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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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回来以后就对着这块石头,你能把它看出花来啊?快吹了灯睡觉吧。”袁天奇躺在床上打了个哈欠道。
王良把大脸转过来喜孜孜地道:“你真是没有见识,这一定是个稀世珍宝。”话锋一转,嬉笑道:“小奇,那天在树林里,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袁天奇嘿声道:“天机不可泄露。”
“我看你八成是看到自己未来老婆原来就是隔壁村的麻姑,不好意思说出来。”王良嘻皮笑脸摇头晃脑的德性让人看了想踹两脚。
袁天奇骂道:“放屁,你老婆才是麻姑!”
王良坐直身子,赔笑道:“袁老大,小弟让你研究的那本书,你看得怎么样了?说不定这也是件宝贝!”
袁天奇眨眨眼道:“这书看上去没什么特别,像是本玄幻奇书……喂,大哥,你把石头含在嘴里干嘛?真够恶心的。”
王良笑嘻嘻地吐出来道:“我看看能不能把它吃下去!让我成仙!”
袁天奇做了个厌恶地表情道:“被你的口水沾到,什么神力都没啦。”
说到这儿,袁天奇面容一整,凝神道:“小良,你听没听到村口王大娘家的狗在叫?”
王良仔细听了听道:“是有狗在叫,不过王大娘家的狗不是上个月你非说自己过生日,让我们偷来吃了吗?”
袁天奇又听了一会儿喃喃自语道:“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来?小良,我们出去瞧瞧,有外人进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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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小心翼翼隐至村口,躲在墙后。
只见村外火光中,人影晃动。
但听有人说道:“封爷,小的查到刘堂主生前要找的那两个小子就住在这里。”
“嗯,振良,你带三十个兄弟把村子围上,别让他们溜了,这里离城太近,小心行事。”
王良,袁天奇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的惊骇。
袁天奇压低声音,颤声道:“遭了小良,看来我们这个祸闯大啦,现在如何是好啊?”
王良一拉袁天奇,疾道:“快走,我们上山去躲一阵!”
两人趁着方振良领命选派人手的空档,小心翼翼的掠向村尾,向山上溜去。
一路发足狂奔至山脚下,二人拭去头上冷汗,惊魂甫定。
回过头来,就见一队人马已将村子团团围住。
王良神色凝重:“是天龙帮的人;小奇,我想就算是把东西交给他们,此事也不会善了,不如我们趁夜色,逃去洛阳吧。”
袁天奇慌然抬头,道:“我们就这么走了?”
王良低头想了一下沉呤道:“这样吧,我们先在山上破庙睡上一晚,明日我们潜入城内想办法弄些干粮和钱财,然后速速离去。”
袁天奇苦叹道:“也只好这样啦。”
二人刚要动身进山。
蓦地,村里火光冲天,大人小孩哭喊声音震天响起。
……
天龙帮的人团团围在村外。
不论男女老少,只要见到有人冲出火场便挥刀斩杀。
袁天奇失声叫道:“遭了!小良,你先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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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封看着眼前熊熊火光,耳听着村民痛苦哀嚎。
转过脸冷冷对方振良道:“想不到这两个小贼竟然提前收到风声逃走,你在这里等火烧尽,确定没有活口再回城去。”
“是。”方振良小心翼翼的答道。
天龙帮众人此刻正手持刀剑,分散在村落四周,各自防范着村民的出逃。
蓦地,一条人影疾射进火场。
围在此处的天龙帮人来不及阻止,愣在当场。
因他们怎也想不到,竟会有人在此时冲进去送死。
来人连滚带爬,冲入火场。
甫一爬起,不及扑熄身上的火苗,并被四周的惨烈场景震立当场。
一声悲嘶:“是我害了你们!”
来人正是王良。
但见四周冲天火光,焦尸遍地。
未被烧死的村民,此刻也都刚刚奔至村边的几条出路。
袁天奇还来不及阻止,那几个村民,便被守在外面的天龙帮众斩杀殆尽。
袁天奇看得目眶欲裂。
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惨道:“是我害了你们,是我害了你们啊。”
眼看四周火势越来越猛,渐渐向他逼来。
突然,又一个人影自重重火影中冲了进来大叫道:“妈的,烧死老子啦。”
来人头发和眼眉都已被火烧焦,身上也被烧伤了好几处,正疼的哇哇大叫。
一见袁天奇大声道:“他奶奶的小奇,回来送死也不叫上老子,黄泉路上有个人陪着说说话也好啊。”
此人正是王良。
正要再说下去。
王良蓦见火势紧迫,猛然拉起袁天奇,疾道:“留得青山在,我们走。”
袁天奇双手狠抓着长发,虎目垂泪,悲泣道:“小良,你走吧,我对不起他们,就让我死在这里吧。”
王良急喝道:“你我都死在这里,谁来为他们报仇?”
袁天奇颓然道:“报仇?就凭我们两个?”
王良探手拉起袁天奇,眼含热泪,吼道:“如今全村无一人生还,除去你我大仇谁来报,难道你怕了吗,你认为他们天龙帮人多势众,你就退缩了吗?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何况就算要死,我王良的血也要溅到雷霆那王八蛋的身上!”
袁天奇虎躯巨震,神情恍惚道:“不错,全村人因我而死,不为他们报仇我还是人吗?”

