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关东之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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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涉水向大船靠近,不多时拔着仓底小心翼翼的向上攀去。
王良他们他们驾轻就熟的往上爬去,经一处宽大的舱房时,王良贼心不死的回头冲着两人小声道:“这船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咱们要不要顺手牵羊?”
王良正自说着,在全无防备下,一把匕首闪电探出,架在他咽喉之上。
王良吓得差点掉了下去,指头都不敢动,就那么凝止了所有动作,挂在窗沿处。
一张宜喜宜嗔,俏秀无伦的睑孔移到王良鼻端前尺许处,冷冷打量着他。
这时袁天奇已爬到他旁,还推了他一把,示意他不要停在那里,茫然不知王良随时会小命不保。
在他后面的呼邪不破差点撞上王良的大**。
这美色绝对可比得上汉中仙子张碧瑶的妙龄女郎低声道:“你是谁?”
王良呼吸困难道:“我叫王良,是……”
美女收起匕首,低呼道:“还不快进来,给人看到就糟了。”王良大喜,把袁天奇和呼邪不破召了过来,三人湿漉漉的爬进人家女子的闰房里。
“你们在长安城内探听到什么消息没有?”女子急问道。
三人心中明白,这女子定是认错了人,听话里的意思,这条船必不简单。
王良抢道:“李榷他们固守城池拒战不出,马腾准备退兵了,除此之外没什么有用的消息。”
“那刚才追出来的官兵是追你们三个的啦?”女子又问。
“是,因为城内守备森严,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王良吞吞吐吐的说道。
女子杏眼一翻狐疑的看着三人:“怎么,凌剑锋不是已经取得了李榷的信任吗?”
三人闻听此言心中狂跳,王良心道:这趟要糟。
这次呼邪不破先道:“您还不知道,城内发生哗变,凌阁主被李榷识破,已经斩首了。”
“什么……”闻听此言少女不禁娇躯微震,紧接着神色一动又道:“你们等等,我去让人给你们拿几件衣服换上。”说完转身退了出去。
三人不尽面面相觑,王良道:“怎么办,我们跑吧?”
袁天奇一脸轻蔑啐道:“刚刚是谁说自己天下闻名来的?”
王良用手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嘿嘿笑道:“这娘儿这么漂亮,就算真动起手来我也不忍心伤她啊!”
三人正说着,突然门外脚步声响起,那少女拿了三套衣服走了进来,身后还跟了两个小婢各端饭菜。
一进门,少女笑道:“你们累了吧,先换了衣服吃点东西,等会咱们再来商谈。”
说完同婢女一同退了出去。
听少女走远,王良笑道:“想不到天下还有这种好事,竟让我们三兄弟遇到,吃他娘的。”
袁天奇和呼邪不破换好衣服见王良已经张开大嘴吃了开来。
呼邪不破急忙拦道:“喂,你是……
白痴吗?人家给你便吃,也不知道是不是下了毒的!”
王良一愣:“那怎么办?我饿了!”
看着王良傻样,呼邪不破嘿道:“不怕,我有银针,可以试毒,咦?”
袁天奇在旁晒道:“看你的模样该不会是弄丢了吧?”
“一定是刚在游泳的时候丢在水里了,这可怎么办。”看着袁天奇和王良都盯着自己,呼邪不破大咧咧道:“去他娘的,先吃了再说。”
王良此刻嘴里塞满了饭菜嘟囔道:“你们真够麻烦,人家姑娘这么漂亮怎么会给咱下毒!”
三人转醒之时已被抬到了船上大厅,均被人来了个五花大绑。
王良抬眼向上看去,只见那给他们饭吃的少女正冷面如霜的坐在旁边。
正中间端坐一人,此人三十多岁,相貌英俊威武,身着连盔黄金铠甲,俨然一代军神。
身后站立二人,其一身材高大魁梧,双目大如牛眼,满脸的横肉,连鬓钢髯,站在那里如同门神一般,正对三人怒目而视。
另一人面黑如铁,中等身材但精壮如牛,不怒自威如同樊侩再世。
下手旁还端坐一人,此人年约四十,面无三两肉,山羊胡须,身着黑色绣袍,一对圆眼溜溜直转。
王良兄弟三人对视苦笑,心道:这下真是刚出虎**又入儿狼窝。
只听那金甲之人威严之声响起,整个大厅也似有嗡呜:“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身后两名大汉喝道:“说!”
