童子,勇气却是如此让人敬佩。好,本将军就带你到城下,汝上得城去,嘱居巢县令开城,我等入城补给之后便各自回县,这次只不过是外出练兵,粮草未备齐,所以才会到此借粮,待秋收之后,本都尉自会差人奉还!”郑多拍了拍卫鸿的肩膀,就欲把他带到城墙边去。
“哈哈,将军你是信不过在下了?”卫鸿却是止住了脚步问道。
“何以见得?”郑多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将军若信得过在下,又怎么让在下单独进城而留下我三位家人于军中?此绝非仁者所为也。若将军信不过在下,在下自带家人离去便是,何必冒险为将军做说客?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将军还要雪上加霜,留下我的家人,哎,在下实有些心寒啊!”卫鸿看出这个郑宝的官职并不高,最多也就是一个县尉,按照自己冒充的那个身份,虽然没有官职,可自己的老师和即将拜的老师都是官居高位,这家伙怎么着也得罪不起。
“哈哈,小小童子,想得倒是周全!我岂能留汝家人在营?”大笑几声,郑多叫来几个军士对着十几米高的城墙上喊话。
果不其然,前任刺史大人和新到任的太守大人都是很有身份很有面子的人,居巢县城城墙上放下了几个竹篓,卫鸿小心的坐进竹篓,对郑宝说道:“将军勿用担心,小子一定不负大人重托,最迟明日,必让居巢县长大人出城向将军道歉,资以将军粮草!小子更不愿意失信于将军,今让兄弟卫武留在将军营中,将军总不会怀疑小子在玩什么花样了吧?”说罢,大笑数声,携着薇儿,带着张虎走上了居巢城墙,消失在郑宝诸人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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