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黑山会张燕 黄巾换绿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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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时期的关隘不少,可有名的并不多,除了虎牢关,阳平关,就要说这壶关了。诸葛此时年纪尚小,搬块砖头都费劲,剑阁还没修起来,曹操最近忙着对付吕布魏延,没工夫和马超战渭水,所以潼关也不是很知名。大多数统治者都喜欢修关,在行军要道上垒起墙头,阻止敌人进犯,最牛的还数秦始皇,在能过人的地方都垒上墙,于是有了世界七大奇迹之一,长城。张杨没秦始皇那么大的魄力,只是把前人修建的壶关加固了一番。
关的好坏主要看地理位置,修在战略要地可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修在塔克拉玛干大沙漠连骆驼也懒得鸟你。壶关就是一个好关,它犹如一把铁锁镶嵌在太行山脉正中间,把从冀州通往上党的道路封了个严严实实。谁要想不从这里走,就只能翻越巍巍太行了,都说入蜀难,其实翻越太行更难,也许是后来翻越的人多了,翻出条路来,才不说难了。怎么个难法呢?举个例子吧,有心人可以留意一下新闻联播后面的天气预报,冬天里,太原的气温要比石家庄低上十来度,就是太行山把东南暖湿气流给挡住了,气流都过不去,更别说人了。神话里,愚公要移的两座山,一座是王屋,另一座就是太行。
刘吉是痛恨愚公的,你移哪不好,非移我跟前。
刘吉靠在帅位上,紧咬双唇,手指敲击着案几,帐内众将看着刘吉额头上的川字,也都是神情凝重。
许褚是个急性子,最受不了这种沉默,他挥着拳头,大声抱怨道:“真是活见鬼了,壶关的守军多得像蚂蚁一样,怎么杀也杀不完,有几次,我军好不容易爬上去,又被挡了下来,太憋气了!”
见有人打破平静,李通附和道:“我军都不是被打下来的,是被挤下来的。”
看着李通活灵活现地描述着作战时的情形,刘吉笑了笑:“我军受困壶关已月余,让张杨有了喘息之机,前段时间我还说张杨有雄关而无雄将,现在看来是将熊关不熊。”
这几日,郭嘉没想出什么好计策,面含愧色地说:“通往上党的道路仅此一条,我军只能强攻壶关,人毕竟是有限的,总有关破之时。”
刘吉原本以为郭嘉有什么妙计,可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他听了无奈地摇摇脑袋。
埋头沉思良久的沮授突然抬起头,捻着胡须说道:“三年前,我为主公游说张燕,听他讲黑山军曾到过并州劫掠,走的不是壶关,太行山中可能有一条不为人知的山路。”
听到这个消息,刘吉虎躯一震,头脑也清爽了许多,沉声道:“并州军的主力都被吸引在壶关,后方必然空虚,如果能有一支奇兵绕到敌军身后,直取上党,定会扭转战局。这次我**来五万兵马,除去分兵把守各县的,和冲关伤亡的,还剩三万,山路难行,不易大部队行动,我决定亲帅五千人马,借道黑山。”
张郃虽然了解刘吉总是喜欢冲锋在前,但还是很担心主公的安危:“主公,此军深入敌后,难以接济,一旦被发现就只能孤军奋战,凶险异常。末将愿担当此任,主公还是留在这里主持大局。”
看到张郃诚恳严肃的表情,刘吉甚感宽慰:“儁乂心意,我领了,但只有我亲自去才能稳住张燕,消除其戒心。不然张燕一旦生变,这支奇兵被并州军和黑山军夹在中间,就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了。你和徐晃留守在此,继续佯攻壶关,伺机而进。”
刘吉的坚定使徐晃不再多言。郭嘉皱着眉头说:“主公,五千兵马是不是少了点。”
刘吉眼睛打了个转,笑道:“我此行一是借道,二是招降。”
沮授说道:“黑山军尽是些黄巾余孽,张燕蒙张牛角大恩,思想顽固的很,恐怕没那么容易投降。”
刘吉依旧一脸轻松:“夏天就要到了,黑山军可能快揭不开锅了,饭都吃不饱,还谈什么信仰?”