王良就势拽过袁天奇。
却见火墙四立,哪里有路?
刚冲了几步,又被熊熊烈火逼退回来,一时间方向难辩。
二人背项而立狼狈不堪。
袁天奇惨容道:“小良,看来我们是没法报仇啦。”
王良沉吟片刻,猛然道:“有啦小奇,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帮二婶挖的菜窖。”
……
袁天奇闻言一震:“不错。”双目精光一闪,透过浓烟抬头看天道:“寅时三刻,月向东南,我们走。”
说罢扯着王良,转身撞向左侧已经烧得半塌的砖墙。
“轰”
土墙轰然倒下。
两人甫一倒地,疾连滚出数丈外。
王良右手在地上一探,瞬间猛拉开地窑。
左手拉着袁天奇,仓然滚了进去。
刚刚盖上顶盖,大火紧随其后也瞬息扑到。
二人一入地窑,顿觉浑身凉爽。
地窑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外面劈啪的声音越来越响。
王良和袁天奇瘫倒在地,都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两个人身上又酸又痛,不多时便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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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把声音传来:“方堂主,我们搜过了,全村没有一个活口。”
“哈哈,好,兄弟们辛苦啦,你先带他们回去好好洗个澡乐一乐,留下四个人跟我守在村口,以防那两个小子跑回来。”方振良尖利的声音给人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是,堂主。”
只听脚步声杂乱,不多时声音渐远。
两人又听了一会,确定上面没人以后,袁天奇先爬了出去。
入目满眼狼藉,遍地焦土,尸体烧焦的味道不时传来。
回身拉出王良。
袁天奇已经从极度的悲伤和惊惧中,变得异常愤怒。
此刻,头也不回,狠声道:“小良,他们就守在村口,报仇的机会来啦。”
“好。”王良双眼射出骇人寒光:“你的纤丝还在身上吗?”
袁天奇嘴角闪过一丝残忍的微笑道:“当然在,我们分头行事。”说完转身钻进旁边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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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已经残破不全、半露在外的土屋,传来吆喝之声。
王良扒着半截土墙,看见屋内一共五个人。
其中一个大汉,头带方巾锦缎华服,嘴角一道长长的疤痕直达耳侧看上去让人觉得这个人像是一直在咧着大嘴对着你笑。
锦衣大汉左手一直按在放在身侧的一柄长剑上,就是在掷骰子的时候手也一直没离开过。
锦衣大汉蓦然双目寒光一闪,扬声道:“外面的朋友,要否进来一叙?”
王良朗声道:“你们可是在等王某?”
边说边举步度进残破土院内。
院内五人齐齐望来。
那疤面大汉半扭着身子,一说话带动脸上的疤痕,如同一张笑脸,阴恻恻道:“呵呵,好小子,有胆识,来来来,把脖子伸过来,让方爷斩了你的狗头!”
出人意料的是,王良听了他的话,竟真的走了进来。
就在方振良话音甫落之际。
王良突然向右一个旋身。
院内人均被他吸引住目光。
蓦地,王良背后跃出一道人影,猛然张手一扬。
一把石灰随风漫天,撒向天……
龙帮众人。
王良双手如闪电般,手执匕首迅速刺出两刀。
两名天龙帮众惨叫倒地。
王良眼见得手,一声暴喝:“退。”
方振良毕竟是高手,甫一恢复过来,身边杀气暴涨。
立时,拨出长剑,身法快如流星向二人疾射而来。
王良和袁天奇刚刚退至院门的时候,脚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身形一矮才又向前跑去。
方振良去势不减,挺剑疾刺。
剑势太快,以至剑锋两侧气流相激噼啪做响闪出淡淡电光。
就在这时,在方振良身后,刚刚睁开眼睛的两名天龙帮弟子,看到了一幕极其怪异血腥的场面。
只见方振良刚刚越过院门,人头就冲天而起,**阵阵血雨。
高大的身体仍自挥舞长剑,向前冲了三丈多的距离,才颓然倒下。
碗大的伤口,向外涌出荫红鲜血。
王良挺身冲上,凌空抓住方振良人头,浴血而立。
身材高大伟岸,二目如电。
长发随风飘在身后,仿佛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袁天奇修长身影卓立于王良身边,双眼亮如北斗,双颊棱角分明如刀削般冷酷。
自地上缓缓拾起方振良的长剑,遥指两个天龙帮弟子,全然不顾漫天血雨洒在身上,状若死神。
两个天龙帮弟子看在眼里只觉浑身冰冷,加上刚才一睁眼便看到一直在他们心里认为武功高深莫测的新任堂主方振良就这么莫名的死在对方手上,顿时再也提不起平时欺压百姓的劲头,双腿一软瘫坐在地,其实论武功凭他们两个要杀对功夫一窍不通的王良和袁天奇二人实在是易如反掌。
王良伸手一抛,方振良的人头在空中划出一道血虹,滚到两名天龙帮弟子身前。
王良以冰冷得让人心寒的声音缓缓说道:“交给雷霆,告诉他,我兄弟二人定会亲赴天龙帮取他项上人头。”
二人说完,扬长而去。
只留下两个吓得傻了眼的天龙帮弟子,和横栓在门廊中间的一根肉眼几乎看不到,如毛发般粗细滴血的钢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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