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志 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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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呢,小布少爷?大人、夫人出什么事了?”洛叔从来不曾见过吕布哭泣,如今竟然流泪,想来吕良和黄氏定然出什么事情了,急忙问道
“走了,年前离世了,可恨我连他们最后一眼都没见到。”吕布紧咬钢牙说道。放开洛叔的双手,一脸沉痛,接着又说道:“一年前,我听人说浪稽山下出了一匹通体火红的九天神马,一时心痒难耐,于是辞了父母,前往寻找。搜寻三月有余,一无所获,便就此返归家中,却闻家中噩耗,痛煞吕布也。”说着双拳擂胸,“嗵,嗵!”作响。
“啊,这怎么可能!大人行武出生,又值壮年,如何英年早逝?”洛叔听出其中必有隐情。
尹铭和乌雅夫人均只是静听着他们二人说话,尹铭这时才看清楚吕布长相,见那吕布,大概二十岁,身高体健,猿臂蜂腰,一身硬皮甲,紧束于完美而充满阳刚之气的雄伟身躯上;古铜色的肌肤,冷峻的面孔棱角分明,高挺而笔直的鼻梁,虎目鹰视,气宇轩昂。好一个‘温侯’吕布!
“勇叔所言极是,二老乃是被人所杀。可恨哪!”吕布双眼含煞,杀戮之气狂涌而出。
“啊!”乌雅夫人突然胸前剧痛,好似被巨石击中,倒退数步,跌坐于地,“卟哧!”吐出一口鲜血。
“你混蛋。”尹铭只觉气血上涌,却并无大碍,见此飞快跑到乌雅夫人身前,将其搀起,对着吕布怒目喝道。
“泽儿,不要怪他,他只是内心痛苦,非有意为之。”乌雅夫人缓过气来说道。
正是因为知道吕布不是故意的,否则,管你是吕布还是天王老子,一样也照杀不勿。现在乌雅夫人几乎成为尹铭的禁区,绝不让他人越雷池一步。
“小布少爷,快快止住。”洛叔也好不到哪里去,趴在地上大叫道。
吕布这时也发觉自己的失礼,但他本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又不愿折节下士去给乌雅夫人认错赔礼,只是神情颇为尴尬。
“唉!小布少爷,你还是那么莽撞,亏得刚刚夫人还夸你呢。”洛叔拍拍,一摇一摆的走过来,打破尴尬道。
“没事,他还是一个孩子,况且身负血海深仇,难免冲撞一些。”乌雅夫人永远都是那么的善良,总是先为他人着想。
可听在尹铭的耳朵里就不同了,他紧紧的拽着乌雅夫人,担心她被吕布抢走。史书上可是说吕布极女色的,而乌雅夫人又这么漂亮,说她倾国倾城,闭月羞花也毫无过分,尹铭怎能不紧张。
“多谢夫人海量,布,不及也!”吕布毕竟非常人,再加上涉世不深,还没有被这个时代的不良风气所影响。
“哼!”尹铭看到乌雅夫人吐在地上的那口鲜血,仍难以释怀。
“噢!咱们启程上路吧。”洛叔赶过来打圆场。
“泽儿,真正的勇士,双肩可以让骏马奔腾,胸膛可以容纳整个大地。只有卑微的小人,才会因为小事而记恨他人。吾儿,愿作勇士还是小人?”乌雅夫人委婉又不失严厉的教导道。
乌雅夫人当头棒喝,尹铭尤如醍醐灌顶,他猛然醒悟,对着乌雅夫人深深一恭,说道:“多谢母亲教诲。”又对吕布说道:“尹铭惭愧了。”
“那里,那里,布才倍感惭愧。”吕布连忙还礼道。
“尹铭?你不是叫小泽,怎么又叫尹铭?怎么重要的事也不告诉为娘。”乌雅夫人显然很不高兴。
“是啊!小泽公子,你我相处一年,都未曾听你说过。”洛叔也极是不解。
而一旁的吕布则是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以,那有做娘的,不知道自己儿子叫什么名字的。
洛叔见吕布一脸茫然,于是把他那到一边,将他们三人的遭遇、变故以及如今三个人的关系,如何如何!详尽的讲述给他听。
而另一边,尹铭则跟乌雅夫人解释,自己为何又叫尹铭。不过,他可不敢说实话。怎么说?说自己来自未来21世纪,灵魂重生来到这里。这还不把人给吓死,就算吓不死人,人家也当你神经病。所以,尹铭只是说自己本来就是叫尹铭的,只不过小名叫小泽,之所以没有跟他们说,是因为那时在鲜卑部落不方便说,后来又在逃亡,想说又没有机会说。
“娘,现在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再说孩儿又不是故意瞒着您的。”尹铭说的满头大汗,口都说干了,可乌雅夫人似乎还不甘心。
“嗤!好了,不逗你了。看你这孩子,都急出汗了,娘又没怪你。”乌雅夫人看到尹铭一头大汗,吃吃一笑,不忍心说道。
“夫人,您看咱们是不是该走了,小布少爷说,此地距离九原不过十里地,咱们进九原置办些家当吧?。”洛叔已和吕布双双走了过来。
“好的,一切都有捞你了,洛叔。”洛叔虽然视乌雅夫人为主母,但乌雅夫人从不将洛叔当下人使唤。
“夫人说得那里话,这都是我该做的。夫人若没什么吩咐,我就备马去了。”洛叔毕恭毕敬,不输礼数。
乌雅夫人含蓄的略一点头,示意洛叔可以去备马了。
“小兄弟,刚刚吕布失礼了。”吕布则上来向尹铭抱拳行礼道。
“那里,还要谢谢你救了我等三人的性命。”尹铭学着吕布的样子还礼道。
“我刚由浪稽山回来。”吕布不以为然的遥遥头道。
“哦!还想着那匹九天神马?”
