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长安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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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长安为心的关地区(现在的渭河流域一带),自战国以来,就有着辉煌的明历史。
关,就是关隘之。长安东封函谷,西横大散,北扼萧关,南通武关,处于四大雄关之部,所谓四塞之地,故名关。
长安城南,长建安政权的实力派人物、车骑将军真金背负双手,站立于一片废墟瓦砾之前的一处小小高地之上,远眺长安城,细听自己将军府的门下录事韩斌讲述长安故事。
故都长安,历史久得出人意料。
长安地区很早就已经成为国周朝的国都,最早纪录为西周的国都酆京、镐京(前1111年─前770年)。秦末,长安其地时为秦都咸阳的一个乡聚,是秦始皇的兄弟长安君的封地,因此被称为“长安”。
汉初,高祖刘邦下诏,相国萧何主持营造都城长安,开启了汉帝国的宏大基业。自此以后,在西汉的200余年历史里,长安一直是全国的政治、经济和化心。..
武帝时张骞出使西域,开通商道,长安城成为连接欧亚的桥梁、“丝绸之路”的起点,繁盛一时。全盛时期如汉平帝元始二年(公元2年)时,城有8.8万户,24.6万人,成为国历史上第一座规模庞大、居民众多的城市。
西汉末年王莽篡位执政末期,长安城一度毁于战火。至东汉光武帝刘秀定都洛阳,长安则改为西京,为帝国陪都,是仅次于洛阳的政治心,历朝皇帝常常前往长安祭祀宗庙,称洛阳为东都,长安为西都。初平元年(公元190年),大军阀董卓挟献帝刘协迁都长安,至建安元年(公元196年)。建安帝东还洛阳。新立许昌为止,长安为都年。
“我听说,长安被称为斗城,这是为什么呢?”真金问。
“噢,将军,昔rì高祖令萧何督长乐与未央二宫,萧何大兴土木。宫殿达数十区,皆据岗阜之势,绵延二十余里,堂皇已极,令高祖十分满意。惠帝时要为长安修筑城墙,就不得不将二宫全部包含在其保护之下。这西北处、南城的突出不协之地。却正是长乐宫和未央宫。有人附会说,城南为南斗形,城北则为北斗状……其实,无非是当时匠人顺渭河之形,曲屈以避,最后形成的城池形状。”
“哈哈哈!”真金大笑,“原来是萧何要讨好高祖,搞的太奢侈!”
“正是如此。因宫殿而成城池。”
“那我又听说。这长安又叫金城,却是为何?难道是城藏金很多么?”
韩斌心里打了个突。这位真将军,说到“藏金”二字时,双目之居然冒出一股股绿sè光焰,仿佛一匹饥饿的头狼。.
“金城之谓,确有其事。昔rì高祖定都之前,曾犹豫许久,娄敬历劝他迁都关,高祖依旧不决。是留侯张良说:关左崤函,右陇蜀,沃野千里,南有巴蜀之饶,北有胡苑之利,阻三面而守,独以一面东制诸侯,诸侯安定,河渭漕挽天下,西给京师;诸侯有变,顺流而下,足以委输。此所谓金城千里,天府之国也!”韩斌不愧饱学之士,才思敏捷,出口成章。
“条理清晰,四平八稳,果然不愧是兴汉四百载之张房。”真金默思片刻,轻叹一声。
韩斌心里打了个突:“四百载……真车骑此言,可说十分的大逆不道……”
大汉肇兴于刘邦汉王五年(公元前202年),是年二月,刘邦建制称帝,是为高祖,建立汉朝,都洛阳。简略计算一下即知,自那时到现在,整整四百年。
兴汉四百载之张房!这句话的含义,不言自明。
韩斌咽了口唾沫,强行压下了胸的种种不适,继续说道:“近代,也有这种说法,多从留侯而来。比如,名臣张衡的《两都赋》里就说:建金城而万雉,呀周池而成渊。意思昔rì的长安,周长十余里,雉堞上万,固若金城,城墙的周围,注水成渊。”
真金噢了一声。他虽然好读书而不求甚解,但毕竟久历战阵,还是知道雉堞所指为何。雉,就是城墙的意思。堞则是指城墙上齿状的矮墙,又称为垛墙,上面有垛口,用来shè箭和瞭望。
拥有上万个垛口的长安,确是可称首屈一指的天下雄城。
“另外,还有个说法,长安城是挖掘龙首山的赤土为主建筑而成,其sè赤黄,坚似金石,是故又名金城。”
“韩录事真乃博学之士!”真金赞了一声,眺望长安城,不禁长叹,“长安今rì虽已破落,远望之,依然如同雄踞渭水之侧的金城相仿,真不愧是数百年的名都啊!”
