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曹家公子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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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一名近侍上前禀报:“相爷,各位公均已到齐,只有曹冲公不在府内,一早就随rǔ母出去了。.”
曹cāo捋捋胡须,不悦道:“仓舒他去了哪里?”曹冲字仓舒。
那近侍人高马大,举止有度,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高手,见主不高兴,也不急燥,躬身应道:“小人问过了,似乎小公累rì念书念得闷了,今儿正好市集开了,便出去转转,随行的还有许十七,安全应可保障。”
曹cāo哦了一声,道:“让他去吧。”
我暗暗称奇,以曹cāo这般一贯扮演严师峻父的脾xìng,居然将明显逃学旷课的曹冲轻轻放过,这位后世以“称象”著名的神童,果真甚得偏爱。
曹cāo转头对我说道:“仓舒这孩,一宅就是十天半月不离书房,偶尔出去也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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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天才不可怕,可怕的是天才还勤奋,难怪rì后曹cāo甚至想把自己的衣钵传给曹冲。若非英年早逝,曹魏王国的第二任主,还真没曹丕曹植什么事。
曹cāo令侍从为他整衣束冠,然后起身,和我一道出卧室,去正堂。
父相见,在古代那是大事,不可能衣冠不整,在卧室里随意闲谈打闹的。尤其曹cāo还负有“君上”这一重更要紧的官方身份,绝对马虎不得。
我随便拍拍身上的浮尘,便算正容过了。一路上见曹cāo兴致很高,便又继续夸赞几句曹冲,令曹cāo眉开眼笑,畅快非常。
顺着曹冲的话题,我忽然想起那位可怜的神医华佗来,便跟曹cāo提起请他为赵玉疗毒的事。
估计许褚已经汇报过,曹cāo只是淡淡点点头,说道:“此人医术倒也不差,确有本领,但品xìng颇有瑕疵。时有荒诞大言……既然阿飞你出面。让他以后跟着你便是。.”
区区一个方士,对曹cāo来说,毛毛雨而已。反过来,好出大言,对我也不是多为难的事。外科手术,能不用利斧破颅么?
说着话,来到正堂。我二人分宾主落位。曹cāo令近侍招诸公进见。
不一会儿,一众公分成三列,鱼贯而入。
我远远一瞧,从五岁到十五岁,至少有十七、八个。这曹cāo到底生了多少儿啊?
曹cāo见了我眼花缭乱的样,哈哈一笑:“阿飞。这方面你要努力了!听说你连姬妾都没有一个,很不像样。我已经说过阿樱了,这样不好啊!”
汗!正事刚占到便宜,私事还要压压我,不带这样的。
“丞相可有合适人选推荐?”这方面虽然确实远远不及对方强悍,但我也不甘示弱。
“你不是有什么清君姐姐、旧情人小妹妹,听说有江南的大家闺秀哭着喊着自荐枕席都被你拒绝了,还需老夫多事?”曹cāo调侃道。
我心一惊:“这人是在病么?我这点儿事。他闭坐屋里。怎么全晓得?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曹cāo道:“不过,你要小心。有些人别有来历,能不碰还是别招惹了。”
“比如?”我试探着问。
“阿飞你这么聪明,多想一想,自然明白。”
此时,一群公已走至近前,在曹丕、曹彰和曹植的率领下,倒身大礼下拜。
“儿们恭祝父亲康健!”
曹cāo面容端庄严肃,待诸儿拜毕,抬手道:“都来见过飞帅。”
诸应诺起身,冲我齐齐十度一揖:“小们见过飞帅!”
“免礼!免礼!”我摆了摆手,心想:“还好,曹cāo没让他们拜见阿飞叔叔,那我可就要大破财了,光每人发个红包就得多少钱啊!”
正庆幸间,听曹cāo说道:“其他诸儿就位。.丕儿,彰儿,植儿,你们三人还不来见过师尊?”
“……”我头上冒出三条黑线。这三个是要给见面礼的吗?
众少年依照年齿,有秩序地两两坐好。却见三列首位的三个少年喜动颜sè,各自入怀,掏摸物什。
“师父,想煞徒儿了,我等,皆有大礼送上。”
闻听此言,我顿时大喜,心想:“难怪这三个小越长越清秀了,原来是都开了灵窍啊!”