“嗯!不全是。”
“结果呢?”
“为西凉羌人所得。”
“可惜!”
“嗯!九原长河岸的鲜卑人是你杀的?”
“不全是,我的箭没机会射人。”
“快、准、狠!”
“过奖。”
“那是惊绝一枪。”
“谢谢!”
“你日后成就定然在我之上。”
“哦!”靠,玩酷,不是你的专利,我尹铭也不耐。
“勇叔说你我二人极像,我本来不相信,不过现在信了。”吕布冷峻的面容不思擦觉的现出一丝笑意。
“啊!有吗?我不觉得。”作为一个来自‘后世’的特种兵,尹铭觉得自己就是自己。自己,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自己,就是天下无双。尹铭不喜欢有人说自己,像这个,像那个!那怕是‘飞将’吕布,他也不喜欢。
“你哥儿俩,说什么呢?说得这么欢。”洛叔已经将马备好,看着极其相似的二人,心中欣喜的问道。
“洛叔,我和他很像吗?”尹铭心中突然想到了什么。
“很像,一样的天赋异禀,一样的神勇无敌。”洛叔想了想说道。
“你也怎么认为的?”尹铭扭头又问吕布。
“嗯!看到你我就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吕布无限感叹道。
“即如此,你我结拜为异姓兄弟,如何?”尹铭飞快的接口道。他之所以骤然提出与吕布结拜,主要两个考虑:第一个考虑很幼稚,就是担心吕布看上乌雅夫人,害怕失去这个端庄美丽,温柔体贴的又极其宠爱他的娘亲;第二则是为自己的将来着想,此时的吕布仍然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涉世不深,只要自己好生引导,将来必是一大助力。

不过,吕布和洛叔闻言不禁一滞。
“好啊,好啊!我看你们本就像一对兄弟。”洛叔兴奋的高声赞成道。
“那也要大名鼎鼎的飞将同意才行。”一直沉默不语的乌雅夫人,饶有深意的瞥了一眼尹铭出言说道。
“啊!同意,当然同意。”尹铭没想到吕布答应的这么爽快,几乎没有考虑。接着又听到他感怀道:“我原本有一个弟弟,可惜命薄,已随先父母而去了。”尽管吕布收敛的很好,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一丝淡淡的杀气。
“你我既然是兄弟,那么,你父母就是我的父母,你的仇就是我的仇。你我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即使走遍天涯海角,我等也要报的杀父母之仇。”作为一个后世人,尹铭最擅长应该就是开空头支票,以此拢络人心。
“好一句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吕布一介武夫,不知言词,日后有事,但凭吩咐。”吕布一贯言词简洁,可说的话却一点都不含糊。
“所谓择日不若撞日,选时不如选地,我们就当着这滚滚长河义结金兰,以苍天为凭,大地为证如何?”尹铭也是一贯的雷厉风行,看着奔腾至海的长河,看着这被后世无数人争相赞美的,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黄河,心中一股豪迈之气油然而生。
着此时豪气冲天的尹铭,乌雅夫人、洛叔与吕布三人异口同声,齐声叫好。
尹铭当下走到长河边上,跪立于地,吕布不敢怠慢,急身向前,与尹铭并跪一齐。尹铭抓起一把黄土,说道:“苍天在上,后土在下,今日尹铭与吕布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吕布闻言大为感动,便也学着尹铭的话,同样说了一遍。然后,撮土为香,向天地拜了八拜,一个大唤“贤弟”,一个连呼“大哥”,二人均是喜不胜喜。尹铭喜的是算计得逞,而吕布则是真心高兴得了个弟弟,看着发自内心喜悦的吕布,尹铭心中有那么一小点内疚。
后面站立的乌雅夫人及洛叔,心中也是欣喜万分。
“走吧,咱们该上路了,有什么话留到九原去说吧。”洛叔赶着马群高声说道。
尹铭突然发现这大群骏马,少说也有七八十匹,顿时不解,问洛叔道:“洛叔,我们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马匹,这些骏马都是那里来的?”