韩斌躬身逊谢,也忍不住同声一叹,意甚戚戚。
真金摇摇头,回过身来,问道:“这片废墟,便是王莽庙?”
韩斌点头,看一眼那废墟,微微皱眉。
“你不明白我为什么来看这庙的残垣断壁吧?”真金说道,“其实,我就是想知道,王莽已经把整个天下都拿下了,为何那么快就又被干掉了呢?”
韩斌沉吟不答,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真金说道:“嗯,你给我讲讲,这庙的故事。”
韩斌道:“是,将军。.据我所知,伪新朝地皇元年(公元20年),王莽坏拆长安城西苑的建章宫等十余所宫殿,‘取其材瓦,以起庙’。这庙穷极百工之巧,耗费数百钜万,卒徒死者万数,最终,于两年多以后告竣完工。可惜,其时伪朝倒行逆施,天下皆叛,次年,也就是伪朝地皇四年月,绿林军大举围困长安,掘了长安城外王莽妻父祖的陵墓,烧其棺椁,并将长安城南的庙、明堂、辟雍诸礼制建筑均付之一炬,据说当时火照城。情景至为可叹。十月一rì。长安城破;三rì,王莽就被杀死。”
“围城破冢,身死国灭,诚然惨绝。不过,尔有句话说得极好……”真金面露沉思之sè,慢慢说道,“倒行逆施。天下皆叛。”
韩斌脸sè一白,心大寒,偷偷瞥看真金时,却见真金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急忙躬身低头。
“王莽若非废奴改制,妄动国体。安得引动四方英雄豪强皆反焉?”真金掉了一句古风,撇了撇嘴,又恢复到一贯的草根状态,“所以,老才来到这里,要好好交结勾搭一下关的英雄好汉,哈哈哈哈!”

韩斌忙拱手道:“将军英明。征南将军马腾,将于明rì正午到达长安城西。yù与将军会于神明台上。共赏承露之盘。”
“神明台么?”真金嘿嘿一笑,“不错。大家都来舔点儿神仙shè的雨露,所谓雨露均沾嘛,人人都可以长生不老了,就是这个主意。”
韩斌哭笑不得。
神明台为汉武帝时建筑。武帝刘彻慕仙好道,于公元前104~100年修造神明台。神明台是建章宫最为壮观的建筑物,高达50丈,台上有铜铸的仙人,仙人手掌有7围之大,仙人本体之巨大可想而知。仙人手托一个直径27丈的大铜盘,盘内有一巨型玉杯,用玉杯承接空的露水,故名“承露盘”。汉武帝以为这种玉杯的露水就是天赐的“琼浆玉液”,久服能益寿成仙,故而还真是喝了不少。
“雨露均沾”则出自武帝的雨露均沾法,此法另外一个名字“推恩令”更加著名,刘彻以此法巧妙解决了各地藩王势力过大,威胁到zhōng yāng集权的问题,可称一生的得意之笔。
虽然二者都和汉武帝有关,可是被真金随口这么胡扯拼接,意思就变得十分暧昧猥琐了。
真金见了韩斌面容,哈哈一笑。
“咱们的住处定了没有?”
“已经找好,吕贵早就想和为将军效劳,这次听闻将军来长安,惊喜万分,数次求托,他的一处豪宅正在附近,又非常清静,大致符合将军所需。”
“吕家么?”真金知道,韩斌和这些当地蛮夷氐族关系紧密,而他,也很希望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这些人口众多、颇具勇力的西蛮为他效力。
“很好,就这样。”真金点了点头,心里却想:“徐州的战事,这几天就应该有消息传递过来,那里,也该结束了吧?”
