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鸿门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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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去城头通告郑宝将军等人,就说,本县令愿意开城纳降,但是,为了保证本县百姓的安危,进城人数需有所限制,就限定在五百人吧,同时告知他们,本县令在府内设宴,欢迎诸位大人进城。”周直阴阴地笑了笑,转过身去,走进了内堂,“卫鸿,呵呵,小家伙,现在就暂时放过你了,待你那位在郑宝手中的兄弟也进了城,那时候,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周直暗暗地发着狠。
居巢城外,郑宝营帐。
“郑大哥,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小娃子真那么神奇?我们攻打了好几天都没有拿下的城池,他进城去动动嘴皮子就让这个县令开城投降了?”许乾很是不信地摇摇头。
“许老三说的是,哼,还是自己用刀枪打下来的城池,占了心里踏实,这些动嘴皮子的家伙,心里黑着呢?我也不信他!”张多撇撇嘴,顺了顺他那乱蓬蓬的胡须说道。
“呵呵,两位兄弟都不相信,难道我郑宝就信了?他若让我们在城外驻扎,送与我们粮草那我倒是相信,或者他打开城门,让我等将士入城,那也算是向我们投降了,可是他却让我等率五百将士入城,还在自己的府上设宴,哈哈,笑话,如此粗陋的谋划真让人笑掉大牙。不过嘲笑归嘲笑,我们还是得想出一个解决之道啊!”郑宝将手中的铜爵丢在桌上,撕下一块肉美美地咀嚼起来。
“将军,我家小弟入城说降,而如今听将军所言,我家小弟必凶多吉少了,请将军让我入城去,割了那无耻县令的脑袋,为我兄弟报仇!”卫武恼怒地拜伏于地,泪水煞有其事地哗啦啦流淌,连郑宝都有些被这个少年的情义所感动。
“卫武兄弟勿要担心,你家兄弟生死尚未知晓,切勿胡乱猜测!”郑宝试图劝慰一番伤心暴怒边缘的卫武,谁料卫武根本不理睬他。
只见卫武双膝跪地,大声号叫,黑乎乎的脸上挂满了泪水,双手紧捏着拳头,在地上不知劳累地拼命砸着,眼见着就把这还算平整的地面砸下去两个深吭。卫武暴怒地大叫道:“我家兄弟为了将军的事入城去,如今不知生死,将军却不愿意为我兄弟报仇乎?哼,罢了,罢了,怪只怪我家兄弟不知好歹,竟然做这么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如今丢了自己性命,哼,将军爱惜自己的生命,不愿助我报仇,我这便去落草为寇,呼啸山林,待有朝一日,必当来寻着居巢县令的霉头,誓要砍了他的脑袋!”说完,竟不等郑宝等人反应,呼啦一声拉开营帐,顺手夺来一匹战马,哧溜溜就这么溜了。
许久,郑宝才回过神来,木木地念叨道:“真是个莽撞汉子,这还不知道生死,就暴躁成这等模样,真无礼……”
谁也没有细想这个貌似莽撞的卫武夺马闯出郑宝军营的事,可是只有卫武自己在跑出老远之后,才悻悻地擦了一把汗,拍着胸脯自言自语道:卫鸿这个小子真是缺德,让我干这样的事情,摸了摸兜里臧旻大人给陆康陆太守的推荐信,不作任何停留,飞马赶往舒城。
是的,卫鸿并没有死,他在进城的时候就仔细地想过:无论这守城与攻城的两方如何厮杀,如何苦大仇深,杀害自己都是不明智的举动,因为那会引来太守大人的大军,那会迎接太守大人以及臧旻大人的怒火!同时,这样的事情会大大损伤他们的声望,在名声重过生命的时代,这些人是不会做出这么不明智的举动的。当然,这是因为郑多等人以及周直虽然私心都很重,可他们和黄巾军还是有着本质区别的。
可是,卫鸿现在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因为周直这个野心勃勃的家伙,似乎已经准备对他动手了。要不是担心不能一网打尽给自己带来麻烦,卫鸿现在估计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了。卫鸿从住处外面严密的包围就已经感觉到了县令周直的不怀好意。现在看来,自己似乎将这些古人都想得太过善良了,那天那个传信小兵再也没有见到过,想来已经成冤魂了吧?哼!周直就这么丧心病狂,这么的贪功?想将自己的计划据为己有?可是,自己所谓的“鸿门宴”并非传统意义上的“鸿门宴”,没有自己参与策划,他自己能行?不过,这些不是自己现在应该担心的,更重要的事情摆在面前——这个周直似乎已经得意忘形了,用自己的亲兵严密监视这里,如果他杀了自己却将责任推给进城来的郑宝等人呢?不行,自己决不能坐以待毙!卫鸿的内心不停地翻腾着,他无力地发现,如今的自己就是待宰的羔羊,根本无计可施。面对着周直这个权力**滔天的家伙,自己理解的那一点人性显得那么浅薄无力。
“不能这样,我总不至于这么菜吧?三国的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都没见着,就这么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地害死了,怨不怨?”很是无奈地摇摇头,对一边坐着看书的薇儿说道:“未来的老婆大人,你还真有闲情啊,你老公我就要被人害死了,你也不来安慰安慰我受伤的心灵!”

