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夏侯惇兵临城下 刘玄德计议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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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夏侯惇命许褚回马告知曹操,起兵一万前来江夏助攻。自领夏侯渊五千兵,进发江夏。惇领兵虽备道兼程,行军火速,然到得江夏之时,天已微亮。夏侯渊道:“今快天亮,如何出奇兵,以袭江夏乎?”惇亦忧虑道:“吾行军虽速,然天已微亮,城中守兵睡有一夜,已然清醒,我若冒然进兵,必被发觉。今又命许褚回去告知丞相,出兵一万前来江夏,我若回转,丞相必然责罚。现进又不能,退又不得,两难处境,如何是好?”渊思道:“长板坡一战,赵云、皇甫芼重伤未愈,孔儒生死未知。今张飞又被吕布重伤,关羽亦被我等所伤,城中所剩之将寥寥无几,兄长引兵一半前往城下搦战,渊引一半人马伏于城外,兄长可诱敌将前来,我便纵兵出,合击之!虽不大胜,亦是小赢!”惇称善。
夏侯惇引兵至城下,江夏守兵看得仔细,急忙入报刘备,玄德此时方洗漱完,见守兵慌张进来,问道:“何事如此慌张?”兵道:“曹将夏侯惇引兵已至城下!”玄德急道:“快去请军师过来!”兵士急出往请孔明,云双道:“先生夜出未回!”兵士往告玄德,玄德顾不得埋怨孔明,急领关平、刘封等将往上城楼。夏侯惇见刘备上得城楼,便呼道:“刘备小儿,快快献城纳降,否则城破玉石俱焚,那时悔之晚矣!”刘备于城上不语,刘封道:“你等久食汉禄,不思报效,反欲篡汉!今我父大汉皇叔在此,你等休要叫嚣!”夏侯惇刀指刘封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个假子,也配在此叫唤!”刘封骂道:“独眼老怪,当心所剩之眼亦被射瞎!”夏侯惇怒道:“乳臭小子,速速出城受死!”刘封待下将城去,刘备阻曰:“且务出战,只易坚守!”刘封道:“量此独眼老怪,有何惧哉?儿愿往战!”刘备道:“夏侯惇素来骁勇,你怎战他得过。另则,夏侯惇引此少许人马来战,必伏兵于四周,若冒然出战,必为所擒也!唯今之计当坚守,待孔明回来,再来计议。”封道:“若军师迟迟不回,儿在出战如何?”刘备忧色道:“那时在说!”
夏侯惇见刘备回转下城而去,城上之兵执弓以待,心想:“刘备坚守不出,如何是好?凭吾现下几千兵如何攻城?倘若迁延时长,便将有变!”当下命军士百般辱骂,城上守兵俱作不闻。夏侯惇无计可施,心下忧虑,夏侯渊引兵出,道:“兄长命兵士百般辱骂,刘备就是坚守不出。今何不离城十里屯扎,以待丞相兵到?”惇然,引兵回走。
刘备回至府中,时赵云、皇甫芼等将已等侯多时,云道:“主公!今闻城外有曹兵来,不知领兵之将何人?”玄德道:“曹将夏侯惇…”云道:“云愿往击退夏侯惇!”玄德忧道:“子龙伤势未愈,不可出战!”云急道:“大敌当前,云岂可顾自身伤势!主公休在犹豫,快快命云出战!”刘备见赵云伤势未有全愈,坚决不让出战,赵云心下焦虑。皇甫芼在旁道:“军师往青龙坛救治孔儒,如不出意外,现今应该已在回城路上,不多时应将到达!”刘备皱眉道:“但愿如此!”

却说夏侯惇引兵于江夏十里外屯扎,不多时,西方有快马驰来,视之乃郭嘉也!守兵飞报入帐,夏侯惇出营来迎,道:“先生随丞相北征袁绍残部,不幸染疾,病情犹重,众医皆不得治,今不知何人医治,得以全愈?现下看先生面色,要比昔日红润甚!”郭嘉笑道:“吾那日,身患成疾,自思不得于人世。未想天不亡我,得神医华佗救治,才使全愈,今日方有此红润之色!”二人笑罢入帐,惇道:“今丞相使先生前来,必有重大之事,惇愿洗耳闻之!”嘉道:“昨夜将军遣许褚回,言起兵一万来助江夏,是否?”惇道:“是有此事,不知兵马现在何处?”嘉道:“丞相未曾发兵。”惇惊道:“丞相为何不发兵前来?”郭嘉起身,双手靠背,曰:“丞相早料刘备诸人会兵守江夏,故几日前已休书淮南袁术,使其出兵五万,来取江夏,共分荆州!”惇道:“丞相怎可将荆州平分于袁术小儿!”嘉笑曰:“此乃诈术,丞相岂是真将荆州平分袁术乎?待杀了刘备,自有理会!故先不发兵前来,先待刘袁两家拼杀待尽,在行发兵不迟!”惇顿语道:“原来如此。但不知眼下应当如何?”嘉道:“今可在此住扎,以待袁术兵至!”夏侯惇然。
且说刘备于府,迟迟不见孔明回,心下忧道:“军师久久未回,倘若曹兵大军杀到如何退敌?!”皇甫芼见刘备形神忧虑,便道:“刘使君,可是为担心曹操大军杀到,如何退敌,而忧虑乎?”刘备道:“皇甫将军所言,正是备所忧之事!”雪燕道:“使君不必忧虑,今夏侯人马已退城十里屯扎,必是兵少将寡惧而不攻以待援兵到来。如此尚有许些时间,诸葛军师必然赶回!”刘备曰:“倘若军师未回,曹兵大军已经攻城,不知如何对敌?”雪燕道:“依眼下之势,吾与赵将军俱受重伤还未愈合,关、张二将亦出城未归,现下所剩可用之将,已是寥寥无几,若曹兵大军袭来,当弃城往奔江东!”玄德叹曰:“除此,无他法乎?”雪燕道:“曹军数十万之众,江夏弹丸之地,如何抵敌?且又无可用之将,曹军中却勇将、猛将如云,且不说退敌,就言逃脱亦有困难!”刘备闻言,哑而无声,赵云道:“主公不必担心,若曹操大军到来,云必拼死以保主公无恙!”
当下刘备仍是闷不出声,脸色忧虑。雪燕道:“赵将军,你我皆重伤在身,自身亦难保全,若护着刘使君,岂能得出乎?可就曹军大队到来前日,弃城而走,可保无恙!”刘备道:“敌兵未到,吾便弃城而走,何太软弱也!”雪燕道:“势不于我,可战便战,不可战便走。岂可承一时之气,悔恨终身乎?”刘备转身不语,赵云道:“主公莫要怪罪皇甫将军!是云无能,敌兵将至,却无力以战,有辱主公!云自思追随主公多年,未有功绩,今日愿拼此性命,前去斩夏侯惇首级献于主公!”正是:大敌将至露真心,一番忠烈死方休。不知赵云去否,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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