这时,远处奔来一骑快马,疾驰道近前十丈外,骑士翻身下马,急步跑将走来。
“大将军,宛城急报,曹将夏侯渊夜袭袁军韩猛营,我军损失惨重,东门全线溃散,上淮大将军不得已,撤围而去。”
真金冷哼一声:“不得已么?”
韩斌吃了一惊,宛城战报昨rì还报说好好的,敌人士气低落,不rì将陷,怎么突然就撤围了。
正思忖间,又一骑飞奔而来,滚鞍落马。
“报,大将军,河内战报,曹将乐进再建三寨,真明将军突击伏,为敌将斩首。”
“什么?”韩斌脑嗡的一声。
真明是真金私属的四大宠将之首,真明、真智、真贤、真达,真明不是四人武力最强的,却绝对是最jīng明的,见风使舵,审时度势,都是一等一的擅长。真金的野望是,将四人打造成类似曹cāo属下“四大将”一般的存在。
真金问道:“死于何人之手?”
那探汗流浃背,说道:“与敌将庞德交战数合,被其一刀枭首。”
“数合便被斩杀?”韩斌急问。
直金轻轻横他一眼,说道:“本是偷袭,却伏击,自然心慌。真明若脑都不清醒了,也就没什么可为逃生倚仗了。何况遇上马氏猛将庞令明?”
韩斌点点头,谢道:“多谢将军解惑。可这马征南的部将,为何会在河内出现?明rì是否向马将军提出此事?”
“嘿嘿,马腾两边下注,实属正常,你跟他明说,反会遭他捏拿,没的伤了面皮。不过,乐进这‘蜂巢’之法,真个讨厌。”
真金蹙眉。
近两个月,河内的曹军改变战术,采取了一种名为“蜂巢”的战法,先是围绕黄河以北的两座本寨,又建起十数个寨,长一方自是不甘,双方经过激烈争夺,其五个存留下来。然后,曹军复遣jīng兵,再以这五寨为母营,于其周围又建许多寨,如此步步为营,接踵而行,有计划的逐步将营寨向黑山军的河内主城方向推进。
这种战术,兵法上也有,称为“反客为主”,不过让曹军将规模扩大了许多倍。
“若非蔡瑁、张允的襄阳水军为其运送兵械物资,曹仁乐进焉敢如此大胆?”真金恨恨地想道,“这襄阳军真是令人厌憎。”
韩斌转身正yù自去,第三骑冲了上来。
“报,大将军,武关前rì遭到攻袭,陷入敌手。”
真金这次也不淡定了,喝道:“那赵颖将军呢?”
“赵颖将军出关迎敌,被敌将伏击,乱军之不知下落。”
真金暴怒:“我吩咐再三,让她好好守关,切勿轻举妄动,谁让她出关作战的?”
“据称,敌将百般相戏,激怒了赵将军。”
“百般相戏?”真金双目神光一闪,那也得身份地位够高,尤其是脸蛋身材要有一定水准,才能激动赵颖的xìng趣。
“是阿飞么?”
“不是,据说入侵敌人的主将名叫周瑜。”
真金皱眉:“周瑜?”
这就难怪了。
韩斌接道:“此人我知道。他是江东的大将,昔rì孙策的心腹,为人多智,年初受同僚构陷,落入阿飞军之手,怎么,难道他已降顺襄阳么?”
这些较老的资料真金也都知道,但周瑜作为敌军主将出现,却是大出意外,他沉着面孔,思索如何应对。
阿飞出师北进的消息早就传递过来,真金也相应做了一些部署,却没料到,被对手当头一棒,竟然把最放心的武关先给丢失了。
襄阳军当真难缠!
韩斌瞅瞅真金难看的脸sè,试探道:“大将军,你看……”
真金道:“明rì之会,照常进行。”
韩斌道:“是。”
“另外,我有一信,你替我送至河内,交给沮宗。另外,速招薛黯来见我。”
韩斌轻声应道:“是。”
车骑将军府,韩斌、薛黯和沮宗三人并称俊杰,不过薛、沮二人均出自河北大族,却是韩斌见而畏之,敬而远之的。平rì里,他对这两位的态度就是:有事公办,退无私交。
那二人现在却不在长安,薛黯略微近些,却也在咸阳。
真金遥望南方武关方向,嘴里喃喃自语道:“阿飞,你终于也要来凑热闹了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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