三人吓了一跳。
王良陪笑道:“这位大人,我们真的是凌阁主手下。”
“是啊,是啊。”呼邪不破和袁天奇忙在旁附和。
“你们当我是三岁小儿吗?你们刚刚说凌剑锋已死,他怎么会派你们来?”金甲人沉声道。
袁天奇忙接道:“我们也是在阁主被诛之后勉强才逃出来的。”
“大胆,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凭凌剑锋的身手都逃不出来,你们能跑出来吗!”那美丽少女斥道。
王良三人由于刚刚清醒过来,加上有点紧张,一时没判断出情势,被这少女当面一斥,王良心下已有计较:大哥曾说过,凌剑锋是个两面奸细,他表面为袁绍卖命,一方面又将情报转给刘表,如今这大船的主人是在等凌剑锋的消息,不是江东刘表就是袁绍,而此船正沿黄河北上……这人不是正要回邺城的冀州袁绍还能是谁!
想到这里王良精神一镇大声道:“上座的可是威声越过河朔,名望重于天下的袁绍袁大人?”
那少女本正横眉冷目的瞪着他们,此刻不觉被王良这番阿谀奉承之语逗得噗嗤一乐,大厅内的紧张之气骤降。
金甲人也被他说得一愣,不禁为之莞尔,神情又颇为尴尬道:“不错,现在你该说你们是什么人了吧?”
王良看得……
出袁绍心中对自已的这番话很是受用,心道:打铁趁热。
王良装出一脸的崇拜又加点猥琐之相,看得呼邪不破和袁天奇不禁想踹他两脚。
只听王良假装震惊道:“想不到我王良有生之年竟能得见天下盟主袁大人。”说着,还硬挤出一滴眼泪,只听王良颤声道:“袁大人,在下王良,这是袁天奇,这是小破。”
说着向他二人呶了呶嘴以做示意:“我三人乃军中校尉,只因不忿李榷、郭汜这帮不义之贼,所以才从长安逃了去来,想要弃暗投明,不瞒大人,刚刚城内追出来的兵将便是冲着我们三人,我三人本就想到冀州投靠大人,想不到在此竟能得见大人,我王良真是死也值了!”
看了王良精彩的表演袁天奇他们二人不禁一阵反胃,可是看到袁绍脸上受落的神情,呼邪不破也加了一把火道:“小良,想不到,我们一直都说要投的明主就在眼前,你还说什么死,如今我们这条命便是袁大人的,只要袁大人一句话,我们便留得残躯为袁大人效一世牛马!”
那美丽少女听出三人故意阿谀,心中不忿的望着袁绍:“大哥,这三个人嘴里一句真话都没有,你可不要相信!”
“哦,妹妹是说大哥不是他们要找的明主吗?”袁绍道。
那少女不依道:“大哥,你知道人家……”
袁绍笑道:“灵素,等大哥再问问他们。”
就听那黑袍人也开了口道:“小姐,州牧大人明察秋毫,你就放心吧。”
那灵素小姐轻蔑的看了黑袍人一眼,便住了嘴。
王良见自己的拍马神功起了做用心中大喜,不过心里也有少许郁闷,心道:唉,还以为自己早就因为诛杀董卓出了名,这刻报上大名对方竟一点反应也没有,看来天下人真的只知道是吕布“等”人杀了董卓。
又见那黑袍人走到袁绍身旁,弯腰对他耳语了几句。
但闻袁绍洪声道:“我看那日确有李榷兵士出城追杀你们,既然你们能逃出来也必有长人之能。”说着袁绍一摆手:“颜良、文丑,你们去给他们松绑。”
“是。”袁绍身后那两个凶人走过来给三人松了绑。
王良等人心中大喜,想不到这传说中的袁绍竟如此好相于,拍了几句马屁就给我们松了绑!
听听袁绍又道:“三位壮士请坐,既然如你们所说,那三位便留在船上与我一道回邺成吧。”

三人狂喜:“谢大人!”