“总共83匹,不仅如此,你洛叔还搜罗了一大堆破铜烂铁。”乌雅夫人笑着说道。
“这都是清理战场获得的,骏马83匹,弯刀好坏一共80柄,弓80张,箭120壶,完整的皮甲13套,还有一些破损的没要,就是可惜跑了几十匹骏马。唉!真是可惜了。”洛叔备感遗憾的将清单列出来。
“这要来干嘛,带着累赘。”吕布不以为然的说道。
尹铭可不这么认为,听的一连串的清单数字,心中一阵狂喜,虽然少是少了点,但却是他制霸天下的本钱。好像清太祖努尔哈赤起兵时,也只有13副铠甲,如今自己,不但有皮甲,还有骏马、刀弓、箭矢,比之努尔哈赤,他可谓颇具规模强多了。
“小布少爷,你是不当家不知米粮贵啊!这些骏马、刀箭到汉地,那可就是一大笔钱了。”洛叔对着吕布嗤之于鼻道,然后又接着唠叨道:“我算给你听听,刀箭或许不值几个钱,但一匹上好的骏马,在大汉可卖十金,而且还是有价无市,我们却有83匹鲜卑战马,你算算那得多少钱。”
吕布却是全不理会,还洛叔一个嗤之于鼻。然后走到乌雅夫人跟前行了后辈礼,口中道:“拜见母亲大人!”
“快快请起。”乌雅夫人端庄静雅,微一微点头说道。
“洛叔,你可不能把这些给卖了,我有大用。”尹铭听到洛叔说要将马匹卖掉,当下急忙阻止道。
“大用?可是不卖了,我们那有钱过日子,你总不能让夫人去喝西北风吧。”洛叔不满的说道。
“吾儿是做大事的英雄,英雄岂能一时无权。我这有些金银首饰,到了九原,你拿去卖了吧。”乌雅夫人从尹铭的所有举动中,隐约看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从怀里掏出一个锦袋,随手递给洛叔说道。
闻言,洛叔身躯为之一振,望着尹铭猛一点头。吕布则是虎目圆瞪,精光暴闪,深邃的眼神紧望着尹铭。
看到吕布此刻的样子,尹铭知道若是不说明白,日后恐怕没的兄弟做了。唉!娘也真是的,您即已知道又何必说出来呢?尹铭带有怨意的瞥了乌雅夫人一眼,却发现夫人正饶有深意的望着他微笑。心中一动,立时明白乌雅夫人的良苦用心,既然已同吕布结为兄弟,何不早早说出自己的志向,看看能否将其收为己用。
“哈,哈!”心中顾虑已去,豪迈的大步上前,对着众人说道:“大哥的志向如何?可是一位名垂千古、能征惯战、智勇双全、武功盖世、骁勇善战、锐不可当的旷古名将?”“我的志向是,将我华夏旗帜插到世间的每一个角落,愿太阳照耀的地方都成为我华夏子民的乐土,天下再无鲜卑人、匈奴人、汉人之分,天下只有一种人——汉人。”
“这怎么可能?我大汉还不至于如此强大。”吕布惊愕道。
洛叔点点头亦是赞同吕布所言,乌雅夫人则是自豪的看着尹铭,她相信自己的孩儿一定会成为万众瞩目的大英雄,有了这个儿子,她此生已再无遗憾。
“大汉,靠他?我从未想过。”尹铭不屑道:“大哥,大汉乱世已经初显。当今天子即位后,朝廷已经十分了,昏庸荒淫的一国之君,除了沉湎酒色以外,还一味宠幸宦官,尊张让、赵常等人为“十常侍”,并常说“张让侍乃我父、赵常侍乃我母”,宦官仗着皇帝的宠幸,胡作非为,不顾天下旱灾、水灾、蝗灾等灾祸泛滥,对百姓大肆勒索钱财,搜刮民脂民膏,使得四处怨声载道,百姓民不聊生;加之宦官与外戚夺权,最终宦官仗着皇帝的宠信,推翻外戚窦氏并软禁窦太后,夺得了大权,而后又杀死了清流的核心人物太学生李膺、范谤等100余人,流放、关押800多人,关押者多惨死于狱中,造成第二次党锢之祸,国势进一步衰落,可谓到极点。这就是我堂堂的大汉皇朝,我大汉朝的皇帝?!我敢断言,不出两年,天下必定大乱。”
尹铭越说越激动,想到日后的南北朝,若非出了一个冉闵,我汉人将被彻底的消亡。想到此处,心中一股狂霸之气欲破体而出,既然历史已经证明大汉的灭亡,那何不让它亡于自己之手。心怀大开的尹铭,不顾三人的震惊,旋即转身,双目盯着翻滚奔腾的长河水,王霸之气破体而出。说道:“圣人云‘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惟有德者居之。’又云‘破而后立’,既如此,我等何不趁机而起,建功立业,创立不朽之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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