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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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祖提剑入咸阳,炎炎红日升扶桑;
光武龙兴成大统,金乌飞上天中央;
哀哉献帝绍海宇,红轮西坠咸池傍!
何进无谋中贵乱,凉州董卓居朝堂;
----若愚民所向,千古英雄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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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长安古城,各家各户张灯结彩,鞭炮齐鸣。
全城军民夹道欢迎,于乱世之中还能得见此景,恐怕也只此一日也。
这也是王良、袁天奇第一次骑马走在长安大街上。
二人从小到大何时有过如此境遇,一路上百姓父老又跪又拜,连那些刚刚懂事的孩童也露着天真的笑脸用手点指着五人。
高呼“英雄”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袁天奇看着王良道:“小良,还在想你的长刀?”
王良从眼前景像中拔出思绪:“在我的长刀折断之时,好像它已经和我心有灵犀告诉我它要折断一般,所以当时我一点也不吃惊。”王良边向着夹道百姓挥手,边道:“不过也没什么可惜的,能杀死董卓这恶贼就算让我折了性命又如何,何况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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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再次来到皇宫已是另一番景像了。
这次众人由正门直接进入,刚一入内,王允已携文武百官迎了上来。
甫一见面,老司徒王允挟半百之躯拜倒在地。
文武百官也随之下拜。
吕布等人忙下马扶起王允,吕布道:“大人……”
王允哽咽道:“全仗五位将军方能保全汉室万代基业,老朽代万岁谢谢众位啦!”
众人忙道:“大人言重啦!”
王允站起来道:“几位随我来,万岁要见你们。”
王良、袁天奇做梦也没想过自己有机会见到皇帝,而且皇帝还是要来答谢他们。
二人见到这历史上注定从一登基便要一生被人当做傀儡的倒楣皇帝时,献帝刘协只有十二岁。
王良等在广场下马,只见守卫森严之极,王允亲自帮他们解在兵器后,才领他们进入大殿。
两人初到这么雕梁画栋、晶玉光影、富丽堂皇的地方,一时目不暇给,又是进退失
据。
王良低声道:“这里的东西随手拿一件我们都发啦!”
一旁的马超和袁天奇差点气歪了鼻子。
幸而前面的王允没有听到。
袁天奇却想:要是一辈子生活在这种地方不憋死才怪,难怪皇帝都短命。
我倒希望找个鸟语花香,溪水长流的地方和心爱的人相伴一生。
别看是傀儡皇帝,宫中照样守卫森严,他们几个就像是押囚犯一样,来到大殿之上。
王良心中郁闷,暗忖:这幸好是我们立了功,要是犯了错还不一定什么样呢!
只听百官唱道:“温侯吕布等入宫晋见。”
王良一愣,心中憋气:我们也有份保住你皇帝老儿的江山,竟然连名字都没被提到。
王良等人三拜九叩……
后,百官又唱诺道:“平身。”
王良和袁天奇这才有机会向殿上看去。
这一看两人均呆住了。
马超也是第一次晋见皇帝,所以反应也比他们好不到哪去。
只见宽十几丈的龙台之上站满了宫女、太监,有人拿着扇子,有人正在喂刘协吃水果。
这献帝刘协看起来孱弱无比,明明已经十二岁了,看上去就像是七、八岁的样子,细细的脖子,挺着个大脑袋。
“万岁……”王允刚一开口,就被刘协不耐的打断道:“朕知道了,策封吕大人为平乱将军,马大人为俾将军,其它人分封校尉。”
张辽心中了然,自己和王、袁二人出身不比吕布和马超,世间之人到底都还是先敬罗衣后敬人,皇帝当然也不能例外。
就听刘协身边的太监阴声道:“还不谢恩?”
王良等人跪倒谢恩,就听殿上又响起刘协稚嫩的声音:“退朝。”
文武百官又其其唱诺道:“退朝。”
王良本来想着刘协定会大大的重赏,岂知除吕布外竟分封他们这最小的武官之职,心中恼怒,张口大声道:“圣上……”话刚出口便觉吕布一拉他的衣袖压低声音道:“小良稍安。”
一退出大殿,王良便嘟囔道:“皇上到底明不明白我们做了什么,怎么……”
王允冲着王良怒训道:“你不过是个奴才,刚才怎可在万岁面前造次?”
王良双目寒光一闪:“你说我是什么?”
张辽忙来打原场道:“王大人乃忠君爱国之士,所以……”
王允也冷冷道:“算了,我在府内摆有庆功宴席,咱们走吧。”
袁天奇也是一腔热血被弄得不痛不快,冲着王允道:“大人,我们刚刚受了点伤需要调理,这庆功之宴就不去了。”
吕布劝道:“小良、小奇,能杀董贼你们是首功,怎可不去?”