间的曹丕为首,当先上前,双捧着一卷似乎是图纸什么的,不过原料是绢布之类。
“师父,徒儿这卷《**心经》,可是搜罗许久,绝对的全本。”
我脸一黑,这也叫大礼?斜眼一瞥曹cāo,他脸上似笑非笑,不知所思。
“经末还有十位仕女chūn图,师父你看这图,窈窕者三,丰盈者五,另有二人,乃是胡女,虽然姿容迥异,却是chūn兰秋菊,各擅胜场……”曹丕得意地翻开卷轴,向我展示着。

你还能再无耻点儿么?我已经听不下去了,不枉先遭门客欺,又被老爹踢,脑都长在猪身上了?这要把些花花绿绿的小娘儿们都带回去,阿樱还不生吃了我?你应该……嗯,私下请我过府去……传授武艺。
随便扫了一眼,扭去看向右边体格壮健的:“,你倒是越来越雄壮了呀!”
曹彰嘿嘿一笑,双捧着一支黑sè马鞭:“师父,弟有名驹一头,唤作‘绝尘’,乃是西极名种,善能rì行百里,愿献于师父。”
“西极名种?可是乌孙天马?”
“正是此种。”
我微微动容。
西汉时,武帝好名马,好事者张骞同学记着这事,就从乌孙国弄回数十匹好马,武帝见之甚悦,赐名天马。后来他舅李广利又历经难苦大战,从大宛得了一批汗血马,其汗如血,更加神骏,武帝遂更名乌孙马为西极马,把天马的名号让给了宛马。
曹cāo忽道:“,你真舍得将此马送于飞帅?”
曹彰道:“孩儿愧无长物,仅此一马,可表寸心。”
曹cāo转头对我道:“飞帅,此马乃天御马,去年才赐给彰儿。其名声虽不及汗血宛马,脚力速度却均属上乘,实不下于天马异种。吾历年所乘,唯昔rì‘绝影’堪可比拟。”
这么珍贵?绝影我听说过,那就是汗血宝马呀!宛城之战,要没这匹马死力相助,曹cāo早就死于张绣乱军之了。
“我也久闻绝影护主之名,愿求一观。”
“哦,绝影当夜疾奔数百里,又了三箭,伤了筋骨元气,不宜再上战场,回许之后,我就不再骑乘,把它供养在御厩里。去年,老病而故。”
“可惜!可叹!”我叹惋一声,这等世所罕见的名马,结局也不过如此。
“不过,这五年间,吾已让其配种,存活三匹,”曹cāo摸着胡看我,“吾今所骑爪黄飞电,便是其一,飞帅若喜欢……”
“不,不,丞相你误会了。我只是感概一下,老骥伏枥,志在千里!那等良驹,不能zì yóu驰骋,伴随主人沙场决胜,想必也是抑郁而终的吧?”
曹cāo愕然半晌,忽然道:“好!好一句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一个清稚的声音道:“师父虽不吟歌颂赋,却妙悟音律,偶出jǐng言,远胜一班汉赋名家,此言深知父亲之心也!”
“不错。建评品有力,正得我意。”曹cāo大笑,“吾早说过,有飞帅为知己,此生大愿足矣!”
听得他们父称赞,我一时做声不得。
至少在一年多以前,我就暗下决心,以后绝不在人前剽窃卖弄,以防微杜渐,免生意外之祸。想不到今天捅个大的,这跟偷了包之后直接跑到失主面前销赃有何区别?
虽是无心之失,确有犯罪之嫌。
“师父允允武,合为父亲知音。”曹植上前一步,捧上礼物,“师父在上,弟有天书秘笈一卷,名为《大道经》,献于师父。”
“什么天书秘笈?”曹cāo很感兴趣地问道。
“数rì前,孩儿在书肆内闲游,偶遇一游方道士。那道士相貌不俗,但穷困潦倒,几将倒毙。孩儿不忍,便资助他些许铜钱。他见孩儿天庭饱满,眉生旺气,近rì或逢贵人,便赠我这卷秘笈,以免我失了礼节,错过机缘。不想今rì父亲便招见孩儿,拜见师尊,孩儿恍然欣悦,这正是天意。”
他朗朗道来,有条不紊。我讶然不止,这不是现代骗惯用伎俩么,汉末时的骗就已然如此厉害了?又一想,骗术有雷同,智力分高下。这年头,人的见识或许不如后世,可是这智力,却半点也不会逊sè。
“人家送你秘笈,你可回礼?”曹cāo面带悯意,显然是想知道,儿被骗走多少。
“孩儿只是闲看,未携多余钱物,只得将随身玉玦回赠。”
“也罢!”曹cāo一摆手,损失还在限度之内,他转头问我,“飞帅,你看如何?”
我道:“皆佳徒也!”礼物轻重不说,至少都是他们自己的心爱之物,这份感情必须收下。
曹丕兄弟三人均各大喜。近侍上前,自他们手接过美人图、马鞭和秘笈《大道经》,躬身放在我身前的几案上。这是相府规矩,尊上一方是不会自己动手接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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