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浴血彭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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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漫天,却未见月儿露面。
山林方向间中传来乌莺夜啼,又或兽吠之声,营造出山城独异的气氛。
袁天奇倾听着山间的潺潺水声,心境平复。
他知道王良和呼邪不破舍身犯险与叶风结盟,一半是为了他和张碧瑶,一半是为王良能得到天师道的支持。
二人之所以不告诉自己确是为了免去自己为难。
不过袁天奇知道,此事有朝一日定会被揭破,自己又怎么能不为这两个兄弟保守秘密呢?
真的不敢想像张碧瑶若是知道此事,会怎么样……
不知不觉袁天奇已经涉足山间,月儿终偏头斜上。
袁天奇蓦地发现,足下出现断断续续的石阶。
虽不知通往何处,袁天奇却随心为之,当下双手后负,信步沿行。
一路上间有走兽出现在两侧,却未对袁天奇做出侵扰。
行至大约山顶的位置,豁然出现一座别致庭园。
袁天奇想不到山中竟有此幽静之处,心觉有趣,缓缓度入园中。
进入拱门,才发现后方有个花园,最妙是有道周回外廊,延伸往园里去,开拓了景深造成游廊穿行於花园的美景之间,左方还有个荷花池,池心建了一座六角小亭,由一道小桥接连到岸上去。
借着依稀月光,桥下池水被映起片片银鳞,煞是好看。
袁天奇忘却了心中所有忧虑,由衷的赞叹道:“若见此地,只怕连神仙亦要乐而忘返啊!”
当下心境大佳,举步往池水源头处行去。
他以游人的心态,通过左弯右曲,两边美景层出不穷的回廊,经过一个竹林后,水声哗哗,原来尽处是一座方亭,前临百丈高崖,对崖一道瀑布飞泻而下,气势迫人,若非受竹
林所隔,院落处必可听到轰鸣如雷的水瀑声。
间中还有几只瘦小猿猴攀上攀下。
旁边有一条碎石小路,与方亭连接,沿着崖边延往林木深处,令人兴起寻幽探胜之心。
一路走去,左转右弯,眼前忽地豁然开朗,在临渊崖畔,建有一座小楼,形势且险而优,生出一种矛盾美感。
屋前赫然端坐一名身材高大须发皆白的老者,正于石桌之上借着月光自己一个人下棋。
袁天奇最终终是忍不住好奇之心,走上前去。
老者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和蔼声音响起:“小友可知这一步该如何落子?”
那是一张很特别的脸孔,古拙朴实,矛盾而又神奇。
雪白的长眉毛一直伸延至花斑的两鬓,另一端却在耳梁上连在一起,与他深郁的鹰目形成鲜明的对比。
面上没有一丝皱纹,嘴角似笑非笑,目光似祥和似萧煞,神态似慈祥似严厉。
袁天奇不明白,为何一个人为有这么多表情,而且是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同一张脸上。
他有一种奇异的感觉,眼前……
的老人像是自己,又像是王良、呼邪不破,更可笑的是,竟然还有点像张碧瑶,又或月晴,甚至有一霎那又像变成了所有自己认识的人。
袁天奇觉得很累,便不去再想,把目光投到棋盘上。
袁天奇对围棋只是略懂,毕竟,他和王良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想如何填饱肚子,怎么会有空做这些事呢?
此刻低下头,只见棋盘之上黑子两条大龙于中腹正被白子重重围住,想要保住一处便要失了另一处,而白棋只需每次于两条大龙中间落下一子就又将其逼入险境。
袁天奇觉得很有趣,却又很心烦,这种情况不正如自己现下的处境吗?
如何才能解了黑子惨被一子双征之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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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良,呼邪不破和袁灵素三人窜房越脊,片刻间便来到城下的一间大屋顶上。
此刻城门早之紧紧闭锁。
袁灵素望着高高的城墙,别过俏脸向着王良急急道:“遭了,这么高的城墙我们要怎么过去?”
王良和呼邪不破相视一笑,呼邪不破手中早已握住纤丝铁爪。
王良待要开口向袁灵素开口解释,一阵长笑从下面传来,接着一把雄壮的男声道:“王兄呼邪兄你们好,关云长特来请安。”
三个人均吓了一跳,探头望去,果然是刘备派来找擒杀他们的关羽、张飞,立时心中叫
苦。
关羽满面笑容的向前踏上一步,“咦”了一声道:“袁兄去哪儿了,怎么换成了个小姑娘!?难道是先你们一步逃了?”说到这脸色一变,哼道:“王良,亏我三弟一直当你们是兄弟,你竟然妄想趁陶公病逝之际勾结袁术在彭都作乱!幸亏大哥发现的早!不然岂非被你这个奸邪小人得逞?”
王良耳听被关羽编织出的罪名,心中佩服:世间果然有此能人,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知道自己兄弟三人输就输在不如这三兄弟狡猾无耻。
心中苦叹:这就是战败者的下场,可被人随意诬蔑。
当下沉声道:“关兄无论怎说都好,若有真本领,不妨放马过来!”
关羽哈哈大笑,手中青龙偃月刀呼的一声直指王良,大喝一声:“来!”
王良背上长刀天下,蓦地发出一声龙呤,破鞘而出。
王良同时趁此长刀在手的机会,头也不回的冲着呼邪不破和袁灵素低声道:“我缠住他们,小破你替我带素素走!”