袁天奇一觉醒来,天刚微亮,见呼邪不破还在熟睡,王良竟破天荒第一趟比他更早起床,呆站在舱窗旁,茫然望往外方。
这是袁绍安排给他们的宿处,邻房就是那美女袁灵素,袁绍的动人妹子。
袁天奇移到王良身旁时,王良叹了一口气道:“小奇!我有心上人了!”
……
袁天奇失声道:“什么?”
呼邪不破被袁天奇吓醒过来,茫然看着二人。
王良低声道:“你不觉得袁绍的妹子长得很标致吗?既大方又温柔,那对眼秀而媚,胸脯玲珑浮凸,两条腿嘛,唉!更可把所有男人引死。脸蛋儿红扑扑的,肯定是这世上最可爱的脸蛋。皮肤则嫩滑如缎锦,白里透红。天啊!若能每晚都搂着她光脱脱的身子睡觉,我便不会再作他想,因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惬意的事情吗?她说话的声音和神情才教人倾醉,间中来个甜甜的微笑,横你娘的那么一眼,小奇啊!我快要爱死了。”
呼邪不破和袁天奇笑得喘了起来,两手扳着王良的肩膀:“你这叫爱吗?你这是色迷心窍!”
袁天奇奇道:“你不是常说男人大丈夫一定要娶个十房八房的老婆才叫真正的男人吗?你何时转了性了?”
王良苦恼道:“小奇,那个时候咱们连一个女人都没有,我只是说说豪言壮语来安慰一下自己,现在不同了,你已经有了碧瑶仙子,我还一个没有……”
袁天奇气得笑了出来:“我哪高攀得上仙子,唉……”
呼邪不破拍拍他们肩膀安慰道:“看开一点吧,什么时候跟我回北疆,到时候草原上的美女任你们选!”
“真的?!”二人感激的看着呼邪不破。
“你那娘的真爱还真脆弱!”呼邪不破嘲笑道。
敲门声响起,两个婢女来请他们去吃早饭。
三人随着婢女来到上层的舱厅,袁绍摆开酒席款待他们,列坐陪同的尚有一英挺青年
和那黑袍之人。
袁绍起立欢迎道:“三位请坐,大家都是自己人了。”
那两人亦客气地起立施礼,教三人颇有点受宠若惊。
袁绍先介绍那黑袍人道:“这位是沮授先生,一手“判官笔”会尽天下英豪,乃我军奋威将军。”沮授淡淡看了他们两眼,向着袁绍道:“将军过誉了,将军年少入朝,就扬名海内。废立之际,能发扬忠义;单骑出走,使董卓惊恐。渡河北上,则渤海从命;拥一郡之卒,而聚冀州之众。将军大人才可配得上这会尽天下英豪杰之名。”
袁绍听了哈哈大笑。
王良等人却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心忖:你这阿谀小人简直比我还无耻,这种话一大早也能说的出口,真是高手!
耳听袁绍指着那青年继续道:“这位是蒋义渠,乃我冀州闻名的青年才俊。”
王良见蒋义渠华剑丽服,气派高雅,比之袁绍只逊了气魄风度和某种难以形容的大将之风,但已心生好感,忙与他客气寒暄。
但这蒋义渠对他们的态度总是带着狂傲,不似袁绍表现的这般亲近。
那沮授倒像是存心拉扰,对三人很是照顾。
在袁绍心显然那蒋义渠要比三人重要得……
多,不过袁绍还是表现出礼贤下士的模样。
此时蒋义渠开口道:“大人,在下刚刚得到消息,吕布占领了濮阳。”
三人听到吕布的消息,忙竖起耳朵。
就听袁绍微笑道:“曹孟德也不过如此嘛,竟连吕布那莽夫也能打败他!”
沮授在旁恭声道:“那曹操自是无法和将军相比,可是将军也万勿小觑了他,听说是曹操当时正出兵讨伐陶谦,不意被吕布所乘。”
“这样也好。”袁绍道:“曹孟德自收三十万青州兵后实力几可与我相比,而今正好有吕奉先在濮阳对他有个钳制。”
三人听了,心道:想不到这短短半月竟然发生这么多事,吕布不是说要和张辽会师洛阳吗?怎么又跑到濮阳?