马超也觉心里对不起王良和袁天奇,忙道:“王大人,我陪他们去吧。”
吕布、张辽心中不是滋味,正想挽留二人。
王良却道:“大哥不必了,小奇我们去就行了,你们陪王大人一起吧。”
说完头也不回便与袁天奇阔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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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当空,王良和袁天奇坐在青龙寺最高的钟楼顶上,由高处俯视整个长安城。
王良拿起手边的酒壶喝了一口,一抹嘴唇道:“当皇帝真好。”
坐在旁边的袁天奇也喝了口酒,双目凝视夜空道:“看了刘协,你真的觉得做皇帝很好吗?”
听了袁天奇的话,王良站直身子双目远眺,于夜空中长袍随风飘舞,难掩心中澎湃的情绪道:“当皇帝也许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好,但我需要权力,我要天下人都敬我、畏我,我要天下万物都受我一人指使!”
袁天奇也站起身来,走到王良的身边,将杯……
中酒一饮而尽淡淡道:“你不怕这条路会很难走吗?”
王良转过身来双手扶在袁天奇肩上:“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怕你。”
“怕我?”袁天奇微笑道:“怕我什么?”
“怕有一天我们的理想相左,你会离我而去。”王良沉道。
袁天奇淡然一笑道:“这样你不会杀了我吧?”
王良开怀大笑道:“如果要与你为敌,倒不如我先自杀。”说罢一回头从高高的楼顶纵身而下。
袁天奇忙冲到楼沿处向下一看,王良在空中灵巧的甩了两次手剑荡到地面,正抬头等着他。
袁天奇一笑,也学着王良的样子荡到地上。
“我们去天龙帮吧,大哥找不到我们,会先去找妤旖的。”王良潇洒的掸了掸长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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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良、小奇,你们总算回来啦。”马超三步并做两步急忙跑到二人身前。
出乎王良和袁天奇意外的是,张辽和吕布竟然也坐在天龙帮大厅之上。
一见二人,张辽也忙站起身来。
张辽一抱拳道:“小良、天奇,你们不要怪王大人了,大人他……。”
王良一拍张辽肩头轻松道:“放心吧文远兄,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不需再提了。”
马妤旖只是静静的站在张碧瑶身边,出人意表的没有跑过去奚落二人。
一直端坐没有开口的吕布微一扬手,两个坛酒冲二人飞来。

王良和袁天奇稳稳接住。
但听吕布淡淡道:“只要你认为你做的事是对的便放手去做,别人如何毋庸介怀。”说罢拿起自己的酒壶一饮而尽。
王良和袁天奇心里知道,这几个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虽嘴上说不出什么,但关怀之意早已溢于言表。
王良哈哈一笑道:“喝。”
一向淡薄的张碧瑶竟也举杯道:“不错,几位大人义举天下万民定会铭记于心,小女在此敬各位一杯。
“不错。”马妤旖也嘟着小嘴站起来道:“虽然你们抛下我,自己去玩,可是为了你们做的事,我也敬你们。”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王良和袁天奇拿起酒壶哈哈大笑道:“谢谢帮主和妤旖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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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碧瑶的盛情相邀下,马氏兄妹和王、袁二人这些天就住在天龙帮里。
王良和袁天奇经此一役信心陡增,又因多了这番险死还生的实战经验,再加上得吕布的指点,练起功来再不像以前般盲闯瞎撞,故这十多天,两人无论精神和功力,均突飞猛进。
若有以前熟悉他们的人在这刻撞上他们,必会因他们的改变而大感惊讶。
而袁天奇也更是儒雅潇洒。
肩宽腿长的身体挺得像枪杆般笔直,宽广额头下一对虎目灵光闪动,充盈著慑人的魅
力。
王良却是霸气日盛。
由于他的肩背特别宽厚,更显得身形伟岸。
……
若袁天奇是飘逸,那王良就是豪杰。
难得是王良时常都是嘻嘻哈哈的样子,与他的雄浑霸气并在一起,恰好产生出一种
中和的作用,形成了他独有的风格。
王良这些天也查觉到马妤旖像是有意躲着自己,不过也没多想。
此刻正晃着大脑袋与袁天奇坐在花园里品茶。
“你说帮主是不是长得太丑所以故意把脸蒙起来不敢见人?”王良悠哉道。
袁天奇摸摸鼻子道:“我看是因她长得太美,怕被你这种色狼骚扰,所以带上面纱。”
“我看呀……”王良话说一半突然停了下。
“你看如何?”袁天奇身后突然响起女子悦耳的说话声音。
王良一吐舌头,袁天奇不用看也知道是张碧瑶来了,忙起身让座。
真是白天莫说人。
袁天奇忙解释道:“帮主,小良不是这个意思,他这个人口没遮拦,最喜欢胡说八道,请帮主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张碧瑶冲着袁天奇似是一笑,道:“公子毋庸介怀,其实我带着面纱是因为不想有人认出我的身份来,不过现在董卓已然伏诛,这面纱我也不必再带着了。”说着竟一伸手自己揭开面纱。
王良和袁天奇惊愕得手中茶杯差点也落在地上。
只为眼前人的绝世容颜。
此刻人间如同仙界,四周的花草也像有了生命,眼前玉人,晶睫之内美眸闪动,肌肤晶莹似雪又充满张弹之力,面颊如同玉雕而成,王良由头把她瞧到落脚,却没法在这匀称无可比喻的身段上找到任何足以破坏她完美无缺的半点小瑕,反而是愈看愈感到她那种难以言喻的美丽透着的高不可攀的超凡之感。
袁天奇心中无比震撼,只觉眼前女子如仙子误落凡尘,虽美却上人生出一种,只可远观,任谁在她面前都会生出一种自惭形秽之感。
张碧瑶是天师道圣女,但毕竟也是女子,而且还是少女,是女子就不免会有如此情结,虽在此刻揭开面纱连她自己也觉得有点好笑,难道是因为王良刚刚的那句话自己动怒了?