呼邪不破和袁灵素刚要说话,张飞的声音在下面响起:“二哥,等一下。”

众人闻声一怔。
刚要冲过去的王良蓄住势子,看这两个家伙还要搞什么花样。
关羽沉声道:“老三,你做什么?还想替他们求情不成?”
张飞一手挡在关羽身前,一面抬头向着房上三人道:“王兄,张某始终觉得王兄不似这种奸邪小人,到底你是否有……
什么难言之隐?因为在下觉得王兄若想与袁术联手作乱,此时早该有所行动了,可看王兄的样子,像是想要离开彭城,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袁灵素悦耳声音响起,怒斥道:“你们休要在此惺惺作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要打要杀本姑娘奉陪到底!”说着挺身上前一步,曲线浮凸的娇躯亭亭立于王良身畔。
王良望着袁灵素一副同仇敌忾的俏样,想不到这一夜惊魂竟将自己和袁灵素的关系拉近这么多,不过现在的情况,自己又实在无福消受。
张飞“咦”了一声道:“姑娘何出此言?”
关羽在旁不耐道:“三弟,退下!”
王良凝神聚功蓄势待发,猛然觉察到四下异样的情况。
呼邪不破和袁灵素亦同时察觉,环目一扫,登时呆了。
只见远近房顶全站了人,骤眼瞧去,至少有过百之众。
陶谦座前大将曹豹则立在对街一所子的瓦面上,一副瓮中捉鳌的模样。
王良冷哼道:“张飞你说这么多话原来是为了拖延时间、设下伏兵!”
张飞一怔:“二哥,你!”
关羽哼了一声不再理他,冲着王良三人道:“闲话少说,三位一是束手就擒,一是当场被杀,中间绝无妥协余地,清楚了吗?”
王良和呼邪不破同时大笑。
接着一声轰响,王良手揽袁灵素纤腰与呼邪不破同时震破脚下瓦顶,落入房里。
“砰!”
呼邪不破提脚踢破木门,来到院后的小巷里,箭矢般往巷尾掠去。
王良放开袁灵素与她并肩同驰,紧随其后。
袁灵素一生当中尚是首次过得这般刺激;被人追杀,兼且如此狼狈不堪,心内又觉十分有趣,不禁边逃边偷眼瞧向王良。
但见对方傻头傻脑逃命亦逃得十分认真,袁灵素不禁噗嗤一笑。
王良生出警觉,脚上却不做丝毫停顿,发现袁灵素正冲着自己娇笑,以为是对方被自己的英姿吸引,当下扭过大头冲着袁灵素嘿嘿一笑,拉起袁灵素的小手,加快奔逃速度。
风声响起。
呼邪不破向二人招呼一声,改变方向,翻上巷墙,只见四方八面全是追来的敌人,忙掠下闪到一座宅院的园林里。
漫空箭雨已朝他们射来,显然整座彭城都在悄无声息中落进刘备他们三兄弟的控制中。
这百来枝射来的劲箭,都是蓄势以待下发出来的,又狠又准,恐怕叶风亲来,亦要格挡得很吃力。
王良、呼邪不破和袁灵素三人大骇下,就在落下的势子将尽时,王良和呼邪不破猛提真气,王良亦单手抱住袁灵素,手掌虚按地面,竟在触地前再腾空而起,不但躲过了箭雨,还成功投往另条街道。
呼邪不破猛然省起,王懿和袁术他们相勾结来至彭城,其中定有阴谋,自己何不将祸……
事转嫁于他。
心念有此,当机立断叫道:“随我来!”
长躯直投吕府方向。
王良步脚一变,紧随其后。
只片刻,三人投至长街中段。
蓦地前方以为曹豹为首的三十多名武装大汉,像潮水般往两人涌至。
两边瓦背同时出现了以百计的兵卒,把逃走的之路完全封闭。
王良大喝一声,猛提一口真气,漆黑长刀化作一道青芒,朝领头的曹豹射去。
螺旋劲发,寒劲狂卷。
呼邪不破换日勾左右开弓,劈出刃锋漫天,就在敌人跃落街上阵脚未稳的时刻,以拿得分毫无误的时间速度,命中了十多名敌人。
敌人立时人仰马翻,功力稍差者立时抛跌倒地,反撞入沿街的店内或墙壁处,功力较强
者亦要踉跄跌退,喷血受伤。
袁灵素纤足点地,腾空而起,袖箭挟着“嗤嗤”声响,射向屋顶敌人,立时不少人中箭从房上跌落。
“呛,呛”
曹豹连接王良两招。
螺旋气劲狂吐下,曹豹被震得口喷鲜血向后倒飞。
王良亦向后微退一步,想不到对方武功如此强横,虽将敌击退,心中却无丝毫欢喜之情。更知若不猛施杀手,突破敌人的拦截,今天休想有命离城。
王良小命受胁,那会留手,长刀左挥右劈,见人便杀。
袁灵素凌空落在王良身旁,素白衣襟已经沾染不少血迹。
王良看得心中一痛,劈手拉住袁灵素叫道:“小破!借力!”
呼邪不破瞬间收勾,纤丝铁爪直射道旁古树,射体斜飞向王良和袁灵素,二人一提一拉,飞落向另一条街。
就这至关紧要的一刻,娇笑声来自前方。
两人骇然瞧去,只见一彩衣美女正笑意盈盈的拦在前方二十丈许处,两旁则不断涌出不少黑衣人。
王良耳听笑声,立时认出,此女非是旁人,正是助刘备毒杀陶谦的蛇蝎美人。
女子身旁赫然现出一张熟悉面庞,契丹魔人——铁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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