三人正自寻思,由外头匆匆跑进一个下人,在沮授耳旁一阵私语。
只见沮授神色大变:“将军大事不好了。”
袁绍一愣急道:“快说,怎么了?”
“渤海太守公孙范倒戈了,公孙瓒也屯兵界桥北四十里,只怕大战一触即发啊。”
袁绍面上一紧,失去了刚在优雅的神态急道:“这如何是好!”
沮授还没答话,此时环佩声响,三人别头望去,刚好捕捉到袁灵素美丽的倩影,一时都看呆了眼。
只见她头戴北冠,形圆如钵,四周垂以丝网,帽上缀以珠翠,式样别致,既华丽又充满
若隐若现的神秘美。
她穿的衣服更与中原和京都的宽襟大袖完全两样,是大翻领窄袖的衣装。。
这种衣服不但更突显了女性玲珑的曲线,行动上亦方便多了。
只见袁灵素来到近前,竟点头冲着王良淡雅一笑。
这一下王良可真是魂魄出窍,美得心里开了花。
只听袁灵素檀口一开如仙乐响起:“小妹倒有个方法可帮大哥。”
“哦?”袁绍急问道:“灵素快说来让大哥听听。”
袁灵素悠然道:“如果大哥同意,小妹想请命前去刺杀公孙瓒!”
“这怎么行,如此太危险了。”袁绍忙道。
王良也着急地说:“是啊袁小姐,这样太过危险了。”
只听呼邪不破沉声道:“袁小姐,那公孙瓒在北地一直得鲜卑支持,不知道小姐听没听说过鲜卑的国师恨无极这个人?”
袁灵素笑道:“你说的是北魔恨无极吧?我也知道他武功甚高,不过我的目地并不是真的要去刺杀他。”
“哦?”沮授道:“小姐有何良策?”
袁灵素似是无意角用眼角偷望王良一眼,这一眼浅带桃花,只看得王良精神抖擞。
但听袁灵素道:“试问如果大哥一会儿下船回到邺城的话,第一件要做的是什么事?”
“自然是由我邺城出征并平原军势一同出击,趁公孙瓒还未做部署之前急攻南皮。”袁绍答道。
……
“不错,可这只是下策。”袁灵素嫣然笑道:“公孙瓒此人有勇无谋,又好大喜功,如果让他知道大哥现下还没有回到邺城,公孙瓒必然会挥师南下直攻我方都城。”
听妹妹竟说自己用的是下策,袁绍面上不易察觉的一变。
袁灵素接着道:“上策是诱公孙瓒以全力来攻我邺城,到时我们与平原军一同夹击公孙瓒于邺城三十里外的界桥。”
“而今大哥迟迟不发,公孙瓒心中必对大哥此刻是否在邺城起疑。”袁灵素又道:“而公孙瓒还没有行动也是他心中怕中大哥的诱敌之计。”
“那如何才能让公孙瓒相信我一个月之内无法回到邺城呢?”袁绍问道。
“如果大哥真的不及回去会怎么做?”袁灵素不答反问。
袁绍沉声道:“我会用尽一此方法阻挠公孙瓒发兵。”
“不错。”袁灵素向袁绍使了个眼色道:“而最好最快最简单的方法便是行刺了,我们便以这场行刺来坚定公孙瓒的信心。”
袁绍忙道:“好,如今事不宜迟,就依小妹所说,大哥马上让他们靠岸为小妹准备大宛快马,早做行动。”
只听沮授拦道:“将军,这件事太过危险,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袁绍也略一沉吟,眼光有意无意的扫过王良他们,又转向袁灵素道:“小妹,这如何是好?”
这下王良实在忍不住道:“如蒙大人不弃在下兄弟三人愿往!”说罢看见袁灵素正带着些许感激加上爱慕的眼光看着自己,王良差点美上了天,深感自己这个决定做得太对了。
只听袁绍关心道:“这怎么行,这次行动如此危险怎么能劳烦三位壮士!”
王良回头又见袁灵素的眼光第三次落在自己身上,心中一股冲动,大义凛然道:“大人放心,此事包在我们三人身上。”
袁灵素目注王良双眼,深深道:“王大人高义,小女感激不尽!”
袁绍急道:“既然如此便事不宜迟,袁某敬候三位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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