谋划好策略,刘吉带上许褚、李通、李猛、沮授、雪莺,引五千兵马,去找张燕,壶关这里则留下张郃、徐晃、郭嘉、荀彧。
不几日,刘吉来到黑山,把队伍安顿在山脚下,伙同许褚、李猛,领四组山寨军,顺着黑山军辟出来的道路上山寻燕。
走在山林里,刘吉发现黑山并不是黑的,泥土是黄的,石头是灰的,和别的山没什么两样,只是高大的松柏颜色很深。刘吉恍然,如同青山绿水,白山黑水,辞藻里说的不是山的颜色,是树的颜色。
行至半山腰,刘吉等人被一队巡逻的黄巾兵拦住,通报过后,才得以继续前进,与刚才不同,道路的两旁一下子多出来很多手持各式兵器的黄巾兵。刘吉仔细观察着这些士兵,他们衣衫破烂,面黄肌瘦,神色萎靡,有的连握刀的力气都没了,拄着地面,支撑着高粱杆般的身躯,真不知道一阵风吹来,会倒下多少人。
越向上走,士兵的气色越好,身体也越健壮,站在高处的士兵甚至有整套的盔甲。原来黑山军是有着严格的等级的,住得越高,地位也越高,头领们可以尽情享受俯视属下的快感,不必说,张燕一定住在山顶。刘吉加快了脚步,朝山巅走去。
远远地,刘吉看见山顶上有一顶大帐,帐前白花花的一片,在阳光下有些刺眼,不知是什么东西。走近了,发现竟然是人的头骨,一个挨一个整齐得码放着,头骨上金属切割的痕迹很是醒目,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气味。
“黑山军果然凶残。”刘吉撇了撇嘴,撩开帐帘,径直走了进去。大帐中间的虎皮垫子上斜卧着一个人,此人皮肤黝黑,穿一件兽皮坎肩,浑圆的胳膊上突起的二头肌展示着他的强壮。他的身后供奉着张角三兄弟以及张牛角的牌位,一旁立着一位矮小敦实的中年男子,斜楞着眼睛,警惕的盯着刘吉。刘吉三人走到帐内,山寨军内被留在了帐外。

刘吉仔细打量了一番,心中揣摩道:这应该就是书上记载的剽捍捷速过人的张燕了,三国志言语严谨,能用到这样的形容词,可见其勇武过人,他的结局也是黄巾中最好的,降曹后被封为安国亭侯,食邑500户,可见其头脑灵活。
刘吉朗声道:“你就是有着飞燕之称的黑山军首领张燕?”
“不错,正是在下。你就是邺侯刘吉?”张燕也在仔细观察着刘吉:这就是威震中原的刘吉?年纪轻轻,眉清目秀,八尺多高的身材,儒雅淡然的样貌,一股子书生气,讲话略有点老气横秋,很难把他和斩华雄诛夏侯的猛将联系在一起。
刘吉还未答话,许褚怒目圆睁,抢先吼道:“报都报过了,还能有假?我家主公在此,还不快来参拜!”
这一吼声如撞钟,把张燕吓了一跳,他直起身来,对刘吉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旋而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不知刘侯来我的山头上有何贵干?”
刘吉坐定,淡淡的说了一句:“前来招降你等。”
张燕身旁的矮个子喝道:“大胆官匪,看见帐前的人头了吗,都是我等杀死的官军,我等就是死也不会投降!”