薇儿抬起头,理了理鬓角,俏声说道:“还没嫁你呢,不要乱叫。你不是让卫武哥哥在城外么?有什么安排?”
“我告诉他,我进城之后如果能成功实施了计策,就会亲自去打开城门迎接郑宝等人入城,如果不是我亲自去,那我可能就有危险了。也怪我自作聪明,想要试探这个周直县令的人品,这下好,人品是试出来了,这家伙从骨子里到皮囊,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坏坯子,可自己现在也被人家给层层监视住了,倒霉啊!我可还没生儿子、女儿呢,怎么就要英年早逝了呢?”卫鸿叹息一声,自我打趣道。
“你不是说,周直县令大人不敢对你无礼,就是因为你是太守陆大人的学生么?又很得臧旻大人的赏识。难道现在你身份就被揭……哦……就变了,不是他们的学生了?”薇儿紧张地四周看看,发现近处没什么人偷听,才安下心来。
“有一招叫做杀人灭口,周直需要功劳,现在用亲兵杀了我等,到时候推到郑宝等人身上,他最多有个保护不周的罪,但却有剿匪的功劳,瑕不掩瑜,最后还是会受到褒奖的!”卫鸿无奈地摇摇头,继续说道:“至于卫武,估计现在已经在赶往舒县的路上了,唉,卫武,咦,哈哈,卫武哥哥,哈哈,我有办法了,薇儿薇儿,我有办法了!”卫鸿忽然大笑起来。
“什么办法?”薇儿迷惑地问道。
“危险时刻,我们就把卫武的行踪说出来,并大肆宣扬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相信周直就会有所忌惮,甚至他连功劳都不敢贪,只能吃个哑巴亏,不过这需要等待时机,说得太早了,他们双方都有忌讳,甚至可能把郑多他们吓跑了,那我们就前功尽弃了,所以,这只能是个保命办法,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能动用,嘿嘿……”卫鸿奸奸地笑着小声地告诉薇儿自己想到的好办法,顺便还小小地吃了点豆腐——在小薇儿的脸上亲了一口。
羞红脸的小薇儿赶紧拿了书册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远离这个色色的未婚夫。
居巢城外,郑宝营帐内。
“许乾,你在城外驻扎,我和张多精选五百士卒,内穿铁甲,外穿汉军的甲胄,入城去,想来宴无好宴,这县令周直必然会在酒里动手脚,宴会上也必会有埋伏,到时候,我们就将计就计,他们埋伏包围我们,那我们就在他们的外围埋伏,哼,只要我们不在宴会厅上被他们轻易拿下,那结果就是我们说了算!”郑宝乌黑的眼眸里闪出了一丝亮光。
居巢城内,周直府中。
“大人,城外郑宝将军让人传话,今日需要整顿入城兵马,明日方能和大人饮宴。”
周直抚摸着下颚胡须,哈哈大笑,暗暗说道:郑宝,你离死不远了!卫鸿小子,为了我的仕途,哼,你也该离开这个世界了。
“嗯,你怎么还不退下?”周直看着这个给自己带来好消息的情报官,脸色微怒地说道。
情报官忐忑地说道:“大人请原谅,卑职还有消息要报告给大人。今日据细作报告,城内卫少爷的兄弟,也就是那位留在郑宝营中的名叫卫武的人,今日已经离开了郑宝,单骑不知何往,据报告说,他以为他的兄弟卫鸿已经被大人所害,于是暴怒异常,扬言落草为寇,将来找大人报仇雪恨……”
“哐啷……”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让情报官更加慌张不安。刚刚还喜笑颜开的县令大人,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就仿佛吞下了苍蝇般脸色难看。情报官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县令大人所在的大厅。
“去了哪里?去了哪里?难道去了太守处?难道一切都在这个小娃娃的掌握之中?难道自己的努力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白白便宜了这个十岁小童?”越想越不甘心的周直在大厅里来回地踱着步子,不停地寻找着能够安慰自己的理由,最终,他成功了,他找到了一个很简单的理由:按照情报所言,那个卫武倒不像是假装,可是那么个粗俗鲁莽的汉子,能想到去找太守大人么?这个十岁小童能那么神机妙算,一切都安排得这么紧凑、天衣无缝么?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为防万一,就留下这个卫鸿小子的命吧,只要自己实实在在将功劳拿下,那即便有人说计策是卫鸿小子想出来的,可有什么证据呢?想到此处,周直不仅豁然开朗。留下你小子的命,可却不能让你出来胡言乱语,就这么监禁着吧,也算为了你的安全找想吧?周直阴阴地笑了笑,眼光深处的贪婪之色却愈加的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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