看着二人惊叹的面情,张碧瑶心内不禁升起一丝小小的恶作剧之感。
此时正好马超兄妹来找王、袁二人。
马超也是男人,所以心中惊诧也不比王良和袁天奇少。
倒是马妤旖,其实早在三人去杀董卓将她留在天龙帮之时就已见过,所以一点不显惊讶。
马妤旖走到张碧瑶身侧柔声道:“姐姐。”
三个大男人才猛然惊醒,都为自己刚刚的失态不好意思。
袁天奇悄声对王良道:“你发没发现妤旖最近好像变温柔了?”
正巧被马妤旖听到耳中,嗔道:“人家一向都这么温柔嘛!”
大家听了不约而同笑了起来,这次连张碧瑶也不例外。
马妤旖不依道:“姐姐也……
笑人家!”
张碧瑶连忙哄道:“妹妹别生气,我不笑了。”
这时马超道:“你们都在这里就好了,我有点事想对大家说。”
张碧瑶问道:“不知道马公子有什么事?”
“是啊大哥。”王良和袁天奇也同声问道。
马超缓缓道:““日前我和妤旖接到家父的书信,家父得知董贼已然伏诛,但以李傕,郭汜、张济、樊稠此四贼为首的乱军又在凉州重整,而我和妤旖也已出来多日,所以……”
“大哥你们要走吗?”袁天奇急道。
王良望着二人。
但听马超叹道:“如今乱世未平,我身未尽,所以怕要和兄弟们分开一段时间了。”
袁天奇向马妤旖望去,但见马妤旖一面不舍,回想这此日子的点点滴滴,袁天奇心下也不觉泛起一丝伤感。
王良手扶马超黯然道:“大哥,请恕小奇我们……”
“小良,你不用说了,当日于五丈原的对话大哥不会忘,所以大哥不勉强你和小奇。”马超道。
王良说道:“大哥,可定了何日启程?”
“现在就走。”马超淡然道。
“如此着急?”袁天奇又深深望了马妤旖一眼,转过来对马超正容道:“也罢,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何况我们又不是以后再见不到了。”
马超也道:“不错,我们兄弟三人都有大功未竟,所以大哥不再强求你们和我一起回去了。”
“如此,就让小奇我们送你和妤旖一段吧。”王良道。
“不必了,送君千里终需一别,到时只会再徒增伤感,我们就在这里别过吧。”说完马超转向张碧瑶道:“多谢仙子如此照拂在下兄妹,马某来日定当图报。”
张碧瑶摆手道:“马大人言重了,你我两家乃是世交,这等小事怎值得挂齿,马大人回去还请代碧瑶问腾叔好。”
马妤旖红着眼睛来拉住张碧瑶悠然道:“姐姐,我和大哥先走了。”
张碧瑶伸手摸了摸马妤旖的小脑袋柔声道:“傻丫头,等姐姐料理好这边的事会去看你的。”
马妤旖又幽幽看了看王良和袁天奇。
二人同声道:“美人师父,我们到时也会去看你的,要是中途再碰到大龙,便给你抓一只回去玩,好不好!”
马妤旖温柔的点点头,回身看着马超。
“妤旖,咱们走吧。”马超说着向众人一抱拳,和马妤旖阔步离去。
望着二人背影,王良心中不免一阵悲凉,转向张碧瑶道:“帮主,我和小袁虽只是小小的校尉,如今也该到军中报到了,王良在此多谢张仙子连日来的款待。”
“二位大人请留步,碧瑶还有些话要和二位说。”张碧瑶看着二人淡淡道。
王良和袁天奇闻言都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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