张燕指着矮子说:“此乃黑山军的二当家于毒,于毒心直口快,刘侯莫要见怪。可于毒所说的都是我们黑山军弟兄的肺腑之言,黑山军都是些追随天公将军的死士,他老人家虽然过世,但我等一定会秉承遗愿,投降是万万不可能的。刘侯以前的资助,张某谢过了,念在往日的情份上,我放你们下山,大家还可以保持合作关系。要是再提此事,休怪我张燕翻脸不认人,到时候,你们就会和那些官军一样,成了我的盘中之食。”
刘吉仰天大笑,直勾勾的盯着张燕:“都到了吃人肉的地步了,还在这里逞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军中已经断炊了吧。”
张燕被刘吉夹住心头肉,顿时如霜打的茄子,发了蔫,叹了口气说:“真被侯爷猜中了,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啊。”
刘吉可惜道:“张角如果在天有灵,看见你们现在的样子,也要心寒的,他一生为使人民摆脱汉朝乱政而奋斗,可怜后期没把持好,变了味儿,最终失败。其实我的奋斗目标也是使人民过上幸福安康的生活,和你们的道义本质上是一样的,只是说法略有差别。”
此话一出,张燕犹如被一道巨雷击中,心中七荤八素,大脑里一片空白。
刘吉见张燕被蒙住了,动情的说道:“所以说你投降我并非背信弃义,而是思想上上了一个台阶。望张将军以天下苍生为念,同时也体恤下那些骨瘦如柴的兄弟,降了吧。”
张燕沉默了,犹豫了,他的选择将决定几万黑山军的前途命运,胸中翻江倒海:刘吉的理念和天公将军有相通之处吗?我不知道。但是刘吉入住冀州以来,治下百姓生活安乐,歌舞升平,纷纷称赞刘吉是个明主。他能征惯战,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年岁不大,却统辖了大片土地,声名远播。我现在身陷绝境,朝不保夕,投降是最好的选择。
想到这里,张燕拜倒在刘吉身前:“主公在上,请受我一拜。”
刘吉大喜,方欲扶起张燕,却见于毒拔出佩刀,朝张燕砍去。于毒怒气冲冲地嚷道:“降就是叛,有何分别?今天我要替天公将军清理门户。”
看着于毒明晃晃的大刀,刘吉脸都绿了,提醒的叫喊还未出口,耳边嗖的一声,飞出一只利箭,直中于毒胸膛,于毒松开大刀,栽倒下去。刘吉扭头一看,李猛的弓弦正在嗡嗡作响。刘吉从大喜到大惊又到大喜,心情如坐过山车一样。
起弓,搭箭,发射,李猛一气呵成。刘吉甚至认为他瞄都没瞄,大叹黄汉升,太史子义也不过如此,这简直就是盲狙。李猛不认识黄忠,太史慈,更不知道什么叫盲狙,但听到主公的夸奖,还是很开心。许褚也感慨李猛用弓如神,想射就射。张燕自是感激涕零,高呼射的痛快,把于毒的尸首挂在旗杆上,警示那些有异心的属下。
几万黑山军摘下裹在头上的黄巾,戴上了象征冀州军的绿巾,史称黄巾易帜。刘吉选择绿色军服,乃是参照后世军队,便于隐藏。
刘吉忙着整编军队的时候,徐州发生了一件震惊天下的大事。
彭城通往东郡的官道上,缓缓行进着一队车马,夕阳照在丝绸做的车帘子上,反射着华丽的光芒。突然,火红的落日脸上,多了几个麻子,地平线上,扬起一阵烟尘。伴着喊杀声,一簇军马朝车队冲来,大肆劫掠。
一位老者从车中走下,大声呼喊道:“吾乃曹操之父曹嵩,贼人们快快住手!”
一军校模样的人说道:“抢的就是你这样的有钱人。”
曹嵩认出此人,喝道:“我认得你,你是陶谦部将张闿,我儿曹操不会放过你的。”
张闿惊道:“既然你认出我来,就不能留你于世上了。”
一道寒光闪过,曹嵩倒在了血泊里,是日,曹嵩一家老小百余口,尽早杀戮。消息传到东郡,曹操怆然涕下,三军带丧,立誓报仇。
人家老父遇害,本应该同情,可是在右北平,有一个人却笑得像花儿一样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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